審判長早早的對顧斌誘導性提問賀東升以及賀東升母親做了判定。
誘導性判定,再加上以此作爲立案的證據。
很難解釋其主觀性不是惡意控告。
而且這個案子造成了,對賀東升的刑事處罰,已經達到了誣告陷害的構成标準。
顧斌目前的狀态是完全陷入到了被動的局面。
深吸了一口氣以後,顧斌看向訴訟方席位上的蘇白,面對其所提出來的問題,緩緩開口:
“針對訴訟方律師的提問,我的正面回答如下:”
“第一:我當時爲什麽進行誘導性的提問。”
“雖然說法院方面判定我當時的提問爲誘導性,可是我已經解釋過了,我的提問是基于賀東升有着重大的騙保的嫌疑的基礎上。”
“我詢問的目的當然是爲了進一步确認賀東升是否是真的騙保。”
“第二,進行誘導性詢問,和主觀意圖是誣告誣陷賀東升,這兩者之間沒有必然的法律聯系。”
“并不能通過誘導性詢問這一點,來判定,我的主觀意圖就是誣告誣陷賀東升。”
“移交立案,是我檢舉失實,可是賀東升的确具有着重大的騙保嫌疑不是嗎?”
“根據刑法第243條規定和适用的範圍,惡意控告需要帶有主觀因素的惡意,我的主觀因素,是進行事實的調查,而不是惡意的控告。”
“我的懷疑沒有任何的問題。”
“訴訟方律師,你的問題我回答完了。”
顧斌陳述完,看了蘇白一眼。
蘇白笑了笑。
啧啧
怎麽說呢,顧斌是懂轉化概念的。
顧斌的回答,有一定的道理和法律依據,但是不能夠進行深入的推敲。
首先。
針對蘇白關于誘導性目的的提問,顧斌回答的很簡單直白,沒有什麽的問題。
可是對于主觀意圖不是爲了誣告誣陷,爲什麽要進行誘導性詢問的這個回答顯得有一些牽強。
作爲一名保險公司的法務,深知保險法律。
購保人有沒有進行騙保,通常情況下,一名保險公司的法務人員,在聊過一番以後,就能夠做基本的判定了。
你說你的誘導行爲不是爲了惡意控告,那伱爲什麽在後面又進行立案?
要知道,誘導行爲和立案,以及向檢方提交證據,這三方是連在一起的,并不是分開的。
還有。
顧斌給出來的解釋是,不是惡意控告,是檢舉失實。
檢舉失實和誣告的區别很大。
檢舉失實指的是,由于舉報人對某些情況不了解,或者說,了解的不夠确實,而後向舉報部門進行了所謂的,不符合實際的舉報。
隻是針對這一點來說就有很大的争議。
你都進行誘導性行爲了,難道說還不了解事實嗎?
肯定不是。
根據顧斌的陳述,蘇白緩緩開口:
“請問顧律師.….”
“你剛才提到了檢舉失實這一點,在這一點的情況下,說明了你對賀東升的主觀意願是否是騙保,不清楚對嗎?”
“對!”
“那麽我請問顧律師,你說你對賀東升是否屬于騙保的主觀意願并不清楚,那麽爲什麽要用誘導性的問題去詢問賀東升?然後通過誘導性的問題來得出答案,進行立案?”
“你難道不可以公正客觀的詢問嗎?”
“你給出的解釋是賀東升的确是有着重大的嫌疑,可是有着重大的嫌疑并不代表着的确有着騙保的事實。”
“你也說了,進行誘導性的詢問和誣告陷害,沒有法律上的因果關系。
在主觀性上,你既然沒有誣告陷害的想法的話,那麽爲什麽會進行誘導性詢問,從而立案,以此提交非法證據?”
說白了。
這場辯訴的内容主要就是在一點,主觀的惡意控告。
而主觀的惡意控告的重點,在于顧斌當時的對賀東升的誘導性,主觀上的判斷。
這個主觀性的判定是一個難點。
而辯訴的關鍵點也在這裏,所以訴訟雙方,也就是蘇白和顧斌才會在這件事情上來回拉扯。
因爲兩個人心裏面都非常的清楚,這個主觀性進行判定了。
那麽這個案子到這裏也就結束了。
關于這點,雙方的心裏都和明鏡似的。
面對蘇白的再次步步緊逼,顧斌深吸了一口氣,腦袋嗡嗡的。
這個蘇白。
抓住這一點死咬着不放了是吧!
每次提問的問題推進一點點,到現在了,直接抓住他話語中的漏洞,進行攻擊了是吧。
難搞
是真的難搞。
在這種情況下,隻要在判定中,落後一點,那麽落後的差距就會越來越大。
就如同現在這種情況,隻要蘇白一直拿自己利用非法證據進行立案這一點,那麽對方就已經穩穩的處在了上風。
再一次深呼了一口氣過後,顧斌緩緩開口:
“我再次重審:全安保險公司方面是依照經驗來對賀東升進行懷疑的。
賀東升的做法的确具有重大的嫌疑性,對于這一點,我相信在場的所有庭審人員,包括審判員也沒有任何的疑問。”
“我是基于這一點才做出的誘導性詢問,在主觀上并沒有惡意控告的主觀行爲。”
實際上,顧斌心裏也清楚,對方抓住的是誘導性詢問,立案提交,非法證據,這三點連線在一起,構成了惡意控告。
但是他不能通過這方面進行回答,因爲通過這方面進行回答的話,他解釋不好主觀性。
所以隻能通過對于誘導性詢問的解答,抛開後面兩點才能夠脫離這個話題。
蘇白也清楚,對方這明顯的是在避重就輕。
正當他打算繼續追擊的時候。
顧斌先他一步。
在陳述完以後,顧斌心裏就明白,繼續一問一答,很容易被蘇白抓住漏洞,于是直接舉手示意:
“審判長,我申請中止訴訟方對我的提問。”
“申請緣由。”
“該回答的問題,我已經回答完畢。”
審判長席位上,杜林木在聽完雙方的辯訴以後,微微點了點頭。
目前的庭審情況,基本已經确定,不過顯然,根據先前的判定,顧斌存在一定的問題。
對于這個,杜林木在心裏面已經有了判定。
咚咚咚!
法槌敲響。
沉悶的聲音在庭審現場中回蕩。
杜林木緩緩開口:“申請通過,訴訟方不再提問被訴訟方。”
“針對訴訟方和被訴訟方的辯訴,合議庭進行了以下幾點的總結。”
“第一:顧斌的行爲算不算得上是誣告誣陷。”
“第二:顧斌的主觀行爲是什麽?”
行爲和主觀行爲分爲兩個部分,第一是以理性的事實去看待這個問題,第二是來分析顧斌的主觀是什麽。
在陳述完這兩個問題以後,杜林木看向了被訴訟方席位。
開口詢問。
“請問被訴訟方全安保險公司法務人顧斌,你知不知道誘導性證據爲非法證據?”
“知道。”
“那你爲什麽以誘導性事實立案,并且将其作爲證據?”
先前蘇白提出來的問題可以說是沒有那麽強烈的攻擊性。
但是審判長杜林木提出來的這個問題可謂是非常的具有攻擊性。
顧斌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杜林木詢問完這個問題,在看到顧斌沉默以後。
咚咚!
敲響法錘。
繼續進行詢問:“按照訴訟方對于全安保險的控告,既然全安保險的主觀性不是惡意控告,那麽全安保險爲什麽以誘導性事實進行立案,并且移交檢方?”
“作爲這個案件的主要負責人,你有什麽想說的嗎?”
顧斌沉默了數秒後,緩緩開口:“審判長,我想說的是,全安保險并沒有進行惡意控告,而是基于本身的懷疑進行的控告。”
“那你怎麽解釋以誘導性事實進行立案?”
顧斌直接被杜林木的這個問題幹的沉默了。
雖然說.…先前蘇白一直在提問這些問題,和杜林木提問的差不多。
但畢竟.…蘇白是訴訟律師,針對某些問題還可以打馬虎。
可是杜林木不一樣,杜林木是審判長,一個問題得不到好的解決,就能夠影響他對于這個案子主觀性的判斷。
可是讓顧斌回答這個問題.…
嘶.…
顧斌真的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于是顧斌将目光看向李雙軍,李雙軍輕呼了一口氣搖了搖頭。
顧斌隻能無奈開口:“審判長,雖然全安保險公司以誘導性對賀東升,進行移交立案,但是并不代表主觀性着有惡意控告,誘導和惡意控告這兩者之間沒有必然的因果聯系。”
“那你有證據嗎?你方能不能提交相關的證據?”
顧斌:.….…
“沒有。”
咚咚!
“訴訟方還有什麽需要提交的事實依據或者是判定的證據嗎?”
“有的,審判長。”
蘇白輕呼了一口氣,知道最關鍵的判定要來了。
“審判長,我方這邊有一份全安保險公司找我方私下和解開價八十萬的錄音。”
蘇白說完,将錄音交給了一旁的工作人員,工作人員交給了審判長。
審判長在聽取錄音結束以後,微微皺了皺眉,又通過工作人員交給了被訴訟方席位。
蘇白繼續開口:“錄音談話中,全安保險公司方面明确的想要開價八十萬,對我方進行補償。”
“我想請問全安保險的代理人,你方爲什麽要開價80萬,對我方進行補償?要讓我方撤銷這場庭審的訴訟?”
“補償僅僅是因爲覺得這場官司會影響到全安保險方面的聲譽嗎?”
“可是如果僅僅是因爲這場官司會影響到全安保險方面的聲譽,那麽在當初爲什麽要進行非法控告和非法立案?”
蘇白提交了這份錄音,不能算是直接證據,但是能夠算得上是輔證。
對于主觀性的判斷,往往需要一些輔證來證明主觀性。
審判長席位上,審判長敲響法槌。
“對于訴訟方提交的證據,現在請被訴訟方全安保險公司進行解釋。”
李雙軍在聽到錄音中的談話内容之後,愣了一下。
這不是當時他去賀東升家的談話内容嗎?
怎麽會有錄音?
難道說當時賀東升長心眼子了?
李雙軍認爲這個可能性不大,最大的可能就是這都是蘇白安排的。
想明白這一點以後,李雙軍看向訴訟方席位,沉默了幾秒後,才緩緩開口。
“審判長.…我方提出80萬補償,的确是想要避免對于我方公司造成負面的聲譽影響。”
“沒有其他原因。”
.
….
啧啧.…
你覺得這個理由站得住腳?
不過這些話蘇白都沒有說出口,這個證據最關鍵的一點就是影響審判長的主觀性。
可以作爲輔證來對全安保險公司方面的惡意控告進行進一步的證實。
不管對方怎麽辯訴,80萬進行補償要求撤訴,這一點是不可否認的。
審判台審判長席位上。
咚咚!
法槌落下的聲音響起。
“現在進行二次休庭,一個半小時以後開庭,開庭雙方進行完法庭陳述,宣布判決結果!”
話音落下。
三名審判員離場。
審判場内。
李雪珍揉了揉眼睛,默念了一句:“不知道能不能夠把成就點再加上一點.…”
而被訴訟方全額保險席位上的李雙軍和顧斌兩個人。
都憂心忡忡。
對于這一次的庭審辯訴,他們心裏面都沒有底。
也都清楚他們是占據下風的,但是就是不知道合議庭會怎麽判決。
呼.….
顧斌長呼了一口氣:“這一次的判定,該不會判定咱們惡意控告吧?”
李雙軍沉默了幾秒,揉了揉太陽穴。
“不清楚.…這個要看審判長的主觀傾向了.…”
“畢竟這一次咱們在庭審上.…處于弱勢。”
“嗯!”
顧斌點了點頭,臉上浮現出一絲憂慮。
“萬一判定咱們惡意控告的話.…那麽.…”
顧斌的話還沒有說完,李雙軍揮了揮手,打斷了他的話。
“好了.…别說這麽晦氣的話。”
“雖然說庭審辯訴對于咱們的情況不利,但是并沒有将咱們釘死,具體怎麽判,還是得看審判長。”
“咱們想的不算.…沒有必要去往壞的方面去想。”
“嗯,知道了。”
顧斌點了點頭,眉宇之間還是有着不小的憂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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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