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們歡迎夏國,那些流民叛軍拼死阻攔,就是因爲聽說能把玄甲軍消滅,夏王就能長久統治壽安……”
“哀家明白了,你告退吧。”姜太後再也聽不下,出聲制止,驕傲的面容話音空洞,失魂落魄。
“臣告退!”如蒙大赦,邵國良也不想面對自己的老主子。
說的這麽多,所謂的民心所向,不也是背趙投夏,心裏總是惴惴不安,現在給夏國的忠誠表了,雖然姜太後沒有大罵他,内心還是要受到譴責的。
麻溜的就走了,生怕走慢了又被叫回來。
他走後,莊詢望着姜太後,略感擔心,已經破防了一次,現在邵國良說的更是狠毒,真話傷人,她會不會又破防了。
似乎沒有什麽反應,莊詢松了一口氣,還以爲又是往常的模式,當一個心死如哀的女人。
他也懶得問姜太後此刻心裏所想,問了感覺有種補刀的殘忍。
莊詢繼續逗孩子開心,孩子哈哈的笑,害怕惹到姜太後不高興,莊詢抱着孩子準備出門,免得歡樂的氣氛影響到她難過。
“把孩子給奶娘,哀家有些話想對你說。”出門前,姜太後突然出聲,莊詢有些發懵,還是點點頭。
“好呀。”答應下來,把莊念恩交給奶娘,想着姜太後是不是又要哭的撕心裂肺暈厥過去,他其實不喜歡看女人哭。
雖然姜太後還是敵人,莊詢也告訴過自己,對待她要有警惕,不要想男歡女愛之外的任何事,但是架不住她有個孩子,總歸是要寬容一些。
“有什麽事要告訴朕呢。”坐下來,莊詢的看着冷清的美人,成熟冷豔,百玩不膩,美女的标準很多,甜美的,可愛的,英氣的,臉型也是各種,但是莊詢的身體就是最喜歡這一款。
“讓你笑話了。”姜太後的眸光找回一點點神采,語氣僵硬,不知道還以爲是一個分身在此。
“額……”
“很丢人是吧,之前哀求的樣子。”姜太後反思的說,嘴角咧出一抹慘笑。
“沒有,伱知道我的,我隻有擔心,那種情況怎麽可能笑得出來,憐惜倒是有。”莊詢搖搖頭,他不是木頭人,體貼是體貼不了多少,但是還不至于大大捏捏的口無遮攔。
“這樣嗎,是哀家的心胸狹窄了。”姜太後不置可否,低下頭。
“昭儀想說什麽呢,不是關于國家的事,朕都會考慮。”哄女人可不能耽誤國家大事,這是原則問題。
“讓哀家看看你,最後這樣看看你。”玉手捧着莊詢的臉頰,空洞的眼睛看向莊詢。
“什麽最後看着……”莊詢心裏打鼓,眼中的姜太後依舊那麽明豔精緻,修仙者就是好,固定在她最美的時刻。
“要照顧好念恩,無所謂他做不做皇帝,隻希望他平平安安,我這個做母親的對不起他。”
姜太後輕聲交待說,莊詢頓時被點燃,他一把把姜太後抱住,驚慌失措。
“你要尋短見?不行,你不許死!”
莊詢怎麽可能允許這個女人離他而去,君主的霸道讓他帶上命令的口氣。
“真要自尋短見,你倒要奈何?”姜太後被抱住,輕輕拍着莊詢的腦勺。
“那就留住你的魂魄,一直在我身邊,投胎轉世還是和一起,我不是奴役你一時,我要奴役你永久。”
慌忙就說了,已經進入後宮的女人,放過是不可能放過的,莊詢沒有放人解脫的胸懷,誰愛有誰有,他隻有一種想法,進入他後宮的女人,就是他的。
“你還真是野蠻霸道,說的話沒有以前那麽動聽了。”姜太後有了一抹笑意,緊緊抱住她的莊詢真的很擔心她想不開。
“所以明白吧,死是解決不了問題的,不要死了。”見姜太後的話裏有緩和,莊詢趕緊說。
“哀家也沒說要自尋短見呀,你誤會了。”姜太後靠在莊詢的肩頭,太過于習慣了,莊詢的懷抱,小小的卻把豐腴高挑的她壓住。
“哎,你騙我?說什麽最後一面,照顧念恩,逗我玩是吧。”莊詢後擡頭,以爲自己被耍了,神情卻是放松下來。
“沒有,哀家既不打算尋死,也不打算離開你,哀家隻是最後看看哀家的冤家,把哀家抓在手裏把玩的可惡家夥,這條家裏養的把我這個女主人給糟蹋了的錦鯉。”
姜太後輕笑,有了些許的情緒,看似懊惱的話,帶着戲谑。
“就糟蹋了,就是想糟蹋你,是你先給朕胡思亂想的機會的,朕就糟蹋了,你就該給朕糟蹋,什麽最後一面吓死人了。”
莊詢蠻橫說,他不想論這些,人反正到他手裏了,說這些都是扯淡,他的道德底線并沒有大家想的那麽高,屬于愛他的人,他把你當平等女性尊重,不愛他,那就是哪怕他是一個奴隸主也要把你留下。
“最後看一眼哀家的冤家,以後就是看哀家的夫君,聖上,還有愛人。”
姜太後再次捧上莊詢的臉頰,仔細端量,平凡普通,就是保養的好,甚至比去趙國前還年輕了,印入眼簾的是他驚愕的神情,讓姜太後心裏一喜。
“啊……”這些話話都是什麽意思,分開都不是很懂,更何況是組合了。
“想通了,夏國才是答案,準備追随你了,你是對的。”姜太後放下手,眼眸清澈光亮。
“什麽意思?”莊詢還是沒能從姜太後的話語裏反應過來。
“什麽意思?意思是你征服趙國太後,她不僅僅願意爲你生孩子,養孩子,現在更是内心屈服你,認爲你是對的,你是她男人,不是出于脅迫。”
姜太後緩緩的說,情感态度變得軟弱,如她所說,她被征服了,這個小小的人兒,從内到外,把她征服了,不能相信拒絕相信隻能相信,她的内心幾番波折,一個信念的崩塌到重建,需要太多東西。
“噫……昭儀,你,說什麽,你又在逗朕開心,别耍朕了……”
莊詢笑了笑,覺得姜太後在逗他玩,像是剛剛說誤會的詞句一樣,想要看他一驚一乍的尋樂。
就像是莊詢輸了,想要在趙國太後身上找回場子,莊詢也覺得姜太後是想在自己身上找一些樂子。
“耍你嗎?對了,哀家也隻能在這種事情上耍耍你了,哀家死心了,這樣的趙國,毀滅吧。”
姜太後苦澀的一笑,這場遊戲,她隻能淪落到耍這種小聰明,用這種方式赢過莊詢了嗎?
可她不是莊詢呀,對她而言,這樣的行爲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輸了就是輸了。
“嗯,不是,昭儀你怎麽就自暴自棄了呢,趙國還有十多萬軍隊,你在開什麽玩笑,我要征服你,那不是得到滅亡趙國,可趙國哪有那麽好滅亡。”
美人凄苦的笑容,莊詢略微相信,他有想過摧毀姜太後的信念,沒想到還沒破國,姜太後就要投降了。
“趙國地大卻沒有戰略縱深,軍隊既是趙國的矛,又是趙國的盾,哀家離開前,趙國既有盾又有矛,能攻能守,現在不行了,趙國隻剩下盾了。”
姜太後的語氣深深的都是悲哀,爲什麽暈厥過去,就是趙國進攻的矛沒了,這下無法維持超強的統治力了。
“那也不至于,不至于到認輸這一步吧,被我征服了,聽起來倒是讓人舒服,隻是你是真的對趙國失去希望了嗎?那不是你的心血嗎?”
莊詢搖搖頭,就算到了這一步,氣暈姜太後已經足夠了,如此卑微屈服認輸,還不到這種程度吧。
“這兩次的失敗哀家一直在反思,一直在反思,或許你是對的。”說了兩遍在反思,姜太後真的有在反思了。
“反思什麽?”莊詢猜到了,但是又不能确認。
“萬千年來,從奴隸制度變成世家這樣的制度的上萬年裏,每一次争龍的結果都是與世家共治的人勝利,因爲世家壟斷了人才,技術,人口,從來沒有人不依靠世家獲勝。”
“你知道,神明是不能直接與人交流的,他們需要有緣人,這些有緣人的後代古代會形成一個個小國,現代就會形成一個個世家。”
講述世家的起源,世家的産生幾乎是根植在這個世界的基礎法則上,神明不能治理世界,因爲要在混亂的世界挑出一位位修行者,同時又要保證修行者生生不息,最後形成的世界法則,天然就有利于世家的形成,畢竟終極生産力的代表是能練假還真的超脫者,這本來就是一種特權階級極點。
“曆史或許已經模糊,但是皇權和世家的争鬥永不停息,世家是鏟除不盡的野草,他們曾經有許多名字,奴隸主,諸侯,就算是你的新法後,他們也會找到新的依附主體,永不滅絕。”
姜太後看着莊詢望着這個企圖消滅世家的家夥,之前已經說過,當時莊詢還不是皇帝。
“朕知道,後續無非就是官僚勳貴,最後又會演化成世家,到時候再來一個我,再殺一次就好,人又不是不能生病,生病再治好不就得了,如果世界是一個循環,我希望改變點什麽,讓進程是螺旋上升。”
莊詢的回答一如既往,天下大同這種事生産力不允許,規則有約束,他也不會強推,他本人也是吃了規則的好,但是,至少他在,他要有一代王政,至于後代,幹得不好,壓制不住土地兼并,壓制不住百姓怒火,那就早點推翻。
“就是這樣,你終究不同,你教會百姓反抗。”
“哀家的做法和之前奪取天下的國家沒有什麽不同,借助世家的力量奪取天下,天下穩定借助天子的威權削弱世家與民生息,萬千年來一直是如此。”
姜太後伸出素白的玉手,握了握,似乎要抓握住什麽東西,她無疑是其中最優秀的,趙國是與世家共治的巅峰,最優秀的存在。
其他國家要麽和世家敵對,要麽被壓制,皇權壓制了世家,外戚和太監又橫行。
“世家雖然不是完美的,但是世家提供的人才卻是不可或缺的,你是一個意外,想不依靠世家獲得天下。”
談到莊詢的特殊性,姜太後露出難以言說的複雜神色,不相信驚愕苦澀雜糅。
“哀家原本以爲你隻是瞎鬧騰,不虧功德,于是幫助了你,然後你成了虞國的封王。”
“哀家這時候已經知道沒有世家,或許會更好,但是哀家認爲你不會長久。”
“第二次你打敗了趙王,哀家看到了世家治國的弊端,看到了世家的貪生怕死,哀家隻當趙王不懂制衡輕敵大意。”
“這次趙國失敗,哀家反省了,趙國,世家,百姓,還有你,或許哀家錯了,你的路前人沒有走通過,但不代表這不是一條大道,不是正道。”
“是嗎?我是覺得百姓太苦了,至于世家,我沒有特别的想針對,還留了小世家呢,遇到過不下的暴政,反抗就是了,哪裏能慣着。”
莊詢沒想這麽多,不過是想劫富濟貧,做一個政府該做的。
“以前沒有誰正眼瞧過他們,是你改變了他們,以前的他們溫順如羔羊,哀家從來沒有想過,玄甲軍能被農民叛亂阻攔,是你告訴他們暴君暴政可以站起來反抗。”
包括姜太後她,也不認爲争奪天下關平民百姓什麽事,他們隻要等待争奪天下的君王到時候大赦天下就好,莊詢卻在平民百姓中尋找人才,告訴他們,争奪天下他們也能參與。
“你赢了,哀家輸了,内心不甘,邵國良是哀家提拔的将領,他說的哀家也相信,如果趙國的世家像是他所說,哀家明白趙國輸哪裏了,趙國現在哪怕還立在那裏,他也會滅亡。”
姜太後的話語裏充滿了寒氣,已經預見趙國的毀滅,一個巨大的巨人因爲寄生蟲吸血而亡。
“所以哀家在想,以後是否和你專心養育念恩算了,投誠你,讓你統一天下。”
姜太後露怯,看向莊詢,真的想的太多了,裏裏外外放下那顆破碎不甘的心,想了太多,大多數和邵國良一樣,認識到了世家的本質,在這之前在她看來,雙方更趨向于共生。
邵國良的話語,讓她的新認識堅定,同時也對趙國徹底失望,寄生蟲爬滿的趙國沒辦法自救,這才是真正的絕望。
趙國,一顆空心的大樹,讓種樹之人莫名悲哀。
不過這段時間,想通了一點點,盡管這種眼睜睜看着心血墜落破碎的感覺如同刀割,可是看着兒子和莊詢玩樂,似乎又覺得有些不是那麽心痛,邵國良的話讓她做出決定。
“你擊退了趙國,消滅了趙軍,現在趙太後爲你傾心。”
當初說服自己的迎合莊詢,也是爲了給趙王留一條後路,現在真的要給趙王留後路肚子裏滿是怨氣。
現在她真的認定莊詢有争奪天下的資格了,之前她并不想承認,她是牢牢的趙國立場。
溫柔妩媚,可莊詢似乎有抗性。
“傾心是因爲朕擊敗趙國,要不你再等等。”姜太後的效忠和愛在莊詢看來太莫名其妙了,風向這就變了,怕不是是陷阱吧。
“不用等了,哀家現在很痛苦,隻想找樂子!”
姜太後按倒了莊詢,親吻他的臉,微弱的在莊詢耳邊低語。
“給念恩一個弟弟妹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