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是收獲了精良武備的清河王,一方是知道有一批武備送到清河王手的郦平遠。
都想戰場上硬碰硬解決對方,雙方都明白,拖久了是給第三者機會。
都知道國境外的莊詢是一頭餓狼,所以不得不交替碰撞,至少雙方都能趕緊給處理完對方,留下應對莊詢的時間。
清河王接到成王的隐性勸降信,不代表他願意拱手把一切讓出去,他也是想過和莊詢對抗的。
打完郦平遠還要打莊詢,自然不想這麽耗着,都想趕緊決戰,而且現在新得了一批裝備,正是感覺膨脹的時候。
裝備也不多,也就是列裝千餘軍隊,而且還是丐版的玄甲軍,但是不影響清河王增加的信心。
玄甲騎屠殺幽國鐵騎的聲威太響了,所以哪怕隻是得到丐版裝備,清河王都覺得勝算很大。
前提是正面硬碰硬,如果長期消耗,打運動戰,他是打不過郦平遠的,他需要一個正面對決的機會。
郦平遠也需要,他也要速戰速決,應對莊詢的威脅。
河南道的世家再怎麽抵抗的堅決,也不可能阻擋莊詢太久,更别說其中烏合之衆占了多數。
雙方是一拍即合,都在聚集軍隊準備一場大會戰。
雙方都有實際的摸到對方的一點心思,所以各自都在發揮自己的優勢。
“前鋒軍訓練的怎麽樣了。”清河王召見了前鋒軍的将領,也就是得到那批裝備補給的部隊。
他以這支看起來無堅不摧的鐵騎作爲前鋒軍,希望打造出冀州最強的矛。
“士卒适應力良好,随時能作戰。”将軍給出了肯定的答卷,差不多得了,難道真要把士卒訓練成趙國玄甲軍的模樣?
也不可能,弓箭,優質的馬匹,這些也不是時間和訓練彌補的,多多少少差不多得了,沖鋒起來應該沒人攔住。
他說的也對,畢竟人家是什麽水平,清河王又是什麽水平,能訓練出一個丐版的玄甲軍已經很不錯了。
将軍的回答讓清河王他放心,軍隊集結的越多,越是能感覺到沉重的壓力,這一戰決定了成國的歸屬,決定他未來的地位。
赢了,萬事好說,哪怕是投降都能混個公侯,失敗那不必多說,覆巢之下無完卵,所以雖然有自信,還是不停擔心,士兵的訓練狀态這些。
“此次戰役非常重要,非常重要,你們要作爲匕首,刺入對方的心髒。”
清河王做着比喻,這些甲胄的騎兵,需要沖鋒,需要撕開郦平遠陣型的口子。
“屬下明白,屬下一定會竭力訓練,不負殿下期待。”将軍做着保證,隻要不是真的趙國玄甲軍,其他誰不能碰一碰。
“好,有這個底氣就好,這次全看将軍表現了。”手下的将軍有如此表現,穩定了清河王動搖不斷的内心。
聯合莊詢南北夾擊,意味着需要初始就要放棄一塊土地,可是沒有莊詢的幫助,他現在面臨的壓力很大,将軍的話語也是在安定他的心。
郦平遠征調來的軍隊越來越多,似乎已經把全部家當都帶來了。
不知道還以爲他和莊詢達成什麽協議,但是有情報支持的清河王知道,郦平遠隻是不管虞地的河南等幾道,集中全部兵力對付自己。
送走了将軍,他在房間等待什麽,長久不久,侍從呈送進來一封信件,他撕扯開信封,打開看了信。
這是成王給他的信,告訴他郦平遠剛剛離開尹都,還有調動的軍隊有哪些,糧草等等情況。
有些是從郦韶韻這裏獲得,有些是從成王僅剩的勢力和影響力裏得到,算得上是成王殚精竭慮得到的成果。
從上次郦韶韻打通了彼此的聯系後,清河王費力的安插了聯絡的探子和自家的親哥哥成王聯系上,雙方就開始交換情報。
成王雖然充滿投降派的精神,但是他希望的是以成國的國本投,同時能夠挽救一下自己的弟弟。
就像是郦韶韻期盼着郦平遠打勝仗一樣,成王也是希望清河王打勝仗,他是沒有什麽追求,是沒有郦韶韻那麽強烈的追求。
當然他不知道清河王内心的大膽想法,還想和莊詢争天下,所以無視信裏一直強調的和莊詢聯合。
對莊詢的信件沒什麽回複,因爲他知道莊詢弄趴下郦平遠,下一個就是清河王他,莊詢的野心,冀州都填不滿。
對清河王,成王也有防備,不過在此刻郦平遠展露出如此鋒芒畢露的攻勢時,兩人自然沒有所謂的隔閡。
内心更是安定,郦平遠才從薊都出發,那他還能睡個好覺,決戰至少要等到郦平遠到來。
這使得他的焦慮感大大降低,大考試推延了,他靠在椅子上,露出思索的表情。
現在郦平遠的部隊,人數已經快要超過他了,集結了但是還沒有統帥,這是一個漏洞,清河王一邊休息一邊想細節。
何必等待決戰,明天就是決戰,自己的部隊集結的差不多了,郦平遠的部隊集結完還需要一段時間。
本來就無所謂攻守,雙方的目标都是整個成國,于是清河想到了一個陰損的主意。
明天就不宣而戰,打他一個措手不及,趁着對方營寨沒修好,給敵人造成重大損傷,逼迫對面退避。
越想越覺得有可能,于是他召集了将領們讨論,一開始大家還是比較堅定的反對的,聽到對方營帳裏沒有郦平遠,一個個也也有膽子去打了。
其中有人弱弱的說了一句:“情報可靠嗎?别忘了郦平遠如何在虞國擊敗幽國的。”
“那是幽國太蠢,被誘敵深入,我們的目的至始至終隻有一個,消滅郦平遠的軍隊,不會中這種詭計。”
其他人也一起附和說,不趁着郦平遠不在開展攻勢打起來,難道真要等郦平遠到來嗎?
其實還是源于清河王的糾結心理,一種十分複雜的心理狀态,一方面覺得自己組建的新軍冀州無敵,哪怕排開陣仗打一場大決戰也沒什麽,一方面又不太确定其中的含量,到底這支部隊經得起考驗嗎?
一方面對成王的信裏,依附抗拒莊詢有不滿,另一方面感覺自己的硬實力和莊詢郦平遠有所差距,又覺得需要聯合莊詢對抗郦平遠。
患得患失,有人說起郦平遠在虞國做的事,他又覺得是一個套要讓他鑽,懸而不決。
“算了,就等決戰定乾坤吧。”說到底還是退縮了,當然這也将會是他最後接收到真實的信息了。
因爲接下來的信息來源,都是假的,郦平遠确實不在,因爲他在準備對付清河王的方式。
知道清河王有一批新裝備,還是仿照趙國的玄甲軍的,還那麽有信心的拉出陣仗,郦平遠自然要有所警戒。
停到一座山坳前,看着士兵把幾人一組,把一個個黑色包裹擡上馬車,郦平遠皺着眉,不知道想什麽。
“這些盔甲武器,幽國怎麽滅亡都沒有取出來?”
郦平遠粗略的估算,恐怕有一兩千副,這些玩意莊詢攻入蘅都都沒人用嗎?
“他太自信了,這些裝備本來是用來對付趙國的,幽國之前大敗趙國,上上任幽王抑郁而終,上任的幽王想到要對付趙國,所以一直秘密制造這些被能對抗趙國玄甲騎的武備。”
“幽王他太自信了,自信的以爲他的妖法能控制整個幽國,能鎮壓幽國境内一切敵人,而這些盔甲是應該對外的,尤其是對付趙國,給他們一個出其不意。”
“結果你也看到了,被莊詢斬了了,懸屍體于城門口。”于将軍說這話,其中的怨念的郦平遠能聽的一清二楚,于将軍對幽王的結局耿耿于懷。
就是不知道他怨莊詢殺人,還是怨幽王自信,結果就是他們這種妖兩面不是人,地上妖國夢碎,又被畢月烏認定爲叛徒,妖界都回不了。
“真是莊詢斬的,不是仙人的幫助嗎?”郦平遠是看不出自己那個看起來文質彬彬女婿能有這種能力。
“真是,不過确實不知從哪位仙家哪裏求到了一把寶劍,妖族的鋼鐵之軀,在他的寶劍面前就像是豆腐塊一樣,衆目睽睽,做不得假,或許有仙人的幫助,但是斬下幽王頭顱的,一定是莊詢。”
這些事實于将軍保持公正客觀,仇恨蒙蔽了眼睛,可真相透露出的依舊是真相。
“削鐵如泥,這種的神兵嗎?”郦平遠有些羨慕,斬殺鋼鐵之軀,那不就是需要削鐵如泥的神兵。
“不一定,妖族的軀體不畏懼鋼鐵,也畏懼其他東西,有些金鐵不能相比,卻被木劍枭首的不計其數,或許是寶劍上有什麽秘密。”
不知道是軒轅劍,于将軍隻能猜測,反正覺得是一件仙寶,有斬殺妖怪的能力。
“就算有削鐵如泥的能力,莊詢也用不上,他是皇帝,這把劍也用不着。”
看郦平遠的羨慕,于将軍笑了笑說,再好的寶劍不用,那和沒有有什麽區别。
郦平遠也笑了,這種寶劍在莊詢手裏不過是一根燒火棍,可惜是可惜了。
“這些東西,會給清河王一個驚喜吧。”看着最後的包裹裝車,郦平遠随口說。
“恐怕是驚吓,趙國這些武器他也是藏的夠深,最近才拿出來,這些恐怕就是他放棄幽國西北的原因吧。”
于将軍猜測說,也沒猜錯,就是爲了這些武器裝備清河王才妥協,拿趙國武備。
“估計是,我更傾向他們黑吃黑,趙國的情報網被重創,原本答應我們的暗殺也拖延了,或者說沒有後續了,我判斷,趙國的探子遭到沉重的打擊。”
爲帥者,觀察天氣變化,了解地理人文,從并稀少的與趙國探子接觸中,他意識到了對方情報網絡受到的重創。
刺殺計劃取消,然後清河王得到了一批裝備,自己的情報網同時也被逮捕告破,這些串聯起來就能得到這個結論。
因爲自己的情報網,有些也落入到趙國的眼裏,一定是趙國出了什麽事,這才導緻自己的情報網連帶出了問題。
“這不挺好,說明清河王的背後沒了一個靠山,是好事呀,趙國不是已經履行和太師你的承諾了嗎?”
于将軍也不喜歡趙國,原本的幽國覆滅,趙國也要背很大的責任,何況趙國本就和幽國有怨仇。
“這種履行方式,還不如不履行,情報網沒了,清河王還多了一批新裝備。”
郦平遠心裏想,這哪裏是來幫他,這就是純純的害他呀,不僅沒意義削弱清河王,反而讓清河王更強了。
“也是因爲清河王獲得甲胄,我等才想起國破時,帶着這些盔甲逃走,讓太師有所收獲。”
于将軍慶幸說,拍拍腦袋,像是真的忘記了一樣。
郦平遠沒有信他的鬼話,無非就是擔心自己輸了,沒人敢和莊詢對着幹。
郦平遠還是笑着問:“那還有什麽忘記的嗎?都可以說出來,今天好好回憶回憶。”
“沒有一些特殊事情,怎麽可能記起來,太師,不用催了。”
于将軍手握籌碼說,莊詢是占有了表面的,大多數的幽國,還有少數的有價值的東西,在這些叛賊的手中,例如這次的甲胄。
“特殊的事,能有什麽特殊的事,短兵相接,擊潰清河王,然後迎擊夏國的軍隊,希望到那個時候,伱們什麽能想起來。”
畢竟這些人幫助自己也不過是因爲自己能幫忙打莊詢,掖着藏着實屬正常,郦平遠也不對他們做過多要求,相互利用而已,沒有這些盔甲他也打,隻是不會太輕松。
“報,太師,薊都急信。”傳令兵來到郦平遠身邊,遞上信件。
郦平遠抽出信看了看,點頭說:“會把握時機,這時候寇邊,不愧是我的女兒,莊詢也是真的敢,拿我女兒對付我。”
聽起來話裏諷刺拉滿,但是語氣卻不怎麽生氣。
“太師不氣惱嗎?”于将軍不解,拿女兒對付爹。
“也隻有我郦平遠的女兒能對付我,能想明白這點已經很了不起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