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吹日好,開春的天氣鳥語花香,春風幾多得意,像是忘記戰争的苦痛,蘅都的商業恢複了繁榮。
莊詢也開始新一屆的科舉,選拔出更多的人才,名義上是虞國的藩屬國,實際上已經算是半獨立的王國。
新法對一般老百姓是有好處的,許多百姓經過宣傳,是能意識到這一點的,抵抗也越來越少。
大概也是莊詢的刀鋒利吧,殺了反抗的人,就給有功士兵分地,順便完成士紳一體納糧的壯舉。
這都是莊詢根據他半吊子的曆史知識和司琴宓讨論的,劍南實施了沒問題,東境三道殺的人頭滾滾也沒有問題,人多嘛,你不想當地主,有的是人想當地主,寒門子弟那麽多,你們不想填補基層,那就換人。
南境有四道,面對這種情況能怎麽辦,不還是得忍氣吞聲嗎?
世家們恨的牙癢癢,恨不得莊詢倒台,問題是莊詢現在有人有錢,外部環境還特别好,再次感謝聶靳把國内大世家殺絕了,因爲這些人很少有支持他的人,和其他王子有聯系。
聶靳就物理性的讓他們消失了,壞人聶靳做了,莊詢就做的更絕,敲打還存在的小世家豪強,這些人強恨之入骨,天天詛咒他短命早死。
被發現就是謀逆,财産充公,不過審判還是要做好的,不是故意打壓,就是真憑實據,鼓勵相互檢舉,這種情況世家們反而不敢書信聯絡,一時間不發聲了。
不發聲就是沒意見,就在這種态勢中,發展商業,鼓勵農業,錘煉軍隊,快速撫平戰争的創傷。
司琴宓也是這種局面,才能才盡情的體現,能做到肆意拆解臣子們的政治聯盟,見微知著,朝堂上的事情基本瞞不過她的眼,卻能該懷柔的時候懷柔,該強硬的時候強硬,做到恩威并施。
外加莊詢上朝基本上都是,王後怎麽看,久了大家就都知道莊詢聽司琴宓的話了。
于是私底下非議天空有兩輪太陽,外加改革的政策都是司琴宓主導,她也就有了惡名。
有人鬥膽上書給莊詢,談論司琴宓那裏那裏不好,結果就是他不好了,莊詢也不慣着。
你們這些個妖魔鬼怪,也想離間我和我親親娘子感情?簡直是不自量力。
莊詢雖然不是三國迷,能把三國每個情節都記得,他深刻的學習到一個點,受用終身,可以做廢物,但是不做拖人後腿的廢物。
戰鬥裏可以做混子,讓大哥帶你赢,那就不要總想着自己強,給大哥添麻煩,輔助好大哥就行。
明明司琴宓治國理政水平高他不知道多少個數量級,自己一個半桶水穿越者,他有什麽資格對着司琴宓指手畫腳。
遇到反常識或者在他覺得有問題的事情雙方商量一下,怎麽樣有道理怎麽實施,自己不懂的東西完全信任司琴宓就好,比自己瞎指揮強。
穿越者的臭毛病,穿越前五十人都沒有管理過,穿越後管理幾千萬人的大帝國如臂使指,穿越前背篇出師表費勁,穿越後突然腦海裏就記得學過的所有文章,人均漢語言文學畢業。
莊詢沒有那麽多福利,記得就是記得,不記得就是不記得,沒有經驗就交給有經驗的,自己一旁學習,免得司琴宓萬一生病怎麽了,自己一概不通就行了。
雖然是二聖臨朝,卻顯得兩體一心,雙方在朝堂沒有給任何人鑽空子的機會,讓有心人難過,隻能散播一些謠言,說王後挾持夏幽王,婦人幹政。
造王家的謠一直都是喜聞樂見的,但是莊詢前面劍斬妖獸的事情又存在,沒什麽說服力,能斬殺一隻妖王的莊詢怎麽可能被一個女人操控,隻能說莊詢确實信任王後。
兩人之前的事迹被深挖,情深意切,更是沒有黑點,不過莊詢确實背上了懼内的标簽,因爲事事都是王後怎麽看。
于是司琴宓就用今天拿到情報笑莊詢,看到坊間傳聞的莊詢懼内的謠言,遞給棋盤左邊的莊詢。
一身常服的莊詢看了遞上來的紙,聽着司琴宓說:“他們說郎君你怕臣妾嘞。”
“胡說八道,怕你能每天牽着你的手上朝?”莊詢落子,看看同樣常服的司琴宓,美人今天的盤發端莊,有種娴靜的美感。
“知道,你這棋藝真是,那麽久都沒有長進。”玉手執白棋,乾坤堪定,徹底壓垮了黑棋的勢。
“呀,又要輸了,不是孤不想長進,是孤算不過你呀,算着算着就迷糊了。”
莊詢也是來這個世界才學的棋,定勢也是最近才清楚的,他平日更喜歡看書,下棋得是要和司琴宓或者和玄女在一起的時候才下。
“狡辯,算了,還要再來一把嘛?”司琴宓不戳穿莊詢隻是想和自己玩樂。
“來吧……”整理棋盤,莊詢答應下來。
“最後一把,臣妾要休息了,郎君你該去找郦妹妹了,下午她回宮。”把白棋收攏,司琴宓示意莊詢落子。
“辛苦呀,爲了攻略虞國,你們倆都費心了,也不知道老皇帝他能撐多久,最近聽說又卧床了。”莊詢落下黑子,頗爲擔憂說,現在的攻略重心都在虞國方向。
“有什麽辛苦的,臣妾倒是覺得昙妹妹一天隻能學習,不能做事蠻辛苦的,她也是努力,什麽都學着做,比宮女還勤奮。”
蠢的女人千方百計抹黑競争對手,聰明人在誰的眼裏都維持着好人的形象。
“可能是你和姒兒的表現太亮眼了吧,她自卑了。”莊詢拿着棋子搓揉着說,是能體會到小姑娘的心情的,對方不想當混子。
“你不去安慰安慰她?”司琴宓提點說,管理後宮的和諧也是她正宮的責任。
“安慰了,她把孤說羞愧了,因爲她上進,孤享樂。”莊詢拿袖子遮住臉頰,不好意思說。
“啊,昙妹妹人情世故沒那麽薄弱吧,還能指責郎君。”司琴宓皺皺眉頭,這就該要介入了,自家郎君隻能寵着。
“不是你想的那樣,是自我羞愧,舉個例子,一個學堂有好學之人,其他學子都會感到羞愧,自己沒有這樣好學,孤就是其他學子,你不好學,還想阻止别人好學上進,爲人乎?”
莊詢結合自己還在地球的經驗,深刻明白阻攔别人上進的人多壞呀,他做不出來。
“好吧,臣妾明白了,别把你帶着上進就好,臣妾怕你累壞了。”司琴宓被莊詢的比喻逗笑後說。
“知道自己的斤兩,說說虞國吧,局勢怎麽樣了,孤真的擔心虞皇帝他沒了,我們這裏隻修養生息了半年多,時間太短不知道能不能參與到虞國皇位的争奪呢。”莊詢算是答應司琴宓不内卷,提到他擔心的另一個問題。
“不能也要能,争奪天下那是一個機會都不能放過,錯過這次,下一次又不知道是何時了,可能就沒機會了,就像北方的幽軍不投降,我們還能進行拉扯,逼退成國,又從趙國獲得西境的三道,把整個幽國囊括到一起統治,就沒有現在這般糾結了,可是時機這種東西是說不好的。”
司琴宓落下棋子,感慨時不我待,也有些貪心不足的意味,可錯過了就是錯過了。
“所以還是期望老皇帝撐的久一些,給我們準備的機會,一直蛇吞象,不消化,是要吃壞肚子的。”國家大勢,司琴宓是樂于和莊詢分享的,雙方相互讨論。
“對,希望皇帝他至少撐到明年秋天,那樣基本也就鞏固現有的根基了,改革産生的反哺也能進入國庫,虞國的平南道節度使阗錯也向我們傳遞了歸降的意願,雖然有地理因素,但是也表明随着我們實力的強大,越來越多的人開始看好我們了。”
司琴宓也祈願說,虞王越晚死,對他們越是有利,可惜虞王對朝堂掌握力也越發乏力了,要是早五六年産生這種想法,或許就大不相同了,現在分出去的權力,想要收回的困難都不用想,況且虞王還暮年了。
“今年的科舉,增加數算這些新内容,不知道這些士子們,突擊學習的怎麽樣了。”說完虞國,回到了本國的政務。
“看吧,希望他們能出些人才,慢慢培養太慢了。”莊詢期盼說,一邊殺人一邊聚攏人才,好在世界那麽大,人也那麽多,也倒是還好。
聊着國家的運轉,棋到中局,這次司琴宓留手了,故意下錯幾步,拖延的時間長了一些。
“殿下,娘娘,有緊急軍情。”侍從傳來一封信,傳信人傳來情報。
莊詢先接過手,掃了一眼整個人愣住,有些吃驚,将信件遞給司琴宓,同時難以置信的說:“趙國進攻了西境,成國敗退了,沒有做任何抵抗,就退出了西境。”
司琴宓接過莊詢拆開的信件,秀眉慢慢擰緊了,思考着趙國的目的,成國的應對,等等問題。
“他們怎麽敢?不怕景鄭兩國的夾擊嗎?”司琴宓立即就能想到牽制趙國的兩國,趙國這樣進攻冀州,他們都默許了?
“應該是有協調過吧,趙國的國都不靠近冀州,就算有馳道運輸,征調攻打成國的大軍,來回折返的時間足夠景鄭二國去攻擊了,景鄭二國出了什麽問題!”
莊詢不确定說,占據中原王鄭景趙三國相互牽制,莊詢他們就像是北狄,消滅北狄固然重要,這也是得其他兩國内部出問題,才能,才敢這樣幹吧
“暫時沒有收到情報,就連趙國重新占領西境,都感覺很奇怪,成軍都沒有一點像樣的抵抗,西境可是産糧區,就這樣輕而易舉的放棄嗎?”
司琴宓越發感覺情報方面的捉急,幽國的情報網沒有繼承到,是一個遺憾,重新命令賀柾和姚宗文統合情報的外務工作,斬妖的同時也是收集各種信息,但是目前,确實在絞殺殘餘妖族,穩定國内局勢,第二創立時間太短,組織架構不成熟,目前對外的消息存在滞後。
“要不要讓虞國的督查處指揮沈練真派一些人過來,作一些指導?”莊詢察覺到了司琴宓的憂慮,于是建議說。
“這種東西可假借不了人手,要是督查處已經投靠了某虞國王子,我的損失就大了。”
司琴宓當即反對,信不過,虞國現在的生态太複雜了,幾股勢力縱橫交錯,除了到手的地盤,司琴宓什麽都信不過,内鬼的概率太大了。
“好吧,但是究竟是怎麽回事,趙國是要來橫掃冀州嗎?”司琴宓說利害,莊詢也不再堅持,猜測着趙國的目的。
“絕無可能,我們可是會和成國抱團的,是一塊硬骨頭,沒那麽好啃,她來進行離間還差不多,畢竟趙國要就是後方不對它造成任何威脅。”
司琴宓随口一說,接着整個人愣住,柳葉眼眸也眯起來,危險的像是一條毒蛇。
“娘子,怎麽了。”莊詢看司琴宓半天不說話,擔憂的看了她好久,才出聲叫醒她。
“臣妾在想,或許趙國的目的是不是就是來分裂我們呢。”司琴宓也想的差不多了,見微知著的能力再次發動,她的腦子裏有了這個設想,就立即有了一整套相關計劃。
“啊?”莊詢想知道司琴宓如何得到這個結論。
“剛才臣妾說了,我們和成國聯合起來,甚至能對趙國形成威脅,上一個能對趙國形成威脅的是幽國,想想趙國是怎麽準備對付幽國的。”
司琴宓冷笑着說,莊詢也想到玄女找自己聯合攻擊幽國的情況,全力絞殺,幽王死的一點都不冤枉。
“他們要對付我們嗎?我們應該不夠他,打不過吧。”莊詢出于實際情況說。
“要是武力威脅,隻會讓我們和成國越走越近,況且他們也沒有所謂的武力,他們要耍花招,現在就是沒弄清楚,爲什麽成國要讓着趙國,除非他們真的有武力,這又說不過去,有抽的出的武力,橫掃冀州也……”
司琴宓順着這個思路說,關鍵的謎題卻還是差一根線。
“殿下,姜夫人求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