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興趣。”
燕鳴并未過多理會任盈盈,一點都沒有商量的意思,繼續手指尖比比劃劃,回憶着剛剛領悟的字訣拳的奧妙。
任盈盈再次嘟嘴,心裏多少有點情緒,感覺這燕鳴對自己一點都不重視,這種被忽略的感覺并不好受。
任盈盈想着,又狠狠咬了一口手上的幹糧。
“嗯,别說,看着不怎麽樣,吃起來倒真的很不錯!”
任盈盈越吃越上瘾,已經開始思索着,等回去之後,便讓人研究研究這玩意怎麽做的,以後多品嘗品嘗。
她倒是沒意識到,純粹是自己現在餓得慌,所以才能吃出如此強的滿足感。
很快,任盈盈便将手中的東西吃完了,燕鳴也休息的差不多了,站起身來便要離開。
任盈盈不用他催,很快就同樣站了起來。
此時天色漸晚,已經略微擦黑,她們所在的這條路上也沒有什麽人經過,四周都冷清清的。
不過往前再行一段距離,便是一處集鎮,可以落腳休息,等明日繼續趕路。
心中定下了計劃,燕鳴便攜任盈盈繼續前進,很快便到了目的地。
集鎮的規模并不大,就短短的一條主街,前前後後也并沒有幾家店面。
燕鳴很快就找到了唯一一家可以落腳的,比較破舊的客棧,要了一間房。
“就要一間房啊?”
任盈盈在旁邊詢問。
見燕鳴點頭,她立刻不樂意了。
“咱們孤男寡女的,共處一室,是不是有點不太好?這要是傳出去,我的清白……”
任盈盈見燕鳴手指微動,立刻停止了讨價還價,不再啰嗦了。
走入客房,任盈盈陡然有點緊張了起來。
她長這麽大,還真是頭一次和男子要共處一室過夜,一時間,任盈盈都有些擔心,自己這容貌身段,燕鳴會不會把持不住……
“萬一他要用強,這可如何是好?他會不會半夜突然撲上來?希望還是不要發生……不對,如果都這種情況了,他從頭到尾都不碰我一下,那是不是有點更丢人了?”
房門吱呀一響,店小二進來的動靜,将任盈盈腦瓜中的胡思亂想拉了回來。
這時任盈盈才發現自己臉上有點發燒,急忙低頭。
“客官,這是您要的東西。”
這店小二非常熱情的将托盤上的酒菜依次放在了桌上。
“客官您慢慢享用,有什麽事情就叫我,小的先告退了。”
門一關上,任盈盈就迫不及待地坐在了桌旁,抄起筷子就要大快朵頤。
可是一擡頭,看着燕鳴:“燕捕頭,你怎麽不吃?”
“你吃吧,這可是白肉,吃了别吐就行。”
“白肉?”
任盈盈出身魔教,對于各種江湖黑話也是非常熟悉,當然知道,這白肉就是人身上的……
“什麽!”
任盈盈吓得驚呼一聲,手中筷子立刻扔掉了,剛剛夾起了一塊肉都挨到了朱唇,差點就放自己嘴裏了,現在隻感覺到一陣陣惡心。
“好一家黑店,竟然敢把主意打到咱燕捕頭身上來了,是可忍孰不可忍,燕捕頭你幫我解開穴道,我這就去幫你好好教訓一下他們!”
任盈盈氣憤填膺。
但燕鳴絲毫不上當,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随後坐在了桌旁。
“不用急,這酒菜裏面有麻藥,他們一會自己就找來了。”
說完,對着任盈盈使了個眼色。
任盈盈聰明,立刻就明白了燕鳴是什麽意思,當即用筷子将眼前的菜撥弄了一番,随後往桌子上一趴,裝作了被藥翻了的樣子。
燕鳴也往椅子上斜斜一躺,閉上了眼睛。
很快,房間外面就傳來了細碎的腳步聲。
隻不過這聲音極輕,離得又遠,隻有燕鳴能捕捉到。又走近了一陣,任盈盈才聽到了。
“太好了,藥效發作了。”
伴随着吱呀一聲,門再次打開,這次走進來的就不是店小二一人了,而是還有别的腳步聲。
燕鳴現在即使不睜眼,也能對房間中的情況了如指掌,立刻就認出了,這另外幾人乃是自己的老熟人。
“丁師伯,他果然中計了,沒看出來飯菜有問題。”其中一人語氣中帶着掩飾不住的興奮之意。
“哼,他也得有這本事,裏面下的藥,乃是咱們嵩山派的嵩陽醉心散,無形無色無味,估計還沒人能看出裏面有問題。”
不用問,這位丁師叔,就是嵩山派如今的主事人,大托塔手丁勉。
身後跟着幾位嵩山派的弟子。
旁邊那位店小二一個勁地對丁勉賠笑,表現得非常殷勤。
“丁大俠,我都按照您的吩咐做了,您看這接下來……”
丁勉大手一揮。
“放心,既然做好了此事,我就不追究了,就放你們一命。”
“多謝丁大俠!”那店小二喜出望外。
燕鳴眯着眼睛聽了幾句,立刻心中有數了。
原來丁勉在上次離開了武當山之後,并沒有遠離附近,更沒有回嵩山派勝觀峰,而是在附近伺機而動。
他們的目标,當然就是燕鳴,嵩山派諸位高手幾乎都是死在了燕鳴手中,這份仇怨,丁勉可沒那麽容易放下,必須要讓他血債血償。
丁勉當然知道,以燕鳴目前的實力,自己并不是他的對手。
更何況,燕鳴的身份還不一般,畢竟也是朝廷親自認證的關中神捕,鬧大了必然影響嵩山派。
因此丁勉決定悄悄地動手。
随便離開了武當派轉了轉,丁勉便找到了這一家黑店。
剛開始,店中賊人看丁勉等人行走江湖,氣度不凡,尤其身上還帶着不少鼓鼓囊囊的東西,因此他們便預備對丁勉動手,将東西都搶過來。
所以他們按照老方法,輕車熟路地在酒菜裏面加上了東西,拿給了丁勉等人。
丁勉自身實力超群,江湖經驗豐富,當然不懼怕他們這些小蝦米,甚至從一開始就看出來了,這就是一家黑店。
敢把主意打到自己身上,也是想瞎了心了。
因此丁勉猝然出手,毫不費力地便将客棧中的人全部擒獲。
他們一開始都非常害怕,以爲丁勉是哪路來的英雄好漢,今日是路見不平,誅除惡患的,幾人頓時吓得體如篩糠,一個勁的求饒,甚至好多人都開始說自己根本不想做惡,隻是被别人逼得。
可是丁勉似乎并沒有爲難他們的意思,隻是提出了要求,那便是他們要聽從自己的指揮,如果做的好了,那便将他們放掉,但是如果做的不讓自己滿意,就将他們盡數變成自己的掌下亡魂。
那些黑店中的人立刻想也不想的答應了下來。
那些黑店中的人立刻想也不想的答應了下來。
丁勉将絕大部分人都控制住,讓幾名弟子在後院騰出來一塊地方看管了起來。
隻讓其中的一名比較機靈能幹的家夥繼續做店小二,在這裏準備,并且還幫助對方升級了蒙汗藥。
丁勉這也是算準了,燕鳴辦完事,早晚會離開武當山。
這裏不是下山的唯一一條路,但是卻是北上離開的必經之路。
丁勉便開始了在這裏守株待兔的生活。
他判斷,燕鳴如果離開了武當派,必然要北上趕赴京城,因此大概率會經過這家客棧。
但若是不經過,丁勉也沒辦法,隻能嘗試一下。
事實證明,丁勉猜對了,燕鳴就是帶着任盈盈走了這條路線。
丁勉還以爲自己的計策奏效了,最都快笑得合不攏了。
身後的弟子們也是很配合地一個個眼睛放光,死死的盯着已經昏迷的燕鳴和任盈盈。
燕鳴是他們的大仇人,若是能夠手刃仇人,爲上一任掌門左冷禅以及幾位高手報仇,那便是大快人心。
而任盈盈……
他們并不認識,但眼睛不瞎的都能看出來這是一位大美女!
雖然趴在桌上,但臉頰雪白,發絲柔順,漂亮的睫毛微微上翹,朱唇鮮豔欲滴,看的他們都是一陣按奈不住。
指望着手刃仇人了之後,丁勉能不能将這個小娘子賞給他們過過瘾?當然,他們也不是不懂事,完全可以接受讓丁勉先!
嵩山派這些年在左冷禅的領導下爲了擴張,沒少吸收外面的江湖人士,本就不根正苗紅,所以嵩山派的門風也稱不上多麽好。
此時他們幾人一看到任盈盈便充滿了邪念。
“好你個臭小子,敢與我嵩山派爲敵,現在不還是落到了我的手中?”
丁勉死盯着燕鳴,上前一步。
“将你直接弄死實在是太便宜了,我要把你好好的折磨一番,以解我心頭之恨!”
丁勉說的一點都不誇張,他對于燕鳴的恨意,是語言所無法形容的。
原本嵩山派在左冷禅的帶領下,變得好生興旺,眼看着就要成爲堪比武當少林的巨派,結果一切都毀在了燕鳴的手中。
丁勉恨不得将對方扒皮抽骨。
“将他架起來!”
丁勉一邊吩咐,一邊走了過來,掀開衣服,要拔出别再腰間的一把牛角匕首。
“是!”
幾名嵩山派弟子很聽話的走了過來,按住了燕鳴。
“我要讓你嘗嘗……嘿嘿!”
丁勉一邊想要将腰間的刀拔出來,一邊獰笑着走了過來。
猛然間,已經昏迷的燕鳴忽而做起,将丁勉給吓了一大跳,旁邊按着他的幾名武當派弟子更是神色驚變。
丁勉還沒看清怎麽回事,就察覺到有一隻手按在了自己拔刀的手臂之上。
丁勉略微一用力,明明是想要掙脫開對方的束縛,但沒想到手上突然一緊。
一股巨力推着他持刀的手臂,猛然向下而去。
“刺啦!”
尖刀刀刃劃過了他的腰間,随後繼續向下,似乎隐隐約約遇到了什麽阻力,但并不是大事情,随手就壓下去了。
鮮血頓時湧現而出。
丁勉第一時間并沒有感覺到疼痛,直到愣神了兩秒鍾之後,一股撕心裂肺的疼痛襲來,讓他直接叫出了聲。
“啊!你,你沒——怎會?”
丁勉的褲裆立刻被浸染成了紅色。
旁邊的幾名嵩山派弟子,更是猶如撞到了巨力上面,直接向着不同方向倒飛而去,重重的咋穿了破舊客房的牆壁。
燕鳴已然站起,望着丁勉。
隻見剛剛丁勉從腰間拔刀并未成功,反而是被燕鳴給按着,往下一劃,直接在命根子處到大腿上開了一道長長的口子。
“呲……”
幸存的幾名嵩山派弟子,看到這副模樣,都是不由地倒吸幾口涼氣。
大家夥都是男人,這種疼痛感實在感同身受。
“丁前輩,怎麽如此不小心?這也告訴了你一個道理,刀這種東西,千萬不能别在太敏感的地方,否則……”
燕鳴說到這,輕輕一笑。
任盈盈也從桌上趴了起來,端着下巴望着這一幕。
自從見識了燕鳴正面斬殺公孫烏龍的戰績,她就産生了一種對燕鳴極度的信任感,感覺無論多大的難題他都能夠解決。
更何況,隻不過是區區丁勉。
任盈盈毫無壓力,臉上表情像是看戲一樣,就差拿把瓜子來磕了。
“我殺了你!”
丁勉劇痛之下,被激發出了兇性,也不顧傷口了,怒吼着沖了過來。
“誰殺誰還未可知!”
燕鳴目光一凜,将丁勉出手的所有招式以及種種細節請收眼底。
這幾天他接連研究張真人留下來的典籍,已經小有所成了。
丁勉原本複雜的拳路,在燕鳴眼裏,簡直慢的像蝸牛爬,不值一哂。
“唰!”
燕鳴單手畫圈,輕松便畫出了一道漩渦,将對方的攻勢給接了下來,随即稍微一引,攻擊盡數轟炸在了旁邊另一名嵩山派弟子身上。
那名弟子口吐鮮血,倒飛出去好遠,直接就不動了。
随後,燕鳴的手上攻勢由虛轉實,突然迸發出強大的力道。
“咔吧!”
丁勉的一隻手臂直接被折斷!
而且不是某一處折斷,是好幾處地方同時折斷,一時間丁勉的臂膀,就如同變成了多節棍,每一節都有自己的想法。
這意味着燕鳴對于力道的控制,已經到達了登峰造極的地步,能夠将一股力道拆分成好幾部分,平均分布在對方的手臂上,同時發力。
“啊!”
丁勉痛苦的叫聲剛剛出口,就被燕鳴隔空一爪抓來,直接壓得他受傷的雙腿一軟,跪在了地上。
“你說你,爲何要來找這個麻煩?若是不惹我,我也懶得理會你們嵩山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