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龍洛馬二人半是喜悅半是神情複雜地望着燕鳴。
距離他們上次分别,過去的時間其實并不久,隻是發生了太多事情。
短短的時間内,燕鳴由之前的小捕快,變成了名震江湖的關中神捕,實力也不可同日而語。
兩人在六扇門,幾乎每隔幾天便會聽到關于燕鳴的消息。
到最後甚至得知連金九齡都疑似在燕鳴手中吃癟了。
如今再見,他們的心态确實有些複雜。
寒暄過後,兩人便表明了來意。
“燕兄,實不相瞞,我們這次是爲了追查假銀票一案,到了附近,便來拜會燕兄。”
說完,蔣龍大緻介紹了情況。
原來最近七俠鎮周邊區域,也出現了大量假銀票流通。
這附近是重要的交通節點,商業往來頻繁,銀票流通的也更多,但假銀票卻是突然冒出來的。
大通錢莊的分号發現假銀票後,第一時間便上報,接手負責此案的蔣龍洛馬便第一時間趕來了,正好也來和燕鳴見個面。
燕鳴聽完點點頭,隻是心裏在想。
假銀票都是從極樂樓流出來的,極樂樓出現在了附近,假銀票可不就是變多了嗎?
不過想到這裏,燕鳴還多看了眼洛馬。
他知道原劇情中,身爲名捕的洛馬,才是極樂樓的真正幕後主使。
但現在看起來,洛馬言行之間似乎并無異樣,眉頭緊鎖,似乎在爲此案煩憂,壓根看不出一點蛛絲馬迹。
看他這濃眉大眼,正氣凜然的樣子,真和幕後主使聯系不起來。
似乎發現了燕鳴在看自己,洛馬眼底閃過一絲不自然,但随即掩飾起來。
燕鳴也沒多問,蔣龍繼續道。
“我們此來,一方面是和燕兄叙叙舊,另外一方面,就是接下來調查此案,還希望燕兄也能幫忙。”
七俠鎮及周邊是燕鳴該管的範圍,配合一下當然也是理所當然。
接着,蔣龍說起了他們最近一段時間調查的發現。
“還有一點奇怪之處,那便是我們發現假銀票密集出現的地方,往往周圍都會出現一些女子莫名得了癔症或失心瘋,雖然并無明确證據,但我們總覺得二者有所關聯,燕兄最近也可密切留意……”
“癔症和失心瘋?”
燕鳴一怔,這在原劇情中可沒出現過。
直覺告訴燕鳴,這個世界的假銀票之案,似乎出現了變化,偏離了原來的劇情,才會導緻出現新的情況。
“行,我這就去問問。”
蔣龍洛馬兩人畢竟大老遠跑來了,燕鳴也不是小氣之人,肯定要做東款待他們。
正好将莫小貝送回去。
剛剛親自以五嶽盟主的名義,調解了華山派劍氣二宗糾紛的莫小貝,似乎還非常興奮。
這是她第一次動用五嶽盟主的力量,雖然隻是個名頭,但已經足以讓她回味無窮了。
“燕大哥,你想的法子真好,就跟他們分别一說,他們就同意了!哈哈……”
莫小貝回去的路上說道。
看蔣龍洛馬疑問的目光,燕鳴隻能打了個哈哈道。
“無妨,就是剛剛調解了一場糾紛。”
另一邊。
封不平走到了無人之處,身後的兩名師弟,成不憂和叢不棄終于忍不住了,連忙問道。
“師兄,剛才那燕捕頭說了什麽,讓你改了主意,怎麽同意了?咱們不争掌門之位了嗎?”
“争?怎麽争?一開始想借左盟主的力,但現在已經泡湯了,并且咱們已經露相,以後嶽不群和甯中則隻會有更多防備,就更不容易下手了,現在這情況,我倒覺得這莫盟主的調解方案也不錯。”
說着,封不平解釋了一番。
莫小貝以五嶽盟主的名義,讓劍氣二宗和解,雙方重新歸于華山派的旗下,但各自宣揚理念,各自收徒,并行不悖。
雖然名義上還要尊崇嶽不群,心裏非常不爽,但剛剛燕鳴悄聲和封不平一分析,立刻讓他心動了。
現在左冷禅倒了,憑封不平幾人這麽搞,肯定是扳不倒嶽不群的,越往後勝率越渺茫。
可若是先和解,再廣收門徒,不但壯大華山派的力量,而且劍宗的厲害之處就在于比氣宗要速成,前期很強。
相同的起點,頭十年劍宗弟子可以穩壓氣宗弟子,第二個十年雙方在伯仲之間,第三個十年後,氣宗弟子内功有成,才逐漸反超。
封不平感覺,按這個調解方案,自己多發展徒弟,不消幾年,勢力漸大,便會重新壓過氣宗,到時候再挑選幾個得意弟子傳授自己的一百零八式狂風快劍,便能有機會再奪權,比現在孤注一擲強得多。
封不平已經忍了這麽多年,再忍幾年也可以。
可同樣的,嶽不群也能接受這個調解方案,有自己的小算盤。
他自己作爲華山掌門,現在給新任五嶽盟主一個面子,先壯大華山派勢力,到數年之後,自己的紫霞功更加穩固,氣宗的強勢期到來,封不平幾人加在一起也不是自己的對手,還愁壓不住他們嗎?
但這幾年時間中,華山派能增長的實力是實打實的,到時候莫小貝也長大了,自己再利用手中的這些力量去争奪五嶽之首的位置!
讓燕鳴一通分析,雙方各有算計,還能賣給莫小貝一個面子,因此才肯痛痛快快地同意調解。
燕鳴帶着莫小貝,同蔣龍洛馬很快來到了同福客棧。
路上,莫小貝話匣子就止不住,一個勁的感慨。
莫小貝平時皮得很,連佟湘玉都管不住她,但如今這小丫頭對燕鳴是心服口服。
“燕大哥,你算得真準,上次還說我能當上五嶽盟主,這麽快就應驗了,燕大哥伱放心,以後我長大了,接了五嶽盟主的實權,肯定也給你封個什麽當當,要不你來當我們五嶽劍派的大護法怎麽樣?。”
“咳咳!”
當着蔣龍洛馬的面,燕鳴急忙咳嗽兩聲,制止莫小貝繼續說。
剛進同福客棧,佟湘玉就迎了過來。
燕鳴本來是想帶蔣龍洛馬兩位去手藝更好的怡紅樓的,但看佟湘玉這麽熱情,也不好拒絕。
剛想點菜,似乎想起了什麽,擡頭看了看二樓。
“對了,那個慕容子呢?她平時聒噪得很,怎麽沒見了?”
“啊?那個金牌撰稿人啊,今天剛出去了,說是剛寫了一堆稿子,要給江湖月報寄出去,還不讓我們看,小氣勁的。”白展堂過來吐槽道。
“那肯定不能讓你們看,我可是個自律的撰稿人,請相信我的職業操守!”
正說着,慕容子從外面走了進來,一見燕鳴,立刻雙眼放光。
“燕捕頭,最近你有沒有什麽時間,我想給你來一次量身定制的專訪!”
“沒有。”燕鳴毫不猶豫地回絕。
“沒有也行,那最近有沒有什麽案子要辦?我也可以随行采訪,實地記錄您查案的過程,登上報肯定有噱頭!”
慕容子雙眼放光,似乎都已經看到了新一期江湖月報大賣的場景。
“你别搗亂就謝天謝地了。”燕鳴心中吐槽到。
懶得理她,燕鳴剛想點菜,招待一下蔣龍洛馬,順便多套點話出來,正好花滿樓也從二樓走了下來。
“花公子!”
蔣龍洛馬急忙站起來問好。
他們和花滿樓不但熟,甚至還在合作調查假銀票的案子,隻是在各自行動。
花滿樓點頭對兩人問好。
走上前對燕鳴拱手。
“燕捕頭,我們又見面了。”
花滿樓雖然看不見,但轉頭對燕鳴說話的角度絲毫不差,這動作實在太自然了,往往讓人忽視他是個瞎子的事實。
幾人剛寒暄了幾句,突然燕鳴耳朵一動,聽到了外面匆忙的腳步聲。
随後一個人在門口探了探腦袋,看到燕鳴後急忙走了進來。
“燕捕頭,可算找到您了,我要報案!”
“嗯?”
燕鳴、花滿樓、蔣龍洛馬同時轉頭。
“什麽案子?”
“我是附近村子的地保,我們村一戶人家的姑娘,不知怎麽的,突然失心瘋了,胡言亂語的。”
燕鳴聞聽,立刻和蔣龍洛馬對視一眼。
幾人都是官差,一聽有案子,也就不在乎招不招待的那些繁文缛節了。
燕鳴當即道:“在哪裏,帶我去!”
很快,他們跟着這名地保離開,花滿樓也跟了上來。
出了七俠鎮,不多時他們便來到了臨近的一個小村子。
這戶人家看上去比較富裕,對女兒也是嬌生慣養,十分憐愛。
燕鳴剛一進來,便看到了老兩口在抹眼淚。
“别哭了,這位是燕捕頭,來查你閨女的毛病。”
“啊!燕捕頭!”
老兩口急忙走過來,那個母親立刻雙膝一軟,跪在了面前。
“燕捕頭,求求你一定要救救我家的閨女。”
燕鳴最近名聲不小,在他們這些普通百姓眼中,就是救命稻草一般。
“啊?他就是燕捕頭!”
“燕捕頭來了,說不定真能治好。”
“你這話就扯淡了,燕捕頭是抓賊的,又不是郎中,還能治瘋病不成?”
“你懂個錘子,聽說燕捕頭神通廣大,就沒他辦不成的事兒!”
周圍有很多爬牆頭看熱鬧的村民,聽到了燕鳴的名字,議論紛紛。
燕鳴急忙揮手,用内力将他們托起來。
“二位别急,說說具體情況。”
燕鳴說完,聽這老兩口一說,大緻了解。
他們女兒今年十六,尚未嫁人,平時都好好的,結果昨天去廟中上香回來後,便開始變得神經兮兮,說話邏輯混亂,還經常說有人跟着她。
結果到今天早上,便徹底瘋掉了。
村民大都無知,隻認爲是得了瘋病,沒得治了。
還是村裏的地保提議,說讓燕捕快來看看,這才找來了燕鳴。
聽完情況,燕鳴和蔣龍洛馬都目露憂色。
蔣龍洛馬剛說完相關的情況,這就出現了。
看來這真和極樂樓的行蹤有關。
“姑娘在哪,我能看看嗎?”
聽燕鳴要求,老兩口不敢耽擱,帶着燕鳴等人來到了閨房當中。
到這裏一看,隻見一名年輕女子坐在床邊,頭發散亂,面容呆滞,表情十分僵硬。
似乎是反應遲鈍,對燕鳴等人的到來也渾然不覺。
一見女兒這樣,老兩口又要落淚。
“女兒她一直都是一個人,最近也沒接觸過什麽人,不知怎的就變成這樣了。”
老兩口邊哭邊說。
燕鳴挎着刀,開動明目術,在附近搜查了一圈。
同樣的,蔣龍洛馬也沒閑着,他們都是經驗豐富的名捕,勘察現場的功夫自不必說。
很快,幾人重新碰頭,蔣龍洛馬搖搖頭,示意沒什麽發現。
沒有腳印,門窗完好,也沒有被破壞的痕迹,看着不像是有外人進入。
倒是花滿樓,在旁邊安撫老兩口,然後走到了一邊。
“燕捕頭,這裏有人來過。”
花滿樓壓低聲音道。
“在這裏我聞到了陌生人的氣息。”
花滿樓的語氣非常笃定。
“這也能聞出來?”
燕鳴驚訝于花滿樓的鼻子靈敏,但這個結論卻并不意外,因爲燕鳴通過明目術,也觀察到了些許異樣。
二人同時得出了結論。
“這人是個高手,并且非常小心,行事之後都抹去了痕迹,以至于蔣龍洛馬這樣的老手都沒看出來。”
但是看這姑娘衣着整齊,隻是癡傻的樣子,不像是受到了侵犯,财物也沒丢失,不知潛入之人是爲了什麽。
花滿樓繼續道:“潛入之人是個女子,我在她身上聞到了香粉的味道。”
這點燕鳴倒是沒看出來,不禁對花滿樓刮目相看。
很快,幾人調查完畢,似乎是沒有什麽發現,做了筆錄後就離開了這裏。
見燕捕頭離開,看熱鬧的村民們也逐漸散去,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一戶人家的漂亮姑娘犯了瘋病,這頂多就是讓他們唏噓不已,多了些茶餘飯後的談資。
夜色降臨後,到了大半夜,村子逐漸進入了夢鄉。
突然,月光下,一個靈巧的身影輕掠而來,穩穩停在了這家院子的牆頭上。
四處看了看,靜悄悄的,沒什麽異常,連村裏的狗都沒叫,這身影跳入了院子當中。
老兩口爲了女兒的瘋病,還愁的睡不着。
兩人似乎聽到了什麽,往門外一看,眼神頓時失去了焦距。
這人影走了進來,似乎毫不避諱,直接在老兩口面前走過,但他們就如鬼遮眼般,什麽都看不見,還在一個勁犯愁。
這人影很快就來到了那女子的房間,伸手推開了門。
“吱呀呀……”
房門打開,身影走到床邊,伸手一推。
“幹啥!”
突然,床上坐起了一個人,不是那犯瘋病的姑娘,而是一個男人!
被子一掀,正是燕鳴!
那身影被吓得渾身一激靈,差點尖叫出來。
微弱的月光,從窗戶透進來了一些,照在人影臉上。
燕鳴這才看清楚,她是名女子,身穿黑袍,但頭發遮住了一半的面容卻被毀掉,臉上滿是傷疤,極其醜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