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緊要關頭,定逸師太也不及多想,恒山劍法施展,配合着燕鳴一左一右朝對方夾擊。
刹那間,清冷的劍光和暗紅色的刀影交錯在一起,令對方眼花缭亂。
本來他就心生退意,倉促間隻有招架之功,抽不出還手的餘地。
燕鳴看似大膽,其實心裏也很清醒。
若是他自己一個人,肯定不會對宗師境有什麽想法。
自己就算短時間内憑借各種手段,讓場面看起來平分秋色。
但時間一長必然後勁不足,自己不可能取勝,這是雙方境界上的硬差距。
可現在有定逸師太這麽個同樣宗師境的隊友,當然不能放過這麽個難得的機會。
燕鳴還從未在自己的管轄範圍内擊敗或擒獲過宗師境的敵人,不知這種級别的能爲自己帶來多少修爲點?
正因此,燕鳴才不依不饒的。
對方接連被糾纏,嘗試了幾次都沒能脫身,不由得怒火中燒。
“滾!”
此人怒罵一聲,攻勢瞬間猛烈起來。
将刀劍都擋出去,随即舍身撲向了不遠處的恒山派女尼。
她們絕境當中看到了希望,正在奮力追殺敵人,渾然沒反應過來。
“休傷我弟子!”
定逸師太大驚,急忙揮劍保護。
連綿不絕的劍招也一下子中斷,導緻蒙面人所面臨的壓力一松。
若是定逸師太不管不顧,可能擊傷對方,但恒山派女尼也定然要再死上幾個。
定逸師太毫不猶豫的選擇了阻止對方。
可燕鳴一眼就看出來了對方的意圖。
就是看準了定逸師太愛護徒弟。
就在掌風接近時,此人陡然轉變方向,重新撲向燕鳴。
他看出來燕鳴單槍匹馬無法留住自己,因此想要從這裏脫身。
掌風破掉刀影,他就想要往外沖。
可電光石火間,燕鳴竟然貼了過來,近距離下,露出破綻。
“嗯?”
蒙面人轉瞬間浮現出了很多念頭,到底是不管不顧,直接脫身,還是抓住這個破綻将其擊斃?
這家夥突然冒出來破壞了自己的大事,令他痛恨至極。
最終,他還是沒頂住誘惑,一掌朝燕鳴前心印來。
“呼……”
悶響聲傳來,他十分确定自己的攻擊打在了對方身上,并沒有被卸力。
然而,燕鳴卻依舊沒事人一樣,渾然不受影響,刀影瞬間封死退路。
“啊?”
即使這位宗師境蒙面人,自問見多識廣,也從未見過如此怪異的情況。
不及與燕鳴纏鬥,定逸師太攻勢又到。
他左右開弓,身體調動到極限,勉強抵擋攻勢。
然而,在燕鳴狂亂的暗紅色刀勢中,一點寒芒夾雜在其中,轉瞬就到了面前。
這寒芒實在是太小了,再加上極其迅捷,根本就讓人看不清楚。
等到蒙面人發現,銀針已經接觸到了護體罡氣。
“什麽玩意?暗器?”
他身子一抖,立刻認出來。
正是燕鳴以純陽無極功的精湛内力,催動玄千幻手的手法,發射了一枚冰魄銀針!
平時他練習時都舍不得用,隻是用普通鋼針代替。
這還是他第一次使用冰魄銀針。
其實在這個距離,也能使用暴雨梨花針,并且更輕松,攻擊範圍也更廣。
但燕鳴不想讓這個手段暴露在恒山派眼中。
冰魄銀針更隐蔽,還能收回反複使用。
銀針非常纖細,造型非常特殊,但卻堅韌鋒利,前端還帶着獨門毒性。
果然,冰魄銀針稍微一接觸對方的護體罡氣,便突兀地刺了進去。
強悍的力道集中于一點,再加上其蘊含的毒性,竟然對護體罡氣有一些腐蝕作用,一擊便發揮了奇效,貫穿了一名宗師境武者的護體罡氣!
蒙面人突然察覺到情況不妙。
普通的暗器怎麽會有如此威力?
可他正全力應付定逸師太的劍法,已經躲避不及。
隻能盡可能的避開要害部位。
說時遲,那時快,一點寒芒先到,随後其小腿便被刺中。
護體罡氣像是一層被刺破的罩子。
銀針紮入皮肉,卻沒有任何停頓的迹象,精純内力作用于一點,直接貫穿了其小腿上的肌肉。
“啊!”
蒙面人察覺到腿上傳來的刺痛,不由地低呼了一聲。
這傷勢倒不緻命,卻令他一個趔趄。
随後,刺痛感就變成了十分怪異的腫脹感,并且如同傷口中留下了千萬根細小的銀針,一起挑動着自己的血肉一般。
蒙面人心中一驚,已經意識到了不妙。
他奮力逼開了劍光,低頭看去,一顆心頓時沉到了谷底。
前後隻是片刻光景,他的一條小腿以極快的速度腫了起來!
同時,還伴随着一股黑紫色在皮膚表面散溢。
“有毒!”
他腦海中閃過這兩個大字,并且以他豐富的經驗來看,這毒性絕對非同一般!
能在如此短暫的時間内就發作到如此地步,那豈不是就意味着,毒氣不出一時三刻便能蔓延到自己的心脈?
他瞬間冒出一身冷汗,迫不及待地在自己身上連點,封住了穴道,防止毒氣上行。
但這樣一來,令他行動受限,出手威力頓時大減。
定逸師太眼看着對方小腿腫脹,更是意外。
她剛才與其交手,甚至都沒有注意到燕鳴是如何發射暗器,又是如何傷到對方的!
這豈不是意味着,若是燕鳴毫無征兆地以相同的手法暗器攻擊自己,也很難提防?
定逸師太産生了一種危機感。
五嶽劍派自诩名門正派,以劍爲友,對暗器并不擅長。
但她手中不停,趁機搶占上風,幾招便讓那蒙面人身上挂彩,砸落于地面。
竟真的擒住了這名宗師境武者?
“抓活的!”
定逸師太喊道。
這批敵人來的十分詭異,實力不弱,但是卻看不出來曆,明顯是沖着她恒山派而來。
尤其是趕上了這麽個敏感的節骨眼,定逸師太想要從對方的口中拷問出,他們的幕後主使是誰。
那蒙面人砸落,似乎傷得不輕。
燕鳴與定逸師太停在他旁邊,定逸師太長劍貼住對方的咽喉,厲聲喝問。
“你是什麽人,是誰讓你們來的!快說!”
那蒙面人費力坐起,臉上的面罩掉落。
定逸師太一看,就認了出來。
“栖山狼蔡沖?”
定逸師太一說,燕鳴也想起來了。
這蔡沖是前兩年挺有名的一位悍匪,曾經在王屋山落草爲寇,爲禍不淺。
隻是後來山寨被官兵剿滅,此人就下落不明。
要說起來也算是綠林道成名的人物,比黑風寨趙歸元知名度高的多。
燕鳴在衙門看到過關于他的緝捕公文。
沒想到竟然在此處碰見。
“快說,是誰派你來的!”
定逸師太再次逼問。
恒山派女尼和這家夥無冤無仇,對方沒有理由伏擊她們,定然是受人指使。
蔡沖拖着一條腫脹的腿,此時已經變得非常慌亂。
“别,别殺我,快給我解毒,我什麽都告訴伱們!”
蔡沖狂叫着。
定逸師太先上前将其體内經脈全部封死,确定他沒了抵抗能力,然後才看向燕鳴。
燕鳴也會意,稍微用了些解藥,幫其控制住毒性的蔓延,暫時沒生命危險。
但并沒有完全解開。
蔡沖看毒性受到了控制,這才稍稍松了一口氣。
【擒獲要犯蔡沖,獲得修爲點+15000】
【成功救援在七俠鎮周邊受到攻擊的恒山派之人,獲得修爲點+5000】
感受到獎勵到賬了,燕鳴心情大好。
忙活的一番也值了。
蔡沖一擡頭,看到定逸師太不善的目光,急忙說道。
“别殺我,我說,指使我的人,就是左盟主!”
“左盟主?左冷禅?”
定逸師太心中一驚。
“你敢扯謊?”
“天地良心啊,我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是左盟主讓我……”
後面的話,定逸師太已經沒心情聽了。
她心情非常混亂。
五嶽劍派,同氣連枝,共進共退,絕不隻是說是而已。
可左冷禅竟然派人殺自己?還殺了這麽多恒山派弟子?
爲了什麽?
難道隻是因爲,自己不同意五嶽并派的事情?
定逸師太還是有些不敢相信。
此事太過敏感,而且牽扯甚廣,若處理不好……
定逸師太已經不敢想下去了。
但是燕鳴在旁聽了,沒任何意外。
他熟知劇情,當然可以理解。
左冷禅一直在爲了五嶽并派努力,試圖将自己這五嶽盟主變成五嶽派的掌門。
五嶽劍派一旦合并,聲勢大振,是能和少林武當這樣的泰山北鬥掰掰腕子的。
這也是左冷禅的野心。
但是泰山派的天門道人,恒山三定,衡山莫大先生幾位,都對并派十分排斥,持反對意見。
畢竟,隻要不傻的都不會同意。
若不并派,自己還是一門之主,并派了以後,就要聽命于人,變成别人的附庸了。
因此這事推行起來困難重重。
原著中左冷禅爲了達成目的,私下豢養了大批高手。
先後将其餘各派持異議者暗中襲殺,再扶持自己的心腹上位,然後通過五嶽并派的提議。
看來,現在左冷禅已經開始動手了。
這蔡沖便是他手下之人。
今天若不是燕鳴搗亂,定逸師太也許能脫身,但其他恒山女尼必定損失慘重。
燕鳴猜測,現在左冷禅估計還沒決議下死手,隻是想要利用這種方式,殺人之後嫁禍到魔教頭上。
通過塑造一個外部的強大敵人,來增加五嶽劍派的危機感,從而減輕并派的阻力。
但這些和自己無關,相比于此,燕鳴對修爲點更感興趣。
想到此處,他突然沖向了那些落單的黑衣蒙面人。
一段時間後,燕鳴返回。
剛剛參與圍攻的那些黑衣蒙面人,死了一大半,剩下的四散逃跑,實在追不上了。
而通過幹掉這些人,燕鳴又攢了将近一萬的修爲點。
加起來,能讓自己朝宗師境再邁進一大步!
此時,定逸師太已經重整心情,将那蔡沖打暈,然後招呼剩餘弟子救助受傷的同門。
除去那些已死的女尼,還有七八人重傷。
所幸此處距離七俠鎮不遠,燕鳴很快帶着她們回到鎮上。
然後敲開了鎮上劉醫師的房門。
劉醫師正系着扣子,一見這麽多傷員,人人身上帶血,頓時手忙腳亂地幫他們包紮,處理傷勢。
鎮外的殘局,打算明天再找人處理了。
總算将事情處理地差不多,燕鳴回到了同福客棧。
現在客棧中的衆人還不知發生了什麽事情,已經喝到了後半場。
連秀才這樣的讀書人都喝了幾碗,醉倒趴在桌上。
老邢、老白和大嘴正抱在一起說胡話。
“我,邢育森,當捕快的時候就擒住了……嗝……盜神姬無命!今天能進六扇門,證明了我的努力沒白費!”
“拉倒吧,那姬無命還不是我給點上的,要沒有我這盜……”
白展堂差點把聖字說出來。
老邢紅着臉指着他。
“盜什麽?”
“盜……到最後還不是得靠老邢你嘛!”
“那要這麽說,我當時也有功勞,老邢啊,我跟你說,去了六扇門以後多學多幹少說話,以後肯定還能有發展!”李大嘴道。
“拉倒吧大嘴,你一廚子還教起人家當捕頭了。”
“那咋地,怎麽說我也曾是七俠鎮第三十六任缁衣捕頭,這裏面的事我熟。”
“那你咋不幹了呢?”
“那是因爲我的人生目标是當個好廚子!想當年我在黃鶴樓……”
正吹着牛,燕鳴走了進來。
“小鳴回來了,嗝,怎麽去了這麽久!哎,你這輕功練得不錯啊,怎麽忽左忽右地,都出來殘影了……”
老邢瞪眼看着燕鳴。
燕鳴無奈。
自己明明站在原地都沒動,師父這是喝醉了。
燕鳴也走過來,倒了碗酒。
“師父,沒啥說的,此去六扇門一路順風,徒弟敬你!”
說完,燕鳴一飲而盡。
“好!”
白展堂在旁邊繼續倒酒……
這場送别宴一直持續到了快天亮。
燕鳴好不容易将說胡話的老邢送回住處安頓好。
稍事休息,便來醫館看定逸師太她們。
幾名重傷的尼姑已經完成了包紮,但看起來依然痛苦。
其他幾人都抱着同門小聲啜泣。
一見燕鳴過來,她們急忙站了起來。
“燕捕快!”
燕鳴過來,看着一位受傷女尼滿頭虛汗,身體因疼痛抖動。
他一根手指搭住對方的手腕,助其療傷。
效果立竿見影,這女尼痛苦很快減輕。
“燕捕快好高明的内功!”
定逸師太一眼就看出了非同尋常之處,贊歎道。
“一點小事,不足挂齒。”
“但是師太,您不是去參加金盆洗手大會了嗎?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
談及此事,定逸師太神色不自然。
“事情已經結束了,劉正風師兄暗通魔教長老曲洋,執迷不悟,已經伏法了。左盟主派人大開殺戒,現在衡山派被搞得亂七八糟,我實在看不下去,就提前離開了,可沒想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