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次賭局三局兩勝,如果我不幸輸了,我将告訴你需要的消息。
如果我僥幸赢了,我要閣下将蛻變後的一項高階能力輸給我,之後仍會将那個消息如實相告。”
趙六死死地盯着杜康,他消瘦的面孔上滿是赤果果的貪婪,忍不住伸出自己足有一尺長的紫紅色舌頭,滿是垂涎的舔了舔嘴唇。
爛賭鬼想要進階高階,需要在七場賭局中分别赢下七個高階高手,這樣的進階要求在以修行艱難著稱的鬼道中都能稱得上是變态,鬼道的漫長曆史中隻有兩位爛賭鬼曾經成功過。
但所謂十賭九騙,世間賭局的本質便是作弊,爛賭鬼的晉升儀式自然也是可以取巧的,趙六現在做的事,就是在重走當年那兩位成功者的老路。
找到一個蛻變隻完成一半的高階修士,在賭局中赢下對方的能力,也是能得到晉升儀式認可的合格賭局。
“無論輸赢都将消息告訴我,竟然能遇到了一個如此大方的對手,看來我今天的運氣很好嘛。”
杜康一邊用手感受着風憐兒冰涼的鬼軀,天地熔爐的火焰在手中蓄勢待發,保證随時可以将這個女鬼燒得灰飛煙滅,一邊饒有興趣地問道。
“既然是一場賭局,雙方的賭注已經确定了,那我們要玩哪種賭法呢?”
趙六顯然對此早有準備,他将舌頭“呲溜”一聲吸回嘴裏,砸吧着嘴笑道。
“這是一場上得了台面的賭局,搖骰子、推牌九這種賭桌上的尋常玩法可配不上我們,不如賭些别開生面的東西如何?”
“我也喜歡新奇的東西,但不知你說的别開生面指的是什麽?如果沒意思的話我可不願意玩。”
對于賭局的選擇,杜康還是很謹慎的,畢竟趙六如果提議進行誰更能喝尿吃屎這種賭局的話,杜康是絕對赢不了的。
“絕對不會讓你失望的。”
趙六猥瑣一笑,兩肘撐于桌面,雙手食指交叉豎立在面孔之前,開始默念拗口的咒語。
“阿彌唎都婆毗毗迦蘭帝……”
在意義難明的繁雜咒語中,趙六頭頂憑空出現了一枚金色的正四面體骰子,骰子的四面各有文字,陰刻着酒色财氣四字。
在趙六越念越快的咒語聲中,骰子急速轉動起來,變化成一團金色的光影。
好在這段咒語并不長,當念咒聲猛然停下來的時候,骰子也瞬間停止了旋轉。
正四面體一面朝上,三面在下,朝上的一面正是一個大大的“色”字。
趙六招招手,骰子就融化作一個大大的色字,貼在了他腦門上。
與此同時,一層粉色的光罩将賭桌周圍全部籠罩了起來,杜康和風憐兒也罩在其中。
【爛賭鬼·搖骰子·色字運】
真·色字當頭的趙六,擡着一雙色眼,看向了杜康懷裏的風憐兒。
“衆所周知,賭薄是一種很看運氣的事,這些文字能讓我在與之相關的賭薄中獲得相應的氣運加持。
現在我色運最強,又有色字當頭,第一局我們來鬥色如何?”
摟着懷裏的女鬼,杜康好奇問道。
“鬥色?聽着就很有趣的樣子,不知伱想要怎麽賭?”
“尊駕懷中的風憐兒,是鬼隐村第一豔鬼,第一局我想要和尊駕賭她。
風憐兒最初是一位官家小姐,因家族在皇子奪嫡中站錯了隊,全家男丁被殺練成了一件神兵,自己也被打入了教坊司即将成爲千人騎萬人睡的婊子。
但在被父兄昔日同僚糟蹋的那晚之前,她選擇了堕入鬼道,還是鬼道中少有人選的娼道,修成風月豔鬼相和寒宮吸陰術之後,那幾個男人還沒爬上她的床,就被吸成了人幹。
之後又流落到鬼隐村這個鬼地方,她的實力是越來越強,無論男鬼女鬼都難以近她的身。所以别看風憐兒是一個娼妓鬼,她還是個沒人也沒鬼碰過的雛,我估計她的初吻還在呢。
我看尊駕能抱着她分毫誤傷,果然不愧是蛻變完成了一半的半個高階修士,我要跟你賭的是,你能否和風憐兒熱吻一炷香時間,而陰神中陰陽之氣不洩半分。
若你洩了氣,我便赢了,若你能金身不壞,就是我輸了。”
貞潔的娼妓鬼,既是聖女也是娼妓,一聽這個,杜康瞬間就來了興趣。
因爲杜康也是個男人,他也有個古往今來男人都有的愛好,那就是喜歡勸妓女從良,拉良家下水,他喜歡這個調調。
“一聽你說要鬥色,還以爲你想和我比試槍法,沒想到竟是這麽雅緻的賭法,這賭局我倒是沒有意見,就是不知道憐兒願不願意呢?”
自從将女鬼抱進懷裏,手就沒有閑過的杜康,低頭看向了冷豔的女鬼。
風憐兒的鬼軀呈半透明态,如冰,似琉璃,陰冷清澈,晶瑩透亮,靈眼所見,其中隻有一種性質精純的濃郁陰氣,與趙六那種雜氣斑斓、滿身污穢的漢子完全不同。
對鬼而言,這确實是未染雜氣之相。
杜康手中含而不露的天地火,讓風憐兒的鬼軀情不自禁微微顫抖。
迎着杜康的目光,她玉面微擡,柳葉輕皺,冷眼瞪向這個輕薄的男人,玉唇輕啓道。
“果然,世間的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分明是你們的賭局,卻要來欺負我這個弱女子。
這些年要色不要命的臭男人我見多了,從沒有一個能活着占到我便宜,我風憐兒就在你懷裏,你敢來吻我嗎?”
一朵朵藍紫色的木槿花,在女鬼的長裙上盛放,襯托得她分外遺世獨立,淡雅幽寂。
被杜康脫掉鞋把玩的玉足,腳腕纖細、腳掌修長,腳趾圓潤,有種晶瑩剔透的非人美感;
視線沿着腳部向上,在長裙的開叉中能看到一條線條柔美的長腿,在及腰的叉口中若隐若現;
視線越過曲線誇張的屯腹兄後,透過寬松的領口,隐約可見兩根漂亮的鎖骨;
再向上就是風憐兒那張漂亮的臉蛋,在被杜康搞得有些散亂的發絲中,顯得有些楚楚可憐。
風憐兒說的話隻是算是很粗淺的激将法,但在容顔的加持下,以及眼神中鄙夷和不屑的挑釁中,卻讓人忍不住升起想要欺負她的本能欲望。
這就是風月豔鬼相,一舉一動,一颦一笑,即便是冷眼相對,對男人都是一種緻命的誘惑。
杜康從來不懼怕什麽美人計,對送上門來的女人和女妖,他的策略一向是先吃下再說。
這一局賭局,雖然有爛賭鬼和娼妓鬼聯手設計,想将他吃幹抹淨的嫌疑,但他絕不會拒絕這種的雅事。
“女鬼,你是覺得我不行嗎?我杜康受不得這樣的激将法,你的初吻,我今天要定了。”
杜康痛快一笑,在風憐兒的冷笑中,直接俯下了身體……
在杜康親下的那一刻,他與趙六的賭約就成立了。
一瞬間,他感知到冥冥中一股強大的力量降臨到了頭頂,作爲賭局的見證者和仲裁者,以此來保證賭薄的公正進行,以及之後賭注的交割。
“頭頂的力量中透露出一種香火的味道,爛賭鬼找的仲裁者是一個神靈。
這股力量雖強,但撐死也就是個青敕神靈的樣子,與我仍同屬于高階。
在經曆過跨越世界的力量傳遞後,仲裁之力還被削弱了不少,用來約束一個蛻變完成一半的高階修士倒是足夠了,但如果我奮起反抗的話,這點僵硬的契約之力可就不夠看了。”
确定了賭局對自己的約束力,杜康便将心思沉入到了另一場鬥争中。
冰冷、滑膩、僵硬、笨拙、就像在酷熱的夏天喝下了一瓶快樂水,在毒辣的太陽下含住了一根冰棍,在深山老林中看到一隻懵懂的大眼睛小鹿,這是杜康作爲一個老師傅的第一感覺。
但事情很快發生了變化,就像在教一個很聰明的學生,杜康以豐富的經驗,好爲人師的崇高師德,一點點讓風憐兒變得靈活起來,在名師高徒的教學中,風憐兒的經驗飛漲,兩人竟很快鬥的旗鼓相當。
就在争鬥的雙方,沉浸在鬥争中不可自拔的時候,風憐兒的寒宮吸陰術也悄然開啓到了最大功率。
冰藍色的靈光從風憐兒小腹中綻放,照透她剔透如冰晶的身體,最後裹挾着趙六色字加持的粉光形成一個光團,将兩人包裹成一個粉藍相間的光繭。
在熱列的相擁中,一個深藍色旋渦在風憐兒小腹中生成,如同一個連通未知之地的海眼,有龐大的吸力從中發出,作用在杜康的陰神上。
娼妓鬼的鬼軀是以一座寒宮爲中心構建而成,它會本能地吸引任何靠近自己的異性力量,以杜康兩門法術進階高階的強大陰神,依然被它吸得全身金綠色佛光蕩漾不停。
面對這樣的局面,杜康的心靈如同老僧入定,于古井如波中迎接女鬼的進攻,還有空睜眼看向賭桌另一邊的趙六。
在看到杜康的眼睛後,趙六不由得心中一緊,賭桌下方的視線盲角處,剛在從一摞馬吊牌中選定抽出一張的牌,卻是怎麽都打不出去了。
“他注意到我的小手段了!”
馬吊牌是一種紙質賭具,一套共有四十張,其上會畫有不同圖畫用以區分大小,用以制定賭術規則。
但趙六所擁有的這一套馬吊牌與尋常馬吊不同,紙牌正面畫的是種種人物妖怪形象:有穿铠甲握矛的武将,布衣匕首的遊俠,光頭持棍的僧人,蓬頭垢面的乞丐,花枝招展的妓女,蒙面黑衣的刺客,多頭噴火的妖怪,青面獠牙的惡鬼……
它們每一個都有中階的實力,全是在與趙六打賭輸掉之後,被封印在馬吊牌中供其驅使的生靈。
在遇到比自己實力強的對手時,趙六既可以放出它們一起圍毆對敵,也可以将某張馬吊牌的力量暫時加持到自己或他人身上運用自如。
趙六剛才想做的,是将其中的妓女牌加持到風憐兒身上,助她一臂之力,但在看到杜康的目光後,他便讪讪一笑将牌全部收了起來。
趙六能讓杜康坐在賭桌上和自己玩,可不是因爲自己實力強,而是因爲杜康想得到靈界怪物的消息,和半個高階修士正面爲敵,他可沒這個把握。
趙六已經放棄了中途做手腳,但杜康不會這麽簡單就放過他。
無聲無息之中,一道蠕動的陰影連接到了趙六的影子裏,刹那間,趙六的鬼軀就變得僵硬無比,連眼睛都動不了了。
【如影随形·影子定身術】
而在賭桌的另一邊,表面上是半個高階修士,實際上已經兩門法術修至高階的杜康,在與風憐兒的擁文和吸引中巍然不動,反而讓他體會了一把調教的樂趣。
很快,在寒宮旋渦和感官的雙重刺激下,杜康胸膛内又有兩個道體器官先後孕育完成。
一座玉質的拱橋從符箓團中誕生,這是象征着力量連接的【靈煦賜法】
一團金色的符箓被塑形成一隻金色的大手形狀,這是陰神出竅物質幹涉能力的再次提升。
【大小如意】→【點石成金】
兩個道術器官的成型,讓本就在交鋒中落入下風的風憐兒更加不堪,她隻能一邊主動用雙手抱得杜康的頭,讓兩人貼得更緊了一些,一邊将目光看向對面的趙六,明顯是在催促他的馬吊牌加持。
對于風憐兒的遭遇,連眼睛都動不了的趙六,隻能在内心深表遺憾,坐視同伴的無力掙紮。
看着像雕像一樣的趙六,風憐兒哪能不知道他們兩鬼讓杜康給耍了,将頭一歪,閃過杜康的大嘴,将兩條手臂撐在兩人之間,惱羞地說道。
“這一局是你赢了,我吸不動你的氧氣,快把我放開吧。”
“接文确實吸不動,憐兒要不要換另一種來吸我試試,也許能将我吸的一屑千裏。”
占到了便宜,又練成兩件道術器官的杜康心情很好,忍不住調戲起這個女鬼。
“尊駕法術玄妙,我們兩鬼是極爲佩服的,看在我們見識淺薄的份上,還請尊駕放過我們吧。”
風憐兒無法從杜康懷裏掙脫,隻能低聲求饒,那張冷豔的小臉做出一副委屈的表情,讓杜康心中充滿了欺負小女孩的單純快樂。
“我可以放你們走,但你剛才說的理由不夠充分,我想聽一個别的理由。”
風憐兒握緊了自己的冰拳,猶豫了片刻才開口說道。
“因爲尊駕剛才親了我,這個理由可以放我走了嗎?”
“嗯,這個理由就很充分了嘛,不過在此之前,我要知道鬼隐村的那隻靈界怪物在哪裏?”
杜康将風憐兒放開,問出了自己最關心的問題。
女鬼先是整理了一下自己淩亂的衣裙,重新用玉簪紮起一個發髻,恢複自己最初登場時的冷豔姿态後,才趴在杜康耳邊,輕輕耳語一番。
“原來是在這裏啊,你不說的話我還真的想不到。”
杜康從座位上站起來,拍拍手。
嗖——
控制趙六的影子被杜康撤回,這個爛賭鬼恢複行動能力後,立刻将手中的一摞馬吊牌往空中一抛,在一陣光影閃動中召喚出四十個中階護衛,将他牢牢守護在中央。
“這一局是你輸了,還要進行第二局嗎?”
杜康和爛賭鬼打了個招呼。
“不了,閣下法術精妙,我們自愧不如,不需要三九兩勝,我直接認輸了。”
趙六一邊回答,一邊後退到了護衛群裏,似乎隻有這樣的行爲,才能讓他面對杜康時擁有一絲安全感。
在趙六認輸的那一刻,天空中的仲裁神力變化出一面鏡子,開始複演整個賭局的過程。
從杜康接連召喚兩個鬼物開始,兩鬼對視一眼後的無聲默契,到賭局雙方使用的每一種手段,都被清晰地演示出來。
賭薄的本質就是作弊,不論是趙六提前設局,光明正大使用抛骰子,偷偷使用馬吊牌,還是杜康用影子控制他,都是被認可的賭薄行爲。
所以在光影演示一遍之後,仲裁神力就直接降臨到了趙六身上,執行約定好的賭約。
在聽完由神靈背書,由趙六說出口的靈界怪物藏身之處,确認與風憐兒所說一般無二後。
杜康便在風憐兒的臉蛋上狠狠親了一口,踩着卵石路向目标所在走去,漸漸消失在濃霧中。
……
當賭桌前隻剩趙六和風憐兒的時候,兩鬼在對視一眼後,瞬間沒有了剛才的惶恐之色。
趙六走出召喚物的護衛,來到風憐兒面前,沉聲說道。
“你要我做的事我幫你做了,這件事之後,我就不欠你的人情了。”
“嗯!”風憐兒注視着杜康消失的方向,表示自己知道了。
“值得嗎?
犧牲色相想要勾引一個強者帶自己離開這個鬼地方,結果人家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我看你這次打錯了如意算盤。”
趙六的目光落在女鬼唇上,賭鬼的貪欲向來熾盛,風憐兒是他渴望很多年都得不到的女鬼。
“有外人進入鬼隐村是多麽難得的機會,好不容易擁有一次離開這裏的可能,自然要牢牢握在手裏。
我送出的确實是我的初吻,你别看他現在走了,那種風月豔鬼難言的銷魂滋味,會不斷在他唇間回味。
如果能殺掉銜刀之虎,他一定會帶我離開的。
而且你不也一樣抓住了這個機會嘛,我隻是賭上了一個吻,但你可是賭上了生生世世的自由啊。”
聽到這個,趙六立刻露出了狂熱的笑容。
“我跟銜刀之虎賭的是今日一戰的勝負。
如果是它赢了,我将永生永世爲它效命,如果是外來者赢了,我可以得到它的一項高階能力。
作爲銜刀之虎同意和我打賭的條件,我需要幫他将外來者引到它那裏去,不要在别的地方浪費時間。
雖然風險很高,但我可是爛賭鬼啊,我喜歡這樣高風險、高回報的刺激賭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