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惑的歌聲在海底響起。
一隻灰色的鲨魚聽從歌聲的召喚從遠處遊來，在這處珊瑚礁引起了巨大騷動，使得生活在此處的水族紛紛躲藏逃離。
鲨魚也沒有依照本能捕食，而是圍繞在月的身邊徘徊遊動。
“這是大灰，是我三十歲時母親送我的禮物，已經陪了我整整三十年。雖然我成爲大妖後已經遊的比它快了，但還是喜歡騎着它趕路。”
月開心的和杜康介紹自己的坐騎，并拉着他趴到了鲨魚的背上，抓住鲨魚寬大的魚鳍向遠處鲛人領的島嶼遊去。
對于月的年紀，杜康并不意外。
鲛人是天生的妖怪。雖然生育艱難，一名鲛人一生最多隻生育三到四個孩子，但它們出生就是小妖，六十歲成年，能活到兩百多歲，更是隻需要三次蛻變就可以化爲大妖。
一出生就能擁有杜康修煉十門法術才能擁有的極限壽命，月六十歲的年紀雖然比杜康兩輩子加起來還要大一點，但确實是剛成年的青鱗鲛人。
杜康趴在鲨魚的背上，一手摟着美麗的鲛人，一邊欣賞海底奇幻的風景，水流從體表流過有種奇妙的感覺，口鼻呼吸間滿是帶有海腥味的空氣。
自從與月一夕歡好後，杜康就擁有了水下呼吸的能力，在需要時口鼻内會長出過濾海水中空氣的組織，讓他能在海底長時間生存。
【鲛血洗禮】：鲛人初次交合時，有一定幾率賦予别族雄性水下自如呼吸的能力。
雖然這個能力挺方便的，但是杜康覺得這更多的是方便了鲛人。鲛人喜歡在有一定深處的水裏歡好，要是對方無法在水中呼吸需要經常到海面上換氣的話，就太影響節奏了。
海中的景色讓杜康目不暇接，全都是沒有見過的新奇景象，但鲨魚忙于趕路，這些瑰麗夢幻的景色都是掠眼而過，很快就帶着兩人來到了一處水下宮殿的入口。
眼前是鲛人領最大島嶼的水下部分，漆黑的巨大山岩中，豎立着一個白色的門戶。門口外原本的山岩被開鑿成了一個不小的廣場，廣場中正有兩隊鲛人在來回巡視。
鲛人最适宜在水下生活，所以這支青鱗鲛人的宮殿，選擇直接在島嶼低于海面下的山體内開鑿而出，方便它們的生活。
鲨魚到達這裏後就停止了遊動，月直接拉着杜康離開鲨魚向宮殿遊去，兩側鲛人見到月也并不阻攔，而是任由兩人進入呈洞開狀态的大門。
宮殿的大門足有三丈高，通體由某種金屬打造，表面泛着青色的光芒，由各色寶石和珍珠在兩扇大門上鑲嵌出兩副高大的鲛人畫像，從門口進入者都要仰視這兩副氣勢恢弘的畫作。
杜康在路過大門時，有一根頭發在他控制下從門上拂過了，從面闆上得知這竟然是一件神兵。
【姓名】：鲛人銅門
等級：中上品
特性：
不壞：由紫銅和鉛鋼熔煉而成的青銅合金鑄造，能抵禦強度低于銅門的神兵攻擊。
巨大：此門高達三丈，寬達丈二，厚達兩尺，重達二十三萬斤，一旦閉合，難以強行攻破。
庇護：有兩位隻差一步就能晉升爲妖王的青鱗鲛人，在壽盡時選擇主動化爲器靈，永遠守護自己的族人，可召喚它們以全盛時八成狀态的器靈之身降臨。
手裏有中上品的神兵，并不代表鲛人精于煉器，這扇銅門更像是由一堆好材料硬堆出來的。
同樣數量的材料，如果交給盛家的人來鍛造，能打造出兩扇同樣品質的門都綽綽有餘，雖然會在重量上有所差距，但别的屬性一定不會比這扇差。
神兵煉制，不光看材料的質量和數量，更多的還是講究各種材料的混合配比和匠人技藝的精湛。
鲛人領地處偏僻，領地内所産的礦藏種類并不豐富，族人數量的制約和鍛造技術缺乏交流的因素，共同造成了它們神兵鍛造能力低下的局面。
連大門都是神兵，隻能說明青鱗鲛人掌握的财富并不少。
它們未必能有多少被人類當做貨币的金銀，但在海中占據一地，一些在陸地上賣到天價的物品在它們這裏可能隻是常見的産出。
而因爲人類對内海神兵數量的有意控制，導緻神兵這種妖族最渴望的貨物很少被賣到内海，這些還處于半蠻荒狀态的妖族都處于有錢沒地方花的現實。
低買高賣一向是商人做生意的本質，現在兼職海商的杜康打的就是這個主意，想以最低的價格将從盛家打劫來的第一桶金在鲛人領變現一部分。
月遊動的速度極快，即便拉着杜康也能在水中快速穿行。
等進入大門，眼前是一條長長的通道，通道的兩側是兩排高大的白色石柱，石柱上有照明的燈盞，一顆顆彈珠大小的夜明珠被放在燈盞内，将通道内的海水照的徹亮。
這段通道似乎是宮殿的主路，岔路極多，兩側稍窄的通道中不停有鲛人進進出出。
昨夜杜康忙于正事，對圍攏在周圍的鲛人樣貌并未太過留意。此時才注意到，一路上見到的鲛人無一個樣貌不佳的，即便是最不合杜康審美的面孔，放在人類中也可以稱得上是美人。
這些長着魚尾巴的妖怪，個個樣貌不俗，又有一副誘人的身材，讓杜康看着養眼之極。也難怪盛家會抓這種平均顔值高的妖怪到作坊内安撫人心。
這些鲛人都對杜康投來熾熱的目光。
雖然它們昨晚大多都參與見證了月的交合，但杜康是個羞澀的男人沒讓它們看完全程，此時這些平日生活中全是雌性的鲛人再次見到杜康這張英俊的雄性面容，都忍不住想要多看兩眼。
拉着杜康的月則是大大方方的向同族們展示自己搶到的雄性，将本就高聳的胸膛挺的更加偉岸，臉上滿是得意的神情。
好不容易等月覺得炫耀夠了，她才帶着杜康越過周圍擠成一堆的鲛人一直來到通道的盡頭，一座寬敞的大廳出現在面前。
在山岩中開辟而出的大廳呈圓柱形，挑高是通道高度的數倍，一顆足有人頭大小的夜明珠高懸在大廳頂部，散發着淡金色的冷光将此處照得徹亮。
一個身形豐碩，穿着細小珍珠編織抹胸，頭戴寶石王冠的美麗鲛人，正斜倚在大廳盡頭的高大漢白玉王座上。
她青色的魚尾在水中微微擺動，一頭長長的黑發在水中如同水藻一樣飄蕩，正将一隻手臂枕在頭下，另一隻手用兩指捏起一顆果盤中的葡萄放入誘人的紅唇中。
這個鲛人長着一張和月近乎一模一樣的美麗面孔，但不同于月的青澀，她就像一顆熟透的桃子，一颦一笑似乎都有萬種風情。
“看看我的女兒帶了誰回來，她挑選的夫君果然英俊不凡，眼光和當年的我一樣毒辣。”
根本不會認錯，這個鲛人就是月的母親，鲛人領的首領。
月一下就放開了拉着杜康的手，遊到了母親身邊，叽叽喳喳的說起了昨晚的感受，分享内心的感受。兩個鲛人說着就跑偏了，後來鲛人女王甚至開始向女兒傳授起她的秘術來，毫不顧忌杜康還在一旁。
杜康則是趁此空閑，開始查看起大廳的雕刻和裝飾。
不得不說，鲛人在此處立足幾百年還是有點手藝的，這些雕刻的藝術讓杜康充分沉浸其中，完全沒有注意到外界的聲音，嗯……完全沒有。
月是好半天之後才想起還有正事，正色對母親說道。
“母親，我這次找的夫君還是個大海商呢，他說自己的船帶了一批神兵想要賣給我們，同時還想從我們的寶庫裏買點東西。”
“哦，在内海賣神兵的海商，這倒是少見啊。”
鲛人女王将目光轉向杜康，語氣意味深長，她原本以爲女兒帶這個男人來是想讓自己給些賞賜，沒想到竟然還能做成一筆交易。
“見過女王大人。我叫林春，滄瀾城人士，家中是做神兵生意的，今日能得月公主青睐心中不勝歡喜，願将神兵都賣給鲛人領，以回報公主深情。”
眼前的鲛人女王風情萬種，但杜康眼觀鼻鼻觀心，眼神中沒有一絲不恭敬，不卑不亢的回複道。
女王輕甩尾巴從王座上遊起，來到杜康面前，仔細打量起他，好半晌才說道。
“聽你的口氣，你帶的貨似乎不少，大宗的神兵交易可不是尋常的賣散貨，一兩百件的低階神兵可不值得驚動我。”
“如果隻有一兩百貨，林春哪會有底氣來見女王？還請女王爲我指定一塊寬敞的地方，我将神兵的樣品先拿出來。這些神兵，我每種都有少則幾十件，多則兩三百件。”
杜康看向女王的目光依然滿是真誠。
“這大廳就挺寬敞的，你可以放在這裏。”
“女王，請看。”
得到允許的杜康向後遊動幾步，就轉身朝大廳中央一指，一件件形制不同的神兵從胃囊中掉落出來。
丁零當啷聲片刻才停歇，普遍沉重的神兵在海水中快速下沉，有些鋒利的神兵甚至還磕碎了大廳的漢白玉地闆。
魚鱗刀、破浪避水叉、紫陽金刀、破風槍、金光蛇影劍、戮妖斬首刀、金剛鎖子甲……所有适合在海中使用的兵器，杜康都拿出了一件作爲樣品。
每有一件神兵落地，女王就在心中暗數一個數，等落地聲停止後，女王已經在心中數到了四十三，這讓她的呼吸粗重了起來。
“人類，伱将這些神兵都帶在身上嗎？”
“碧波海風高浪急，杜康自然不敢如此大意。我剛才使的是一門挪移物品的法術，這些神兵剛才還呆在碧波城的倉庫裏，是被我挪移過來的。”
杜康将事情真相早早說明，畢竟雙方雖然成了親家，但以青鱗鲛人交合後就會将雄性趕走的習性，隻怕在巨大的利益面前，他和月的這點脆弱感情承受不了考驗。
從根源上打消對方強搶的念頭，不要破壞杜康和美麗鲛人美好的感情，還是當下最好的選擇。
“原來如此，如果你真的有那麽多貨，就開個價吧。我們青鱗鲛人一族雖然少有金銀，但可以以本海域的特産等價交換。”
女王的聲音中有毫不掩飾的失落感，大概也是覺得拿下杜康逼他施法将神兵挪移來的可能性不大，便繼續詢問起了貨物信息。
“不知，鲛人領多産何物？”
杜康确實不知道鲛人領産什麽，這一點是前人所留航海日志裏沒有的。
“自然是各種珍珠。這片海域極爲适合貝類生長，金蝶貝、池蝶貝、黑蝶貝、白蝶貝……碧波海常見的各種各種貝殼這裏都能找到，你來的時候沒有注意嗎？海裏到處都是大大小小的貝殼，我們宮殿裏用的夜明珠也是自己産的。”
女王還未開口，月便遊了過來雙臂抱緊杜康的胳膊，搶先介紹起來。
“月兒這麽一說，我就想起來了，珍珠自然是極好的貨物，我可以換一些。但我這次出海主要是想交易一些珍貴的五行靈物，用以喂養家中的妖寵，可能讓我去貴族的寶庫挑選一番，相應的花費可以從我神兵的貨款中扣除。”
杜康感覺手臂被某種溫潤夾緊，連忙回應了月一個寵溺的笑，開口說道。
碧波海的珍珠雖然種類衆多，但大多屬水，杜康自然是要買一些用來喂食黑面童子，但别的五行靈物也要盡量收集。
“寶庫乃是我族重地，連我的族人也不能輕易進入，你這要求有些強人所難啊。”
女王的話中似有松口的餘地，杜康瞬間心領神會，直接說道。
“女王可是擔心我帶的貨物價值不夠？我可以先取一部分神兵押在這裏，以示我的誠意。”
“好，我的女兒果然沒有看錯人，你剛才展示的這些神兵，每一樣先取五十件，我就帶你去寶庫，其中可任你挑選。”
女王同樣是個直爽的人，借坡下驢說出了自己的條件。
杜康二話不說，雙手在身前合抱，胃囊被他開到了最大的尺寸，一件件寶光顔色不一、形狀各異的神兵從中噴湧而出，在嘩啦啦的聲音中很快堆成了一座小山包。
“一共兩千一百五十件，還請女王核驗。”
“不用驗了，不用驗了，本王現在就帶你去寶庫。”
看着眼前的寶光，青鱗女王臉上的笑意再也無法掩飾。甩動尾巴遊到王座前，伸手在其上一按，王座就塌陷而下，露出一條盤旋而下的階梯。
“月兒，你在這裏安排清點這些神兵，我們去去就回。”
女王如此吩咐自己的女兒，就當先遊進了寶庫，杜康見此也狗刨式的蹬水向黑暗的寶庫遊去。
而被眼前這一堆神兵晃得睜不開眼的月，聽到母親的吩咐後連忙指揮大廳中的鲛人開始分類清點這些神兵，已經完全忘了自己的男人。
通往寶庫的通道并不長，在沿途牆上不時出現的夜明珠光照下，杜康緊跟女王身後進入了一個同樣浸泡在水中的空間。
女王在寶庫中停下了身姿，杜康看着一個個山岩開鑿洞窟中釋放的寶光，迫不及待的開口。
“女王大人，這些寶物是先由您來介紹？還是由我随意挑選？”
女王并沒有回答杜康的問題，而是直接在水中轉過了身向他靠近過來，向來眼神很好的杜康敏銳的發現女王身上少了什麽。
接着，女王就将手中的珍珠抹胸塞到了杜康的手裏，用那雙青色的眸子直視他的眼睛。
“我的女兒還太稚嫩，不懂得如何抓住男人的心，就讓我這個母親代勞讓你感受一下鲛人一族的熱情吧。”
“女王大人，不要這樣，我是月兒的男人……”
面對眼前突發的變故，杜康驚駭欲絕。
“你真的是這樣想的嗎？在你見到我的第一眼，我的窺秘之瞳就感受到了你内心深處對我的渴望，我的名字叫淵，我允許你直接喊我的名字。”
女王貼近杜康的身體，向前輕輕吻去。
“淵，這樣不好……”
杜康極力掙紮，想說些什麽，但很快被什麽東西堵住了嘴巴。
此時，面闆忠誠的收集到淵的信息。
【姓名】：淵/青鱗鲛人
等級：大妖（3/3）
技能：魔淵之發（六重）
鏡花水月（六重）
青鱗之尾（六重）
鲛人之歌（六重）
窺秘之眼（五重）
墜淚成珠（五重）
織水爲绡（五重）
蛻變條件：改易血脈，以自身孕育出新的鲛人分支，并将族人數量擴展到一千以上，完成加冕儀式，可化作鲛人之王。
“罷了。”
面對一個這樣的強者，杜康根本無力反抗，隻能無奈的期待一切盡快結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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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