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蒼冥也覺得自己挺可笑的。
但這絕不代表他能容忍罰善以如此嘲諷的語氣對他說這樣的話。
蒼冥臉上閃過一抹冷色,“你找死。”
話音未落,他已然一掌朝罰善打了過去!
這一掌雖然算不上用了全力,挨上一些也得有罰善好受的。
于是罰善擡手施法擋住的同時,也有些怒了,“蒼冥,你屬狗的嗎?這麽多年了脾氣還這麽急!”
罰善也曾恨過蒼冥,恨不得将他殺了,讓他去給孤凰陪葬。
可是後來他冷靜下來,就知道蒼冥不能死。
西魔域對修仙界已經式弱,當時孤凰沒了,西魔域隻剩下他和蒼冥兩個合體期,他們兩個無論誰死了,都有可能給西魔域帶來滅頂之災。
這也是爲什麽他這麽多年不肯見蒼冥的原因,既然殺不得,那便眼不見爲淨吧。
如今幾百年過去,雖說兩個宗門都各自又培養出了幾個合體期來,但依然不夠。
畢竟修仙界四大宗門都有渡劫期的老祖在,他們少了渡劫期,無論合體期有多少都始終矮了他們一頭。
而現在最有希望突破渡劫期的,依舊是他和蒼冥,所以他們依舊不能死。
然而罰善自己抱着這樣的覺悟,即便再怨再恨也不曾對蒼冥動手,如今他動起手來倒是絲毫沒有猶豫,罰善如何不氣?
此時罰善一句話罵過去,蒼冥卻絲毫沒有愧疚之意,隻擡了擡下巴,“怎麽,在我寒鴉門,就連還手都不敢了嗎?”
罰善臉色難看,“你真的要逼我跟你動手嗎?”
蒼冥扯了扯嘴角,“你這個人還真是一如既往的婆婆媽媽,不就打個架,什麽真的假的!”
說着,他便要再次動手,一副今天非得要跟罰善好好打一架的架勢。
然而沒等他再動手,卻忽然察覺到客房裏傳來的動靜。
蒼冥一頓,微微蹙眉卻是沒有回頭。
倒是罰善像是發現了什麽新大陸似的,完全被客房那邊吸引,遲疑着問道,“你……娶親了?”
不怪他疑惑,主要蒼冥院子裏一向除了他自己,不允許任何人居住的。
如今竟多了個女子,而且之前特意用陣法藏了起來,直到她自己大概是出于好奇把門打開一條縫往外看,他才突然發現了她的存在。
蒼冥卻頓時沉下臉來,“你才娶親了!”
罰善:“……”
有時候他真的很是搞不明白蒼冥這個人,他就是問問,這有什麽好生氣的?
不過他這态度倒是讓罰善更加好奇起來,随後他看似收回了目光,卻在蒼冥微微松了一口氣的時候,忽然身形一動,就出現在了客房門口!
蒼冥臉色一變,“站住!”
然而還是晚了,罰善已經推開了客房的門,然後跟葉枝瑤撞了個面對面。
葉枝瑤一臉驚懼的看着罰善,下意識後退半步,卻把自己給絆了個跟頭,直接摔在了地上。
然後也不知道是腿軟站不起來,還是故意示弱,也不見她起來,就這麽跌坐在地上,仰起頭淚眼朦胧的看着他。
罰善:“……”
他不知道怎麽說,而下一刻蒼冥也已經來到他身邊。
蒼冥一把将罰善拽遠了一些,自己擋在客房門口,也擋住了罰善看葉枝瑤的視線。
罰善覺得,蒼冥表情好像有點兒緊張,且刻意在用生氣來掩蓋真實情緒,“你是不是真的想死?我的院子你也敢随便亂闖!”
這次罰善倒是沒生氣了,隻是有些一言難盡的看着蒼冥,“我倒是沒想到……你眼光竟是這樣的。”
還以爲蒼冥喜歡的人得是那種彪悍到一拳能打倒一座山的女中豪傑,沒想到卻竟然是這種不推都能倒的軟包子。
而且……還是個仙修。
罰善覺得,蒼冥大抵是真的喜歡吧,否則以他的脾氣,如何能容忍一個仙修呢?而且現在還這麽緊張的擋在她身前,真是生怕她受到半點傷害啊。
然而蒼冥此時看到罰善的反應,卻有些愣住,似乎是完全沒想到他會隻有這樣的反應,但是細細打量其表情,又不像是在隐藏什麽。
于是他終于忍不住問出一句,“……你不覺得,她的長相有些眼熟嗎?”
罰善:?
他有些不明所以,又看了葉枝瑤一眼,而後微微蹙眉,“眼熟?我應該眼熟嗎?爲什麽?”
蒼冥沉默了。
他看的出來,罰善不是僞裝,他是真的不覺得葉枝瑤的長相……跟她很像。
可是爲什麽?明明他一眼看過去,就跟她有七八分相似啊,罰善怎麽可能認不出來?
蒼冥心底隐隐有了幾分猜測,他深深的看了葉枝瑤一眼,眼底卻帶了幾分冰冷。
沒有在罰善面前解決這件事的打算,所以随後他隻是淡定的回身把門重新關上,“沒什麽,我們不是你想的那樣,收起你眼睛裏的詫異。”
不過這會兒,他倒是已經沒了什麽跟罰善動手的心思,隻又揮揮手,跟趕蒼蠅似的說道,“你走吧。”
罰善看出蒼冥的堅決,沉默片刻,他終于也決定暫時先退一步。
“你不想把人給我,那至少……讓我見他們一面。”
蒼冥擰眉,“你是不是有病?就爲了這麽幾個蝼蟻,非要跟我較勁是嗎?”
“是。”罰善定定的看着他道,“不說他們是鶴鳴的朋友,我答應了要救,就算爲了霸圖不落到你的手裏,我也必須救他們。”
“而且如今我也隻是想先确認一下他們的安全,後面如何我們可以慢慢談。”
蒼冥盯着他看了半晌,最後終于冷哼一聲道,“罷了,且給你這個面子。”
陸桑酒此時在牢房裏面,正努力壓榨着自己,給四個人全部都解了一遍血煞咒。
這會兒不那麽着急了,她也終于能放過自己這身體,慢慢回複魔氣了。
不過才補了一小半,就忽然被洛琳琅拉了一下,“有人來了。”
陸桑酒當即警覺的收起魔元石,将魔氣也盡數隐于體内。
随後她以最快的速度咬破自己一根手指,然後用血迅速的在幾個人手腕上各自畫了一個符咒。
用魔修的血在普通人身上畫下這個符咒,可以僞裝魔氣入體的假象。
雖然是個障眼法,但隻要沒人掀開衣服檢查,通常從外表看上去足以以假亂真。(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