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都不能稱之爲厭惡了,這得是有仇吧?
畢竟他也認識陸桑酒有一段時間了,知道她并不是一個噬殺之人。
也是因此,他并沒有覺得讓他幫忙殺人的陸桑酒有多麽面目可憎,隻是短暫的驚訝之後不禁有些好奇。
“你跟她之間,到底有什麽恩怨?”
陸桑酒想了想道,“其實認真說起來,現在想殺葉枝瑤的我,也有些沒有道理。”
因爲如果從公平的角度來說,在她針對葉枝瑤之前,她雖然人不怎麽樣,但事實上也還沒做過什麽罪大惡極的事。
甚至她是女主,她的命運,其實或許也不是她能選擇的。
從這個角度來說,她一上來就針對葉枝瑤,甚至一度想弄死她,對葉枝瑤來說是不公平的。
但這個世界上,哪兒有那麽多的絕對公平公正呢?
陸桑酒又不是活菩薩,在葉枝瑤的命和自己的命之間,她肯定選擇自己啊。
這樣的選擇在她自己看來是天經地義,但在旁人的角度來看或許就并不是這樣了。
她不想欺騙謝凝淵,但詳細的也不能說。
所以她隻是努力的做了一個對葉枝瑤相對公平的解釋,“因爲我覺得,她不是一個好人,将來有一日可能會威脅到我和我身邊親近的人的性命。”
“所以對我來說,殺了她就是最簡單的解決方式,但是……我殺不了她,或許你可以。”
陸桑酒雖然覺得謝凝淵有些特别,他的一切都像是遊離在這所謂的宿命之外,但偶爾的插手卻可以改變宿命。
所以她還是很想看看,如果是謝凝淵對葉枝瑤出手的話,到底能不能成功?
說完之後,她便一臉期待的看着謝凝淵,可惜沉默片刻之後,謝凝淵卻搖了搖頭。
“你這個理由不能說服我。”
他認真道:“我雖然手中人命不少,但我隻殺我認爲可以殺的人。”
“而你給的理由,在我看來不夠,所以很抱歉我不能幫你。”
陸桑酒就撇了撇嘴嘀咕道,“我就知道。”
别看這家夥如今看起來一點不靠譜,會騙人,也會殺人,但他……骨子裏終究還是那個有原則的小和尚。
這也是爲什麽陸桑酒不想以對自己更有利的言語,讓他答應幫她殺了葉枝瑤。
謝凝淵挑眉,“不過,我有些好奇,爲什麽你殺不了,我就或許可以?”
陸桑酒一本正經的解釋,“因爲我們是同門啊,我動手殘害同門被抓到了要被處決的。”
“而且她師父是化神期,我害怕着呢,你就不一樣了,來曆神秘,看起來也很厲害,我覺得你應該不會害怕才對。”
謝凝淵:“……”
他一臉的無語,“我真是謝謝你了,你不坑死我總覺得不甘心是不是?”
陸桑酒無辜聳肩,“反正你又沒答應,激動什麽?”
兩人竊竊私語了一陣,陸桑酒也完全錯過了上台領獎時,葉枝瑤那頻頻看過來的挑釁目光。
葉枝瑤本來還覺得被抽中了很揚眉吐氣,站在台上無比的意氣風發。
結果陸桑酒卻是一眼都不看她,讓她眼神都投給了瞎子看,搞的她反而更加憋悶。
心裏不禁再次暗暗發誓,到時候她一定要先一步拿到慕仙劍!
在抽獎環節結束之後,決賽也就正式開始了。
築基期這邊的,第一場就是陸桑酒對戰那位打敗了顔醉的淩劍宗劍修。
劍修名叫楊澄,陸桑酒看過他上一場比賽,對他還算有些了解。
這人性格方面,是淩劍宗劍修一脈相承的高冷,話不多,劍很快但是沒有很重的殺氣。
他的打法一看就是溫室裏養出來的花,好看,但是沒有經曆過風雨的磨煉。
他上一場遇到的也就是顔醉,同是宗門出身,又是個女子,殺氣同樣不重。
但凡遇到的是散修石峰,楊澄未必會赢。
畢竟散修都是在外面厮殺出來的,殺氣極重不說,打法上也是以勝爲主,很克宗門出身的修士。
陸桑酒雖不是散修,卻是曾經從西魔域厮殺出來的,這方面的經驗更不缺少,所以面對楊澄,她倒是并不緊張。
兩人戰鬥開始,陸桑酒便取了一把飛劍出來。
楊澄見此微微一怔,明顯有些驚訝,“你要跟我比劍?”
他也看過陸桑酒的比試,再加上之前也特意打聽過。
所以對她的絕招也算大緻清楚,卻沒想到她一上來居然先拿了劍出來。
陸桑酒朝楊澄輕輕笑了下,“楊道友劍術卓絕,我見之心喜,所以還是想趁機先跟你切磋一下劍術。”
楊澄十分誠實的說道:“我見過你用劍,隻是普普通通的劍術,你跟我比這個,赢不了我的。”
陸桑酒依舊面帶微笑,“多謝楊道友提醒,不過我還是想試試。”
楊澄便也不再多說什麽,隻拿起劍,速度極快的朝陸桑酒攻了過去。
陸桑酒随即也動了,隻見她動作并不快,可竟然穩穩的接住了楊澄的快劍。
兩人瞬間交手十幾招,金屬碰撞聲不絕于耳。
奇異的是,楊澄劍法很快,大家幾乎看不清他的動作。
可陸桑酒每次都接住了對方的劍,速度卻很穩,足以讓所有人看清。
這樣的對比讓衆人都覺得奇怪,而有經驗的人卻立即就看明白了。
“她的劍術幹淨利落,沒有一絲多餘的動作,所以就算速度沒有那麽快,卻依舊跟得上楊澄。”
“她這劍術也不知是跟誰學的,好像也沒聽說七情宗誰用劍有這樣的路數?”
“七情宗大多都是法修,唯一有名的劍修也就隻有白劍尊了。”
“可白劍尊的劍走的是華麗的路子,跟她這極簡的劍法區别很大。”
衆說紛纭,卻也沒人真正能說出這劍法的出處來。
其實……本也就是沒有出處的。
這甚至都不能稱之爲一套劍法,隻是陸桑酒根據那日看過的楊澄的劍術而推演出的克制之法。
當然,這也是因爲陸桑酒本身有一定的閱曆和經驗,若是普通的築基期必定是做不到的。
楊澄作爲當事人,對陸桑酒給他的壓力感知的最爲明顯。
幾十招交手下來,他絲毫便宜沒能讨到不說,還隐隐有要落敗的迹象。
這會兒他找到借力後退,暫時遠離了陸桑酒,他這才稍稍有了一刻喘息的時間,忍不住就開口問道,“你……這是什麽劍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