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後的秦羽快步追上來攔在他面前,“師父您别沖動,此事真的怪不得陸師妹!”
可惜暴怒的白珩卻根本什麽都聽不進去,一巴掌就将秦羽扇飛了出去。
“住口!你師妹都傷成那個樣子了,你還要幫外人說話?吃裏扒外的東西!”
秦羽被打的倒飛出去,重重摔在地上。
他臉頰迅速腫起,嘴角也被打破,狼狽的不行。
傷或許不是很嚴重,但是在如此衆目睽睽之下被自家師父如此對待,驕傲如秦羽,心裏會有多難受可想而知。
氣氛頓時凝滞,現場一片鴉雀無聲。
千鶴真人剛剛的好心情,也瞬間被壞了個幹淨。
他一直不喜歡白珩,這人脾氣大,爲人驕傲自負,行事更是不計後果。
總是讓他這個做掌門的下不來台不說,還時常不得不替他擦屁股。
可因白珩實力确是宗門同輩中的佼佼者,而且他師父是七情宗的太上長老,師祖更是坐鎮七情宗的那位渡劫老祖,讓千鶴真人這個掌門,也不得不對他禮讓三分。
此時若是别人,千鶴真人早就訓斥翻臉了。
但對方是白珩,他再大的脾氣也隻得忍着。
“白珩師弟,這是怎麽了這麽大的脾氣?”
白珩冷哼一聲,“這個陸桑酒,重傷了我徒弟阿瑤,人到現在都沒醒,我如何能有好脾氣?”
“掌門師兄,我知道你一向與段師兄交好,但這件事你絕不可姑息!”
千鶴真人眉頭一皺,看向身旁的陸桑酒,“你打傷了葉枝瑤?”
陸桑酒一臉怯怯的往千鶴真人身後躲了躲,“掌門師伯,我……”
她剛想茶言茶語一番,結果厲千承卻先站出來了。
“掌門明鑒,秘境之中葉師妹受妖術蠱惑,對我師妹痛下殺手。”
“當時大家處境危險,師妹爲了擺脫她的糾纏才不得不出手将之打暈。”
“這件事秦羽師弟也可以作證。”
說着,他轉頭看向秦羽,“秦師弟,還請說句公道話。”
秦羽此時還因爲剛剛白珩的責罵而跪在地上,麻木的臉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終于有了一絲神采。
他擡頭看了掌門一眼,又看向自家師父。
卻見白珩面無表情的看着他,既無錯怪了他的歉意,也無半分心疼。
秦羽的心更加難受起來……爲什麽突然之間,好似一切都變了?
仿佛一切都不再是他原本認知裏的樣子,眼前的一切陌生的可怕。
尤其是師父的眼神……他是在威脅他,警告他,讓他不準爲陸桑酒說話。
可是這件事明明真的不怪陸桑酒啊!師父爲什麽甯願颠倒黑白,也非要往她身上潑這個髒水呢?
用力抿了抿唇,最後秦羽還是開口了。
“回掌門的話,厲師兄所言……全部屬實。”
他這話說出去的一瞬間,他仿佛能感覺到白珩看他的眼神徹底變了。
尖銳刻骨,一點也不像是師父看徒弟的眼神。
甚至這一刻秦羽突然覺得,師父可能想要殺了他……
當然這可能隻是他的臆想,就算他違背了師父的意願,但師父将他撫養長大,怎麽可能會爲這點小事就想殺他呢?
别管秦羽心中如何天翻地覆,這邊掌門聽了他的話卻是松了一口氣。
他就說,瞧着陸桑酒是個好孩子,怎麽可能會做那種事呢?原來都是誤會。
看陸桑酒一副害怕到随時可能哭出來的模樣,他擡手安撫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随後才朝白珩說道,“白師弟,你也聽到了,不過是小輩們着了道才引發出來的誤會,你又何必如此大動幹戈?”
“若是葉師侄傷的重,回頭我送些丹藥過去,再請醫修來給她好好瞧瞧就是。”
陸桑酒看的出來,白珩眼中的殺意絲毫沒有減退……他好像真的是格外想弄死她。
甚至或許他本來就知道其中有内情,卻以打傷秦羽來警告他不許多嘴,好裝糊塗的以此找陸桑酒麻煩。
但他沒想到秦羽今日會如此不聽話,挨了他一巴掌,竟然還是把說出了實情。
此時他心情明顯很差,但衆目睽睽之下,他有理變成了沒理,還有掌門做和事老,他脾氣再大也不能繼續發作下去了。
他沒有接掌門的話,隻冷冷的看着陸桑酒說道,“你最好祈禱阿瑤沒事。”
說完,他一甩衣袖,轉身就走。
秦羽本來還想跟陸桑酒他們說點什麽,可剛張了張嘴,就聽到走遠的白珩,頭也沒回的說道:“還不快滾回來?丢人現眼的東西!”
秦羽臉上頓時閃過一絲難堪,微微抿緊了嘴唇,最後什麽都沒說,轉身離開。
看他這個模樣,厲千承忍不住小聲嘀咕,“我怎麽突然覺得他有點可憐……”
進秘境之前還是眼睛長在頭頂,傲慢無禮讨人嫌的家夥,怎麽這一出來,好像變了很多呢?
陸桑酒看白珩走了,急忙向掌門道謝。
頓了頓又一臉緊張道,“掌門,我瞧着白師叔他好像對我很有意見,會不會……”
“别怕。”千鶴真人說道:“你是七情宗的弟子,他不敢把你怎麽樣。”
說是這麽說,他心裏卻也有些犯嘀咕……白珩這到底抽什麽瘋,怎麽就對陸桑酒一個小小的築基期弟子敵意這麽大呢?
他應該不會真的做出什麽出格的事情來吧?
想了想,心裏還是不踏實,于是他又補充一句,“以後躲着些,若是他還是爲難你,解決不了的事可以來找本座。”
陸桑酒等的就是這句話,當即甜甜一笑,乖巧道,“謝謝掌門師伯!”
千鶴真人莫名覺得有點兒怪……之前好像也沒叫過師伯,都是掌門掌門的叫,這怎麽還突然親近上了呢?
安撫了陸桑酒幾個人,千鶴真人便帶着大家回了七情宗的營地。
弟子們在秘境裏出生入死,也沒個時間好好休息,如今出來了,各大宗門都沒有立刻趕路,而是在這裏多留一晚,讓大家好好休息一下。
洛琳琅秘境裏面沒能遇到他們,回了營地便纏着問他們的經曆。
聽完之後她不禁氣的咬牙切齒,“這個葉枝瑤也太能裝了吧?按照小師妹所說,她也就受了靈獸一下,然後被秦羽打暈,至于兩三天都沒醒?”
“小師妹那麽重的傷,一天一夜就好了個七七八八,怎麽就她那麽矯情?”
“我看她八成就是故意的,好讓他師父心疼,然後來找小師妹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