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木島
貧民區
居民排洩的污水彙聚到街面的低窪處，随着日頭蒸烤，散發出令人作嘔的臭味。
生活附近的居民已完全适應這種環境，三三兩兩的行人走在街頭，匆匆而過。
自被哈森的金槍魚号帶走五百多人後，這條街的人口稀疏了不少，空出的房屋反倒給野狗野貓提供了栖息地。
此時此刻，一處破敗屋檐下，刺蛇小隊的維斯隊長正在和其他隊員交流最近發生的情報。
他們用看似随意的神态，掩蓋着藏在暗地裏的警惕。
“港口附近出現一樁分屍案，屍體被兇手肢解成八塊，分别投入不同街道的垃圾桶，聽說是情殺，太可怕了…”
“我在告示牌上看到一責尋貓啓示，賞金五金貝呢，聽說是紫水晶家族某位後輩的寵物。”
“昨天酒館裏有人說盤踞在貿易航線上的旗魚号海盜團被人滅了，也有人說遭遇海獸船翻了，說什麽的都由，總之旗魚海盜團就這樣莫名消失了。”
“世道不太平…”
“是啊。”
聽着隊員們雜七雜八的消息，維斯嘴角直抽抽。
“諸位，别忘記自己的身份，我們間諜，不是打聽街頭消息的混混；另外，旗魚海盜團的事很早就發生了，受保密等級條例我不能說太多，隻能告訴你們不必費神關注這件事。”
“明白了隊長，上線有任務嗎？”
維斯搖搖頭，沉默不語。
從無光島回來後，他立刻将自己收集到的情報整理好後，通過特殊渠道傳遞給上線，但過去一個月了，卻一直沒有得到任何回信。
“快三年了隊長，什麽時候是個頭啊…”
“爲什麽還不執行水鳥計劃！高層再等什麽？隊長！要不我們自己幹吧！”
“就是，我們自己執行計劃！”
“胡鬧！”
維斯一聲怒斥打斷衆人。
“我們是沃克薩斯人！是黑硭組織成員！私自執行計劃？我都不知道水鳥計劃内容是什麽，難不成你知道？還是你知道？
哼！就算知道又怎麽樣，高層手裏掌控的旗魚海盜團不一樣栽了，憑我們這群實力低微的見習戰士，能成什麽事！”
衆人被維斯怼的啞口無言。
不過見大家情緒低落，身爲隊長的維斯也不好太過嚴厲，便開口安慰道：
“大家别心急，我已經把無光島最新情報傳遞上去了，考慮到海盜團的失利，高層肯定要吸取教訓，做好萬全準備才能動手。
我想沒有人會接受刺蛇小隊全軍覆沒的結局吧？目前能維持正常生活就好，放寬心，執行計劃是高層需要操心的事，我們隻需要安安靜靜當一個普通居民就行。”
“可是…隊長，蘇格前段時間在碼頭搬貨的時候不小心扭傷腳，被老闆辭退，都快吃不上飯了。”
屋檐靠内的角落裏縮坐着就是蘇格，從交流開始到現在，他沒說過一句話，要不是同伴好心提醒，恐怕維斯到現在還不知道有位隊員快餓死了。
“怎麽這麽不小心，強勢嚴不嚴重？”維斯皺緊眉頭，“這是工傷，辭退的話應該會有一筆賠償金吧。”
拉蒂繼續回道：“是有賠償金，可那筆錢都不夠請一位牧師學徒的，我隻能給他買一點藥膏塗抹，結果始終不見好轉，連走路都困難。”
說着，他拉起蘇格的褲腿，果然腳踝處都快腫成了青蘋果。
“是關節錯位導緻的軟組織挫傷，再拖下去連腿都保不住，我給伱拿錢去請好一點的牧師治療吧。”
維斯伸手摸向懷中，卻猛的想起自己的積蓄在前段時間前往無光島的時候參加旅行團花光了。
“這下糟了…”
維斯臉色鐵青，手裏捏着的幾枚銀貝遲遲沒有拿出來，如果把這些用了，他自己吃飯都成問題。
正當氣氛逐漸凝重時，副隊長艾琳終于到了，而且還帶來了一個新消息。
“隊長！金槍魚号又來了，就在旁邊那條街招募移民，而且這次名額有限，隻載兩百人，很多貧民搶着要去呢。”
經過前段時間的傳播發酵，無光島接納移民事幾乎葛木島人人都知道，并且旅遊回來的居民們也證實了無光島的福利待遇非常優厚。
所以這次哈森隻需要喊一嗓子，就有大把的貧民願意前往無光島謀求幸福生活。
想到這，缺錢的維斯突然有了主意。
“要不這樣蘇格，你去報名加入無光島，等到了地方你就說出病情，這樣他們就會幫你治療，還能安排工作。”
“這能行嗎？可這裏怎麽辦。”
“當然能行，這裏就不用你管了，反正去無光島也一樣能搜集情報，拉蒂，你陪蘇格一起去。”
“啊…”
拉蒂一副不情願的樣子，畢竟對有正經工作的居民而言，無光島是等同于貧民區的地方。
“這是命令，而且也沒什麽好可惜的，那邊薪資不低，還安排住處，居住條件比葛木島好多了，就這麽定了。”
維斯拍闆決定道。
“艾琳，快帶路去招人的地方，晚了趕不上趟了。”
“好！”
很快，艾琳和拉蒂攙扶着蘇格一瘸一拐的向隔壁街區有去。
屋檐下，維斯隊長輕輕松了口氣，如果不是這樣，他還真不知道該怎麽辦。
……
……
另一邊的街道上，白胖子哈森面前已經排出一條長長的隊伍。
按交易合約，他本可以不用挑選，直接點兩百個貧民裝進金槍魚号，但本着商人信譽，他決定篩選掉不合格的人，盡可能給珈蘭送去優質勞動力。
首先四肢有明顯殘疾的人肯定排除，這樣人就算送去了極光鎮也找不到工作，不如留在葛木島苟延殘喘；
第二，有精神疾病、無法正常溝通的不要；
第三，年齡太大的不要；
盡管篩選條件很苛刻，但好在有足夠多的貧民，很快就搜集到兩百位滿足條件的人，拉蒂和蘇格也在其中。
面向人群，哈森做最後的告誡。
“聽着！這是偉大的珈蘭男爵賜給你們的一次改變命運的機會！是擺脫貧窮！邁向幸福人生的台階！
但是！想要偷奸耍滑的人我勸你們打消這個念頭，珈蘭男爵是仁慈的領主沒錯，可還是一位強大的魔法師。
懲戒，同樣是他拿手的手段。
所以我給大家最後一次選擇的機會，接受的人，留下，不願付出勞動的人，請離開隊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