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沖掃了一眼這些罐子，對于海域鎮守者和悲苦道人兩個家夥有了更清晰的認識。這兩個家夥都是隐藏級别的老古董，一個造傀儡，一個造海域生命。
算是爆兵流玩家。
也難怪之前開口閉口跟他講規矩，感情這兩邊世界，有大半都是他們‘投資’建設的。
順着走廊往裏面走去，吳沖不斷用神識掃視四周的這些大罐子。
罐子裏面有他之前在海域見過的蝦兵蟹将，也有一些未成形的肢體，甚至更裏面的位置，吳沖還看到了龍女和綠皮龜一樣的生物，隻不過這些家夥都隻有軀體，并沒有神魂波動。
在他看過去的時候，罐子裏面的生命體也都會睜開眼睛好奇地向他看來。
這種奇怪的感覺，就跟未成形的胚芽一樣，雖然不算完整的生命，但已經有一些簡單的本能了。
又走了幾步，吳沖突然看到了一個熟悉的面孔。他走到罐子前面停下腳步。
這個罐子裏面的液體比其他罐子更加黑暗，透過漆黑的液體，隻能看到一個大緻的輪廓。但以吳沖的神識，自然一眼就看出罐子裏面浸泡的，正是之前和他戰場有過交集的悲苦道人。
這老家夥在謀劃海域鎮守者的氣息，同樣，海域鎮守者也在圖謀他的力量。
兩者半斤八兩。
隻不過悲苦道人運氣好點，保住了小命。海域鎮守者被吳沖捏死了，遺産也被吳沖給繼承了。
“你在幹什麽？”
那邊已經傷感完的漆黑怪物好奇地飛了過來，環繞着罐子轉了一圈，不明白吳沖爲什麽會在這裏停下。他并不認識海域鎮守者，對于他來說，海域鎮守者隻是一個後起之秀，初代的海域鎮守者早就去了蜃海的第七層。
五千年歲月，改變的東西太多了。
“這罐子裏面全部都是提煉過後的蜃海污染，比當初浸泡我的罐子還要毒。”
吳沖沒有理會漆黑怪物，他伸出右手貼在罐子上面。
冰冷的罐體并不能阻擋他，他的手掌依舊停留在罐體表面，罐子裏面卻是同樣出現了一隻半透明的虛幻手掌。這隻手掌進入黑色液體以後，徑直向着‘悲苦道人’的腦門抓了過去。
唰的一聲！
原本還處在待機狀态的‘悲苦道人’一下子睜開了眼睛。
他的雙手一下子擡起，狠狠地抓住了虛幻的手臂。沒有實體的虛幻手掌，竟然真的被他給抓住了。下一刻‘悲苦道人’猛的張嘴，向着被他抓住的虛幻手掌咬了過去。
哐！！
一聲清脆的聲響，牙齒仿佛咬在鋼鐵上面一樣，竟然蹦出了聲音。
眨眼的功夫，被抓住的手掌就像是活過來了一樣，在漆黑怪物呆滞的眼神當中，手掌一點點地扭曲變化，五根手指和胳膊的位置不斷地往外生長，最後直接變成了一個滿是觸手的妄念怪物。無數密密麻麻的觸手以反包圍的方式把‘悲苦道人’給包裹在了裏面。
大量的吸盤從觸手上面冒了出來，開始了反向吞噬。
污染物、劇毒湧入觸手，奇怪的是這東西竟然發出了愉悅的聲音。
被包裹住的‘悲苦道人’瘋狂地掙紮了起來。他是海域鎮守者複制的替代品，肯定吸收過悲苦道人本身的力量，現在完全爆發出來，竟然有種壓制不住的迹象。
好在罐子有防備措施，表面立馬亮起了密密麻麻的仙文，不僅如此，旁邊的管子當中激發出更多的黑色液體，向着罐子裏面灌注了進去，開始壓制發瘋的‘悲苦道人’。
片刻過後，悲苦道人的掙紮停止了。
罐子裏面複制出來的‘悲苦道人’消失了，隻剩下一隻扭曲猙獰的魔怪。這怪物在罐子裏面歡快地遊着泳，被無數仙府修士視作劇毒，連蜃海怪物都要畏懼的黑色液體，在魔怪的口中就跟營養液一樣，大口大口地喝了起來。
期間還愉悅地跳起了舞。
“味道是不錯，就是少了點。”
感受着裏面壯大的妄念魔怪，吳沖的眼底露出些許遺憾。
旁邊的漆黑怪物已經不敢說話了。
連‘悲苦道人’的複制體都啃了，吃他一個被封印了幾千年的廢物，那還不跟啃雞腿一樣容易？他有種感覺，被那些怪物吃掉的東西，永遠都不可能再活過來了，因爲他們的‘存在’也被吃掉了。徹底消失！想明白這點之後，他做了個吞咽的動作，看了一眼罐子裏面的怪物，又看了一眼吳沖的右手。
悄悄地往旁邊挪了一步。
他記得罐子裏面的怪物，就是從他的右手冒出來的。
吳沖沒有理會漆黑怪物的小動作，他又在剩餘的罐子裏面找到了一些有價值的‘營養品’，把手裏面的妄念魔怪都給放了進去，統統加了一頓大餐。
直到把裏面有價值的複制體吃的差不多，他才轉身返回。
漆黑怪物默默地跟在後面，跟馴服的小奶狗一樣，滿是聽話。
“我記得你跟我說過，知道永恒之路的信息。”
走在前面的吳沖，頭也不回地問了一句。
“我不好吃的，肉柴！”
一聽吳沖的聲音，漆黑怪物直接跪了下來，人匍匐在裏面瑟瑟發抖，哪裏還有之前忽悠吳沖時候的傲氣。
“什麽亂七八糟的。”
大當家不耐煩地給了他一腳。
被踹以後，漆黑怪物才迅速回過神，知道大佬不是要吃他，于是立馬高興的爬了起來，舔着臉回複道。
“我那是吹牛的.”
“嗯？”
吳沖腳步一頓。
“也不全是吹牛，作爲蜃海的第一個九千歲，我曾經去過蜃海的第七層。”漆黑怪物一激靈，立馬把自己知道的事統統說了出來。
仙府和蜃海的分割，并不是一開始就存在的。
仙府誕生的時間，滿打滿算也就六千多年，在此之前，這片天地隻有一個地方，那便是蜃海。
當時的下層世界也隻有蜃海一方。
仙府誕生以後，雙方才開始有意識的分割，但這種分割并沒有完成。根據漆黑怪物的描述，從第七層世界開始，仙府和蜃海是不隔斷的。也就是說，蜃海的第七層和仙府的第七層，實際上是一個地方。
“這和你說的永恒有什麽關系？”
“有！”
漆黑怪物突然停了下來。
他回憶起了當初第一次誕生時候，賦予他靈性的那股力量。
它到現在爲止都不清楚那股力量是什麽，不止是他，無論是蜃海還是仙府，都沒人知道那股力量的根源。
他們隻知道那股力量從亘古之初就已經存在了，那些站在頂層的存在也一直在追逐它，并且這群人還給這股力量取了一個名字，叫做——太初意志。
“我在蜃海第七層的時候，曾經遇見過一位古老者，他說世間的永恒之路是相同的，隻要能夠讓自己和太初同化，便會獲得真正的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