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密室。
三根木頭支起的火盆燃燒着,跳動的火光映照出了密室裏面的幾個人。
一人坐在上方的虎皮椅上,左右兩側各站着一人。
下方兩人跪在青磚之上,額頭不斷的往外流着冷汗。
“這麽點小事都完不成。”
虎皮椅上面的那人将手中吃了一半的西瓜砸在地上。‘啪’的一聲,瓜皮炸開,裏面紅壤散落的到處都是。本就在下面瑟瑟發抖的兩人聽到聲音更是一下子将腦袋磕在了地上,嘴裏不斷的顫抖着說道。
“大哥饒命,大哥饒命啊!”
“昨晚消滅淩家附庸七大家族的行動,我派出去了七支小隊,其他人都把東西搶回來了。”
虎皮椅上的人影走到邊上,從左邊護衛腰間抽出一把鋼刀。刀刃劃過刀鞘的聲音如同催命符一般回蕩在密室當中。
人影提着刀走到大廳正中,一腳踩在其中一人的腦袋上面。
旁邊牆面上的火光映照過來,照出了此人的相貌。
一個滿臉橫肉的壯漢,左臉處有着三條疤痕,一雙虎眼如同猛獸一般,隻是對視都能感覺到其中壓抑的殘暴氣息。
“就你們兩個空手而歸,你們說,我該怎麽獎勵你們?!”
說話間壯漢的腳下用力,被他踩着腦袋的那人發出了凄厲的慘叫。另外一人見狀拼命的磕頭,腦袋磕破了都不管不顧,任由流淌而不自知。
“大哥,再給我們一次機會啊!這一次.這一次.”
噗呲!
刀光一閃,被壯漢踩着的那人腦袋頓時分離。鮮血飛濺,一顆圓溜溜的腦袋咕噜噜的滾到了旁邊,那雙眼睛死死的看着活下來的另外一人,未曾閉目。
旁邊話還沒有說完的漢子吓的一哆嗦,尿騷味順着褲子流了出來。
“知道我爲什麽把他宰了嗎?”
壯漢随手将手裏的鋼刀扔在了一邊,蹲下身子抓住剩下那人的頭發,将對方帶了起來。
“因爲他不光沒完成任務,還讓活口跑到了淩家!”
唐巧巧姐弟兩人逃到淩家,帶來的影響是全局性的。現在淩家已經反應過來了,他們肯定會開始全面反擊,後續他們要應對的就不是淩家的地方勢力了,而是那些反撲出來的高手。
“伱雖然失敗了,但你好歹是把人殺完了,因爲這一點,我決定再給你一次機會。”
說完壯漢站了起來,嫌棄的将手裏面的鮮血擦在了對方的衣服上面。
死裏逃生的漢子聽到這話頓時驚喜交加,顧不得濕漉漉的褲裆,當場就發下了毒誓。
“多謝大哥不殺之恩,這次我一定完成任務,否則提頭來見。”
壯漢回到椅子上,旁邊的下人重新給他遞過來一個西瓜。
“追殺唐家餘孽的事就算了,我這邊有個新的任務交給你。”說話間壯漢目光示意了一下,旁邊的護衛迅速走過去,将一副畫卷展開。
畫師功底十分深厚,畫卷上的人畫的栩栩如生。
正是吳沖。
“這個人是淩家嫡女淩竹君的夫君,鹿鳴縣縣令。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讀書人,你去把他抓回來。”
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讀書人?
雖然是個縣令,但對于他們這些人來說,這個身份沒有任何威懾力。
朝廷?
朝廷如果管用,這天下就不會有四大家族了。
“小心點,這人身邊應該有高手保護。”壯漢補充了一句。
“小弟明白。”
漢子立馬起身,戴罪立功的機會來了。
撿起地上畫像之後,漢子頭也不回的就沖了出去。
“這種廢物有什麽用?你不怕他再把事辦砸了。”陰影之中,一道人影走了出來。這個人臉上帶着一個詭異的憤怒面具,正是當初在山上暗算過吳沖的怒面人。
上一次暗算失敗以後,他就察覺到了問題。
那個縣令身邊應該有一個他們沒發現的高人,上次的事情就是被那位隐藏高手給破壞的。
“廢物也有廢物的用法。”
壯漢拿起旁邊的木勺再次吃起了西瓜。
“就是因爲他廢,所以才能降低淩家的注意力,我們要做的就是把那些高手擋住。”
“呵!”
怒面人冷笑一聲,随後再次隐入了黑暗。
壯漢停下吃瓜的動作,看了眼怒面人消失的方向。
tui!
一口西瓜子對着牆面吐了出去
自從知道了‘識’的存在以後,吳沖對于書畫的領悟就有了新的方法。做出來的畫也産生了新的變化,現在的他已經完全掌握了書畫的第二境‘意’,畫出來的每一幅畫都可以影響外面的人。
白鹭縣令的畫作,已經慢慢的出名了,在江南道這片地方,已經可以開山立派了。
書畫的第三境‘神’,已經是玄學層次了。
普通人基本上都沒有見過,吳沖當初看到的那本書也不止他一個人見過,很多人都把後面兩個境界當做無稽之談,認爲是作者的空想。
“老爺,你這幅畫上面的老虎怎麽像是活的?”
府衙後院的涼亭當中。
吳沖将剛剛畫好的畫卷放到一邊晾幹。
好奇的護衛看了過來。
這幅畫畫的是一頭猛虎,在‘意’的加持下,畫卷裏面的猛虎仿佛活過來了一樣,躍然紙上的兇戾之氣仿佛要沖出畫面了,觀看的護衛都被吓得退了兩步。
聽到其他人這麽說,一直看吳沖不順眼的護衛頭領代勇都忍不住看了一下新畫。
一看之下就連他都忍不住退了半步。
紙上面的那頭猛虎仿佛真的有靈性一般,仔細看過去的時候他好像真的聽到了猛虎的嘶吼。
可當他在看的時候,發現老虎依舊還在紙上,也沒有什麽猛獸的嘶吼,一切仿佛都隻是幻覺。
怪哉!
代勇有些奇怪,心中暗自記下這怪異的一幕,準備等小姐回來把這件事彙報給她。
“畫形容易畫神難,我這幅畫也隻是抓到部分神韻,還差很多。”這副猛虎圖是吳沖模拟‘識’畫出來的,效果比之前的畫作都要好,畫作上面的意存在的時間也更久,不會像之前那樣,一場短暫的雨後就沒了效果。
“好了,都散了吧。”
驅散了護衛,吳沖将湖筆放在桌上。
畫了一上午也有些累了,将猛虎畫取下收好。他準備回屋休息一下,順帶研究一下‘識’和妄道的結合,這段時間他大概摸索出了一個方向。
府衙的長廊是園林構造,兩旁有假山和花卉。
吳沖走在長廊之上,側面陽光映照進來,拉下一個影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