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劍山莊後院。
吳沖吃了一顆花生米,對着還站在那邊的三人說道。
“坐,都坐啊。”
包掌櫃等人聞言,對視一眼之後坐了下來。
他們發現自己好像有些看不透這個新任莊主了,今晚這酒局也沒有任何預兆。但作爲下屬的他們又不能拒絕,一如他們經常挂在嘴邊的話一樣,莊主需要按規矩來行事,他們這些做下屬的,自然也是一樣。
“莊主,我家裏還有一些事務,如果沒有其他别的事屬下就先行告退了。”
姜秀才坐下以後,拱手說道。
這種浪費時間的酒局他已經不想再呆了,更何況桌子上連盤像樣的菜都沒有。
喜娘也有些不安。和包掌櫃他們不一樣,這女人是真感覺到了危險。這個莊主行事沒有任何邏輯,一點都不像是混官場的。從進入名劍山莊開始,這位莊主就沒幹過正經事。天天到處亂晃,反倒是他帶來的那個下屬看上去才顯得有些正常。
莊子裏面的賬冊,就是他們故意留下的破綻。
隻要莊主查賬,他們有的是辦法把這人拖在這些零碎瑣事裏面,不得脫身。
但問題是,對方壓根就不接招。
他們甚至都不知道,這人下一步是怎麽想的。
“不急,不急。”
吳沖給他放了一顆花生米。
真就一顆。
“好戲才剛剛開始,怎麽能離場。一會我親自帶你們去看戲!”吳沖笑眯眯的說道。
他這個态度,三人就算再遲鈍也察覺到不對了。
“莊主可是有什麽不滿?”
包掌櫃的笑容也淡了一些,但他覺得,這個年輕莊主應該是看不透的。
嘭!!
就在這時,遠處突然燃起了一處煙火。
見到這個煙火的瞬間,本就有些不安的姜秀才瞬間站了起來。
那個方向,是他七月的駐地。
他上個月抓的所有‘貨’都放在那個地方。
“大戲開始了,一起去看看吧。”
吳沖起身,直接向着莊外走去。
後面吳掌櫃三人也跟着起身。
“不對勁,今晚的一切都有些不對勁。”
喜娘越想越不安。
“怕什麽!兵來将擋,區區一個黃口小兒。他不會以爲把我們幾個殺了,這名劍山莊就能聽他的吧?”
包掌櫃也懶得裝了,起身跟了上去。
勢力的運轉遠不是殺兩個人就能解決的。
背後涉及的人和事,都是秩序的衍生品,吳沖要是直接殺掉包掌櫃的話,第二天他手底下那些人就能讓萬劍城的物價暴漲。那些個跟他們有關系的商人、家族沒有一個是幹淨的,爲了解決麻煩,他們肯定會動手殺人。
一旦事情鬧大了,道官季天雄肯定會注意過來,到時候就是兩敗俱傷。
所以正常人都不會直接殺人。
除非是那種喜歡幹一錘子買賣的土匪!
想要做真正的莊主,這就必須學會妥協,這也是權力的根本。
七月總部。
滿是屍體的大廳當中。‘小掌櫃’站在中間一臉淡定,門口不遠處還有剛剛放完求救信号的七月成員。
“小掌櫃,你完了,就算是大掌櫃都救不了你!”
七月的負責人李二月恨恨的看着眼前這個風輕雲淡的男人。
不久之前,小掌櫃登門拜訪,她還以爲是有什麽要事。小掌櫃這個人李二月的知道的,不會武功的讀書人,商行的二号負責人,跟他一樣都是主管的副手。隻是他怎麽也沒想到,這個人畜無害的‘小掌櫃’在上門之後,二話不說就大開殺戒。
實力之強他竟然連一招都沒能接下來。
後面就是屠殺了,七月的幫衆哪裏是‘小掌櫃’的對手,不過幾個呼吸的功夫,屋子裏面的人就被殺光了。更讓李二月目眦欲裂的是,門被打開她才知道,不僅屋子裏面的人,外面的人也全部都死光了。
這人,是從外面一步步殺進來的。詭異的是過程沒有引起任何聲響,就跟影子一樣。
‘十幾年心血的七月,就這麽被人給滅了。’
李二月甚至都不知道‘小掌櫃’爲什麽會對他們出手。人驢生意做的不是一天兩天了,他們有一套自己的行事準則,從來都不會去招惹惹不起的人。
“大掌櫃?活過今晚再說吧。”
殺完人的小掌櫃取回匕首,向着李二月走了過去.
紅紙屋。
馬如男收到大人的命令以後,就調動了名劍山莊的劍奴,還順帶報了官。
接到報官文書的守備頓時知道壞事了。
因爲這文書後面,有名劍山莊莊主的印記。
在萬劍城,誰敢不給名劍山莊面子?所以在收到文書的第一時間,守備就派人出馬了。調動的都是道州的正式士兵,官方在這裏雖然沒什麽存在感,但實力還是有的。隻是以前的他們都習慣和名劍山莊的人站在一起。
但今晚,這種和平被人打破了。
到了地頭守備才知道,這位大人讓他對付的,居然是紅紙屋!
這可是喜娘的勢力!
名劍山莊内鬥了。
守備的腦海第一時間冒出這個念頭。
“這位姑娘.您是不是弄錯地方了?這紅紙屋也是貴莊的勢力,若是這麽殺過去,恐怕.”
守備心中暗自叫苦,本以爲是一個巴結新莊主的美差,沒想到居然是個坑!
今天晚上過後。
他這守備就徹底打上新莊主一派的标簽了。最關鍵的是,他現在還不敢退,這一退就是徹底跟新莊主翻臉,回想起自己之前聽到的小道消息,這位守備就感覺自己如坐針氈。
被馬如男這麽一看,萬劍城守備剩下所有的話都咽回到了肚子當中,然後對着身後的人揮了揮手。
“進去,抓人!”
聽到命令的士兵瞬間沖了進去。
寂靜長夜直接被打亂了
“伱怎麽敢?!”
被吳沖帶着過來看戲的三人趕到事發地,看着滿是屍體的七月,姜秀才連表面的體面都顧不上了,直接指着新莊主的鼻子罵道。
這七月,可是他大半輩子的心血。
“你這瘋子!!”
爲什麽會有這種人!
他知道這麽做的後果嗎?
如此踐踏規矩,這人眼中還有大啓的王法嗎!什麽時候,他們這種有身份人的鬥争變的這麽直白了。不都是鬥争失敗以後,罷職休息一段時間,等風聲過了再換個地方重新上任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