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情喧鬧,義憤填膺。
“二階煉丹師丹道傳承,起拍價兩千塊中品靈石。”
拍賣師不敢耽誤,讓出了半個身子,将二階煉丹師的丹道傳承玉簡顯露出來。
随即,說出了最低的起拍價。
話音才落。
“兩千塊中品靈石。”
“三千塊中品靈石。”
“三千五百塊中品靈石。”
……
四九城中,幾家大戶虎視眈眈,二階煉丹師的丹道傳承,拿到手來,即便短期不能變現,但經過幾代人積累,或許就能讓他們晉升爲丹道世家。
那種遠景,沒有哪一個家族能夠無視的。
叫價很激烈,這是屬于四九城中的頂尖家族,或是外地大勢力的代言人,才有資格參與進來的。
邊地散修,或許手段高強,但斂财手段,真的比不上這些人。
一個奢華的包間中,頭發梳得根根整齊的老人,旁觀着他人的叫價,在價格即将定落的時候,終是出手了,道:“五千塊中品靈石。”
即便是他,這也不是一筆随便拿出的财富,但隻要能得到這份二階煉丹師的丹道傳承,一切就都是值當的。
“這般價錢,将家族的老底砸碎,都湊不出。”
四九城第一家族的田氏族長,長歎一聲,三千五百塊中品靈石,是将家族的府庫都搬空了才湊出來的,再是叫價上去,他們一衆老小,就隻能去喝西北風了。
“二階煉丹師,家底就是豐厚啊。”
其餘的修仙家族,也都熄滅了競争的心思。
這個競價的人,他們認識,是方圓千裏之地盛名相傳的李成濡,位列二階煉丹師,極爲了不得。
财力雄厚是一方面,交友廣闊這一點,才是讓他們不敢得罪的根源。
“這位會與李成儒相争嗎。”
另外一個包間中,何安悄悄的看了一眼身邊的年輕人,他知道陳生也是爲二階煉丹師的丹道傳承來的。
此時,李成儒這位二階煉丹師下場了。
就是不知道陳生會不會畏懼了對方的聲勢,而選擇了退避?
“六千塊中品靈石。”
陳生不知道何安的心思,知道了也會淡然笑過,他見得雜魚清場了,也是下場競價了。
靈石,他是不缺的。
幾十年藥廬長老的位置坐着,他着實積攢了一大筆修煉資源。
“紅線樓的那位?”
這一聲,讓得整個拍賣場的眸光都彙聚了過去,能夠在此時發話的,身價家底都是十足豐厚的。
得知了是陳生後,他們稍稍收斂了許多,能夠鎮殺築基境戰力的存在,不是好惹的。
“好戲上場了。”
也有純粹的樂子人,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挂起的姿态,坐看兩方大佬争鬥,好不惬意。
“老夫再加兩百顆極品凝氣丹。”
李成濡手頭上,已經拿不出靈石了,但他面色不變,煉丹師真正的底蘊,從來不是靈石外物,而是丹藥。
他一擲千金的,将兩百顆極品凝氣丹砸了下去。
“這就是煉丹師的魅力了,若是家族之中有此資源,後輩兒郎的修煉之路,将是一帆風順。”
各家各戶的高層,那個羨慕啊。
他們之所以看重二階煉丹師的丹道傳承,砸鍋賣鐵的,也想拿下,不就是爲了這個嘛。
極品凝氣丹,在市場上流通得很少。
即便是少有的出現,也隻是一兩顆,如這般一下掏出上兩百顆的,他們就是想買,也沒處地兒買。
還得是成爲煉丹師,家族的後輩才不用爲丹藥發愁。
“不管如何,驚霄商會是賺了。”
已經有家族的領袖盤算着,從驚霄商會這邊,将部分極品凝氣丹盤走了。
這種丹藥對煉氣境的修士幫助很大,供應給族中的天才,能夠大幅度的提升潛力,讓他們走得更遠。
“經過本商會的鑒定,這批極品凝氣丹,價值兩千塊中品靈石。”
驚霄商會的管事,不敢怠慢,急忙去往李成濡的包間中,清點兩百顆極品凝氣丹,認定無誤後,給出了價格。
一波未平。
一波又起。
“三百顆極品凝氣丹!”
陳生在衆人的思緒還沒回複過來時候,再度出價,三百顆極品凝氣丹,讓他喊出了一種風輕雲淡的感覺。
這就是藥廬長老的底氣了。
“嘶!”
整個拍賣場的人,卻是爲之瘋狂了。
太狂暴了。
極品凝氣丹,哐哐的往裏砸,平日裏這種東西,難能一見,今日卻跟大路貨般,一股腦的冒出。
湊起,整整五百顆了。
“李老是二階煉丹師,家底渾厚能夠理解,這兩位是什麽來頭。”
有心思深層的修仙者,揣測起了陳生這個人來,能拿出如此海量的修煉資源,一點也不簡單。
隻是,線索太少了,隻當陳生是個散修,靠着幹殺人奪寶的勾當暴富的。
推斷基礎,是紅線樓的那一戰。
“哪裏殺出來的攔路虎。”
包間中,李成濡心中的靜氣,已經消散了,他眼眸中泛着兇光,身上所有的靈石都壓下去了,丹藥大頭的極品凝氣丹也砸下去了,但依舊不夠。
這種代價,已經超出他的預期了。
而罪魁禍首,不是一群人,而是一個突然冒出來的人。
這就讓他心生怨怼了。
“老夫手上,還有一門二階術法。”
呼了口氣,李成濡沒有失了分寸,抛出了另外的價碼。
二階術法,雖然還是很珍貴,但跟他的專業不符,該舍就舍,還是二階煉丹師的丹道傳承來得重要。
“我再添上一件二階的法器。”
陳生面無表情的,也加碼了一顆寶珠,這是二階法器中的普通貨色,留着也無太大的用處。
“二階法器,木申道人的儀仗,他果然是遇險了。”
很多修士都認出了,這顆寶珠是木申道人的,那位能戰築基的頂尖煉氣境修士,真的折了。
“該死!真想将他火煉了。”
包間中,李成濡對陳生的不滿,已經快要壓不住了。
他本來能以一個合适的價錢,拿下二階煉丹師丹道傳承的,可陳生橫插一杆子,将他逼到了角落裏去了。
“小兄弟,老夫再添一件二階法器上去,你就不要競價了,給我一個面子吧。”
他咬了咬牙,将最後的身家壓了上去。
到了現在的價錢,即便是一份二階煉丹師的丹道傳承,也足以相當了。
爲了後續不出變故,他終是對陳生表了态,做事得适可而止,再繼續追價上去,就是結仇了。
“老前輩,你這麽做可是壞了拍賣場的規矩了。”
陳生揶揄道。
“驚霄商會大人大量,不會計較的。”
李成濡也知壞了規矩,但現在不是表面和氣的時候了,大道争鋒,不可做迂腐之人。
這份二階煉丹師的丹道傳承,他非要不可。
“和氣生财,和氣生财。”
何安心下是氣的,但涉事之人,是一位二階煉丹師,他得罪不起,隻能應和了。
對此,陳生拖拖拉拉的,在李成濡以爲局勢已定時,耍了對方一把,道:“那我……再添兩件一階法器。”
他最不喜的,就是這種仗勢欺人的貨色。
兩件一階法器,雖說不多,但能夠成爲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了。
“豎子,你敢辱我。”
李成濡一下就站了起來,滿眼都是憤怒的火焰,他自成爲煉丹師以來,走到哪裏,都被人捧着。
如今日這般的羞辱,簡直是開天辟地的壯舉了。
“老雜毛,伱真是丢了煉丹師的臉了。”
陳生直斥,毫不給李成濡面子,言語間多有輕蔑。
他心目中的煉丹師,是席福一般的溫潤有禮,風骨淩然和典雅。
像李成濡這種心胸狹窄的人物,就是來攪亂丹道的。
“好,老夫記住你了。”
眼前再鬧下去,他的面子會越發的可笑,李成濡狠狠道,憤然離場。
這個梁子,是結下了。
驚霄商會拍賣會上,兩位大佬的一擲千金,讓得四九城中的修士津津樂道,也讓“陳生”之名,傳得很是隆盛。
他們都在猜測着,這是在何處修行的前輩,竟是一出手,就如此的不凡。
隻有知情人明白,此事的風波才剛起,沒有一個宣洩,是不會落下的。
紅線樓。
“這份二階煉丹師的丹道傳承,确實讓我受益匪淺。”
陳生自驚霄商會歸來後,就立馬通讀了到手的二階煉丹師丹道傳承。
讀來讀去,隻覺字字都是學問,大感不虛此行。
“四九城中,妖氛邪氣的。”
綠珠喜歡的,是和陳生平和無憂的,相處着。
偏生的,樹欲靜而風不止,總有自以爲是的人,頻繁作亂。
此時,大門内外,房間四周,都被諸多的眼線盯着,隻要落下了陣盤,不知有多少的喧嚣和惡心人的手段一一浮現出來呢。
“搭理他們作甚,定然還是有詭計的。”
陳生很淡然,四九城中是有各種暗流湧動,但他如今已是有足夠的能力,來應對風浪的來襲了。
甚至,隻要稍做手段,就能鼎定乾坤。
“洗龍河秘境将開,魚符已動了。”
正說着,綠珠發現了兩枚金色魚符,再度有了異變,通體流轉着一絲絲的光暈,從死物之間,多了一抹靈動。
“估摸着就在這三兩日了。”
按照靈性的遞增情況,她推斷了一下,洗龍河秘境的開啓時間,應該是不遠了。
外頭。
紅線樓掌櫃領着一個青年人,來到了天字二号房。
那人恭敬道:“前輩,何安前來拜見。”
他不想攪入亂局中的,奈何作爲四九城中的一份子,驚霄商會想在這個圈子裏混下去,就得老實聽話。
“你這是?”
陳生問道。
“四九城第一家族田氏,讓我來給前輩做說客。”
何安苦笑道。
陳生神秘莫測,術法高絕,能鎮殺了築基戰力,本身就是不能招惹的。
丹道上,這位的手段,也是高深莫測。
上次,在拍賣場時,他依照着陳生的指點,确定了那個拍下五葉玉參的人,真的是一個初入丹道的煉丹師,還是一個潛力非凡的少年,爲了藏一手,才遮遮掩掩的。
最終,他開了大價錢,招攬了那個年輕的煉丹師,如今的驚霄商會,也是有煉丹師坐鎮的勢力了。
憑這一點,他就對陳生很有好感。
但也深知,此時的陳生真的是樹大招風,很多人都盯着,一個不慎,就會很危險。
“他們有個什麽計較。”
陳生身上帶着的魚符,和二階煉丹師的丹道傳承,以及豐厚的身家,都讓人念念不忘。
四九城中,有人觊觎,也不奇怪。
“田氏和四九城一衆勢力,宴請你和李成濡,想要做和事佬,爲你們調和恩怨。”
何安如實說道。
一個田氏,驚霄商會能迂回打轉,不涉入進來,卻是被拉了一大群的勢力,他們要是特性獨行,往後就難混了。
“呵,那田氏族長怎的不親來拜見,無非是打算以勢相壓,我若去了,豈不是任由他們拿捏。”
陳生哪裏會看不出田氏的謀算,知曉各家都對他有點心思,于是順勢聯合大衆,他一味對抗,就是和整個四九城對上了。
即便低下頭,也難能讨到好處。
終究是,這兩枚魚符和一身家底,太惹人垂涎了!
“前輩慧眼。”
何安很佩服,陳生的眼界很高,一些事情不用說透,就能領悟得到。
這一點也不像個散修,更像是那種執掌着權勢的人,看事物的切入點極好,能夠把握住全局。
“不去的話,他們已達成了協議,皆時我将在四九城中,四面楚歌。”
陳生搖頭,四九城中的勢力,盤根錯節,他一個外人踏入,天然的就會被針對。
“真是好算計。”
綠珠冷聲道。
正反之間,四九城的諸方都能拿捏得到位。
也就是她倆了,換做其餘的修士,真個會死得很慘。
“時間呢。”
陳生平靜道。
“三日後巳時,田府。”
何安将消息傳達到位後,提醒了一句,道:“前輩,洗龍河通外界,或可一試。”
至于爲什麽提醒?
他覺得陳生這個人挺好的,待人和善,有破壞規矩的能力,卻也依照着規矩行事。
而且,四九城中諸人的算計,未必對這位有用。
因爲他從始至終,都沒感受到陳生外露出擔憂的情緒。
“此事我知道了。”
陳生看來了一眼何安,點了點頭。
這确實不失爲一個辦法,但他弱小之時,都沒有爲生死之事狼狽,現在已是築基修士了,自然更不會了。
“保重。”
跟聰明人說話,不用多言,一兩句就夠了。
随後,何安請辭而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