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家人眼裏趙文多的開車技術有點兒不穩,這是比較平和委婉些的說法,直白點兒的說那就是瘋瘋颠颠,老三開車太虎、太彪了。那是摸着方向盤就是一頓的操作,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是個開,上了車第一時間就得系安全帶,抓車頂上的把手,不然的話随時都可能給甩車外頭去。
當然,這些都是比較誇張些的說法,大體是這樣的意思,總之就是不願意趙文多開車。可她自已卻是感覺良好,直認爲是家裏這些人膽子小放不開,她開車的技術真是很不錯的,除了會多收兩張罰單,沒啥毛病。
非要是較真的話,兩邊的說法倒也不都算是錯。長期縣城鄉鎮裏住着,也沒去過太遠的地方,坐上車無非就是這條鄉路,那條城道,限速那都是30、40的想快也不能夠啊。坐慣了這樣的車速,稍微快上一點兒那都覺着跟要飛了一樣,确實是接受無能。偏偏開車的這位,那是沙漠裏都有飙車經驗的主,廣袤的地域,加上你追我趕誰快誰占先機的工作環境,也就養成了一手娴熟的車技。
這就像是吃慣了麻辣口菜肴的人,冷不丁去吃水煮菜,總會覺着寡淡無味,一時不相适宜。
趙文多其實出于本意并沒有想吓着家人的意思,可是這車一開上吧就有那麽點兒不受控制,不自覺的這速度就往上竄,她沒有意識到有多快,可車上的人已經吓的夠嗆了。
說起來這個那都是眼淚啊,車子買了這些年,她統共也沒開過幾回。先前是因爲年紀不夠,不被批準上手。後來年紀夠了,又嫌棄她開的太莽,被勒令停止摸車。
要是一直不開也就那樣兒了,這一開上手瘾頭也給勾上來了,卻愣是被全家給鎮壓了。講真,這手癢的個中滋味兒成心不太好受啊。
當她意識到這一路上可是摸車的大好機會,立馬就發出了誠摯而肯切的請求:“其實,我車開的真的很不錯,要不換我來開試試?”
試試就試試,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是不是?
傅廷坤笑笑的讓出了位置,開門比劃了個請的手式,把開車權全全交了出去。
‘呦吼’——
盼了許久找車開的這位,歡呼了聲握上了方向盤,一腳油門就竄了出去。
這一開就是四個小時,興奮勁兒帶着上頭,都沒有意識到有這麽長時間了,愣是被提醒着該休息了才算停了手。
也是打這開始,這車就由傅廷坤的一人掌手,轉到和趙文多兩人輪換制。
幾千公裏的路程就這樣兩人分擔着來,誰累了誰休息,平均換個兩次左右這一天的行路就結束了。等到第二天,又開始這樣的方式,周而複始,到了第五天上午,正式進入到邊疆南部,離礦區隻剩下不到兩小時的路程了。
傅廷坤把車停在了路邊,打了一通電話,确認了下地址,就是不遠處的一家小飯店。來之前他就通過關系找了個當地人當向導,初來乍到的又是邊疆,沒個熟悉地方的人領路,總會有些許不方便。
關于這點趙文多也有考慮到,如果不是二人同行,她也會做出這樣的選擇,進礦區之前尋摸個合适的向導,先把路線弄清楚了,後面的事情就好辦多了。
傅廷坤趕在了她前頭把事情給辦了,倒是省了不少事,趙文多毫不吝啬的給他比了個贊,引得他直樂。
向導叫崔成,是個四十多歲的黑臉兒漢子,他自已說并不是這土生土長的邊疆人,是幾十年前跟着父母來搞建設的那一批人。
礦區的地方很大,分了南邊北邊,他們要去的就是更爲繁盛的南邊。這裏有很多個老闆,其中最大的一個手底下有采礦工差不多上萬,規模不可謂不大。
對于礦區的大概情形,兩人也都有所了解,言行方面都很慎重,隻跟崔成打聽了些分布情況,便把重心劃分出來。
爲了避免些不必要的麻煩,不是正規有牌照可以買賣的私小礦就不考慮了,要去的方位地點直接鎖定,這樣也能較快速的完成此行的目标。
崔成一聽明白兩人的意思,當下就長松了口氣,好在是這次的客戶不錯,都是個明白人。要是都跟上回那波客戶似的坑人,那他這活兒可真就沒法幹了。要知道,他受連累傷了的地方到現在還沒有好利索,一坐下來還疼呢。好在是屁股肉厚,這要是傷個筋動個骨的得養多少天,錢都沒法兒掙了。
見他笑的輕松,傅廷坤借着說話的空當就問了句,這崔成倒也挺直爽,坐着車往礦區行駛的路上,閑話家常似的就把他上次帶人進礦區發生的意外講述了一遍。
“……也是那幾人太糊塗了,明知道對方沒手續,随時可能翻臉不認賬,也還是把錢付了。嗨,都是圖便宜,也不想想這便宜就那麽好占哪。”
“不是說遇見兩家打起來了,對方才沒辦法交付的嗎?”趙文多坐在車後座,提出疑問。
崔成道:“哪裏呀,那礦區的老闆多了去了,像那樣的小老闆都不知道有多少個,他們在那裏也幹了不少時間了,幾乎天天都能見着打鬥、搶地盤的,早就心裏有數了,哪還能一點兒防備沒有。倒是正好借着對家打上來的機會,直接把這單買賣賴掉,反正也沒什麽憑證,也沒地方說理去。”
“這就是所謂的貪小便宜吃大虧了。”傅廷坤開着車,望着前方輕扯了嘴角嘿了聲。
“可不是嗎,要不說你們二位還是明白人,不往那私小地方去,真要是賠了貨款又受傷,真就是哭都沒地方哭去。”崔成側了側身,換了個位置避開傷還沒好利索的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