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打到趙家時,剛剛要吃中午飯。因爲談論着某人身上的病奇奇怪怪,各抒了已見,以緻耽誤了時間,這飯吃的就有些晚。
飯菜擺上桌,幾人也都排排座坐了好,筷子拿在手裏,就準備着開動了,也就是這個時候電話鈴聲響了。
趙誠輝是個乖小孩,不讓其他人動作,主動跑去接電話:“……三姐,找你的。”
溜肉段咬了一口,趙文多認命的撂下筷兒,含糊了聲:“來了——”幾步竄了出去。
電話那頭一番核對信息,跟着告之了情況。
趙文多聽的是直眨眼睛,多少感到有點兒意外,挂了電話還微帶着愣神兒。
“什麽事兒啊,公家咋還打電話來了呢?”李翠珍疑惑的問了句。
剛才小五坐回到桌子就告訴說是對方自報是公家,可能是聽他是孩子音,就讓找正主。
趙文多邊跺步過來邊道:“傅廷坤打架被抓了,讓我過去帶人呢。”
“啥,傅小子跟人打架?沒搞錯吧,他不是都好了嗎,又犯病了?”趙明玉驚訝的道。
李翠珍道:“我就說他這毛病古怪嗎,說好就好,說犯就犯,反複無常的也沒個準數。”
兩人直覺的認爲傅廷坤打架跟他身上的病情有關,畢竟他們這一家子也是因爲這個才跟他認識的嗎,提到打架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這個。
“這人可真是不會算賬,工錢都照給了還跑外邊自找架打,三姐這個現成的架助手不用,咋想的呀。”趙文男一臉的不屑,要是換了她可絕對不幹這賠錢的買賣,傻子嗎不是。
李翠珍瞪了她一眼:“不知道别瞎亂說,指不定是怎麽回事兒呢。”淨說大實話,雖然她也覺着小傅有些浪費,可當着這幾個小的可不好意思說。
拿了人家的工錢,别活兒沒給幹還碎嘴子說人家壞話,那就不地道了。她不是那号人,家裏這幾個也不能叫說了。
老的小的跟這搭着話聊,趙文多那邊已經拾綴好了換了身衣服,到了門口準備穿鞋走人了。
“唉,老三,飯不吃了啊?”趙明玉試探性的道了句:“要不還是吃了再去吧,反正早點晚點都是那樣兒,也不差這三十二十分鍾的。”
“嗯,你們吃吧,我先去接人。”趙文多低頭拉上了鞋扣,淺棕色的皮涼鞋,穿着大小合适腳感又舒服,連帶着心情也很不錯。
如果忽略掉剛才準備要吃午飯這件事,大體來說還算是可以的。
“那我把菜給留出來,等你回來的時候再吃。”李翠珍知道她決定的事情阻攔也是沒用,該怎麽做她還會是怎麽做,倒不如依着她了呢。
“嗯。”這就算是回答了,很多時候連這樣的字單崩出來也沒有,所以該知足的時候一定要知足吧。
趙文多真就不是那愛管閑事兒的人,謹慎遵循着自打門前雪,不管他人瓦上霜似的原則。可她不就山,偏山來就她呀。
這要是不出這麽點兒意外,那他們一家子這會兒正和和美美的吃着中午飯呢。
外頭太陽正炙,一出門就有股熱浪襲來。恨不能把她直接推回樓裏去,頓時有點兒後悔了,真是不應該出來。
那家夥既然敢打架,那就應該想到會有這種可能,他在裏頭多呆會兒正好給個教訓。
可話雖然是這麽說,嘴硬也就是一時,真要她不管又覺着良心上過意不去。工錢可都好好接着呢,啥也不管未免過份了些。
樓門前的幾十米地方就是一處停車位,某人的那輛越野大吉普明晃晃的停在那裏。這麽熱的天兒,有車也不開光着11路走出去那麽遠,又好一通的跟人幹架,真是純純的閑着蛋疼。那腦袋瓜子裏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淨跟人不一樣,真是有病的人哪!
不想跟這位病号同伍,趙文多出了小區就叫了輛了紅皮出租,花了兩塊錢直接坐到了電話裏報過來的地址。以她的技術,要是自已開當然是更方便一些。可惜家裏一半成員不贊成,這車的開出權就直接給否了。沒有特别重大的事情,這車子是開不出來的。不過這也沒什麽大不了的,現在滿城跑的都是紅皮出租,花個兩塊錢能轉悠大半個縣城,倒也方便的很。
車子直接給開到了公家門口,連下車到推門統共不過十幾步路。
門外的天熱街冷,門裏卻是陰涼阻塞。幾十号的人,全都一窩蜂的聚在了三十多坪的空間裏,能不顯得擁擠嗎。再加上來往行走的辦事人和叔叔們,不時的就會堵住去路。
雖然說這裏頭人多,看着應該挺亂套,可這一個個的都蔫頭耷拉腦袋的幾乎沒有說話的,瞅着倒是格外的規整。可問題是,這麽多人同時擠在一起,即便是不鬧騰也會覺着堵的慌啊。
趙文多一進來就覺着這空氣中都流淌着沉悶兩個字,多呆一刻鍾都會覺着不舒服。
顯然,跟她一樣感受的人有挺多。
許是年頭久了的緣故,又平時人來人往磨損的厲害,外頭這門就跟個高齡化的骨頭一樣,推開發出‘吱嘎吱嘎’的響,還一動就能響個好幾個來回,引得裏頭的人頻頻看過來。
趙文多剛推門進來,都還沒站穩上兩秒鍾,就聽見有人沖她喊了一嗓子:“嘿,是西施妹妹她妹——”聲音裏滿是驚喜和抑制不住的激動,就跟盼着救星了一樣。
聽聽這稱呼,怎麽就那麽想揍他呢。
“是哈,是她妹——”緊跟着來了道附和聲,爲了給以确認。
趙文多:“……”MMB,你妹的。
“喲,真的是三妹妹。”又來了一個,紅樓迷。
怕她再看不見似的還朝着這邊直揮手,那麽五大三粗的一個人,想不去看他都挺難。
就說是誰呢,原來是追着老二趙文蘭的那位大兄弟。
萬文兵見趙文多看過來,直高興的打招呼:“三妹妹怎麽來了,哪裏聽着的信兒,是不是蘭兒叫你過來的,她那還是那麽忙嗎,都兩天沒見着面了,一會兒出去就去看她。”
真是不知道該說他太自信了呢,還是說太自來熟了呢。趙文多直連翻了兩個白眼兒才算把這股‘我勒了個去’給整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