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文男吐了吐舌頭,做了個鬼臉兒。
趙小五拍了拍趙文多,不緊不慢的道了聲:“三姐,恭喜你高中畢業。作爲你的弟弟,禮物已經送到,請笑納。”闆闆正正的老學究派頭,配了一張包子臉,讓人忍不住想狠狠的下手。
“啊——”被捏臉的小老頭兒慘叫了聲,捂着臉欲哭無淚,直替自己鳴不平:“都說給你禮物了,幹嘛還掐我。”
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哪裏出錯的小小子,那是相當的委屈。
趙文男跟旁邊拍拍直樂,興災樂禍的指着他直哼唱:“怪—你,長的太可愛,乖乖喲我的乖、啊——”
李翠珍照着腦後勺就是一巴掌:“唱的什麽玩意兒,一天天的淨跟人學些亂七八糟的,心思一點兒沒用在正地方,但凡你用點兒功,能考成那熊樣兒啊?”
一提起考試成績,趙文男立馬就蔫兒了,說也不話了,唱也不歌了。
“好了,别說她了。這次沒考好,下次再努力呗。”趙明玉上來直打圓場:“都别跟着站着了,有話回家再唠。”
“哦對,走走走,回家了。”
從出來跟他們碰頭就沒再撈着機會說一句話的趙文多:“……”看着前邊走着的四個家人,失笑的搖了搖頭,抱着一堆的糖果跟了上去。
這場試考的到底如何,最終也沒有一人問出聲。這種無所謂的态度似乎會傳染,趙家人一個兩個的都是這樣,就連本尊趙文多同學都是渾不在意,隻在家休息了兩天就準備即定計劃,出趟遠門兒。
也是這人平時太過有主張,别人做不了她的主,有意見也未必會接納。再加上又是大考結束,正是放松心情的時候,來趟說走就走的旅行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以至于在她說出這次要走遠一點兒,沒引起太多的反對。
兩個老的之前就有所商量,隻提醒着戴帽子遮陽,再多備點兒水和小藥,那邊天氣熱别中了暑,沒提半句不許去。趙文蘭倒是說要陪着一起去,可被趙文多給拒了。新店開業沒多久,各方面都還不穩定,還有招上來的繡工也處在培訓中,離了她這個師傅玩兒不轉,還是生意要緊。
還是趙文英心細些,知道問一下這麽遠的路會不會有什麽不妥,要不還是叫上個人陪着一起比較穩當。上次的玉鎮之行,特意借的王大彪,這人還是挺合适的,不行就讓他跟着去,真要有個事也好有個照應。
趙文多卻是搖頭說不用,這次去也就是探個路,如果行的話就做個聯系,并不準備有大的動作。說白了就是場參雜了點兒調研性質的旅行,不會有什麽問題的。
見她這麽堅持,趙文英也就不再多說什麽了,除了同意也隻能是同意了。
剩下那兩個小的,别說是阻攔了,沒舉雙手雙腳贊成就算不錯了。小五還算是好些,隻問了下他能不能也跟着去,被拒絕後也就算了。可是這小四倒好,一聽說要去旅行,叫嚷着恨不能房蓋兒都給掀起來,連即就收拾行禮箱,不知道的還當是她去呢。
結果可想而知,這個自己就做主的行徑最終被滅在老母親的魔掌之下。
不管怎麽說,這次的出遠門計劃,全家算是一緻通過。雖說這在預想之中,可趙文多還是松了口氣。要是他們真的強行阻攔,她還真就得費點兒勁。好在家裏人都挺單純,想的沒有那麽多,倒是省了她一番口舌了。
不是她不想說的明白,主要是怕吓着他們。這次出行吧,是有那麽點兒複雜,實在是一兩句話說不清楚,她又是個不耐煩多說的性子,真不怎麽合适解釋這活兒。
趙家人沒有意識到這件事背後隐藏的危險性,可是有人卻知道的更多一些,聽到地名區域的瞬間就變了臉色。
從年初開始,煤炭價格有所波動,降幅雖然不大,可架不住量大,相比較而言還是有所損失。礦場那邊也有些小混亂,傅廷坤這個老闆一個月裏有十五天是花在了這上面,剩下的時間則要回去省城,手上現有三四個開發項目,雖然底下有人管理,可離了他這決策人也不行。
總而言之,這小半年來也是緊忙活,時常是十天半月的見不人影。
高考前一個星期,正趕上傅廷坤去京市談個項目,特意打電話過來确定了下日期,并說會盡量提前談妥趕在考試那天回來,給趙文多打氣助威。
趙文多直言說真的不必了,來的人多她反倒會緊張。不管這是不是借口吧,反正是對方聽進去了,沒再繼續堅持。
考試期間也确實沒見着他的人影,直歇了這三天,畢業慶助餐都吃了好幾頓了這人才算露面。
還差一刻鍾到十點,車子停在了樓下,傅廷坤擡手看了眼時間,車開的不錯,提前了半個小時。這幾年裏也不知道跑了多少回這條路了,已經不再是起初找行人問路的時候了,随随便便掃一眼就知道往哪裏開,真是熟的不能再熟了。
七月份中旬,大中小學都放了假。李翠珍帶着小四趙文男和小五趙誠輝,過來已經住了一周了。一家人也就是寒暑假的時候能聚個團圓,平時村裏縣裏兩頭住着,人也湊不齊。
這個時間點兒,差不多快準備午飯了,出于對這家人的了解,傅廷坤估計着他們應該多數人都在家,上工的三個則說不準,可能在家也可能早早的就去看店巡工地了。
實際情況跟他想的大差不差,趙家七口人在家的有五口,之前設想的三個人隻趙明玉在家沒去工地,趙文英和趙文蘭則都去了店裏,一個是店老闆送貨員她一肩挑的趙文英,不去不行。另一個趙文蘭,她倒是不想去店裏,可現在培訓到了緊張關頭,她這個師傅不在可真就是玩兒不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