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小吃部之約,趙文多便把提前準備好的兩頁資料遞給趙經理,并坦言兩種原料以後就都由他來掌控,進多進少,品質等級選擇,全全都可以做主。
當然,這種負責也是有着一定數額限定的,超過太多是仍然需要請示。
哪怕是這樣,對于趙經理來說,也已經算是極大程度的信任了。就沖着這份信任,他也得把這次的差事辦好了。
可這世上的事并不總是盡人意的,趙經理雖然下定決心要做好,光是計劃就列了兩三頁,可到了真章的時候,卻總是會有這樣、那樣的意外。
玉石這方面倒是沒啥問題,去了趟X鎮特意帶上侯松,有了這位當向導,那這石頭采購的可以說相當的順利,貨品物優價廉也是相當的有性價比。
趙經理以爲,金玉這兩樣一舊一新,如果說有難度怎麽也是新的更高一些,舊的那個可是跑熟的路線,按着小老闆給定的指導,找對接洽人,價錢那都是談好的即使有浮動也不會是太大。說白了,他也就跑個腿兒而已,不費什麽勁兒就能完成。
而結果卻是洽洽相反,順利完成了玉石的采購任務後,卻在看似簡單的這一個出現了點兒小意外。金原料是拿到了,隻是數量上有所差别。
依着三家店的平均消耗,趙文多每次的購進數幾乎都是固定的,差不多能用上三個月左右,這個數字也是通過摸索得出來的經驗,不長也不算短,比較的合适周期。
這兩年都是這樣,沒有發生過什麽變動。
曲流村的負責人跟趙文多打過幾次交道就成了熟人,三個月的時間一到,就會把需要的數量準備好,趙文多來了就能直接拿貨付款走人。
兩邊都已經形成了默契,買賣雙方也都挺滿意。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這種互利的模式會一直持續下去。
可問題是,這不出意外的情況下這意外就出現了。
當趙經理說出自己的身份,是代自家小老闆過來拿取貨時,對面曲流村的負責人,那一臉的無奈,情緒低落的歎了口氣,道:“本來我還在想該怎麽跟你家小老闆說呢,現在倒是沒那麽爲難了。”
趙經理:“……”咋地,見人下菜碟,看他好欺負呗?
盡管還不知道是什麽事情,可聽這句就知道不是啥好事兒,本能的感到排斥。
再爲難的事一旦說出口了也就不覺着有多難了。那人叫來村人拎來了準備好的小袋子,放到旁邊的稱上稱了重量克數,邊跟着解釋:“礦上的産量已經大大縮減了,這些還是勉強湊出來的數,跟定的額還差了些,可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大叔,這可差了小一半兒呢,是不是有點兒多啊?”丁助理看着那稱出的數量,小叫了聲。
“我不是說了嗎,産量少了供應不上了。你們這還算是好的了,還能湊付出一半兒,還有的主顧一小半兒都沒留出來,都不知道該跟人怎麽交代。”
意思是我們還得知足呗?
“大叔,你看我們也是第一次來,不能就把這差事辦砸了是不是?你看要不這樣,再勻我們半袋兒,好賴也能湊個整數,回去也好有個交代,好不好?”
趙經理也在心裏暗自算了下,再添半數就夠兩個月的量,有這幾十天的時間做緩沖,也能想出些辦法來。眼瞅着這貨源得換一家了,多上半個月二十天的時間上也能更充裕些。
“看在你們是老主顧的面子上,那就再給你們半袋兒吧。”
“那就謝謝大叔了。”
丁助理看了眼趙經理,倆人都在對方的臉上見到了絲苦笑,這東西買的真是求爺爺告奶奶的真是不容易啊。
可不管怎麽說,争取多要到了四分之一,總比沒有這些強。
兩人帶着這一袋半的原料坐車回了縣城,第一時間把這件事告知了趙文多。
趙文多隻說了句:“知道了。”再沒多吐一個字。
“小老闆這是什麽意思,是不是不太滿意啊?”丁助理摸不透趙文多這位老闆的心思。
趙經理翻了翻手裏的貨單,道:“當然是不滿意了,貨源說斷就斷,擱誰不鬧心。隻是呢,咱們的這位小老闆可跟别人不太一樣,别看她多餘的話什麽都沒說,可心裏有成算着呢。說不準早就想好了下一步計劃,隻是沒跟我們透露而已。”
“能是這樣嗎?”丁助理有些懷疑:“難道她一早就知道了那礦會減少?”真要是那樣,那她不成了神人了,掐指會算都能預知未來了。
“聽那口氣應該是有所猜測。”憑着這兩年相處的經驗,他覺着有這個可能。
“你這麽說我倒想起一件事來,咱們小老闆的老家就是秋水鎮的,聽說最早就有個村出了金沙礦,可是沒用上兩年就見了底。你說說,她能不能是因爲這個原因,提前就有了心理準備,所以不覺着驚訝?”
“有這種可能,畢竟都在一個鎮子上,知道些礦的事也是正常。”
“可是前幾年,小老闆她才多大啊?”十二三歲的半大孩子就知道收集信息了,而且還不一定是有用的信息。
“十三四歲呗,能有多大。可你别忘了,咱這裏的‘喜多金’可不是第一家店,秋水鎮上的才是。幾年前就開業了,能把店做起來的小姑娘,那能是一般的小孩子嗎,提早想到這些也是正常。”
丁助理道:“這可真是小人精兒,我像她那麽大的時候還啥都不懂呢,瞧瞧人家店都開了好幾家了。聽說那‘甜香香’奶和茶混一塊兒喝也是她想出來的,瞅瞅人那小腦袋,再看看咱自己的,真是貨比貨得扔啊。”
“要不怎麽人家能開大店當老闆,我們就隻能給人打工呢。差距,妥妥的差距。”
兩人擱一起直感慨,不管是明面上還是私下裏對自家這位小老闆那都是相當的佩服,能給這麽優秀的人當管理層,那也是與有榮焉。
曲流村的沙金貨源減産這事确實在趙文多的預料之中,一個礦即便是再充足也總有枯竭的時候,早晚不同而已。半年前去上貨的時候她就有所察覺了,隻是店裏有部分存積所以也就沒怎麽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