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蘭嬌那大身闆兒大坨兒,巴掌都快趕上蒲扇了,又是帶着情緒加開足了馬力,這一下子就把人給煽成了陀螺。
董大梨隻覺着眼冒金星,忽忽悠悠,身體就轉了好幾個圈兒,啪叽摔那兒了。好死不死的落下的手肘拐到了旁邊的站着的模特衣架,連帶着給撞翻了。
‘嘩啦’一聲響,模特身上的鐵鈎兒正正好好磕到了櫃台上,整面的玻璃碎成了渣掉落下來。
這可給衆人吓了一跳,就連打人的那個也是瞪大了眼睛愣在原地,她也就是出口惡氣打了一巴掌,咋地還把人店裏玻璃給砸了呢?
指定是這姓董的賤皮子使了壞,要不怎麽摔倒也不挑個地方。
董大梨:多謝你這麽看得起我。
吳三兒本來是想再繼續讨饒,讓戴蘭嬌且放過他這回,比起董大梨的溫柔甜甜,他更加畏懼家裏這頭兇獸,真要發了狠幾墊炮下去他半個月都得趴炕上。
不成想這虎逼玩意兒連董甜甜也打,這個不是主要的,重點是把人店裏玻璃都給整碎了,這不得賠錢哪?
他糾結着到底是趁亂跑掉,還是當個爺們擔負起責任來,問店家談談賠償事項,順便再把甜甜董妹子扶起來。
轉折來的太過突然,也就在衆人都處于愣神兒狀态,完全來不及做出反應的時候,就聽見身後頭傳來聲大喝:“閃開——閃開——”
随着一聲聲落下,人群被推撞的東倒西歪,硬生生的叫來人給擠出來條路來。
隻見那身形很是健壯的男人一氣兒擠到櫃台根前兒,踩着碎了一地的玻璃渣渣,扯住裏頭的女老闆就是一通急問:“給我看看傷到哪兒了?”前後左右是一通的找啊。
直到這時候圍觀的衆人才發現,那女老闆手上抱着的一捆兒枕巾,最上邊的那條滴了一串兒的血迹,鮮紅色落在淺色的東西上最是顯眼。
剛才也是光顧着看戲了,加上那玻璃碎裂的突然,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了那破了個大洞的櫃台上,還有裏頭那些被碎玻璃掩蓋的七七八八的貨品。誰也沒注意到旁邊站着的店家。
趙文蘭也是趕的寸,店裏顧客正上的旺,大件小件的貨都賣的不錯,櫃台上面擺着的東西眼見着一點點的變薄,枕巾就剩那麽兩條了,花色都不齊了,便趁着戴蘭嬌和吳三兒還有董大梨他們争講着吵鬧不休,客人暫時看熱鬧停下來買貨,正好有空檔退回進庫房裏。
誰知道她剛把貨拿出來,還沒等擺上呢,那邊的嘴仗就變成了全武行,眼見着董大梨被一巴掌煽飛出去,跟着就來了個連鎖反應。
外面萬文兵大喊着擠過來時,她還愣了愣,直到被扳着肩膀上下的搜索出血點,這才稍稍有了點感覺。
而這時萬文兵也已經找到了傷處,左小臂處被崩飛的一塊碎玻璃割了破了指長的一條口子,枕巾上的血迹就是出自這處。
“這、這流血了都,怎麽辦,怎麽辦?”挺高挺壯個漢子,舉着兩隻手就這麽想碰還不敢碰,急的團團轉,車轱辘話反來複去的說。
趙文蘭都叫眼前的這位給整不會了,手臂上雖說還是有些疼的,可她卻把關注的重點放到了不該放的地方上了,看着萬文兵餓了兩天有些憔悴的臉,直皺眉:“你這是又瘦了!”完蛋了,衣服又得重做一次。
啊?!萬文兵正正經的着急上火,被她這一打叉給打的直偏,可還是抽出幾分心思來回答她:“是,我又瘦了。”
本來是報着再次跟趙文蘭接觸,重量三圍尺寸啥的,這下好了遇着這麽個破事兒,計劃全都給打亂了。
可他也顧不上這些了,現在眼裏就隻剩下那道還在往下淌血的手臂。
“怎麽辦,怎麽辦——”
當萬文兵無頭蒼蠅似的可原地亂轉,第N遍說着這三個字,旁邊瞅熱鬧的人都有點兒看不下去了,直接道了聲:“人受傷了那就趕緊送醫院啊,還幹呆在這裏怎麽行呢。”瞅着精神頭挺足,怎麽着還是個傻子嗎,都這麽着急了那還不送去就醫,光跟這裏念叨那幾個字有個屁用。
“對對,得去醫院。”叨叨三個字的家夥也不再念了,彎腰就把趙文蘭給攔腰抱了起來。
“哎、哎——你幹什麽?”趙文蘭後知後覺的開始掙紮起來。這麽老些人瞧着呢,他這一抱可真是就說不清楚了。
傍邊的兩個合夥人也跟着直勸:“有話好好說,可不帶抱人的,趕緊給放下來放下來。”
不就是胳膊割破點皮兒,又不是腿傷着了不能走,這抱起來可真是太過了昂。
兩人都尋思着胳膊腿兒的問題,誰也沒去尋思這人是誰啊,怎麽就熟悉成這樣兒了,不就是來做身衣服,前前後後折騰了一二三——可能還得加上這回就是四次,上回見還在生人行列呢。
趙文蘭掙了好幾下沒掙脫,這家夥真是沒白長這大體格子,手上的力道出奇的大。當衆被個不太熟識的男人抱着實在超出她的接受範圍之内,抗拒那是必然的,爲了擺脫這一困境,也是真急了,回手就拍出了下。
‘吧唧’就甩到了耳朵根兒上。
颌骨下脖子上,四舍五入就概括爲臉部了。
不是趙文蘭不想打别的地方,主要是别處都有衣服蓋着多了層阻擋,她怕這手勁不夠,捶上去也就是給人家撓癢癢,幹脆就挑個能直接接觸皮肉的地方了,還能多疼一點兒。最好一下就能讓他松手放她下來。
這想的是不錯,可是效果卻不太好說。爲什麽這麽說呢,主要是萬文兵被拍的真的就是僵住了,正中目标的那種,可還不等着趙文蘭高興一會兒,就瞅見他那眼眶就開始紅了,眼淚說來就來。
哎哎—哎—你可别哭呀。
趙文蘭都蒙了,她打的也不太重啊,咋還疼哭了呢。
她哪裏知道,萬文兵這些天把自己給折騰的凄慘不已,又是剛餓了兩天,渾身細胞組織都在叫嚣着——喃呃,俺要吃飯。
本就是憑着毅力在堅持,趙文蘭這一打就跟兜頭潑了盆涼水,那心是瓦涼瓦涼的呀。再加上擔心那流血的傷,郁悶加氣急,這就有點兒控制不住,眼淚兒就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