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也實在是跑不起,趙明玉就給自己找了個省時省力,同時兼俱效果的辦法,把幾撥人聚起來,上下午各走一次,來個集體參觀,聚集性講解。人多一起倒也熱鬧,還能形成個競争氛圍,暗暗較勁兒,有利于地皮的售出。
起初也隻是圖個省力,一來二去的倒是發現了這麽做的好處,便直接定了下來。每天固定的兩趟,多一次也不走。
下午兩三點鍾點,沒有特殊的情況下一般都是在荒地處,鎮裏的招商點兒是沒有人的。這也形成了慣例,熟悉這裏的人都清楚。
這次接待的三撥人都是臨縣過來的客戶,因爲是一個地方過來的彼此關系都很不錯,到了地方就四下裏轉悠着指指點點,互相交流下意見。
趙明玉主打一個領路,到了地方大緻把情況一說,便任由他們自己商量去。地就是這地,表面上看起來都差不了太多,内裏的東西才是重頭戲。
一方看地,一方陪同,兩邊都進行的挺好。
也就是這麽個當口,突然來了一幫人,到了近前就是一頓叫嚣。
“走走,趕緊的走,這塊地我們包下了,閑雜人等不要逗留。”
七八号人都是小年青,爲首的那個燙着頭,斜着瞅縫眼兒,上來就沒好聲氣兒的趕人。
那三撥看地的外縣客戶被喝呼的一臉莫名,不約而同的看向趙明玉,詢問的意思很是明顯:這地難道不是你們的嗎,怎麽這些人卻說是他們包的呢。
趙明玉也是一頭霧水,眼見着幾人不像善茬兒,可身爲地主這時候也不能退縮啊,真是硬着頭皮上前搭話:“幾位小兄弟,這是有什麽誤會吧?這片荒地可是一早就被我們買了,鎮裏可是都有備案的,想要查明一問就知道。”
“什麽備案不備案的,我們不知道。”燙頭男眼睛一翻棱,皺了眉很不耐煩的道:“我哥說了,這塊兒地歸我們了,今天特意過來就是畫邊界線的,你們要是識像的就趕緊走。”
“不是,你說這地歸你們了?”趙明玉失笑道:“這我怎麽不知道?”這地可是他一手張羅的,到目前爲止才出去了兩塊兒,薛家和傅小子各占其一。
燙頭男下巴一揚:“你算老幾,還得讓你知道?快緊帶着他們滾蛋,别再廢話,惹急了我有你好看的。”
趙明玉算是看明白了,這家夥帶着人是想強占地呀。
“這地究竟是誰的光嘴說不好使,得見着書面證明。要不這樣,你們跟我回去,翻一下資料看看,到底誰才是地主。”
“哎呀,你挺倔啊,好說好商議不行是不是,那好給你點教訓就老實了。”燙頭男沖着身後一招手,立時上來了兩個小年青。
“你們要幹什麽?”趙明玉驚懼的往後直退,怎麽才說兩句就要動打了呢,這些人到底是什麽來頭啊?
“幹什麽,你馬上就知道了。”燙頭男話音落下,徑直退出包圍圈兒,那兩個小年青一句話都沒有,直接就動了手。
“啊——”趙明玉驚叫了一聲,左躲右閃,可他就是一般個身手,根本就抵不住兩人的前後夾擊,沒一會兒工夫,身上就挨了好幾下。
那三撥看地的人,眼見這一幕,不知所措的同時,卻也出聲勸解:“别打了,别打了,有話好好說,别動手啊。”
“閃一邊兒去,跟你們沒關系,隻沖他一個人兒。”燙頭男喝斥了一聲,他接到的任務就是過來占地,對方要是同意那最好不過了,要是不同意,那就把人揍一頓,那就老實了。
依照他們之前的經驗,這種事就得明搶,搶過來就是自己的。這些個地主最是膽小,都用不了幾拳頭就能叫他們跪地求饒,乖乖的把地雙手送上。
趙明玉挨了幾拳頭,本能的開始反抗,可他到底比不了對方專業幹架的,勉強擋了一陣子就隻有挨打的份兒了。
身上被打可嘴上卻沒閑着,直叫道:“你們無緣無故動手打人,我要去報警——”
“你還報警,活膩味了。再叫你報——”雙是一陣拳頭落下來。
燙頭男看着火候也差不多了,便問道:“這回怎麽說,這地到底是誰的?”
趙明玉被打的渾身是傷,嘴角也破了流血,身上一陣陣的疼,倒是激起了他的逆反性子,嘿嘿一笑,道:“這地就是我們的,花了二十六萬買的,想白白送給你們,做夢去吧。”
“呀喝,骨頭還挺硬。”燙頭男歪着頭吐掉嘴裏的煙頭,又招呼過來兩個人,“你們一起動手,叫他好好長長教訓,嘴硬就打到他服軟爲止。”
“你們太不像話了,怎麽能這麽多人打一個呢?”三撥客戶都站在旁邊,總有人于心不忍報不平的,一個姓孫的中年人出聲了。
他剛出聲,身邊一起來的夥伴就扯了扯他的衣襟,示意他少管閑事,他們人生地不熟的能不惹麻煩就盡量不惹麻煩。
這人也是心軟的,後頭道:“再不阻止的話,他就要被打死了。”這個他自然指的是趙明玉。
眼下的趙明玉确實有點兒慘,臉上帶青嘴角流血,渾身上下都沾了土,衣服更是撕破了好幾處,勉強站起來的身體搖搖晃晃,随時都可以再倒下去。
“還來了個多管閑事兒的——”燙頭男看了看出聲的這人,低啞的嗓音帶了幾分狠意:“那就連他們一塊兒打。”說完,那六七個人全都圍了上來。
身邊那人直叫苦不疊,連忙出聲阻止:“别、别動手,不關我們的事,你們要打就打他一個好了。”
“唉,兄弟你——”姓孫的中年人語塞,這真的是‘本是同林鳥,大難來時各自飛’,就這麽着把他給推出去了,是不是太沒有人情味兒了。
兄弟,别怪我,我也是迫不得已。旁邊那個夥伴沖着他歉意的拱了拱手,犧牲你一個,平安我們一些人,隻能這樣了。
他這裏想的挺美,覺着劃清界線就不會受連累了,哪知道那燙頭男本就是故意來找茬兒的,不光趙明玉這地主要打,連這些過來看地的人也同樣要揍,爲的就是個‘殺雞敬猴’,一下子就震住有意向的那些人,再不用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