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人們一陣議論,紛紛指責這羅家人的不地道。
羅玉保像是一下子找到了靠山,直接跑到羅老太太身邊,低頭耷拉腦袋,不時的撩起眼皮直偷看周圍人的反應。
羅老頭兒背着手站在後頭,看着院子裏湧進來的這些人,來回直溜達。
姑奶奶招手叫過嘟嘴不大高興的侄孫女,小聲問她:“煙兒啊,怎麽回事,是叫人發現了嗎?”她想知道是不是被捉了現場,要不是的話還有回旋的餘地。
“是啊,他們一幫人上來,我跟玉保哥還睡着呢,衣服都沒穿呢。”煙兒覺着這件事不重要,現在填飽肚子才是首要:“姑奶奶,飯做好了嗎,我都餓了,我要吃飯。”
“等一下,還沒做呢。”姑奶奶一聽真是被光着捉住的,接下來會挺麻煩,也是着急該怎麽應對,沒心思管飯不飯的事兒了,随口敷衍的就回了句。
煙兒可不管這些,一聽說沒有飯吃,當時就不幹了:“怎麽沒有飯呢,不是說好了隻要我跟玉保哥睡一覺,回來就有焖肉吃嗎,你說話不算數。”
本來大家都在關心着羅老太太和趙家人這邊的反應,她在那邊這一大聲嚷嚷,所有人就都看了過來,老太太騙無知的姑娘去幹壞事,就這麽露了白。
“可真是夠混蛋的,看着人缺心眼兒好騙,連這種惡心事都做得出來,還是當人姑奶奶的呢,屁——”
“這可真是親戚,連不要臉都一窩兒了。啥叫爲老不尊,看看她們這樣的就都知道了。”
“林子大了什麽鳥都有,鼓動孫子跟人跑破鞋,他老羅家真是頭一份兒。”
“她們這樣的人,換作以前那都夠遊街個百八十回了,也就是現在社會救了她們吧。”
“擱我要是老趙家,那就得撕了這倆老太太,教着孫子不學好,把他們老趙家大姑娘當成什麽了,這真是欺負人欺負到家了。”
“好了好了,都小聲點兒議論,看看他們都要怎麽辦?”
這種破事兒,看到了刺眼睛,聽着也覺着氣得慌。
羅老太太說了那番話,加上姑奶奶和煙兒這一通的嚷嚷,事情已經進到了白熱化程度。
李翠珍那都恨不得撲上去,當場撕了這倆個老死太太,可到底沒去那麽做,連吸了好幾口氣平複下心情,道:“你們老羅家不做人,我們家文英可還得要挺胸擡頭,堂堂的生活着。”
“那你想咋地?”羅老太太說話依舊挺橫。
李翠珍從頭到腳狠狠的打量一遍,完全不把她的語氣太當回事兒,斬釘截鐵的道:“離婚,你們這樣的人家我大姑娘多待一分鍾都覺着惡心。”
“離就離,拿這個吓唬誰哪。你就是不說我也不能再叫他們倆個過下去了,嫁進我們家三年了,連個孩子都生不出,還要她幹什麽?”羅老太太哼的直響。
“生不出孩子還不是都怨你們,我好好的一個大姑娘嫁進你們家,吃苦受累盡受你們家人氣了,這麽苛待她還想叫她給你們家生孩子,真是做夢。”
“生不出就生不出,找什麽理由啊。”姑奶奶接過話,不屑的哧聲。
“我姐再怎麽樣也比你們強,白長了張人臉卻淨不幹人事兒的老妖婆。”趙文蘭氣了一路了,可算是逮着空罵一句了。
那姑奶奶一看她冒頭,不甘示弱的頂回來:“一個沒出門子的大姑娘,什麽話都敢接,要叫我都不待出門的,羞都羞死了。”
也不想想,這種難堪事兒是誰造下的,說别人不知羞,她自己那都老臉皮都給掀了。
趙文蘭既然接話了,那就不怕被說,當即就怼道:“你老的都不死,我幹什麽搶你的先。”
“唉,你——”
“你什麽你,我二姑娘說的不對啊,你個老不死的淨做孽了,老天怎麽不把你給收了,壞事做多了晚上可别睡覺,小心有人敲你的門。”李翠珍在知道那個叫煙兒的姑娘是個缺弦兒,不大精靈的,對她的怪意倒是沒有那麽深了,反而是誘哄她的這位姑奶奶恨到牙根兒癢癢。
破壞人家婚姻本就招人恨,又是這樣的方式,越發叫人不恥。
村人們也覺着這番話罵的過瘾,像是這樣的老不羞就該罵,罵得輕了都不解恨。
“行了,不用再吧吧了,你們不是要離婚嗎,那就去離啊。”羅老太太轉後頭扯了下羅玉保胳膊:“你别杵着不動彈,她們叫喚的這麽厲害,還等着幹什麽,趕緊去啊。”見羅玉保埂埂遲遲,加大了聲音道:“你怕什麽,他們家現在可是賠錢賠的飯都快吃不上了,可不是之前那會兒呼風喚雨的時候了。你不趁着現在趕緊把這婚離了,再拖下去保不準再叫他們給賴上,我可告訴你,咱家可沒那個閑錢拿出去。”
也是怕這個孫子再優柔寡斷,錯過了最佳的時機,羅老太太可是把話敞開了說,趙家現在那就是敗走麥城,那就是把趙文英給休了,那也掀不起大浪來。就是依仗着這個才能這麽硬氣。
羅玉保就是個耳朵根軟沒主意的,家裏老的說啥他都聽,要不然也不能幹出山上那混蛋事兒。這會兒雖然覺着就此離婚有點兒不對,可是被催促着也是動了心,這腳就直覺的往前邁。
趙文英看的是連番冷笑,當初真是瞎了眼,怎麽就看上這麽個人呢。一直覺着他是個好的,遇着不順時還替他找理由,現在看來全都是鬼迷了心竅,眼盲心也盲了。
“這婚是要離,但不能就這麽離了。”趙文英道。
羅玉保以爲她這是留戀不舍,他也有些于心不忍,到底是一起生活了這麽長時間,多少都有感情了,如果可以的話,他也不願意離的。
“文英,要不你說兩句好話,讓咱奶消消氣,别再發火了。往後多幹些活,不該你問的就别問,這樣的話這婚就可以不離,我免強還能跟你過下去。”羅玉保還想再說兩句。
趙文英卻沒給他機會,直接打斷的‘呸’了聲:“羅玉保,你快住嘴吧,我都嫌你惡心。你身上一股屎尿味兒,自己都聞不見嗎?”幹出這樣的惡心事兒,還當個沒事兒人一樣,都不知道他怎麽還能有臉站在這裏。
羅玉保直接黑了臉,指着她:“趙文英,你、你可别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