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陽鎮荒地被承包,這也是件挺大的事,做爲領鎮一直都被拿來做比較。秋水鎮的領導對這方面也時常關注着,一有消息傳出來,立時就吸引去了注意力。
這樣的事也不算是多機密,跟着内部人稍加打聽就能知道。
消息傳回了秋水鎮,沒用上多長時間就散播開了。
村人們也在一周後聽見了這件事,那真是好一番議論,說啥的都有。
“老趙家是真有錢哪,二十多萬那是說拿就拿了,連眼睛都不帶眨的,可真行!”
“估計就是這兩年開店攢的,他們家可是三個店呢,那就是每個月攢上一萬,這麽長時間也攢出來了。”
“可拉倒吧,你們知道啥,他們家那兩家店倒是挺賺錢,可後頭開那金店壓根兒就沒有什麽人,也就是聽着風光。”
“哎呀,是嗎,這可真不知道。還以爲那店老掙錢了呢,鎮裏頭可就那店氣派,二層小樓裝的那叫個有檔次,光瞅着就覺着貴。”
“看着好頂什麽用,也當不了飯吃。我聽說店裏可是壓了不少的貨,那本錢就是一大筆,他們家這幾年是掙着些錢,可大多都投在這裏頭了,哪還有多餘的錢去幹别個。”
“能是這樣嗎,那他們家哪來的錢去向陽鎮買荒地?那麽大筆款子,人向陽鎮也不能佘給他們哪。”
“想哪去了,這種事還能有佘的嗎?他們家确實是拿了錢的,隻是這錢卻不是他們自己的,是跟銀行貸的錢。”
“啥,貸款哪!哎呀,他們家可是真膽兒大,萬一要還不起可就麻煩了。”
“可不是嗎,這風險多老大呀,誰能尋思到他們家敢這麽幹。”
“是不是他們家三姑娘又有什麽好點子了,那可是個抓攏錢的小耙子,淨往家裏搗鼓錢了。”
“對啊,指定是這麽事,要不然他們家不能一下子扔出這老些錢。”
“可拉倒吧,什麽好點子,就是片荒地,說是準備開出來種地呢。”
“啊——”
一下子驚呆了在場的這些人,他們是怎麽都想不到花了二十多萬就是要開荒種地,這不是傻了嗎,咋想的啊?
“三姑娘的主意一向都挺不錯,我還尋思着要不要也像河礦那樣也湊點錢過去投個股,跟着賺點錢什麽的,這麽一說可得考慮考慮了。”
“你快打消念頭吧,這要是投錢進去,别到時候賠的連褲衩子都不剩了。”
“真是沒想到,這三姑娘會生出這樣的打算,是沒想開嗎?”村子裏的人這地還沒有種夠啊,還現巴巴跑到别個鎮子買荒地來種,究意是怎麽想的呀?
“要不說花無百日紅,這日頭也不能可着一人頭頂上轉,前幾次三姑娘的主意是挺不錯,大家也都跟着沾光掙着錢了。可這次,哎——”歎了口氣,實在沒法說什麽了。
“三姑娘犯傻,那趙明玉和李翠珍就由着她來啊,怎麽不攔着點兒呢。”那可是二十多萬哪,普通人這一輩子都掙不到的數目,就這麽投到荒地上了。
“要是能攔着,還有貸款這事兒啊?就三姑娘那歲數,想自己辦也不成啊,要不是這兩人支持,哪裏還能辦成。”
“這可真是一家人,也不多想想,咋就這麽相信她呢。”
“還不是因爲之前都挺不錯,這次也是這麽想的呗。自家姑娘,當然是比旁人更加相信了。”
“三姑娘是挺能行,可這次就真有點兒犯傻喽。”
荒地倒是可以開,卻不是以這種承包出錢買的方式。要真是愛幹活,想多種糧,也不是非得這樣,那荒着的地也不在少數,随便找幾塊兒,那就開呗,還用得着花這份冤枉錢。
村人們對這件事都紛紛搖頭,覺着趙文多這怕是‘江郎才盡’了,做出了這樣錯誤的決定,怕是賠錢就在眼前了。
村子裏的這些個議論漸漸的就傳進了趙家人耳朵裏,說不上火那是假的,畢竟貸了巨款這個壓力可不輕松。可既然已經決定了,那就得支持到底。
好在是趙文多這陣子的行事有點兒不合常規,早出晚歸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在幹什麽,找了些人頻繁往來于兩鎮之間。
這要是換作别人,那就不一定了,好壞都可能。
放在這裏之所以會說是‘好在’那是因爲從這樣行事的身上看到了曾經河礦的影子,在發現之前她也這樣的東一頭西一頭的忙的不亦樂乎,卻又什麽都不說。
悶聲幹大事,就是這個樣子。
這樣的議論聲越來越多,趙家也再次成了村裏焦點,跟之前的河礦不同,所有的贊聲一片都成了惋惜慨歎,對于趙三姑娘的聲評也直線下降,也就是這麽個當口,又發生了一件事。
都說人在倒黴的時候,那是喝口涼水都塞牙。
趙家貸款買荒地的事,在村裏那是傳的沸沸揚揚,大家都在說這老趙家掙了幾年好錢兒,這就走下坡路了,眼瞅着就要賠錢,那二十多萬就是把人賣了都還不上,這麽大個窟窿可怎麽能補上喲。
可以說,這會兒的趙家在村裏眼裏那就是敗落了,之前那個村裏頭一戶的風光已經不複存在,現在随時都走在欠債‘負’戶的邊緣。
也不知道這陣風打哪吹來的,趙家姑娘都沒啥厚福,看着表面不錯,卻都是秧子貨,剛開始還行這時間長了可就是漏了餡兒了。
趙三姑娘都說是個抓錢能手,現在不就成了漏勺了,攢的幾年家底兒這就都給賠進去了,弄不好還得去坐牢。
趙二姑娘長的秀氣,看着卻是個沒福氣的。之前名聲叫人給壞了,說親事都被人挑撿。這剛當上正式工,就叫廠裏給刷了下來,第一批減人就讓她給趟着了。
最小的趙四姑娘,那紮個針都能給紮麻痹了,就說說她點兒得多正了。
這些個平常中的一件微乎小事,在一些人的别有用心下被惡意放大,慢慢開始在村裏傳揚開了。
四個姑娘裏,唯一結婚的老大趙文英,不知道是因爲成了别人家的媳婦,不再歸屬‘姑娘’之例而躲開被人诽議呢,還是有着後招等着放大呢。
事實證明,就是後者。趙家姑娘的沒福風,趙文英成了最後‘壓軸’的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