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人不敢闖。
自家人也不敢随意走動,以免行差踏錯,萬劫不複。
“可以先放我等出去。”
搖光人出聲。
“也将我哥倆放出去。”老瞎子也道。
塗天急道:“我麽?”
老不死道:“你繼續待在裏面,養精蓄銳。”
塗天不敢反對。
“一切小心。”
葉清風叮囑,放出搖光幾人與兩位大寇。
出得帝鼎,身處狼藉中,又是另外一番感受。
像是突然脫下一件高階防禦法衣,讓人莫名有些發怵,畢竟還有兩間墓室未開。
而與此同時,又覺得一陣激動,終于要強強聯手,幹一番大事業。
若是能困殺仙七境界,想想都激動。
畢竟在這個世道,仙七已經絕迹,想要困殺,都沒那個敵手。
曦和在場,向衆人傳音,告知此地被毀之前,何處的布置。
而段德也沒閑着,索性抓緊時間,畫出一幅畫來,标注之前每一處的重要設置。
雙方都拿了圖紙下手,又做了一番參考。
葉清風道:“爲了共同目标,不要各自爲陣,相互合作。”
搖光衆人與那兩位大寇,數千年的矛盾隔閡,哪能輕易不計前嫌。
葉清風道:“都是響當當的人物,不會這點氣性都沒有?”
搖光首席陣法師,與那老瞎子互望一眼,随後皆輕點頭。
段德拿出紙筆,主動要求出了帝鼎,要來商議,共同布殺陣與風水陣。
而葉清風操縱帝鼎,來到首席陣法師與老不死之間,也參與到商讨之中。
至于搖光其餘人,還有老瞎子,則暫時負責守衛工作。
首席陣法師與老不死,親自以腳度量,以手摸石摸地,做着測量。
一座好的大陣,絕對不是照本宣科,而是要因地制宜。
陣紋深淺長短都有講究。
段德拿着本子,邊聽跟邊跟随邊記。
這一舉,目标是獵殺仙七境,必須得是個精緻活。
老不死懂很多。
首席陣法師,考慮得更爲專業。
兩個當世頂尖人物,一番交流下來,居然有了心心相惜之感。
老瞎子目光追随着那相談甚歡的兩人,一臉褶子緊繃,似乎有些吃醋。
到底誰才是誰的老大哥。
搖光那位陣癡,放眼望整個空蕩蕩的墓穴,眼神亮晶晶的,偶爾又有些發直,似乎在心中,勾勒自己獨家的繁奧陣圖。
搖光那位運氣極佳的年輕長老,側身躺在地上,身姿雖然放松,但心緒卻沒有,時刻守衛着,他這方的安甯。
至于搖光另兩位壽元将近的太上長老,則正襟危坐,手持本命法寶,鎮守他們負責的那一方。
他們此行,是抱着必死的決心。
有危險,他們先撲上去阻攔,給其餘人争取生路。
“這處,需設陣旗。”首席陣法師,用腳輕點的地面。
老不死道:“需同時設三面陣旗。”
首席陣法師道:“三面太多,過猶不及,兩面足矣。”
老不死不認同:“這處地脈上湧的靈氣弱,需要三面陣旗加強。”
首席陣法師道:“若三面,這一處是能加強,但是會破壞了整體的平衡,而且容易被闖入者識破。”
原本先談甚歡的二人,忽然起了争執。
柳精小鼠王總算聽懂了,但它們兩個外行,又不敢吭聲,隻好相互傳音,悄悄地說:“那不如折個中,兩面半陣旗,就好了。”
然而陣旗,都是标準陣旗,一面一面打造,哪來的半面。
段德皺眉一想,其實三面兩面都行,隻不過是兩位行家,各自的布陣風格不同而已。
老不死要的是,盡可能強的誅殺之力。
而首席陣法師,要的是,陣法的整體精妙,既然能攻,又要盡可能的守,不被人從裏面突破。
葉清風識海中,陣旗林立,忽然在對應那處,同時插入了三杆陣旗。
三杆陣旗一插入,這陣法的攻勢,果然淩厲半分,但與此同時,那一處,就是一個很顯眼的目标。
若被困之人,實力足夠強悍,直接摧毀那處,那就直接可以破陣而出。
葉清風在腦中模拟過後,出聲道:
“兩間墓室中,其中一間,封印的,應該是妖王在世時,追随他左右的能兵大将。那些人被困陣中,怕也不是一次兩次,守很重要,兩面陣旗合适。”
老不死抿了抿唇。
沉默。
死一樣的沉默。
塗天有些心驚膽戰,害怕自己老大哥,一言不合就發飙,取人性命。
老大哥抿唇的時候,基本上都意味着,已經動了殺心。
首席陣法師盯着老不死,要老不死的表态。
某種程度上,首席陣法師,也是一個不外顯的陣癡。
這位首席陣法師,不輕易改變決定,除非是遇到比他有見解的提議。
墓室死寂,像是又要鬧鬼的樣子。
片刻後,那老不死才望向帝鼎,面無表情道:“你說得沒法反駁,就按照你的意思。”
段德在本子上,即刻畫上兩處陣旗的标志。
老瞎子在旁,倒是面色微變,想不到說一不二的老大哥,也有這麽快改口的時候。
難道說,老大哥真的把那葉清風,當作了孫女寵溺?
幾句話,便左右老大哥的決定,這也太寵了些。
“走,繼續。”
首席陣法師,邁出了略顯驕傲的步子,直往前邁了三步,又停下來。
“這一處又是要如何?”柳精小鼠王,已經悄悄猜測起來。
柳精模仿着老不死,強硬說:“至少三面陣旗。”
小鼠王模仿首席陣法師,捋須搖頭道:“三面不行。三面太招搖,容易露出破綻。”
小妖藤已經學會總結分析,歡喜插話,扮演着葉清風:“我贊同兩面,我站首席陣法師。”
哪隻首席陣法師,隻是用腳尖在地面點了點,轉頭對段德道:“這處大坑,需要填平。”
“好嘞!”段德在本子上,飛快畫出填土的标記。
标記很簡單,就是一把向下的鏟子而已。
柳精小鼠王還有小妖藤,大失所望,面面相觑。
果然,它們還是知道得太少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