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急忙忙朝他奔去。
有的奔向了他的位置。
有的明明離得很近,眼看伸手就要扯住那大師袖袍,但是任憑他們怎麽加速,都還是無能爲力。
“大師,救我!”
許多人搖着尾巴乞憐。
那位大師才破解大陣,用一副高人之态,張開了嘴,随口那麽指點幾句。
果然。
他那随意幾句,就讓那些迷失之人,最終順利到達他的跟前。
如此一來,衆人就更信服那位陣法大師。
“大師不愧是大師!”各種稱贊聲不斷,“跟着大師走,一定就能走出這該死的大陣!”
“一定能走出這該死的大陣!”有人一面咒罵,一面興奮。
更有人一肚子怨氣,揚聲罵道:“走!跟着大師走,去端了那神嬰體老巢!”
長久被困的人,哪一個不是一肚子怨念,不少人都紛紛附和道:“對!端了神嬰體老巢!一根木頭都不給那神嬰體留下!”
“随我來!踩着我的腳印前行,不要踏錯。”
陣法大師自信出聲,大步朝前。
“是!”
附和聲洪亮無比。
于是一大群人,排成長龍,亦步亦趨,小心翼翼,跟随那陣法大師而行。
一大群人,像長蛇一樣,在幻陣裏轉着圈行進。
幻陣外的那些精怪,又齊刷刷望向陣中這奇特一幕,不知那些兩腳人族,又在折騰個什麽事情。
陣法大師本身穿得很是豔麗,身上的外袍,就像是由一塊塊彩色布條拼接。
他就如同一隻驕傲的孔雀,領這身後的衆小雞崽兒繞行。
“咚!”
他又一步踏了出去。
但他踏出的這一步,格外有些不同,像是一腳踩空,從萬丈懸崖邊,一腳踏空的恐怖感覺。
然而還沒等他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一股莫大的吸力,就朝他驟然席卷而來。
那種強大的吸力,就是仙台境大能,都無力掙脫。
下一刻,他的眼前就是一片漆黑,徹底的漆黑。
“糟糕!中計!這是妥妥的誘敵深入,請君入甕!”
那陣法大師心中大叫,被困幻陣時,他沒荒,但他此刻一腳踏入黑暗中,一腳踏入别人早就爲他設計好的圈套,他立刻就慌了神。
那設陣之人,陣法造詣,更在他之上!
像是算準了,他會找到這裏!
這是專門針對行家的設計!
淹死的,都是會水的!
在葉清風的陣法面前,這位驕傲的陣法大師,自信與傲氣,碎了一地。
糟糕!
他到底做了什麽,又将身後的那群人,帶到了怎樣的兇險境地?!
他後背不禁一陣陣冷汗,不經意間,他倒成了那個最大的魔鬼。
“不要進來!不要進來!”
他又忍不住朝身後大叫。
但一回首,身前身後都是一片漆黑,他的聲音,在無盡黑暗裏飄蕩,沒有任何回音。
而他身後的那群人,隻看到他身行一個踉跄。
緊跟着,那位極受信賴的陣法大師,就消失在了這片巨大的幻陣裏。
“啊!一定是大師找到了生路,我們都快跟上!”
衆人驚喜大叫,甚至加快了步伐,一個個義無反顧,踏着陣法大師特意留下的腳印前進。
“啵!”
“啵!”
“啵!”
一個個身影,像是穿透水幕結界一樣,排着隊,一個接着一個,消失在偌大幻陣裏。
“咦?”
這倒把外面那些精怪,看得啧啧稱奇。
爲什麽人族也跟某些笨羊一樣,隻跟随領頭羊,一個個像傻子一樣,朝崖底跳下去。
甚至有精怪,還伸出獸爪,掰着指頭數:“一隻羊,兩隻羊,三隻羊……”
數到十之後,它腦子已經亂了,數不清具體數目,但是卻不妨礙它高人一等的嘲笑:
“呵!人族裏面,也出傻子!”
被困在黑暗裏的人,已經徹底慌亂成一團。
爲什麽他們會被困在這裏!
爲什麽他們這麽快,就感覺體力不支。
有什麽珍貴的東西,從他們體内,不斷流淌出去。
時間在這裏加速運轉!
“啊!時間在加速運轉!是時間大陣嗎?!是消失已久的時間大陣嗎?!”
有人驚恐叫了出來。
然而四周漆黑一片,又無限廣闊,他就隻能聽見他自己,惶恐無助的聲音。
“啊!誰設下的這恐怖大陣!”
又有人孤零零的驚恐大叫,連聲音都開始變得蒼老。
“啊!我的嗓子!”
那人又用開始蒼老的手,惶恐捂住他的喉嚨。
“魔!那神嬰體,就是個魔!”
連各路強者,都驚恐大叫出聲,他們引以爲傲的冷靜自持,在面對急速衰老時,也被擊得粉碎。
“大師!大師!大師你在那裏?!救救我們,快救救我們?!”
那些人在黑暗裏,絕望求救。
然而這一次,卻無人在回應他們。
其實時間并未加速運轉,隻不過是他們體内的本源之力,被不斷剝離。
他們在剝離時,毫無抵擋之力,睜眼清醒感受着,自己在短時間内老去。
最終,連那位名氣極盛的陣法大師,也白發蒼蒼,化成一具身披彩衣的枯骨,倒在這無盡的黑暗裏。
或許,他們從一開始,就不該擅闖這有主之地。
他平生破解陣法無數,這一次,終究是低估了對手,死在了這邊剝奪大陣裏。
一座山裏,一頭黑熊精戴着草帽,背後背着一把破琴,正在哼着曲兒,惬意照顧一株千年的靈植。
有了大陣守護,可真是好事。
它這些寶貝的花花草草,終于不會落在那些壞人手裏。
想跟小山主搶東西,淪爲養料,也是咎由自取!
而幻陣之外,各方勢力,還在苦等消息。
第一批進去的人,到現在爲止,都未有任何一人出現,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而有的人,他背後勢力,特意爲他設置了魂燈。
魂燈滅,則意味着,人的神魂亦滅。
“噗。”
有勢力手握魂燈,眼睜睜看着,那魂燈火苗,一點一點變得微弱。
這種逐漸變弱,很是磨人。
這就意味着,那被困的人,不是猛地一下殒命,而是被什麽不知名的東西,一點一點,殘酷的折磨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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