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也是顧忌在冀北邊關鎮守的尉遲奕和高泰,畢竟兩個手握實權的小将是她的學生。
就像他們不敢輕易殺了,或者流放尉遲大将軍和高将軍一樣,都顧及着兩個人現在手中的兵權。
其他人看見安歆他們吃的好,都覺得他們不想好了。
這才剛出京不遠以後的路還長着呢,就這樣大吃大喝後面有他們錢花完,艱難困苦的日子過。
就連跟安歆他們同時從刑部大牢發配流放到嶺南的官員,也是看見冷向白和蘇老大夫他們吃的米飯肉菜時,咽了咽口水,收回目光吃着自己花少量銀錢添置的蔬菜。
因爲都是領着飯菜回自己屋裏食用。
那對母女看見安歆和朱氏還有陳潤芝三人,手裏端着米飯,面前擺着一隻燒雞,還有幾盤燒菜……
再看看自己吃的雜面饅頭鹹菜絲,眼紅嫉妒的厲害。
老婦和魏月嬌看見安歆幾人吃的香,好像她們母女不存在,住在同一個屋裏連句客氣話也不會說恨的咬牙。
老婦緩了緩臉上嫉妒的神情,強扯嘴角笑容别扭的側身對着安歆三人,似乎好心的規勸:“這位姐姐,老婦有句話不知當不當講?”
“既然自己都不确定當不當講,那還是不要講了。”安歆扯下一個燒雞翅膀咬了一口,咽下才淡然開口道:“畢竟咱們不熟,說的話不順耳容易會被人湊。”
“你。”魏月嬌沒想到安歆是這樣難相處的人。
旁邊的老婦眼神詭異的看了下安歆,伸手拍了拍魏月嬌的芊芊玉手,“老婦隻是想說流放路還長的很,别到時候身上帶的錢花完了。”
老婦目光移到陳潤芝的臉上,眼睛一亮,把原本也沒安好心的規勸改成了。
“如果到時候你們銀錢花完了,這個小娘子可以來找老婦,到時候絕對不會缺你好吃的。”
老婦看見安歆她們這樣落難了,還要食用好的。
再看見陳潤芝不僅皮膚水嫩白皙,五官也長的好,雙手粉嫩纖細,剛剛及笄不久的年紀還帶着一副不知疾苦的模樣。
于是笑的和善,暗想這種落難到塵埃的大小姐,有很多男人就喜歡她們這樣嬌嬌弱弱的。
“你最好把那種惡心的目光收回去,否則我不介意把你眼珠摳出來。”
老婦正想的美,忽然被這聲冷幽幽的聲音,驚醒。
滿是褶子的老眼中閃過陰狠,沙啞的道:“老婦也沒說什麽,這位姑娘怎能如此無禮,竟然要摳人眼珠。”
安歆好像沒聽見似的,繼續吃着飯。
老婦微微皺眉,她也沒看見安歆回頭看她,爲什麽自己總感覺這位已經把她看透。
很快安歆她們吃飽喝足放下碗筷,也許是走了一天的路真的餓了,三個人竟然把飯菜都吃完了。
魏月嬌看着安歆他們吃的隻剩下雞骨頭,恨恨嚼着口中沒滋沒味的雜面饅頭,難以下咽的俏臉微微漲紅。
暗恨自己接待的那個恩客身體不行來什麽暗門裏找樂。自己快活到極緻受不了,一激動馬上風死了,他的家人不依不饒害的她和養母被判流放。
她看了一眼把自己撿來養大,把她調教成安娼**的老婦眼中閃過一抹憤恨。
明明她們流放臨行前一晚來了一個人,吩咐母女兩在路上幫忙做一些事,答應後給了她們不少銀錢。
也不知道養母怎麽想的,到現在也不拿出來花用,害得她要吃這麽難吃的東西。
老婦看出魏月嬌的不悅,滿是褶皺的眼睛閃爍了一下,靠近低語:“這流放隊伍裏大多家裏都有男人,而你和媽媽我就兩個女子,露出财來容易被搶還是低調爲好。”
魏月嬌撅了噘嘴,把手裏的饅頭扔在一邊,看了看安歆她們吃的好飯好菜并不贊同養母說的話。
“我出去走走。”魏月嬌腰肢輕擺款款走出門去。
老婦眼中閃過一抹陰郁,對于魏月嬌的叛逆多少有點不滿。
安歆她們吃完飯陳家母女把碗筷收拾好端了出去,她閉目養神坐在大通鋪上靠着牆,把那對母女兩的竊竊私語盡收而裏。
其實安歆覺得老婦說的話沒錯。
她要是沒有相應的實力,也不敢這麽快讓别人看出她流放了,身上還帶有這麽多銀兩。
安歆吃飽喝足,坐在那裏都快打起盹迷糊的時候。
陳潤芝匆匆跑進來,“山長大人,表哥他們和那幾個看着就不想好人的那夥,好像要打起來了。”
安歆一驚,吓跑了瞌睡蟲。
“怎麽回事?”
“好像那些人想要端走咱們買的燒雞和肉菜,表哥他們不肯,現在那邊兩方人正在對峙着。”陳潤芝焦急的答道。
魏月嬌的養母,也是曾經在妓院裏做過花魁,年老色衰生病被攆出來的老婦。
看見安歆着急忙慌帶着陳潤芝走出去,冷哼一聲:“讓你們得意的好吃好喝,看,這不就惹出麻煩來了。”
老婦覺得自己暫時不掏出銀子花用是對的。
再說那些銀子她準備藏起來養老用的,可不能讓月嬌那個花錢如流水的小蹄子,拿去稀裏糊塗糟踐了。
安歆走到冷向白他們分配今晚休息的房間,看見飯菜撒落一地,眯了眯眼睛,擡頭:“怎麽回事?”
“有那狗東西看到我們在吃飯,沒把骨頭扔給他,這不就急了來搶。”
安歆聽到江舟說的話,大緻知道發生什麽事了。
她看向站在冷向白幾人對立面的三四個大漢,還有明顯神情氣惱的單禦史和蘇老大夫,公孫鴻三人。
是誰在吃飯的時候遇到這樣的事恐怕心情都不美好。
“你們幹的?”
“嘿嘿,就是老子們幹的又怎麽樣?大家都是被判流放的人,憑什麽你們能吃好吃的我們不能來搶。
你們這些當過官的人有銀子,老子們端走了飯菜,你們再買就是了。”
滿臉橫肉的大漢強詞奪理的說道:“真他媽晦氣,現在好了,撒了一地,大家都吃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