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測這房知府這是上演的哪一出。
安歆坐上馬車托着腮幫子思考。
大乾的一石換算成現代的斤稱大約是一百二十斤左右,她這次帶來四千八百二十餘石赈災糧,也就是不到六十萬斤。
南陽府的人口在大乾能排在前三,最少也有三十萬左右百姓,這樣算下來她帶來的赈災糧平均分的話每人都分不到二斤。
“不夠分呀,不夠分。”
“别撓了,一會該不能見人了。”同乘一輛馬車的黎子瑜探出修長的手指,輕柔的抓住煩惱的快把頭發撓成鳥窩的安歆。
安歆一頓。
“……”特碼的,這一愁就撓頭的習慣,咋還能從前輩子跟到這輩子,這是要跟她相親相愛,三生三世不成。
馬車來到知府府邸大門前,門上的裝飾和雕刻的花草鳥獸精美絕倫,彰顯着副主人身份的尊貴。
他們到的時候,知府府的大管家自己現在那裏等着了。
進去後,安歆掃了一眼發現這個知府府的規格,完全超出它本該有的規格和制度。
前廳,中堂,後堂,共七間,大門三間,梁棟,鬥拱,檐角用彩色繪飾……
這樣一棟府邸要不是在細微處做了改動,房間院落的大小規格也縮小了不少,說這是一座公侯或者一品大員的宅府也不爲過。
被知府府大管家帶到宴席的大廳,安歆更被裏面的裝飾和擺設驚訝到了,瓷器擺件樣樣精美,裝飾華麗堂皇。
怪不得有些外放的官員,時間久了都不願回京。
天高皇帝遠,每天好酒,好菜,還能有這麽大一個精美華麗的府邸住着。
府裏再養幾個小美人相伴,誰還願意回京做官,天不亮就要上早朝看皇帝那張老臉。
安歆看見宴席上官員們身邊到沒有小美人陪伴,不過他們每人身後站着爲其倒酒的婢女,也是個個長的白皙清秀。
“哈哈,兩位大人來了快請入席。”房知府站起身來做了個請的手勢。
其他受邀的人,也站起來對着安歆和黎子瑜拱手彎腰行禮。
安歆掃了一眼衆人擡了擡手,裝逼:“不必多禮,大家都坐下吧。”
房知府雖然是知府府的主人,但安歆不僅身兼數職,即使太子太傅是個虛職那也是二品大員。
房知府就算想充大,來個強龍,不壓地頭蛇,坐在首位。
也在安歆似笑非笑的眼神中,不甘的走下來,把主位讓了出來。
黎子瑜看見自家小山長隻用一個笑容就逼退房知府,清冷若冰霜的眼睛中,暗藏着一絲驕傲。
側身看了一眼,臉色不好落座在右下手的房知府,黎子瑜眸中閃過一道寒光。
就算沒有自家小山長,今天那個首位也輪不到他一個四品知府坐,難道他這個從二品的巡撫是空氣麽。
他看起來很善良,能由着他踩到自己頭上。
安歆坐下看向衆人發現被房知府邀請的人員裏,有幾個人眼神中透露着獨屬于商人的精明與算計。
她眼睛眯了眯,如果自己猜的不錯的話,這些人應該是南陽城的商賈。
南陽的官員看不得被一個女人壓在自己頭上,于是他們不敢對着安歆這個高官發難,就把目光看向坐在下面帶着半張面具的鄭小玲。
不懷好意的問道:“不知這位姑娘又以何身份,能來參加知府大人舉辦的宴席?”
安歆見坐在劉伯星旁邊的鄭小玲被問的神情一頓,眸中閃過一道冷芒,她的人哪有任别人欺負的份。
看向身穿六品官服的南陽官員,安歆嘴角上揚,笑容微冷,“小玲拿出你的腰牌,給這個不懂規矩的看看。
咱也是有身份的人,見到比自己品級高的官員應該怎麽做,不用本官教你們了吧?”
這次從南嶼回來不僅陳琪寶升了半級,鄭小玲這個六品女校尉同樣升了半級,現在是從五品飛騎校尉。
衆人看見鄭小玲從腰間拿出一塊正面刻有飛騎尉,反面刻着虎頭的令牌差點驚掉下巴。
大乾朝出了上面那位女官已經算是奇葩了,什麽時候這些以前他們從不看在眼裏的女子,都能踩在他們頭上了。
安歆看見剛才還一臉諷刺想要拿鄭小玲作伐子,看他們笑話的南陽官員,此時還是不肯認同鄭小玲一個女子都比他強。
倨傲的昂着頭一副不以爲然的模樣。
安歆聲音幽幽:“民見官不行禮,仗八十;見親王不行禮誅三族;見帝王無禮者誅滅九族。
房知府你說下級見到比自己品級高的人,不行禮,按理法該如何處置?!”
雖然這些禮也會因人而異,平時上下級官員之間禮儀也沒有那麽嚴謹,那是在大家都友好的情況下。
要是真計較起來下級不給上官行禮,也是會被貫上不懂禮儀成爲官途上的一個污點,如果上官真要追究也會被責罰。
安歆自認跟這些人連面子情都沒得,欺負她的人後還敢昂着頭不道歉。他們臉真大。
“這…這……”房知府一時有些郁結,眼神警告的看向那個闖惹的官員。
黎子瑜和劉伯星師兄弟兩對視一眼,都明白這位毀了半張臉的小姑娘,這是得到安歆的認可了。
以後遇到什麽事他們也要罩着些。
左通判王仁懷平時是房知府身邊的紅人,也是房知府手中的一杆槍。
如果說房知府是那扮演白臉的,這位就是一個沒有腦子經常被房知府幾句話,就會沖在前面做那招人嫌惹人恨的紅臉。
這會被房知府警告的瞪了一下,腦子犯軸的王仁懷就要站起來撸袖子開罵,眼看王仁懷會意錯自己意思。
房知府連忙呵斥道:“王通判還不給飛騎尉大人行下級禮。”
“大人不說她是一個女子,而且她也隻比我高半級。”王仁懷不甘的嚷道。
房知府陰沉着一張臉:“住口,下級給品級比自己高的行禮是禮儀,更是規矩,你不願是不是想被懲罰打闆子。”
表面上看這件事是因爲王仁懷看不起鄭小玲挑起來的,可誰看不出來,這是房知府和坐在首位上的那位女官之間暗戳戳的一場較量。
很明顯房知府是被碾壓的那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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