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衆人驚訝的目光中,幾個縱身站在一棵大樹上,看着分散在各處,躲在大樹後,蹲在石頭邊的近百個士兵。
想着狼群一般都是七到十二隻左右,超過四十隻的大狼群極少,一般很少有人點那麽背,會遇到這麽大的狼群。
大家屏住呼吸等着聞到血腥味的野獸,忍不住過來覓食,他們也好抓一些回去做晚餐。
狼肉雖然粗糙,但總比餓肚子強。
現在除了四條腿的桌椅闆凳,他們見了不想吃以外,隻要是能動,吃了不會被毒死的獵物。
像嚴正寬和于大頭這些餓了很多天的士兵,他們什麽都不挑,隻要能吃就好。
沒讓安歆他們等太久,冬天本就是食物匮乏的季節。
在一聲嗷嗚聲中,第一個出場的,是一隻渾身烏黑的豹子。
這要不是有地上的雪反照出的光,就憑它的顔色,大家很難看出黑豹的到來。
黑豹剛叼起一隻小動物,忽然被身後一群狼吼聲驚擾,吓到叼起食物就跑。
單打獨鬥,也許獨來獨往的豹子更占優勢,但對上狼群,豹子覺得自己還是先溜爲敬。
對于現在頭疼要養幾百士兵的人來說,看見獵物就沒有放過的道理。
安歆見眼前的百來斤肉要跑,從袖袋裏掏出一錠銀子掂了掂,随手甩了出去。
有人就看見眼前閃過一道銀光,那隻叼了小動物準備跑路的豹子,嗷的一聲,頭破血流的倒在了山間雪地上。
成爲吸引狼群新加入的一名隊員。
衆人看見砸向豹子那枚銀光閃閃的東西,感歎:“現在的有錢人,打獵都用銀子砸,這麽毫無人性嗎?”
當于大頭看見掉落在豹子旁邊的銀錠,要不是身旁的嚴正寬拉着,他就要雙眼發光的跑出去撿了。
“你不想活了,沒聽到動靜狼群要過來了。”嚴正寬盯了一眼,這個要錢不要命的家夥,呵斥道。
“祭酒大人真狗。”于大頭雙眼放光的盯着那枚銀錠,唏噓:“打獵用銀子砸,我還是頭一回見。”
“嚴哥,我想跟着樹上那位女官大人混,你覺得怎麽樣?”
“不怎麽樣。”嚴正寬認真臉:“你覺得她身邊一個毀容的姑娘都那麽厲害,她能要你。”
“嗚嗚嗚,好像也是。”被打擊到的于大頭,失落的垂着腦袋。
兩人小聲哔哔,在狼群逼近時,住口。
狡猾的頭狼帶領狼群在接近安歆他們布置的血案現場時,停頓了一下。不過還是沒有經得住食物的誘惑,帶着狼群撲向雪地上散落的小動物屍體。
就在狼群進入安歆他們的埋伏圈,隐藏在四周的親衛和士兵動了,一場爲了填飽肚子的人狼大戰,正式拉開了序幕。
安歆站在大樹上俯瞰着底下,粗略估算一下,有三四十隻的大狼群。
她不知道該說,是他們這群人點背,還是這群狼運氣不好。
底下一群餓的像狼一樣的人,和一群真狼,進行着殊死拼殺。
好在他們手中都有武器,也都是身體壯實的士兵,就算餓了幾頓,差不多兩個人對付一隻狼,勝算還是蠻大的。
經過前不久的比試,大家對鄭小玲的感覺就是力氣大。
可當她一個人手中緊握着長刀,單打獨鬥,遊刃有餘的獵殺一隻又一隻狼的時候,他們才發現自己還是小瞧了這個臉被毀容的小姑娘。
而飛身落在雪地上的安歆,卻和那隻站在人群外,随時準備偷襲狡猾的頭狼對峙上了。
與其同時,在一處山洞裏吃飽喝足準備睡覺的尉遲奕和高泰,還有三個随從,聽到山林間傳來,一陣陣狼嚎聲。
高泰猛然坐了起來,“這些狼的嚎叫聲不對。”
“好像是受到了驚吓和獵殺的慘嚎。”尉遲奕也坐了起來。
随從阿刀,詢問:“小将軍,要不要小的出去看看。”
尉遲奕眼神閃爍了一下,想到了一種可能,眸子忽然亮了起來。
“不用了,我跟你們一起去。”
“這麽晚了,山上不安全,還是讓小的們去探查一下,回來告訴少将軍。”
“沒事走吧。”尉遲奕摸了摸自己左胳膊,然後站起來朝着洞口走去。
五人走出山洞朝着狼群嚎叫的山間走去。
當染滿鮮血的雪地上,躺着一隻隻狼的屍體。
嚴正寬和于大頭一群士兵,愣愣的看着手中刀劍還滴着血珠的安歆和鄭小玲,他們發誓這輩子都不敢再小看女子。
如果女子都像這兩位這麽兇殘,他們都要對娶媳婦有陰影了。
安歆看着眼神閃爍的于大頭,勾了勾唇角。
于大頭知道自己被發現了,摸了摸自己懷裏沉甸甸的銀錠,滿臉不舍得掏了出來。
安歆看着染了血的銀錠,掃了大夥一眼,開口:“留着吧,等到回去後,就當我請大家喝酒了。”
“嗷嗷嗷,祭酒大人霸氣威武……”聽說有酒喝的衆人,興高采烈的喊道。
當尉遲奕幾人趕來的時候,就看見一隊人,紛紛扛着狼群的屍體準備離開了。
這時候火把又重新點燃,尉遲奕和高泰在人群裏,一眼就看見了那個讓他們依賴的人。
“老師。”
“女先生。”
兩個激動的聲音都微微帶着顫抖。
安歆一頓,回頭。
看見朝着自己走過來的兩個高大的少年,總于松了一口氣。
“活着就好。”
尉遲奕和高泰哀怨的瞅了安歆,山長你禮貌麽,“……”什麽叫作活着就好。
大家看見尉遲奕和高泰他們無事,也都很高興,畢竟當時兩人帶着三個随從,是爲他們引開遇到的敵軍,他們一隊人才能安全的逃離躲藏起來。
先前無論是安歆這個老師,還是在京城的尉遲大将軍和高将軍,都有些擔心兩個小子折在這裏。
現在看見倆人還能活蹦亂跳的,安歆拍了拍他們肩膀來平複自己的擔心。
“咝”被拍到傷口的尉遲奕,倒吸了一口氣,悶嗯一聲。
“你受傷了。”安歆收回手,問。
尉遲奕雲淡風輕的道:“被敵人的刀劃了一下,小傷,沒事。”
安歆掃了一眼,這個飄着濃濃血腥味的山坳,知道此地不是說話的地方,“先離開這裏再說,如果再來一波野獸,這些人可頂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