悶悶道:“那就留下吧。”
不留下能怎麽辦。
難道真的想讓三位大将軍認爲她是嫌棄他們兒子笨,才退貨不願意要他們幾個學生。
雖然有那麽一點點了,但這能讓京城裏三個舉足輕重的将軍知道嗎?
“!!!”當然不可以。
再加上能看出,還能一語道破她的想法,尉遲奕這個混小子,也沒有她認爲的那麽魯莽,沖動,蠢笨。
退貨沒退成的安歆一臉郁悶。
和她相反的是把兒子甩給她教育,開開心心放下賠禮,打了一聲招呼。相跟一起離開,準備去喝一杯的三個狡猾,又臭不要臉心情美好的将軍。
而心情不美好的安歆看向三個已經站起來的少年,勾起唇角,露出一抹微容。
尉遲奕,高泰,陳琪寶三人,看見她唇角詭異的笑容,小心肝一抖。剛才沒跟自己老子一起離開,有點後悔是怎麽回事。
站在一旁面無表情的黎子瑜和冷向白,唇角微微輕揚,幸災樂禍的小眼神不要太明顯。
不過他們兩個是六個師兄弟中,城府和腹黑并存的人物,怎麽會被轉頭看向他們的尉遲奕看出來什麽。
“呵呵呵!你們抖什麽?還有你們臉上的巴掌印顔色好像變淡了,要不要再補一下?!”安歆咬着後槽牙,問。
“小山長我們錯了,我們真錯了……”在三人的哀嚎聲中。
安歆把他們交給了兩個看熱鬧的便宜師兄,讓他們感受一下師兄對他們的情意,增進一丢丢彼此的感情。
然後自己悠悠然的飄回後院,享受一下最後的悠閑時光。
根本就不管黑着一張臉接受任命,領着三個垂頭喪氣的小子,去前院大書房的黎子瑜和冷向白兩人,是如何腹黑整治連同在書房裏練字的姜晨熙四個少年。
黃昏到來,站着練了一天字,顫抖着雙腿走出安家宅子的四人,相互對視一眼,都有一種欲哭無淚的感覺。
自己怎麽會覺得安歆以前讓練字是虐待他們,相比還給他們偶爾坐下來喝茶休息時間的女先生,幾個師兄才是正真虐待小朋友的魔鬼。
早就看幾個小子不順眼的黎子瑜和冷向白他們,在接下來的日子裏,全方位的用實力碾壓着自己四個新師弟。
在高強度的壓迫下,尉遲奕和高泰,陳琪寶,還有毛筆字書寫不錯的姜晨熙四人,在寫字默讀方面有着突飛猛進的成效。
安歆看見尉遲奕幾人有人接手管教,也欣喜的繼續過着,每天睡覺睡到自然醒,覺得自己的皮膚都變好了。
被六個師兄輪番折騰,生活在水生火熱中的幾個少年,那是相當想念安歆這個女先生。
隻不過就從他們四個被丢給幾個師兄後,姜晨熙和尉遲奕他們就再也沒看見安歆的影子。
安宅裏大家都知道,所有男子包括幾個師兄,沒有允許都不能出入後院女先生居住的地方。
如果他們敢跑去内院找安歆作主,相信不用女先生說什麽,幾個師兄就有無數種辦法虐死他們。
*
此時皇宮禦書房,正經曆着一場風暴。
目藏精光的孔太傅看了一眼,坐在金絲楠木雕刻而成的龍紋椅子上,閉目養神的盛安皇帝司夜霄。
沉思了一下,在帝王察覺到他視線前收回了目光。
接過翰林院院首池華濃遞過來的兩份試卷。
今天他在府邸忽然接到盛安帝的傳召,匆匆趕到禦書房,就看見幾位學問深厚的大學士和翰林院院首也被帝王召來了皇宮。
吩咐他們閱完兩份密封姓名籍貫的卷子後,給出那份卷子的題解的好,那個策論寫的更勝一籌。
孔太傅垂下眼簾,這次他們被召來的幾人,都沒參與今年會試中。
同樣他們爲了避嫌減少不必要的麻煩,對這次會試的學子也沒有過多接觸,當然也不知道這兩份卷子是誰的。
孔太傅看完就和翰林院院首池華濃,還有文華殿大學士,文淵閣大學士,保和殿大學士四人。
經過兩份卷子認真的比較商量後,把一份字迹行雲流水,矯若驚龍,解題入木三分,切中肯絜,精妙絕倫的卷子。
遞給了一旁的祥公公,由他拿過去呈給已經不知道什麽時候,睜開一雙龍目的帝王。
盛安帝拿過來看了一眼,嘴角上揚。
然後不知道想起什麽,銳利的眸中閃過一抹嘲諷的寒芒。
“幾位愛卿,辛苦了。這裏已經沒什麽事了,你們退下吧。”
“諾!”
被盛安帝莫名其妙召進宮閱了兩份卷子,走出來的幾人默默的走出皇宮,誰也沒有開口提起禦書房裏的事。
曆朝曆代隻要卷進科考案的官員,就沒有一個好下場。
輕則全家流放,重則午門前抄斬。
在即将會試放榜前,召他們來閱評兩份試卷,這絕對不是帝王閑的沒事幹。
幾人猜測應該是禮部那些,今年被派遣會試閱卷的官員出了什麽纰漏。
才讓帝王召他們這幾個沒有利益牽扯的人,中肯的給出兩份卷子公正的評判。
幾人被帝王信任自然高興,但心中總有些惴惴不安,這兩份卷子他們也不知道是哪兩位考生的。
這結果自然是好是壞,他們也不知道。
在幾人離開後,盛安帝司夜霄臉色沉了下來,威嚴的吩咐道:“把參與這次會試的禮部人員監視起來。
等放完榜後都抓起來送去刑部,看看他們得了多少好處和利益,敢在會試頭名上做手腳。”
要不是自己一時興起,讓身邊的内侍去打聽一下今年的會元是誰,等到明天榜文發出~
想到這裏盛安帝就惱怒不已。
等到榜單貼出,他再想爲正真有才能的考生作主,那樣挑動全天下讀書人神經的事,是一個帝王最不願意看到的。
幸好自己及時發現才能撥亂反正,沒把會試頭名,真的給那個蒙蔽群衆作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