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那位大将軍又帶着兒子來了,你還要不要躲起來?”
安歆立馬站起來,“這還用問,惹不起,拒絕不了,當然要躲着了。”
服侍她換衣服的清風,幽幽道:“可人已經在前廳了,你要怎麽溜出去。”
明月向院子裏的狗洞看去。
“???”
安歆看了一眼這淡定的兩個丫頭,嘴角抽搐了一下。
“……”她懷疑這兩丫頭在看她這個主子的笑話,但她沒有證據。
再出現在宅子外小巷子裏的安歆,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土,低頭看了一眼阿黃專用的通道。
老臉一紅,連忙逃離這裏。
冷向白和安睿坐在廳堂裏,接待意志堅定要把兒子送給安歆管教的尉遲大将軍,還有明顯被他強拉來低着腦袋的尉遲奕。
“安小山長今天在嗎?”身材高大粗犷的尉遲大将軍,問的小心翼翼。
冷向白搖了搖頭。
意思很明顯,别問,問就是不在。
尉遲将軍一臉嚴肅又誠懇的說道:“是本将軍不好,今天來的還是不夠早。
明天我一定天微亮就來拜訪,爲這小子能投到一位好老師門下,本将軍主打的就是一個誠心。”
冷向白和陪同在一旁的安睿,驚愕的張了張嘴巴。
“……”隻想對他說,求放過。
誰也不想每天一大早就招待客人。
尉遲将軍虎目裏閃過一抹笑意。
“……”
小樣和本将軍玩持久戰,要是沒有這樣堅持不懈的恒心,他一個大将軍怎麽打勝仗。
你說尉遲将軍不知道安歆是在躲着他們,那怎麽可能。
可他有什麽辦法。
自己就這麽一個嫡子,長的好,人也聰明。
就是被他祖母和母親從小寵的無法無天。
他前幾年一直在外打仗,這幾年邊關太平被皇上召回管理京機營,但每天也有公事要處理,哪有時間管自家這個臭小子。
偶爾他闖禍,自己要抽他一頓,管教一番。
鞭子還沒落下,家裏的兩個女人,就一哭二鬧三上吊,護的跟什麽似的。
就算他是大将軍,在家裏的兩個女人面前,也得認慫。
好不容易碰到一個自己兒子,提起就犯怵的人,又是教育出六個優秀學生的山長。
他一個從死人堆裏爬出來的大将軍,才不會和那些酸儒文人一般,看不起女子做先生。
隻要能把他這個快長歪的兒子掰正,他鎮國将軍就會敬她是名副其實,教書育人的女山長。
尉遲将軍認定的事,很難半途而廢。
而安歆也是真的很狗。
她隻想把黎子瑜六人教出來,功成名就,以後她在這級階分明的古代,也有人罩着了。
自己回去書院躺平擺爛,做她悠閑的小山長。
想想那種舒适的日子,安歆都能笑醒。
怎麽可能願意,再輕易的收學生,給自己找麻煩。
之後的日子,其他幾家偶爾也會跟着尉遲将軍來堵安歆。
就從上次幾位少年被救後,他們家裏人都發現,每次提起這位女山長,他們眼中就會露出又敬又怕的神色。
幾家和尉遲将軍想的一樣。
眼看家裏的幾棵好苗子就要長歪了,不管有沒有用,先把這幾個小霸王送給安歆管教一段時間再說。
安歆被幾家人圍追堵截,院牆下的那個狗洞,都被某人爬的潤滑了。
這天安歆爲了躲人,來到京城一家有名的紅茶館。
特意選了二樓一個偏僻的拐角處坐,要了一壺紅茶和幾樣茶點,慢慢的吃着喝着,享受着悠閑時光。
樓下說書先生,說道精彩處,得到陣陣喝彩鼓掌聲,有閑錢的客人,也會朝台上扔一些打賞的銀角子。
特别是坐在二樓閣樓上喝茶的人,大多都是身穿錦衣華服,一個個都是不差錢的主,打賞更是大方。
安歆對說書沒什麽興趣,隻是玩味的看着一樓大堂坐着的幾人。
長相秀氣的劉明傑,不是和蒼雲書院王山長的女兒定親了嗎?
還有哪位天德書院才子高知晖和華庭書院的葛光運。
三人此時坐在一桌,身邊都坐着位貌美的女子,與他們有說有笑,幾個女子舉手投足間略帶輕浮,眉眼間也有着股風塵味。
安歆想起劉明傑離開萬華書院後,就和趙奎,王耀宗,經常玩在一起。
那兩人可是紅樓楚館的常客,沒想到家貧的劉明傑也染上了,那兩人貪花好色的癖好。
安歆收回目光。
這時候說書的先生已經下去。
上來一位抱着琵琶的女子。
隻見她眉眼青澀,小巧挺拔的鼻子,粉嫩水潤的唇色。
也許看見茶館裏的人都被她吸引,巴掌大的小臉上嫣紅一片,怯怯的小模樣,讓人憐惜。
女子走到台中央坐在繡凳上,纖纖玉指,彈起懷中的琵琶,口中唱出婉轉動聽的水鄉小調。
一時間茶樓裏的大多數男人,都被台上的女子吸引。
安歆看見茶樓裏有那心懷不軌的男人,看那姑娘就像狼看見肉一樣,饞的直流口水。
沒有愛心的安歆,隻是搖了搖頭。
出來唱小曲前,這姑娘應該想到這些,如果沒想到,隻能說這姑娘單蠢了。
在古代人權很低,女子的地位就更低了。
安歆穿來後,之所以對自己中上的長相很滿意,就是知道有時候美貌也是一種罪。
應該說,美貌本無罪,有罪的是貪圖的人心。
安歆歎息一聲,她不是一個同情心泛濫的人,也沒有拯救弱者的覺悟。
也沒有其他穿越女主有日天日地的本事,她還是安靜的苟着,拿起一塊乳白色的糕點放在嘴裏咬了一口。
沒想到這古代糕點師傅,做出來的糕點,雖然沒有現代的多樣,但也很是可口。
不出安歆所料,樓上和樓下一些精蟲上腦的男人們,爲了讓小姑娘唱自己想聽的小曲,開始猛朝台上扔銀子。
一開始,都是一二兩的碎銀錠。
“本大爺要聽青娘愛紅郎。”說着一個财大氣粗的胖子,扔上去一個十兩的銀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