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氏帶着娘家幾個兄弟,還想來找麻煩的時候,馬車已經在衆人的矚目中駛離了村子。
而冷向東這個任由妻子,帶着娘家兄弟打弟弟的兄長,無情涼薄的名聲也傳了出去。
馬車一路未停,回到書院,安歆吩咐人去把縣城最好的大夫請來。
清風和明月直到他們還沒吃飯,連忙下去準備。
等把大夫接來,他們一夥人,也剛好吃完飯坐在暖閣裏喝茶。
老大夫在檢查完冷向白的手和腕部後,蹙起了眉頭:“你這隻手,應該是被人有意踩傷手筋,恐怕以後會對寫字有所妨礙。”
冷向白緊抿着嘴唇低下了頭,他沒想到這隻手會傷的這麽重,隻以爲消腫後就沒事了。
安歆聽後眼神沉了沉,“故意!”
在看見一臉落寞的冷向白,安歆還是舒展開神色,拍了拍他的肩膀。
“沒什麽大不了的,你要相信你家小山長,永遠是你家小山長,絕對會讓你的右手恢複的比現在還要靈活。”
這話一出,不僅冷向白重新擡起頭,就連黎子瑜和江舟還有安睿,都對她投去莫名信任的眼神。
好像現在他們心裏自家小山長,已經成爲他們主心骨般存在。
“口出狂言,老夫行醫這麽多年,都不敢保證這傷了的手經能夠完全恢複,一個小姑娘也敢大言不慚。”
安歆不願意了,“你這老頭,我學生是讀書人,傷了手,他難過,失落。我這個做老師的還不能安慰安慰他了。”
“這……”老大夫這才反應過來,不是這小姑娘口出狂言,而是自己較真的毛病又犯了。
看見又落寞低下頭的冷向白,戳破别人希望的老大夫眼中閃過一抹愧疚,撫着胡子艱難做出了一個決定。
“罷、罷、罷、是老夫說錯了話。
我家祖上傳下來一套順理經脈的手法,配上特殊熬制的藥膏塗抹,應該能讓這位學子的手恢複如初。”
“有這麽好的東西,你剛才爲什麽不說?怕我們付不起醫藥費?!”别看安歆質問的口氣,但臉上卻沒有一絲不尊重老大夫的樣子。
老大夫一梗。
看見安歆嘴角的揶揄,這個死丫頭是因爲知道自己嫌麻煩,才這樣咄咄逼人的吧?!
老大夫捋着胡子,眼中閃過一抹狡黠,目光看向暖閣裏,鋪在靠窗躺椅上一張柔光滑亮的虎皮。
“你别想!”順着老大夫目光看過去的安歆,心中一淩,急忙挪了一步,遮住老大夫的目光。
雙眸警惕的端着他。
那可是她費了一番功夫打回來的老虎,還找了專業師傅硝制出來的虎皮,這麽拉風的虎皮,她自己還沒稀罕夠呢,怎麽會舍得送人。
這老頭子眼光到毒的很。
“老啦!老啦!這腦子也不好使了,這天一冷啊!也不知道能不能想起那套順經脈的手法,恐怕就連那藥膏,也忘記是哪幾種藥熬制的了。”
“你…你……”安歆咬牙,“算你狠!”
“哈哈哈!”老大夫撫着胡子開心大笑道:“承讓,承讓!”
“既然你誠心誠意的把虎皮送給我,那接下來治療的醫藥費就算了。”
老大夫一臉我很大方的樣子。
瞥見安歆心疼不已咬牙切齒的表情,老大夫又像一個老小孩一樣,被逗的哈哈大笑。
看向安歆的目光也更加親近柔和。
安歆眼神清亮,很明顯她也是有意逗老人開心。
大家看着這一老一少,明明應該是火藥味十足,但怎麽看都有一種爺孫在鬥嘴的既視感,是怎麽回事兒。
老大夫開心的帶着虎皮離開,很明顯讓他開懷的不是那張虎皮,而是看見安歆被奪心愛之物後的有趣表情,滿足了老大夫的惡趣味。
老大夫叫蘇文遠,其實是一位禦醫,隻不過年齡大了不願意待在京城,這才和老友回到這個小縣城生活。
在縣裏開個小醫館也不是爲了掙錢,隻是爲了打發無聊,順便給人治治病。
接下來的日子,冷向白每天都要去老大夫的醫館裏治療手傷。
朱時景和劉伯星聽說後也來看望過他。
甚至生性小氣摳門又狡詐的朱時景,得知安歆的計劃後,兩個人狼狽爲奸暗戳戳在年前派人去了烏石鎮。
臘月二十八這天。
安歆正坐在暖閣裏和清風明月,還有管理廚房的顧嬸他們,說過年要準備的東西。
就看見大壯站在門口候着,安歆很快想到他安排的事情,應該也有所進展。
于是又吩咐了幾句,就把清風明月顧嬸她們打發走了。
大壯弓着腰走進來,回禀道:“主子,朱學子讓人傳話來,歐打冷學子的河順村李家,已經亂了起來。”
安歆端起茶盞淺啜了一口:“哦,說說怎麽個亂法?”
“回主子,李家老二和村裏的一個寡婦通奸時,莫名其妙房子着了火,兩個人衣衫不整的匆忙跑出來,被路過的村裏人當場撞見。”
安歆嘴角抽搐了一下,這事做的很朱時景。
“那我吩咐你去辦的事情進展如何?”
“回主子,李家老三已經上鈎,被我們安排的人,引誘的已經欠了賭房近三百兩銀子。
以李家的情況,砸鍋賣鐵也還不上。”
安歆勾了勾嘴角。
她不管是不是李氏讓她幾個哥哥,故意用腳踩廢冷向白的手經,還是他們幾兄弟心腸惡毒,故意爲之。
隻要讓李氏娘家不好過,居住在同村的李氏,又怎麽能好過的了。
且看着吧!
李家隻要亂起來,保證李氏以後的日子會過得很精彩。
大壯繼續回禀道:“被村裏人抓奸的寡婦,現在鬧着要進李家。
賭房要債的也上了門。
李家其他兄弟不願跟着李老二丢人,也不願給李老三背債,正鬧着分家。
因爲李家以前家底挺厚,每個兄弟都想要多分一點,平時對他人兇狠的幾兄弟,打起架來對自己兄弟也沒有手軟。
李老大和李老四被打破頭送進了醫館。
李老五的媳婦受到驚吓,剛懷不久的孩子也落了胎,李家現在一片烏煙瘴氣。
主子,我們還需要繼續出手嗎?”
安歆摸了摸下巴,思索片刻,陰險一笑,“李家現在欠了這麽多債,肯定會想辦法找堂兄弟的村長家求救。
憑着河順村那位李村長的爲人,做村長這麽多年目睹自己幾個堂侄,在村裏橫行霸道卻不加以制止。
無論這次李村長幫忙不幫忙,肯定都會影響到他這位村長的名譽。
要是河順村當年吳家那位,被李村長搶了未婚妻的男人,暗地裏做些什麽,你們可以不動聲色的幫一把。”
“是!”大壯得到吩咐行禮退出。
安歆卻依然坐在那裏悠閑的喝着茶。
敢看着她的學生被打,縱容自己堂侄女欺負小叔子,偏袒自己打人的堂侄,不把他拉下馬。
她安歆就不配重生這一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