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忱每天盡可能的抽時間陪她,親手下廚給她做各種營養餐。
阮輕輕要工作,他就車接車送。
就連調皮搗蛋的江意也變得懂事起來,不再橫沖直撞的亂跑,會主動收撿好自己的玩具,以免阮輕輕不小心滑倒,甚至還會主動幫阮輕輕做一些倒水拿東西的小事。
在全家人無微不至的照顧下,短短兩個月的時間,阮輕輕就胖了十斤。
孕期體重增長太快不是好事,容易導緻妊娠期糖尿病,胎兒個頭太大,分娩時也會增加母體的危險。
在醫生的建叮囑下,阮輕輕不得不開始忌口,控制體重。
孕期忌口真的是一件考驗意志力的事。
孕期受激素影響,很容易犯饞,經常會因爲很想吃某個食物而饞得流口水。
吃不到,就會不開心,心裏貓抓似的難受。
江忱舍不得她受折磨,隻要她想吃的,總會偷偷買回來,帶着兒子陪她一起吃。
三個人一起吃,無形中阮輕輕吃的份量就減少了。
吃完,父子倆陪她出門散步,把攝入身體的熱量消耗掉。
除此外,每周末江忱都會帶上母子倆去戶外遊玩,放松身心的同時,也能增加活動量,消耗卡路裏。
……
産檢室門口,看着裏面産婦因爲體重增長超标被醫生罵得面紅耳赤,阮輕輕心有戚戚。
還好,她管住了嘴。
懷個孕也太難了,不吃吧自己難受,吃了長胖又要挨罵,并且要承受各種長胖帶來的風險。
等生完這胎,她一定不生了。
“不錯,不錯。”
看着孕檢單上的各項數據,醫生連誇了好幾聲不錯,惹得産檢室門口的其他孕媽媽們羨慕不已。
醫生更是直接把門外等待的産婦全叫了診室裏,讓阮輕輕跟她們分享控制體重的方式和方法。
……
能被當成優秀典範,阮輕輕心情相當的好,出了診室忍不住同江忱炫耀。
“鍾醫生誇我了,說我體重控制得很好,還說像我這麽自律的孕媽媽太少了。”
江忱寵溺的揉揉她頭發,“老婆辛苦了,獎勵你今天晚上可以點一道喜歡的菜。”
“什麽都可以嗎?”
“嗯。”
阮輕輕挽着他胳膊,笑眯眯道:“我要吃水煮魚。”
“好,現在就去菜市場。”
……
“吃黑魚還是花鲢?”
黑魚刺少,花鲢肉質細嫩,但是小刺多。
阮輕輕蔥白的指尖戳着下巴,久久拿不定主意,并沒注意到魚販正直勾勾盯着她看。
江忱敏銳的察覺到什麽,朝魚販看去。
魚販忙不疊低下頭,假裝在魚池裏撈魚。
雖然魚販的低着頭,眉眼被淩亂的額發擋住了大半,但江忱還是認出了對方。
張恒。
垂眸看了眼專注挑魚的阮輕輕,江忱漆黑如墨的眸中浮起星星點點的溫柔,“老婆,挑好了嗎?”
阮輕輕歎氣,“算了,還是你選吧,你做什麽我吃什麽。”
“花鲢好嗎?魚頭做剁椒魚頭,魚肉做水煮。”
“好呀。”
阮輕輕本身就喜歡吃辣,這次懷孕後更是無辣不歡。
光是聽到剁椒魚頭這個菜名,口水就快流下來了。
“要這條。”
張恒拎起兩人選好的大花鲢,用鐵棍邦邦兩下敲暈,上稱,甩到身後的殺魚台上開始刮鱗。
“張恒,午飯給你放這兒了,你忙完記到吃。”
阮輕輕正低頭看水池裏的其他河鮮,心裏想着要不要買一些活蝦,回家給兒子炒蝦仁吃。
冷不丁聽到熟悉的名字,她下意識擡頭。
張恒恰巧也轉過頭看她。
說實話,要不是聽到名字,阮輕輕幾乎認不出來張恒。
在她記憶中,張恒皮相一向是不錯的,皮膚白淨,五官清俊,喜歡穿格子襯衫和球鞋,也曾是迷倒一大撥青春少女的校草。
而眼前的張恒,雖然五官跟原來差不多,但看起來像是比實際年紀老了十歲。
對上她打量的目光,張恒似乎想對她笑一笑,但又很窘迫,顯得特别滑稽。
“阮輕輕?”
阮輕輕朝給張恒送飯的女人看去,臉上閃過意外。
她已經不記得有多久沒見過楊珊了,三年還是四年。
眼前的楊珊與上輩子逐漸重合,同樣挺着圓滾滾的肚子。
但與上輩子不同的是,那時的她是狼狽又悲慘的階下囚,而楊珊卻享用着她的未婚夫和房子,滿臉幸福,容光煥發。
“輕輕,我張恒結婚了。”
“挺好的,你暗戀他這麽多年,也算求仁得仁了。”
楊珊臉上并沒有心願得償的滿足與幸福,反而有種說不出的苦悶和惆怅。
“說實話,我自己也沒想到,我居然跟他結婚了。他出來後一直找不到工作,那些公司曉得他有案底都不要他,最後沒辦法,隻能跟到我舅舅他們一起賣魚。”
“輕輕,還是你命好,你老漢兒是老闆,你老公也是老闆,兩個人掙的錢都給你一個人花,你這輩子光是享福了。”
阮輕輕不置可否。
楊珊臉上露出幾分猶豫和期待,“輕輕,你能不能借我點錢?我想租個攤位,跟張恒一起賣菜。”
阮輕輕感到奇怪,“你之前不是租了攤位嗎?爲什麽不做了?”
楊珊臉上流露出氣憤,“還不是怪孫雙全那個狗雜種,他打牌欠了一屁股債,房子和攤位都被拿去抵債了,我也是因爲這個跟他離婚的。”
“哦。”
阮輕輕忽然有種莫名的宿命感。
上輩子,她把錢借給了楊珊,楊珊早早獲得成功,甚至踩着她成爲了人生赢家。
這輩子,她不願借錢給楊珊,楊珊好像就爬不起來了。
好像楊珊的命運,掌握在她一念之間。
“輕輕,你借我一萬行不行?我保證三年之内還給你,我可以給你打欠條。”
阮輕輕唇角微勾的看着對方,“我之所以站在這裏好好聽你說話,并非爲了跟你叙舊,而是好奇你們現在過得好不好。”
“知道你們現在過得不好,我就放心了。”
說完,阮輕輕擡腳準備離開。
楊珊攔住她,“輕輕,我知道以前我有些地方做得不對,但你難道就沒有錯嗎?”
“如果你當初願意借錢給我做生意,說不定我現在也是老闆了,我們也還會是好朋友。”
阮輕輕點頭,“我的确有錯,我錯在識人不清,跟你這種見利忘義的小人做朋友。”
“楊珊,承認吧,你之所以接近我,不過是因爲我有所圖。我告訴你,想都不要想,我甯願把錢捐給街上的乞丐,也不會借給你半分。”
看着阮輕輕坐上邁巴赫離開,楊珊心裏說不出的郁悶和不解。
她做錯了什麽,阮輕輕爲什麽就是不肯幫她一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