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了糧食的一家人在家門口哭的死去活來的。
新糧一拿回來他們就藏進了地窖,一直到今天早上,對新糧愛不釋手的他們,又下地窖想看看糧食,這樣會有非常大的滿足感,誰知道就發現幾百斤糧食就這麽沒有了!
不知道是哪個天打雷劈的偷的,他們怎麽一點動靜都沒有聽到!
“你們家地窖在哪,隻有你們自己知道,會不會···”
說真的,地窖不僅嚴實,而且還上了鎖,還在屋頭,外人就是知道在哪,想悄無聲息的進去把幾百斤的糧食扛出來,這也不容易吧?很難說是不是家賊難防。
“你們這些挨千刀的居然不信我們!我們家就這幾口人,又不是沒分家,和幾個兄弟姐妹住一起,我們有偷自己糧食的必要嗎!”
胡建超一個大男人都忍不住嗷嗷哭,那可是全家人下半年的口糧啊,真的是一袋都不剩的!現在沒了,他上哪弄糧食去,難道一家老小就這麽餓死嗎!
“也有道理。”
那這就不懂了,好端端的糧食還能飛走了不成?隊長何宏山敏銳的察覺到了不對勁,他連忙道。
“都别忙着看熱鬧了,趕緊回家看看自己家的糧食去,有丢的趕緊說。”
“嗐,哪個小偷敢這麽大膽,一個晚上,偷了一家又一家?”
隊員們不是很信,不過還是回去看看自己家的糧食了,不查不知道,一查就知道,還有兩家粗心的馬大哈丢了糧食!不過他們丢的沒胡建超多,都是丢一半這種,像是來不及搬完一樣,地窖裏面也留了幾個腳印,挂的鎖卻是好好的。
“這個是怎麽回事啊爸爸,難道小偷會撬鎖嗎?”
簡幸幸不解的發問,兩個長長的小辮子垂了下來,更顯俏皮可愛。剛分完糧,最近沒什麽活幹,能歇一歇,所以鄭秀秀很有閑情逸緻的給她編了兩個複雜的麻花辮,配着粉嘟嘟的小臉蛋,更漂亮了。
“看着是個慣犯,很了解地窖會挖在哪個位置,也會開鎖,走路輕,多人作案,這是個大團夥。”
嚴爲民下了結論,要不是多人合作,不可能那麽迅速的把那麽多糧食給搬走的。
“最近可能要不安全,你跟着你哥先呆着家,不要出門,爸爸出門一趟。”
嚴爲民嗅到了風雨欲來的氣息,他安頓好孩子媳婦,又讓她們把房門鎖好,這才出門去打聽,他沒有在自己隊裏轉悠,而是去了隔壁幾個隊,中午出的門,直到傍晚的時候才回來,臉色凝重。
“還好我們家把圍牆壘高了,最近應該是從北邊來了一群人,他們那邊旱了很久,糧食不長,完全沒有吃的,所以就幹起來搶劫偷東西的勾當,一路流竄過來這邊。因爲人數太多,都是一個村的抱團的,所以就是碰上搶的也沒有辦法。
昨天不止我們隊被偷了糧食,隔壁好幾個隊也被偷了糧,也不知道他們藏哪去了,隔壁隊已經有人去公安局報警了,但是沒抓到之前都不安全,不知道他們還會不會再回來偷東西,你們最近都别出門了。
我去和隊長說一下,最近學校應該也要放假。”
他囑咐了一通,又匆匆忙忙的往隊長家跑去了。
此時何宏山也收到消息了,他在想有沒有要組織隊員巡邏的必要。
“當然要巡邏,而且學校還要放假,在沒有确定他們被抓到或者是離開之前都不能放松警惕,不管是糧食被偷還是孩子被搶,哪個後果我們都承受不起,就讓大家這幾天辛苦一下,大家肯定會願意的。”
嚴爲民極力勸說他組織人手巡邏,已經很多年沒有發生過大規模被搶劫的事情了,但是一旦發生,那後果必将是慘烈的。
有一說一,何宏山也很同情那些因爲天氣不好毀了家的人,但是那不是他們能反過來毀他們家的原因,他隻略略想了會,就決定了。
“行,緊急戒備,我現在就組織人去,白天晚上都要有人巡邏。”
何宏山拍闆道,然後離開摁響了喇叭,召集大家集合,每一戶人家都要出一個青壯年,他把這些人編成三隊,每隊二十個人,一天三班輪着在村裏各個角落巡邏,還有地裏的莊稼也要注意。
這個還是簡幸幸提醒的。
“如果我真的很餓,地裏的東西就是沒長好我都吃的下去,要是在村裏搶不到東西,去地裏能挖點東西也好啊。”
一語點醒夢中人,是啊,那個時候他們餓的連土都吃,樹皮也啃,更别說是地裏的莊稼了,他們可不管你是不是隻長了一半,會不會影響收成,他們隻顧着自己現在的死活!
要是地裏也要巡邏的話,那這些人就不夠了,何宏山又再次召集人手,号召十八歲以上的青壯年全都站出來,先護住自己的家再說。
隊裏人完全想不到,現在怎麽說也算是太平盛世了吧,雖然···但是事情怎麽會突然嚴重到這個地步?
“會不會有什麽誤會啊,有必要搞這麽大的陣仗嗎?”
有隊員疑惑。
“當然有!他們就是一群挨千刀的!一粒糧食都沒給我們留下,能是什麽好人!要是再回來把你們家也偷了怎麽辦?我要抓住這些王八蛋,把我的糧食給拿回來!!!”
“對!我們家的糧食也要拿回來!”
幾戶被偷糧的人家是最憤怒的,恨不得立即殺了那群王八蛋,那可是他們辛辛苦苦掙了一年的糧食,一夜之間就沒有了,這讓人怎麽能不恨!
頓時,隊裏人吵做一團,有的覺得好不容易能休息一段時間,又搞這些亂七八糟的,很不滿意,有的人卻是擔心自家也被偷被搶,一個勁的贊同加大人手巡邏預防。
辛苦一段時間和辛苦幾年,他們還是能分的出來的。
何宏山滿臉怒容,拍着桌子讓他們安靜下來,聽他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