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想要這個孩子的話,那接下來的日子直到孩子出生前都必須卧床保胎,稍有不慎就又會有流産征兆,你們自己考慮考慮吧,要不要留下這個孩子。”
醫生已經給劉玉止住血了,也安排了住院,但是情況沒那麽簡單,她把其中的利害關系都跟夫妻倆講清楚了。
李永丘聞言,懊惱的捶了捶自己的頭。
“怎麽會這個樣子!她早上出門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麽突然就成這個樣子了!”
“和她被人撞到的關系很大,孕婦本來就需要比旁人小心很多,肚子一旦被撞到或者是摔了,都有可能引起先兆流産,每個人的情況都不一樣,體質也不相同。
有的人從自行車上摔下去,孩子都好好的,有的人隻是吃了一口山楂,孩子就沒了,所以這個也很難說。”
醫生體諒她們的心情,耐心的解釋了許多,可是李永丘心裏隻記住了前面那句話。
“都是那個撞我媳婦的人的錯!媳婦你說!是誰撞的你!我去找他算賬!”
他暴怒的道,恨不得沖過去直接弄死那個人。
他們孩子都六個多月了!再有幾個月就能出生了,結果給他來這一出!孩子要是沒了,他要他血債血償!
“你先冷靜點,我···嘶。”
劉玉怕他太激動,會鬧出事來,不肯說是誰撞的她,她還想坐起來,結果扯到了肚子,又難受的躺了回去。
“你别起來啊!”
李永丘生氣的呵斥,又把她給摁回床上了。
“醫生,如果要卧床保胎的話,那是要一直住院嗎?還是能回去住?”
劉玉順從的躺了回去,猶猶豫豫的問了另一個問題。
此話一出,李永丘也安靜了下來,不敢擡頭。如果要一直住院的話,他們肯定沒有那麽多錢,就隻能不要這個孩子了。
“不用一直住在醫院,不過具體要住多久,還要看你身體的恢複情況,等你和胎兒的情況穩定一些,就可以回家去休息了。但是如果你們想拿掉孩子的話,也要盡快做決定。
孩子已經不小了,越拖下去,對大人越不好,對孩子也殘忍。”
其實醫生是想建議他們不要這個孩子的,保起來太麻煩了,兩個人又是年輕夫妻,孩子還能再有。但是見兩人都這麽重視這個孩子,她便不多這個嘴了,讓人家自己考慮。
“嗯,我們知道了,我們再考慮考慮。”
劉玉抿着唇微微點頭,眼神失焦,不知道在想什麽。
另一邊,好不容易熬到了放學,簡幸幸蔫蔫的回家了,嚴勝和嚴行也沉着臉不高興,隻有嚴南的表情還正常一些。
“幹嘛呢,吵架了嗎?怎麽一個個都拉着臉,也不說話啊?”
嚴爲民撸着袖子,一邊打掃雞舍,一邊問兄妹幾個,隻瞥了一眼他就注意到孩子們的情緒不大高漲。
今天他和鄭秀秀都分在另一片幹活,下工了又直接回來了,倒是不知道劉玉流血送醫院的事。
“唉。”
“唉。”
“唉。”
嚴行歎氣,簡幸幸和嚴勝也跟着歎氣,頭還低了下去,低落的跟失去白雪公主的小矮人一樣。
“劉老師今天流血送醫院了,也不知道孩子能不能保住,她有沒有事,他們三正擔心呢。”
嚴南把書包扔回了房間,一邊走一邊給嚴爲民解釋。
“什麽?爲什麽會流血?我記得她的肚子不小了吧?還懷不穩嗎?”
鄭秀秀也關心的出來了,手裏還握着鍋鏟。
一說流血她就想到流産,那個時候她懷幸幸也不穩當,雖然那個時候簡大林對她還不錯,可是長期的憂思,讓她身體有些虛弱,差點就失去了幸幸。
還是後來自己想開了,身體才漸漸好了起來,又生了幸幸有了寄托,生活才有了盼頭。
“說是被人撞了,也不知道被誰撞的,走路都不看路,害死人。”
嚴南搖搖頭,再多的他就不知道了。
“唉。”
這下鄭秀秀也跟着歎氣了,隻有女人才知道懷孕多不容易,好不容易盼來的小寶貝,又面臨流産,哪個當媽的都得崩潰吧。
不過到底和人家不大熟,鄭秀秀感歎了兩句,也就罷了,沒想去醫院看看。嚴行卻是按捺不住,吃完飯借着午休時間,他偷偷溜去醫院了,想看看劉老師怎麽樣了。
嚴南是前兩天就和朋友約好了,今天要去小河那邊遊泳,這種事肯定是要偷偷的,要是被家長發現了可能要被打死,所以他是偷偷溜去的,書包都拿走了。
打算到了時間直接去上課。
他想着家裏兩個小蘿蔔頭有大哥帶,有他沒他無所謂。嚴行也把書包背走了,想着要是來不及了就直接去學校,反正嚴南也能帶幸幸和嚴勝去上學。
就這樣,一點都不知情的簡幸幸小朋友和嚴南小胖墩在房間呼呼大睡,等快到上課時間,簡幸幸的生物鍾讓她及時醒了過來。
“唔,幾點了呀?”
她用小屁股使勁,先是彎腰側身,縮成小蝦米一樣姿勢,用手揉揉眼睛,把眼睛的分泌物都給揉掉,這才一鼓作氣,用Q彈的小屁股和小短腿使勁,然後嗖的一下,她就坐起來了。
她伸手随意的扒拉了一下自己毛茸茸的頭發,然後走了出來。
去大哥的房間發現沒人,去爸爸媽媽的房間發現也沒人,去二哥三哥的房間發現隻有一隻肥嘟嘟的小豬三哥,他趴着睡的香甜,跟小青蛙一樣的姿勢,怪可愛的。
簡幸幸抿唇笑了笑,過去拍了拍嚴勝的屁股,又撓了撓他的癢癢,嚴勝從熟睡中醒來。
“嗯~~誰呀,讨厭!”
嚴勝嗚嗚的埋怨了幾聲,這才坐起來。他的發型比簡幸幸的還要誇張,簡幸幸的是亂,他的是直接沖天了,頭發全都朝上,因爲熱還出了滿頭的汗,濕哒哒的,他噘着嘴小臉鼓鼓的像從水裏撈出來的小青蛙。
簡幸幸嘿嘿笑了幾聲,甜甜的開口。
“三哥起床啦,要去上課啦,爸爸媽媽都不在家,應該是去幹活了,就是不知道爲什麽大哥二哥也不在家,書包也不在,可能是忘記叫我們起床去學校了。
我們要趕緊去學校喔,說不定現在就遲到了。”
一般來說嚴爲民和鄭秀秀去上工沒多久,她們也得去學校了,所以簡幸幸才有此判斷。
“好吧。”
嚴勝沒有起床氣,乖乖的點了點頭,就爬下床。
“幸幸,我幫你洗臉。”
“幸幸,我給你綁頭發。”
嚴勝還有一點點當哥的意識,看見簡幸幸的頭發不如往日的整齊,他便自告奮勇要給簡幸幸綁頭發,簡幸幸坐在凳子上,快速的答應了。
“好呀。”
現在她都習慣有人幫她綁頭發了。
可是她忘記了,這是三哥,不是大哥也不是二哥,所以,在嚴勝弄她一臉的水,又扯掉她三根頭發,還把她的頭發綁成女鬼造型的時候,簡幸幸小朋友終于意識到自己選錯了人。
她歎了口氣,糯叽叽的拒絕道。
“三哥,我自己來叭。”
“不用呀,我都給你綁好了。”
嚴勝小胖墩沒什麽逼數,他指着跟雞窩一樣野蠻生長的頭發,天真無邪的道。
“我不喜歡這個發型。”
簡幸幸小朋友鼓了鼓小奶膘,自己動手把頭發拆了,簡單的綁了一個小馬尾,然後就背着小書包和嚴勝手牽手的出發了。
兩人沿着熟悉的路,一起蹦蹦跶跶的去學校,好不活潑快樂。
“喲,隻有你們兩個啊,呵呵。”
走了不到五分鍾,兩人就看見前面有一個略有點熟悉的身影冒了出來,迅速逼近。他惡意的咧嘴笑了笑,粗啞的嗓音故意壓低,像是童話故事裏的大灰狼。
簡幸幸和嚴勝小胖墩兩人靠在一起,直覺讓她們汗毛倒豎,眼睛瞬間瞪大,兩人想做點什麽反應,卻直接被人捂住嘴提溜了起來。
一分鍾後,這條小路隻剩下了幾道淩亂的淺腳印,還有簡幸幸自己别在頭發上卻不甚牢固的珍珠發卡。
燥熱的風吹過,帶來一陣熱浪,卻沒有人知道剛剛發生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