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萬諾夫拉着李思妍退到了片場的一旁，給李思妍講述事情的經過。
沈導演決定拍攝蝙蝠俠黑暗騎士之後，把片場的大家召集起來，開了個會。
他表示大衛的受傷是突發事件，不得已他要頂上來，但是呢，小醜這個角色并不好扮演。
他之前指點大衛的時候，其實是切磋，以及有了感覺和對方聊聊，不代表他能很好的扮演小醜，所以，拍攝蝙蝠俠黑暗騎士的時候，他決定一邊拍攝一邊琢磨琢磨扮演小醜。
簡單的說，就是他既當導演，又要入戲。
每天來到劇組，他就穿着小醜的衣服，然後用小醜的聲音、姿态來當導演，給大家指導怎麽拍攝。
他就是小醜，小醜現在就是導演！
“好酷呀！”
李思妍的眼睛泛起了光芒，整個人仿佛燃燒了起來。
她再次看着沈漁白色的臉龐，裂開的嘴巴，還有紫色的西服，以及他奇異的肢體動作，非常的……震撼。
仿佛那個人是活着的一樣，仿佛那個人坐在了高台上操縱着一切。
那是一個小醜！
“不好。”
伊萬諾夫歎了一口氣。
“上一個扮演小醜的演員大衛，他從高樓上摔了下去，我們事後分析了原因，得出的結論是，他因爲扮演角色，所以沉浸進去，有了挑戰危險和自殘的潛意識，所以沒有避開威脅，甚至主動接近危險，最後砰的一聲，把自己毀了。
沈導演呀，他現在走的是同樣的路子，是沉浸派，但是這樣……”
“嗯，我明白了，熊大哥，我會勸勸沈大哥的。”
“不用勸，也勸不動。”
伊萬諾夫歎了一口氣，其實大家都勸過沈導演，但是他表示，自己知道了。
“我會注意自己的安全，還有各方面的問題，請放心。”
這是沈導演的承諾，他決定的事情，誰也改變不了。
大家能做的，也就是好好的觀察，如果情況不妙，馬上制止沈導演。
“沈導演下海的事情，他要求大家保密，同時放了不少消息出去擾亂視線，他說了，反正電影放出去之後，隻要他不說，觀衆也猜不到是他表演的。”
伊萬諾夫歎了一口氣，沈導演的顧慮大家知道，演員受傷了，自己頂上，一定會有人說閑話，甚至說大衛受傷是沈導演安排的。
當然，這也沒有什麽，更重要的是沈導演的正面形象。
這幾年來，沈導演的個人形象一直在提高，甚至達到了一個巅峰，很多美國的家長教育孩子時候，就會說你要向沈導演學習，出淤泥而不染，好好上學，畢業了耐心充實自己，最後一舉成名等等。
沈導演的相貌什麽都很好，不少人表示他當大明星沒有問題，但是他卻抵制住誘惑，甚至不在電影中友情客串，而是把機會讓給别的演員，克制的利用才華，而不是深入名利場。
但是這一次，爲了藝術他破例了，扮演了一個非常邪惡的角色。
伊萬諾夫不是沒有見到過壞人，更接觸過許多黑暗，但是他真的沒有見到過，沈導演扮演的這個角色。
他每次看到了那個白色臉孔，瘋瘋癫癫卻又絕對邪惡的角色，也都是毛骨悚然，冷汗直冒。
這是一個真正的罪犯，而且沒有任何的顧忌！
如果不是知道這是沈導演表演的，他一定會認爲這個人是精神上有問題！
然後，如果大家知道了這個角色是沈導演……雖然大家都覺得現在是在掩耳盜鈴，不過不管怎麽樣，先把電影拍攝完再說吧……說不定到時候能想出什麽辦法來掩飾過去，也許吧。
“你就乖乖的在這裏看吧，不要多說話。
老闆現在一邊拍戲一邊導演，忙得不可開交，你就當是看熱鬧，千萬别去打擾他，明白不？剛才喬訓斥我們，伱也别怪他，沈導演全心全意投入拍攝中，還要考慮怎麽演出，他現在是體驗派，我們都不想打擾他，打亂了他的心情，可能要好幾天才能恢複過來。
這樣一來，電影的拍攝時間更長了，對沈漁不好。”
伊萬諾夫吩咐道，李思妍連忙點頭。
但是，她看向了沈漁的眸子中，充滿了迷醉。
啊啊啊，怎麽會有人如此的有才華？
她真的……
……
“下面這場戲，是第39場戲……”
沈漁自然知道李思妍來了，不過沒有理她。
現在到了蝙蝠俠進入飯廳的戲了，自拍自導的感覺還行。
一般來說，大制作都不會出現自編自導的情景，因爲有好幾種問題。
第一，不識廬山真面目，隻緣身在此山中。
你當了演員，就很難控制住場面，尤其是拍攝等。
第二，你需要一個好導演當你的副手，但是人家有那種能力，又怎麽會來當副手？你不會乖乖的當演員嗎？
第三，現場調配問題。
第四……
但是，這一切對于沈漁完全不是問題，因爲他有一個最好的導演，大老師在一旁幫忙
大老師監控着現場的一切，而沈漁培養出來的副導演喬也是很有能力，每天到了需要拍攝小醜的場景時候，沈漁提前就和喬包括劇組的人商量，畫出草圖、走位等等，然後大家齊心協力的把場景拍出來，而且中間有什麽問題，全知全能的大老師也會指出錯誤。
雖然中間比沈漁直接發布命令要浪費一些膠卷，但是這真不算什麽，反正沈漁的戲份隻有30分鍾左右，而且這種拍攝速度也比别的劇組快多了。
最大的問題還是小醜的扮演，他需要不斷的學習。
突然間，沈導演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拿起了沒有開鋒的彈簧刀在那裏揮舞比劃着，周圍的劇組人員們沒有一絲絲驚異，因爲大家已經見怪不怪了。
大老師監控着拍攝，并且把蝙蝠俠黑暗騎士裏面小醜的表演，投影到了沈漁的視網膜中，這樣一來，沈漁就可以專心緻一的學習前輩是怎麽扮演小醜的。
不剛剛是蝙蝠俠黑暗騎士裏面的小醜，還有一些别的電影片段裏面的小醜、變态和罪犯、精神犯人等等。
刀子在手中耍着，身體如同神經質一樣的抖動，腳下忽快忽慢，但是對電影的指導和掌控卻絲毫沒有放松。
外人以爲沈導演在心分二用，但實際上沈漁隻是念出了大老師投影到了視網膜上的字幕，而這加上他大師級别的演員水平，配合小醜特有的聲線和動作，讓現場的拍攝人員和演員們，有種非常非常奇異的感覺。
大家是在拍攝小醜，還是小醜在拍攝大家？
沈導演……他的精神，真的有問題。
可是，好羨慕他的才華呀！
……
李思妍來了，又走了，沈漁沒有接受她的專訪，讓她等一等——急啥？現在單位報銷差旅費，好好去芝加哥等地閑逛旅遊多好？
給你一周時間，好好玩玩耍耍，到時候我們再聊聊，電視台的便宜不占白不占！
李思妍興高采烈的走了，沈漁繼續拍攝電影，她寫了一篇報道，先滿足了電視台的欲望。
她不會寫小醜的扮演者是沈漁，隻是會提到有一個神秘的演員扮演了小醜，身份讓大家意想不到等等，然後說沈漁正在拍攝哥譚的第一部，跳着拍等等。
就憑這個新聞，再加上幾張蝙蝠俠的照片等等，青鳥電視台應該非常的滿足了。
沈漁繼續拍攝電影。
這一段拍攝的過程，對他來說是一場難得的體驗。
大老師把小醜的三十多分鍾劇情，每天拍攝一段，每天早上起來第一件事他就開始揣摩這一段的演出，然後到了下午拍攝。
等到了晚上收工的時候，他不修行，繼續揣摩着明天的片段，力求将其演出的更好，并且和大老師研讨着自己的錯誤，比如肌肉、比如笑容、比如動作等等，力求做到最好。
這是一段非常新奇和艱苦的體驗，但是沈漁堅持了下去。
他的路很長，而且很艱難，需要一步步的攀爬。
系統加點得到的技能是登天梯，但他也要好好的努力。
在另一個世界裏，倩女幽魂、黑客帝國、泰坦尼克号電影的男主演，都是最頂尖的人物，碰上最頂尖的導演，然後在無數人的幫助下，迸射出最耀眼的火花。
他……一個普通人，得到了機緣，有機會竊取王冠，那麽還有什麽來阻礙他的努力呢？
我會努力，我會全力的努力，我會把所有的能力、心血都投入進去。
泰坦尼克号拍攝時候，他準備上船。
上那艘開往新世界的船，舉起世界之王，啊不，是聖杯的榮耀。
從現在開始。
……
大明，武當山。
“友榮呀，上次說的姑娘……”
“娘……”
朱友榮哼了一聲，表示你實在是太煩人了。
老娘呀老娘，你馬上四十了吧，快到更年期了吧？怎麽這樣……
還有，我就算是要找對象，也不要你管，你也沒有什麽自知之明，總喜歡湊熱鬧，你站在那裏，人家姑娘的壓力實在是太大了。
“可是，娘很想抱孫女呀，你看，娘現在退休了，是孤寡老人一個，你……”
吳圓圓歎了口氣。
“……娘……”
朱友榮努力的把自己的身軀離娘遠一點，這都是什麽事情呢？
青絲小築的聚會完了有一個多月了，沒有沈漁的世界真的是很讓朱友榮舒服，那個人說了，他這一次前往新大陸，就不準備回來了，這樣更好。
本來，一切都好。
但是老娘這裏，她做出了一個很讓人震驚的決定。
她辭去武當掌門一職。
老娘這幾天正在忙着武當派的權力交接，把掌門之位傳給另一位師叔。
她對武當派的長老們表示，當初她擊殺金象等人，不是爲了權力金錢，爲的是這些人把武當派搞的亂七八糟。
她擔任了武當掌門三個月，該做的事情都做了，而且殺戮太重，現在主動退位，讓金月師兄擔任掌門，他溫厚和善，卻能堅持原則，希望大家支持金月師兄。
老娘的這一番話，震驚了整個武當派。
二十多年前，老娘沒有上位，除了反對派之外，大部分中立者，是覺得老娘太年輕，而且鋒芒畢露，殺性極重，這樣的人在戰争時代是門派之福，但是在和平時期，卻很不好。
而這一次老娘上位了，果然如同那些人說的那樣，磨刀霍霍向豬羊，金猴奮起千鈞棒，大刀闊斧之下，做了許許多多的事情，幹掉了無數人。
而且是無可指摘的重手。
所以，有許多人就舊事重提，說金鳳這一次赢了，她才四十歲，至少能活到一百二十多少不見老，她至少有六十年掌握武當，而且再也沒有什麽力量能阻止她，她是一個偏執狂，大家等着忍受她到死吧。
可是，誰能想到，老娘擔任了三個月的掌門，居然要辭職！
大家本以爲她是推脫，卻沒有想到老娘來真的。
“我金鳳一生，做事無愧于心，更不求名利權勢，這一次撥亂反正，隻是不得已而已，希望各位師兄師叔們理解。更何況我殺戮過重，辭職反而是好事。”
說實話，聽到母親的決定，連朱友榮都很震驚，可是他很快接受了母親的這個決定。
武當掌門好呀，這是僅次于大明天子的職位，天下第一派的掌門，總角領袖等等一大堆頭銜，足夠無數人不惜任何代價來争取。
可是，他的母親金鳳，又豈是那種庸俗人物？
在朱友榮有記憶的時候，就知道母親是一個大人物，非常厲害的大人物，可就是這樣一個人，自己開玩笑中扔石子砸破了同學的腦袋，人家母親找上門大罵了母親半個鍾頭，母親隻是道歉絲毫沒有動武或者威脅。
相反，還讓他拿起竹鞭打她兩下。
“你差點打中了人家孩子的眼睛！”
因爲那時候他才七歲，不到打的年齡。
因爲，她後來笑眯眯的告訴他，她最喜歡看着榮榮紅着眼睛道歉了的樣子，反正竹鞭子打在她身上又不痛，隻要裝出來痛就行了。
至于說後來爲什麽要打他，那是因爲這個方式不管用了，騙不了孩子了。
娘親是很好的人，她一直努力賺錢爲那些叔叔阿姨們，受了不少委屈，卻不做那些傷天害理的事情，比如爲某些人提供保護，就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得到大量的财富等等。
就連他擔任了警察，母親雖然很心痛，卻還是各種支持他，不然他怎麽能在東海岸連續偵破大案呢？
“阿榮，你堅持你的正義，我很高興。”
這一次，母親陰差陽錯的當上了武當掌門，外人覺得她風光無比，但實際上她一點都不高興。
許許多多的同門師兄弟被她殺了，鐵腕整頓下殺掉了更多的人，她孤獨的坐在了王座上，還和一些昔日的好友翻臉。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你要當好的掌門人，就要失去很多。
朱友榮不希望母親變成這樣，他更希望她過得幸福，像以前那種小女人一樣，而不是如同女王一樣。
不少人勸說母親不要這樣，甚至不少人來找朱友榮，說你母親卸任了對你影響多大等等，但是朱友榮站在了母親的一邊。
功名富貴如同浮雲，親人的快樂才是好的。
武當派掌門對她而言，隻是一種束縛。
“好了，不提相親的事情了，我去交接儀式了，你就乖乖的待在這裏吧，從今以後，你就不是武當派掌門的兒子了，珍惜現在二代的名聲最後時光吧，哈哈哈。”
母親笑盈盈的拍了拍朱友榮的腦袋，然後轉身離開。
她很高興，兒子站在了她的一方。
母親離開了，朱友榮也準備去别處的時候。
“朱先生，請跟我來。”
有人來到了朱友榮的身邊，那是當今天子的一位手下。
武當派是天下第一大派，更是總領道家權柄真武觀的首腦，每一次掌門即位，大明的高層都會參與，而這一次，天子直接駕臨武當山，爲吳圓圓撐腰，防止有人在她的大典上鬧事。
“臣朱友榮見過陛下。”
跟着這個人，來到了不遠處的一處别墅，朱友榮見到了當今天子。
五十多歲，相貌清瘦，外表上很普通。
早就沒有磕頭下跪的禮節了，朱友榮見到了天子，也是客客氣氣的行禮就行了。
之前他見到過幾次當今天子，包括一起吃過兩頓飯，但不是私宴，而是和别的皇室子弟一起，而後來，也見到過幾次。
兩個人就是這樣的交情，沒有什麽值得一提的。
武當風波發生之後，皇室等對朱友榮的評價是，這是朱家的千裏駒，都是交口稱贊。
畢竟，現在年青一輩耍嘴皮子搶功勞很厲害，但是真的做實事，而且敢深入基層，甘冒危險的缺少的多了，至于說和沈漁合作對付武當派，中間的種種行動，勝利者是不受指責的，他主動承擔責任，更是赢得了不少人的敬佩。
皇室不在乎一個人是正義還是邪惡的，在乎的是這個人有能力以及有擔當沒有。
後者更加重要。
對了，當今天子找自己有什麽事情？
莫非要給自己說媒嗎？
他突然有點好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