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拍攝的過程中,這裏的黎明靜悄悄上映了。
這個世界是一超多大,大明帝國獨領風騷,然後别的大國是第二梯隊,沒有冷戰的氛圍,大家雖然被大明的鐮刀一次次隐蔽的割韭菜,但總體範圍上還是和平的。
這種氛圍,帶來了對文化産權的更好地保護,還有就是電影上映如果能打通關卡,很容易上映的。
這裏的黎明靜悄悄,借着戰争勝利二十周年的春風,在全球同步上映。
“今天放一天假,想去看電影就去看,不想看電影的就回去好好的睡大覺,反正我不去,什麽破電影,我都看了幾十遍了,一點都不好看。”
下面笑聲一片。
“先說好,電影票不報銷。”
沈漁笑吟吟的說道,這段日子大家連續工作了兩周,也該休息一下,作爲一個合格的資本家,當然要在星期天做團建,正好碰上電影上映,讓他們爲自己貢獻一點票房。
片場的人都散去了,沈漁則是開始整理着一些東西。
還有人沒有走,那是一位年青人,今年二十八歲,從導演學院畢業,又在好萊塢闖蕩了幾年,算是小有名氣的年輕導演,結果等教父電影上映之後,然後就到長風影視公司求職,想要成爲沈漁的助手。
不是副導演,不是場記,而是類似于導演仆人一樣的助手。
工作繁忙、事情衆多、工資不高,方方面面都要做,而且沒有一個度量衡的工作崗位。
這讓沈漁很是奇怪,他繼續導演這條路,會有鮮花、金錢和榮譽,憑什麽要來幹這種活?
他的回答是,他最大的夢想就是成爲一位大導演,可是,闖蕩了這麽多年,他卻明白自己的才華的局限,他是真心愛電影的,他在沈漁身上看到了光,他希望能夠幫助沈漁,拍攝出更多更好的電影。
好吧,麥克的回答讓沈漁臉都紅了,但是他還是接受了這個年輕人的申請,長風影視公司公司裏還有幾位這樣的人。
“好了,麥克,你也去休息吧,工作要勞逸結合的。”
沈漁和善的對他說道。
大老師雖然能夠掌控片場,爲沈漁提供最佳的指揮,但是很多事情,還是要多謝這些人。
無私奉獻的人。
另一個時空,庫布裏克的助手,扮演了斯坦利·庫布裏克的電影《巴裏·林登》中的布林登一角之後,利昂·維塔利就是這樣做的。當時他收到了很多非常好的工作邀請,請他去出演電影、電視、舞台劇等,但是這位年輕的演員拒絕了所有邀請,放棄演員生涯,心甘情願去做庫布裏克忠實的副手,昔日演員的風光也一去不複返。就這樣,他過上了辛苦又沒什麽美好前景的生活。
一個帶病在剪輯室連續工作268個小時的人。一個了不起的電影專家,一個放棄很有前途的演員或者是明星生涯,願意爲庫布裏克照顧寵物,打掃倉庫,做各種你想得到或是根本想不到的瑣事的人。一個爲了這份無償的工作,差點死在工作崗位上的人。
而麥克,無疑也是這樣的人,而且沈漁身邊還有不少這樣的人。
所以,沈漁拍電影的時候,從來沒有想過故意把電影拍壞,而是想着要以最佳的姿态來完成,來對得起那些跟随他的人。
這是做人的底線。
“好的。”
麥克點點頭,沈導演有點孤僻,喜歡一個人獨處,跟了他這段時間,他很了解。
“我這裏有幾張票,你拿去吧,别客氣,記得别帶女朋友去看我的電影,真的是不合适,好好。”
沈漁認識的朋友不少,大家也會陸陸續續送來一些小禮物,比如高檔餐廳的免費餐券、服飾店的一折優惠等等,沈漁平時不怎麽出門,這些東西,也就當做禮物送給身邊的工作人員。
沈漁很感謝這些有理想的人,雖然工資不能再加了,但是這些禮物能讓他們過得更好。
“好了,快去吧,年青人要有年青人的朝氣,讓我一個人靜靜,有事情我會叫保安的。”
沈漁讓麥克離開了,然後坐在了哪裏寫寫畫畫。
許久後,他皺起了眉頭,因爲聞到了一股臭味。
那是長時間不洗澡的人,身上散發出來的味道。
“阿榮,伱怎麽臭成了這個模樣?”
沈漁皺着眉頭,看着一個走入了片場的人。
他的身後,看片場的人正在給沈漁解釋,問需要報警不?
“不用了,這位是我的朋友。”
三個月前,沈漁離開了機場之後不久,朱友榮就失蹤了,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裏。
三個月不見,沈漁見到的朱友榮,一副胡子拉碴,破舊污損的衣服,翩翩的佳公子,和流浪漢差不多。
“心情不好,走走,逛逛。”
他來到了沈漁的身邊,拿起了天府可樂咕嘟嘟的喝了起來。
那天得到了沈漁的提示後,他沒有等沈漁給出答案,而是秘密的調查了發生了什麽,果然發現其中的問題,這讓他大受打擊。
害人的那些人,被他碾死了……這能挽回什麽嗎?
或者說,他到底是做錯了,還是做對了?
如果他一開始就高高在上,還有這麽多的事情?
他救了那麽多的人,爲什麽沒有好報?
他把好幾個動手的人全家殺了,其中一定有無辜者吧?
他請了個假,一個人什麽都不帶,出去流浪了。
這兩個月裏,他走過千山萬水,見識了最下面亂七八糟的事情,了解了自己以前普通人的生活是多麽的普通,更是……一點點的忘記了自己是誰。
他住在了橋洞下,聽着寒風吹過。
他站在高塔上,想要一躍而下。
他遇到了很多人,卻無法融入其中。
直到某一天,他看到了一張海報,上面是五個女兵和一個男軍官,還有顯眼的文字。
沈漁作品。
啊,這個人的電影,又上映了?
于是,他來到了這裏。
“要不要我把那些證據交給你?”
沈漁看了一眼朱友榮。
“不了,用不到了。”
朱友榮看了看沈漁,然後旁若無人的走進了不遠處的浴室,洗幹淨了身體,拿了一身幹淨的衣服穿上。
“好吧,有什麽我能幫助到你的東西?”
“不了,我隻是過來看看,休息一會就走。”
朱友榮搖了搖頭。
今天晚上還有一部很不錯的電影,他何苦要和一個大老爺們在這裏聊天呢?
女孩的吊墜已經不知道丢到了哪裏去了,她的音容相貌也模糊不清,也許,今天晚上看電影的時候,會想起來一些過去的片段吧。
或者說,已經忘了她了。
隻記得,那朵紅色的蝴蝶。
他在流浪的時候,聽人閑聊,說這是一部喜劇電影,名爲夜色女兵排,是俄羅斯某位大公子爲了獵豔,找了一大群大美女,拍攝的導演,沈漁就是幫兇等等……
反正他不信,不過既然電影裏有很多大美女,說明應該是輕松的電影……這段日子,他在最下層流浪,看到了許多悲劇,希望今天晚上,有個好心情。
回過頭,看了看沈漁,他想說什麽,卻又說不出來。
明天他就會回國,放棄之前掃黑除惡、成爲正義使者的理想,而去追求一些自己很久之前嗤之以鼻的東西。
母親爲他鋪的路,叔叔爲他選擇的路。
一條青雲直上,站在雲端的路。
再見,估計好長時間不會再見面了,甚至永遠不會再見面了。
他靜靜地躺在了沙發上,很快進入了夢鄉,不知道過了多久,半個鍾頭還是一個鍾頭,他睜開了眼睛,發現自己居然還活着。
給你機會,你都不中用呀……
他搖了搖頭,轉身準備離開。
“你還有機會的。”
沈漁在他背後,說道,聲音有點猶豫,或者是期待。
“不用了,再見。”
他知道,沈漁給了他一個台階,讓他知道女朋友被殺的緣由,這時候,他如果誠懇的道歉,還是可以的。
他好幾次想要說出對不起那三個字,卻吐不出來。
不是因爲不能說,而是因爲,沈漁要的不是這樣的道歉。
如果殺了人說聲對不起就能解決問題的話,要警察幹什麽?
要道歉很簡單,你主動投案自首,向警方表明你當初和沈天寶的交易,以及你玩忽職守故意挑動社團火拼的過程,脫下你那身警察的服飾,在法律的公平審判下到監獄裏去,爲人家哥哥洗清身上的黑鍋,這才是真正的道歉。
如果做不到這樣,那麽對不起,你這不是道歉,你是在羞辱沈漁,和羞辱你。
女朋友死了,很多事情經曆過了,他好幾次都準備這樣做,可是……他不能這樣做。
他背負着很多榮耀,他要爲親戚朋友考慮,萬一他真的入獄了,母親會怎麽傷心?
“好吧,路上小心點。”
“好好的加油吧,我在上面等着你。”
他這樣的說道。
“對了,這裏的黎明靜悄悄電影是悲劇還是喜劇?要是悲劇,我就不看了。”
他這樣的問道。
“莫斯科首映的時候,全場爆笑,大家不停的吹口哨,很多人笑的差點都尿了。”
沈漁誠懇的回答道。
……
那個驕傲的家夥走了,沈漁看都沒有多看他一眼。
在上面等他?侯門一入深似海,從此蕭郎爲路人,路人就路人,你當你的王孫公子,我過我的獨木橋,就是如此。
沉默的羔羊拍攝中間,非常順利,沒有出現任何麻煩。
隻花了整整一個月,片子就殺青了,然後就是剪輯,但這些,也不是什麽麻煩的活,大老師解決一切,然後就是上映。
美國這邊問題不大,大明那邊,那些投資人應該可以搞定吧。
沈漁沒有管這麽多,投入到了系列第五部的籌備中。
還差兩部或者三部,絕殺就将完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