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呼呼的吹着,雪花打着卷在空中飛舞,周圍靜悄悄的,時間慢慢流失中,雙方誰也沒有發現誰,隻能繼續對峙着,連續伏擊敵人,戰果也很不錯,譚金鍾等人的精神不由得大振,并不像先前那般惴惴不安了,就是冷的有點難受。
剩餘的雪猿成員雖然穿戴精良,并不擔心寒冷問題,不過卻不由得有些煩躁起來,連續的死亡讓幸存者情緒漸漸暴躁起來,沒人可以在同伴接連死亡後還能繼續保持冷靜,能克制到現在就已經很不錯了,對待敵人,任何一個軍人都能變得冷血,可對待能以命換命的戰友,卻沒有人能做到無動于衷。
雪猿特戰隊是一個集體,所有人之間的感情自然異常深厚,戰友死在這冰天雪地的荒原上,自己卻無能爲力,這讓活着的雪猿成員很憤怒,他們不僅渴望報仇,還渴望發洩。
手下的人接二連三的死亡,大校此時也是滿腔憤怒,當得知又一名手下犧牲後,心情簡直糟糕到了極點,還好理智占據了上風,大校并沒有不顧一切的沖出去,通過耳麥和總部取得聯系後說道:“現在四名敵人的位置已經非常清楚,但還有一人沒有暴露出來,有沒有發現可疑位置?”
沒有暴露的就是虎子,他就像是一把懸在大校頭上的利劍,威懾力十足,迫使他不敢亂動,原本大校讓手下兄弟和對手慢慢玩,但對手有人沖上山頂後,局勢馬上發生了逆轉,斜坡的同伴被狙殺,還有一人也被偷襲,自己這邊一下子又死了兩人,局面一時間徹底陷入了被動之中,看來自己還是低估了對手,一想到這裏,大校又苦澀的歎息了一聲。
“自己到底是輸在了什麽地方?”大校臉色鐵青的想着,渴望找出自己的破綻,希望能扭轉最後的局面,腦海中不由得又回憶起整場戰争的經過來,雪洞陷阱?第一次是大意,第二次雖然仔細想了很久,可還是輕敵了,忽略了對手的狡猾,竟然将陷阱布置在了雪洞外圍。
“那麽,後來呢?”大校不由得又想起了被射殺的同伴,一名是去收集戰友殘骸時死的,那會兒大家以爲對手跟之前一樣,撤離了現場,隻是留下個陷阱,這種失誤不可避免,勉強可以原諒,那第二名同伴呢?明明已經迂回到了山坡的另一側,可還是被人狙殺在雪洞裏面,這又算什麽?
到底是自己的人不夠謹慎,暴露了位置,還是敵人比自己更聰明,選擇了當風面埋伏?或許都有吧,那後面的偷襲又該怎麽說呢?是自己指揮失誤?可對手竟然埋伏在了兩公裏開外,根本不害怕暴露後被反擊,這份膽略确實令人敬佩,如果當時自己毫不猶豫的帶人後撤,而不是急于報仇的選擇正面對攻,結果又會怎樣?
這一刻,大校忽然醒悟了過來,自己竟然是自始至終都在對方的算計之中,急于報仇的心理被對手死死把握住,并設下了包圍圈不斷偷襲,當真是一子走錯,滿盤皆輸。
“呼!不管怎樣,至少現在還有倆人,還能一搏。”想清了整件事情的經過後,大校不由得深呼了口氣,臉色也漸漸變得堅定起來,目光中流露出一抹絕然的殺氣。
雪山頂上,陽光灑落在身上,譚金鍾感覺有了些暖意,凍的發紫的嘴唇漸漸幹裂起來,這是缺水引起的,有經驗的人都知道,雪山生存最重要的不是食物,而是水,這點和沙漠一般無二。
雪越吃隻會越渴,而缺水又會導緻頭痛、水腫、凍傷等等,在如此惡劣的環境下,這些都是能要人性命的病痛,譚金鍾打開水壺,将裏面的水喝了一大口,分幾次慢慢咽了下去,這有利于對水份的吸收,在這個寒冷的冰雪世界裏,大口喝水非但止不了渴,還會徒增浪費。
“還有三個人找不到位置,大家說說怎麽辦?”尹登輝的聲音在耳麥裏響起。
譚金鍾放下水壺,舉起狙擊鏡繼續搜索起來,前方雪地靜悄悄的,沒有任何可疑之處,雪猿特戰隊的人挖雪洞的技巧非常高明,下面不僅可以讓人進退自如,上面的雪還不會有什麽變動,令人很難看出蹊跷。
“大家先别動,找地方隐蔽好,報告位置。”譚金鍾低聲說道,擡頭看了一眼天上的太陽,已經是下午時分了,從淩晨戰鬥到了現在,已經大半天了,雖然幹掉了對方七人,但還有三人沒有發現蹤影,這三人無疑就是三把懸在大家頭頂的利劍,讓人不得心安。
譚金鍾又仔細回憶起戰鬥至今的細節來,第一名敵人是被手雷陷阱炸死的,第二名去收集戰友同伴,被厲鬼忽然開槍打傷,流血過多導緻最終的死亡,這兩個人都算是偷襲得手,當時敵人派了兩名狙擊手過來,其他人好像都在後面。
最後面一人被山鷹偷襲得手後,敵人并沒有撤退,也就是說他們還在前面的雪地裏,被大家前後夾擊着,隻是剩餘的敵人不暴露出來,自己這邊也沒辦法動,到底該怎麽做才能打破這個對峙的僵局呢?
“小四,我這裏還有一名敵人狙擊手的大棉襖,要不我給你送去,順便看能不能引出敵人,反正有你們在後面壓陣,估計他們也不敢開槍。”厲鬼小聲提議道。
“不行,太危險了。”譚金鍾當即毫不猶豫的拒絕了這個請求。
隻不過厲鬼并沒有在意,而是将斜坡上被打死的另一名敵人的大棉襖剝了下來,白色僞裝和武器也拿好,看了一眼雪橇和背包,想了想後最後還是算了,小心的爬上斜坡,一邊大喊道:“我出來了。”
“回去。”譚金鍾立時大急起來,趕緊喊道。
隻不過厲鬼并沒有理會,而是選擇了繼續暴露自己,朝山頂譚金鍾的方向走去,厲鬼身爲一名資深的王者特種兵,自然不笨,他就是想用自己做誘餌,引誘對方開槍。
厲鬼邊走邊警惕的注視着周圍,所有人看到這一幕,頓時大驚起來,紛紛打起精神仔細注意着四周。
雪地裏,大校一看到暴露的厲鬼,立時氣的臉色鐵青,這可是赤裸裸的打臉啊,耳邊忽然響起了同伴的聲音:“隊長,讓我來開槍吧,爲兄弟們報仇。”
“不行,開槍就會暴露你的位置,我不想再有傷亡。”大校毫不猶豫的拒絕道,心裏面卻翻湧起滔天的怒火來,如果手上還有五個人以上,大校倒不介意開槍,頂多是一命換一命,但現在就隻剩兩個人了,而對手還有一人都不知道隐蔽在哪裏,這個隐蔽的人無疑就是一把利劍,讓大校心情極度壓抑,不敢有絲毫亂動。
“可是?”同伴不甘的說道。
“沒有可是。”大校毫不猶豫的說道,或許是覺得自己的語氣有些生硬,又或者是覺得有必要安撫一下同伴了,不由得又苦笑着說道:“對方暴露了四人位置,還有一人不知道藏在哪裏,以你我的身手,避開已經暴露的四人攻擊問題倒不大,但不确定另一人隐蔽的位置,沒辦法計算好規避動作,開槍太冒險了。”
“可是兄弟們都戰死了,我活着又還有什麽意義?倒不如就讓我來吸引那個未暴露的人開槍吧,隻要完全掌握了對方五人的位置,隊長你一定有辦法殺死他們的,對吧?”幸存的另一名雪猿隊員急切的說道。
“已經死了太多人了,我不希望再看到死人。”大校沉痛的說道。
“隊長,雪猿可以戰死,但雪猿的銳氣不能丢啊。”對方激動的說道。
“銳氣?”大校聞言一怔,頓時就反應過來了,自己一開始就是憑借着銳氣指揮隊伍攻擊的,雖然有些輕敵大意,但從戰術上來說也并沒有錯,可現在竟然然猶豫起來了,這豈不是走到了另一個極端?豈不是又犯了一個錯誤?
一想到這裏的,大校立時虎目一凜,冷冷的說道:“你說的對,如果任憑他走過去,隻會讓對手更加嚣張,橫豎大不了一死,既然兄弟們都死了,隻剩下我們兩個苟延殘喘,也沒什麽意義了?一起戰鬥吧,死也要和兄弟們死在一塊,來生咱們還做兄弟。”
“是。”對方激動的說道。
“聽我命令,對方是從斜坡上走來的,斜坡後面沒有敵人,是死角,你開槍後立即往斜坡後面跑,動作要快,先把裝備全部放下,免得影響了速度發揮,對方是高手,跑三步後馬上折跑,不能多,也不能少。”大校冷冷的叮囑道。
“是。”對方答應一聲後,就迅速瞄準了厲鬼,赤紅的眼睛裏殺氣凜冽。
“三,二,一,殺!”大校冷冷的下達了攻擊的命令,自己也瞄準了山頂方向,毫不猶豫的扣動了扳機。
“咻,砰!”兩道槍聲幾乎同時響起,聽上去仿佛隻開了一槍,但子彈聲響不同,大家還是分的清楚,一發子彈從山頂一塊石上呼嘯而過,将隐藏在石頭另一邊的譚金鍾吓了一跳,當即趕緊卧倒。
還沒等詢問到底怎麽回事,忽然就聽到耳麥裏傳來一聲慘叫聲,聽聲音正是厲鬼,當即不由大駭起來,趕緊探頭看了過去,卻發現一道黑影閃電般撲向斜坡,仿佛受驚的脫兔一般。
“怎麽回事?”譚金鍾驚慌的趕緊問道。
“中槍了,死不了。”厲鬼惱怒的說道:“有沒有發現敵人的位置?”如果用中槍爲代價都沒能發現敵人的蹤影,那真的就虧大了。
“敵人非常狡猾,身法飄忽速度也很快,加上距離斜坡比較近,沒有開槍的機會。”尹登輝惱怒的說道。
“厲鬼,你到底傷的怎樣?”譚金鍾擔心的趕緊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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