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無論現在蘇皓怎麽去做,都已經無法改變那些已經快到聖馬科斯的菜鳥團弟兄,他們的命運軌迹了。
自他們接受無名指所下達命令的那一刻,他們或許就已經預想到了他們的結局。
可無論是因爲錢,還是因爲别的什麽,他們都走上了那條對他們來說,必死的路。
或許有人會說,蘇皓一行憑什麽能讓菜鳥團戰士心甘情願去死。
其實此刻就連蘇皓本人,都無法給出一個準确的回答。
也許有人真隻是爲了無名指所給出的那高額的報酬,也許有人是想憑借着這次九死一生在蘇皓手下搏一個出位的機會。
更有甚至,或許随着蘇皓利益集團的逐步擴大,真就做到了有人願意爲他去死的地步……
在這些當事人們自己沒有開口之前,誰也不清楚他們爲何能如此堅決的踏上這條在蘇皓看來必死的路。
車慢慢的停了下來,無名指把車停在了蘇皓所說的那個臨時軍火倉庫門口。
車上依舊很安靜,沒誰主動站出來打破由蘇皓親自制造出來的壓抑和凝重。
蘇皓推開車門從車上走了下去。
他先是朝那臨時軍火倉庫走了幾步,然後又返身回來,一把拉開了商務車駕駛位的大門。
“啪!”
一聲脆響從蘇皓手掌和無名指的臉上傳出,車上衆人更是驚愕的看着這一幕的發生。
“我不希望還有下次,咱們的算計,從來都不對自己人用。”
打了無名指一個巴掌的蘇皓,在冷聲對無名指說完這句之後,就徑直奔着那臨時軍火倉庫去了。
愣了片刻之後,車上其他人也都相繼跟了下去。
作爲跟蘇皓認知最早的炸藥,卻留在了最後一個。
“無名指你也别往心裏去,隊長對弟兄們心善是出了名的,多擔待點吧。”
炸藥走在最後,爲的就是來安撫一下無名指的。
也沒人跟炸藥去說這個,他留下也純粹是他的自發行爲。
“我真的做錯了嗎?”
直到被炸藥出聲安慰,無名指這才擡起頭來。
“我不知道。”
炸藥想了想,然後按照自己内心的想法如實回答了無名指。
其實在炸藥看來,菜鳥團的那些弟兄也沒有他們飓風小隊内部弟兄更爲重要。
“我隻是想讓弟兄們都活下去……”
無名指紅着眼睛看着炸藥說道。
“我知道……”
炸藥跟無名指對視,然後重重的點了點頭。
“算了,就這樣吧,等戰鬥結束之後,我再去想這些東西好了。”
深呼吸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态之後,無名指便從車上走了下來。
炸藥見狀跟在了無名指的身後,然後途中又對無名指安撫了幾句。
當飓風小隊衆人進到臨時軍火倉庫之後,就見在這個小小的倉庫之中,擺放着幾十個專門用于裝載軍火的木質箱子。
蘇皓接連打開這些木質箱子,這些存放在木質箱子裏的軍火,都是蘇皓一行當下最需要用的家夥。
什麽防空導彈啊!
什麽已經裝填好子彈的彈夾啊!
什麽飓風小隊常用的戰術套裝啊!
這個臨時軍火倉裏的東西,在飓風小隊一衆成員看來,就像是專門爲他們量身定做的一般。
甚至在這個倉庫裏的最深處,還有一輛沒挂牌的裝甲步戰車,以及一輛沒有頂的狐式裝甲。
這倆玩意跟閻羅軍事集團在伊維亞戰場上常用的一樣,是那種極其好用耐操的運輸類裝備。
有了這兩家夥的存在,飓風小隊之後的安全系數又會要提高了不少。
“把有用的家夥都搬到那兩輛步戰車上,用不到的就丢在這裏好了,大家都動作快點。”
打開幾個關鍵箱子之後,蘇皓便拍手招呼起了大家動作。
倉庫内的飓風小隊成員都沒有廢話,因爲他們身後還有FBI和國土安全局的人在追着,所以他們更換裝備的時間顯得極爲有限。
“隊長,船長好像快不行了。”
鐵拳渾身是血的從倉庫外面跑了進來,他這話一出,倉庫内的一衆飓風小隊成員都頓了頓手上的動作。
“過去看看。”
蘇皓皺眉隻說了這麽一句,他沒招呼其他人一起,所以倉庫裏的其他人都還在搬着家夥進那兩輛車上。
來到倉庫外面的商務車邊,看着車中間躺着的那個明顯已經出氣多進氣少的家夥,蘇皓此刻有一種說不上話來的感覺。
如果蘇皓記憶沒出錯的話,這還是他飓風小隊的第一次減員。
先前哪怕炸藥他們重傷住院,都還沒到這種立即要死的程度。
雖然船長平時裏的存在感并不算高,可船長好歹也是飓風小隊中的一員,他也屬于閻羅軍事集團最核心的存在。
這樣的一個身邊人死去,蘇皓内心的那份難受自然不用再過多贅述。
蘇皓不是醫生,【戰争之王系統】也沒有能立即救活人的奇效,所以此刻面對即将要死的船長,蘇皓是半點辦法都沒。
“你還有什麽未了的心願嗎?”
見船長睜開眼睛看向了自己,蘇皓立馬上前一步握住了船長的手。
“我的錢,我希望隊長你都能交到我家人的手中……”
船長的聲音充滿了虛弱,他死前的最後一個訴求,隻是希望蘇皓能把屬于他的那份,幫他交給他的家人。
“這是一定的,放心!”
蘇皓緊了緊握住船長的手。
“隊長,加入飓風小隊,是我這輩子做過的最爲正确的選擇,能跟你們成爲兄弟,我船長很驕傲。”
年僅三十四歲的船長,在他生命的最後一刻,對蘇皓露出了釋然的笑容。
他臉上的那道傷疤,在這一刻看去竟也沒有了往日的那種猙獰感覺。
而在船長說完這句話後,他身體猛然一僵,随即便徹底的軟了下去。
看着已經船長那已經失去了神采的眼睛,蘇皓想說點什麽,但卻最終什麽也沒有說出。
一把将船長的屍體從商務車裏抱了出來,蘇皓沒跟鐵拳去多說什麽,就這樣抱着船長的屍體徑直進到了臨時軍火倉庫裏面。
待到蘇皓将船長屍體放到了裝甲步戰車裏,所有人臉上都浮現出了幾分難受和壓抑。
“都收拾好了嗎?收拾好了就上路,咱們要帶着船長的屍體回家!”
放好船長的屍體之後,蘇皓目光掃過在場的所有人,沉聲說道。
“大體都收拾好了,我們随時可以出發。”
說話的是餐刀,自打蘇皓出去之後,倉庫裏就一直是餐刀在清點着上車的東西。
“那就出發,誰上狐式裝甲?”
蘇皓問道。
狐式裝甲沒有側翼上層和頂部防護,所以上這車很容易就會出現傷亡。
不過因爲裝甲步戰車不能像之前商務車那般開窗進行射擊,所以必須要有人上到狐式裝甲去使用防空導彈以及火箭筒這類的裝備。
裝甲步戰車頂部有一個重機槍位,而側翼隻有幾個射擊口,所以交戰除非跟對方并行,否則便沒了先前那種靈活作戰的手段。
“我上吧!反正裝甲步戰車這邊有打字機在,讓他去裝甲步戰車上的那個重機槍位好了。”
無名指竟是衆人之中第一個站出來的。
“我也一起好了!我現在手上有了狙擊槍,在裝甲步戰車裏隻會影響我的發揮。”
難得說話的死射,竟在這時第二個站了出來說道。
“我也去吧,我可以開這輛狐式裝甲。”
鐵拳在略微遲疑下後,還是站了出來說道。
這輛狐式裝甲最佳就是坐四個人,現在已經有三人站了出來,所以鷹眼和餐刀幾乎是同時舉手表達了自己想要進狐式裝甲的意願。
“還是鷹眼去吧,他跟死射是老搭檔了,就讓他倆一起。”
随着蘇皓的開口,誰上哪輛車也就這樣定了下來。
沒再耽擱時間,餐刀成爲了這輛裝甲步戰車的司機。
在車開出這個臨時倉庫之前,打字機上到了裝甲步戰車的重機槍位。
因爲接下來無人機已經沒有了多大的用途,所以蘇皓讓香煙給打字機去當了副手。
除開蘇皓、餐刀、香煙和打字機外,裝甲步戰車上就隻剩下了炸藥。
“關鍵時刻我可能需要你打開後門進行作戰,這樣你會暴露在毫無掩體的作戰環境之下,你可以嗎?”
上到車後,蘇皓看着這個跟自己一路走來的兄弟炸藥說道。
“随時奉陪!”
沒有多餘的廢話,他倆之間的關系也已經不需要再去說那些有的沒的了。
“好,到時候聽我指令開門,我倆一起配合作戰。”
蘇皓點了點頭,臉上并沒有多少情緒上的波動。
“好。”
炸藥也隻是點了點頭,從見到船長屍體的那一刻,炸藥就有了當初在刺刀防務執行任務那種生死緊迫感。
不同于蘇皓這樣很少見到身邊人死的家夥,在加入飓風小隊之前,炸藥可是送走了不少的身邊人。
要不是刺刀三隊當時傷亡率居高不下,蘇皓也沒可能以一個新人的身份,進入到刺刀三隊之中。
所以在生死上面,炸藥其實要比蘇皓看的更開一些。
就在兩輛車依次沖出倉庫大門之後,遠處的密集槍聲,瞬間就吸引住了兩輛車上的所有飓風小隊成員。
“無名指,交戰的那邊是咱們菜鳥團的人嗎?”
幾乎是在那邊響槍的第一時間,蘇皓就在通訊頻道裏對無名指問了起來。
“是他們,剛才咱們上車之前,他們就發消息跟我說他們已經到了。”
無名指給出了肯定的答複。
“走!全速前往維多利亞!”
通訊頻道裏隻靜默了兩秒,随即便傳來了蘇皓那充滿堅定的聲音。
其他事情現在都已經無法再去改變,那他們當下所能做的,就是不辜負這些人的犧牲。
活着抵達維多利亞,活着離開美國,這就是蘇皓一行能給那些拿命去換他們活着的菜鳥團弟兄,最好的答複!
“收到!”
随着蘇皓的命令下達,兩輛才剛沖出臨時倉庫的車,便猛然提速起來。
…………
…………
五分鍾前。
聖馬科斯外圍。
一輛不起眼的紅色福特轎車上,張弛伸手擦了一把他額頭上的冷汗。
張弛跟餐刀一樣,都是從國内跑出來當雇傭兵的狠人。
隻不過張弛并沒有餐刀的運氣,他隻成爲了菜鳥團最早期加入的成員之一。
菜鳥團的待遇雖然不錯,但對于繼續用錢的張弛來說還是太少了些。
他想去賺更多的錢,因爲那樣他才能幫家裏還清那些欠債,讓家裏人看到活下去的希望。
這也是爲什麽,張弛會加入此次冒死救援行動的最主要原因。
“樹懶,你爲什麽也會來?你不是不缺錢嗎?”
一路上因爲氣氛太過壓抑,所以張弛這輛車在開來的途中,都幾乎沒怎麽說話的。
現在馬上就要抵達目的地了,内心放松下來的張弛,反而主動開啓話題。
“爲了機會!一個向上的機會!
這次行動是九死一生沒錯,但如果能活下去的話,無名指教官說我們是有機會進到核心的飓風小隊。
我想要加入飓風小隊,所以我就來了。”
樹懶是意大利人,說來也有些意思,當初蘇皓在那不勒斯搞事情的時候,樹懶也在那不勒斯。
“那你呢?皮球?你爲什麽要來?”
在張弛問出這一句話的時候,他們前方最多兩公裏的地方,張弛幾人已經能看到正追擊着蘇皓一行人的警車。
“我?我看你們都來了,所以就跟着一起來了,我沒想那麽多,不過我現在有點後悔了……”
皮球是個白人,據他所說他是一名法國人,不過張弛有次私底下用法語試探皮球時,皮球竟聽不懂法語。
皮球平時就呆呆的,這次他的回答也是呆呆的,聽上去多少讓人有種無語的感覺。
“那你呢?鳄魚?”
張弛問向車内的最後一人,也是車上塊頭最大的一個家夥。
鳄魚身高接近兩米,是個純種的黑人。
他來自于南蘇丹,他也是最早一批跟黑魔雇傭兵團紮比他們來到伊維亞的成員。
“爲了錢!哪怕我這次死了,我的撫恤金也夠我家人們用一輩子了。”
鳄魚很是簡單的道。
就在這時,天空響起了直升機的轟鳴聲。
張弛探頭朝窗外看去,就見不遠處一架直升機正朝他們飛來。
“鳄魚把車上的那枚防空導彈給我!”
深吸一口氣後,張弛把頭從窗外縮了回來,然後朝鳄魚微微一笑,對其伸出了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