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家劍術,一味追求防禦力,太過于被動,陳康不喜歡。
相比被動挨打和防禦,陳康更喜歡主動出擊,直接擊潰敵人。
最強的防禦是攻擊!
畢竟,讓别人防禦,好過于讓自己防禦。
陳康感興趣的是墨家的内練之法,也就是呼吸法。
次日。
趙盤來見陳康。
陳康沒有理會趙盤,還是和平時一樣,看書練拳,當趙盤不存在。
傍晚的時候。
趙盤回去,一臉憤怒。
趙盤本就是個叛逆少年,自尊心極強,
陳康一整天沒有理會他,讓他心中很不爽。
雅夫人問道:“盤兒,陳康先生今日傳授了你什麽學問?”
趙盤憤怒道:“沒有。他根本就沒有教我任何東西。我明天不要再去見他了。”
雅夫人一愣。
陳康不是答應收趙盤爲學生了嗎?
他爲何不傳授趙盤學問?
雅夫人說道:“不去見陳康先生?不行。盤兒,你必須每日過去。陳康先生是你的老師,想要在陳先生門下學藝,可不容易,那是難得的機緣。”
趙盤冷哼一聲,回到自己的房間。
一連三天。
陳康都是沒有理會趙盤。
趙雅覺得陳康是在考驗趙盤,可是一連三天陳康都是如此,她就感覺到有點不對勁了。
陳康來趙雅府上借書。
趙雅問道:“陳先生,盤兒說,你沒有教他武藝和學問?”
陳康點頭說道:“沒錯。這三天,我沒有傳授趙盤任何東西。”
趙雅眉頭微微一皺,說道:“爲何?”
她不是質問陳康,而是想要搞清楚緣由。
陳康一臉平靜,說道:“學問和技藝是無價的。我在趙盤的眼中,沒有見到他迫切想要修學的欲望。三天來,他沒有主動請教。既然趙盤不想學,那麽我就算是強迫他學一些技藝,也毫無意義。教徒弟,也是需要時機。”
陳康不會勉強趙盤,沒有主動求學的欲望,那就不要學。說明趙盤修學的時機還沒有到。
做任何事情,不要勉強自己,一旦勉強,心中不情願,早晚會出問題。
趙雅說道:“可是,陳康先生你說過,趙盤現在是你弟子了。”
陳康點頭說道:“雅夫人,我是說過這話。若是趙盤主動一些,他來詢問,我就會解答。師者,主要就是解惑。主要是還是要看趙盤心中有沒有疑惑。他沒來求教,那麽說明他心中沒有疑惑。”
沒有求知欲的人,就算再聰慧,也不過是小聰明罷了。
想要像後世那樣,坐在教室裏,老師逼着學習做題?
在古代是不可能的事情。學生沒有求知欲,不想學,老師很可能會将其趕走。
趙雅歎了口氣,說道:“陳康先生,我明白了。我會跟盤兒好好談談。”
陳康微微一笑,沒有再說話,而是專心看書。
……
不知道趙雅和趙盤說了什麽,第四天的時候,趙盤再次見到陳康,心中的憤怒減少了很多。
陳康見趙盤欲言又止的樣子,說道:“有什麽話,就直接說,不要吞吞吐吐。”
趙盤說道:“老師,我想要變強。不知道有沒有辦法,可以讓我盡快變得強大?”
趙盤内心是非常希望變強。
隻要變強,他就不再被邯鄲城裏的那些權貴子弟欺負,還可以保護娘親。
趙盤叛逆,對趙雅的态度惡劣,其實是怪趙雅名聲不好,給他丢臉。讓他外面擡不起頭來。
其實,趙盤心中更恨那些欺負自己娘親的壞人。
陳康暗自點頭,能遵從自己的内心,想要變強,是好事兒。
陳康說道:“變強的法子,我這裏有。”
陳康上前一步,來到趙盤跟前。不等趙盤反應過來,陳康就在趙盤身上摸了一遍。
以陳康對人體結構的了解,摸骨的本事他是很擅長。
趙盤的根骨不錯。
陳康說道:“明日,我傳你一點東西。”
了解趙盤的根骨,陳康就要花費時間給他量身制定訓練計劃。
合理,高效,适合趙盤的訓練計劃,需要陳康用心來制定。
陳康心中有數,制定一個最适合趙盤的訓練計劃,隻需要十天時間就可以讓趙盤力量倍增,達到“脫胎換骨”的變化。
十天的時間,很快過去。
趙盤可謂是一天一個樣子,善柔是親眼看着他一天天蛻變。
十天前,趙盤性格内向而敏感,甚至有些暴戾,脾氣大得很。除了畏懼陳康,其他人,隻要惹到了趙盤,那是見誰怼誰。
做了十天的訓練,趙盤不止是力量變強,身體柔韌性提升,性格也變得開朗了一些。趙盤比以前更加自信了。
有了力量,人就有底氣。有了底氣,自然就會豁達,自信。
善柔找到陳康,問道:“你訓練趙盤的秘法,能不能交給我?”
陳康說道:“陳某的武學技藝,沒那麽廉價。你我非親非故,我爲何要傳授你?”
善柔就是太高傲,一臉冷酷,好像她師父曹秋道是天下第一,她自己就是天下第二。
善柔冷聲說道:“你不教我,爲何不讓我走?”
陳康說道:“我對你的呼吸秘法感興趣。再說了,我現在讓你走,你敢出去嗎?嚴平的人在外面等着你呢。”
善柔一咬牙,說道:“我可以告訴你墨家的呼吸法和劍法。你傳授我訓練秘法。”
善柔看得出來,陳康交給趙盤的訓練秘法,有着巨大的價值,是一種珍貴的煉體秘術。
用自己的武藝和陳康交換,不吃虧。
陳康笑着說道:“可以。不過墨家的劍法就算了。”
見識過了嚴平的劍術,陳康已經洞察了墨家的劍術風格。
可以說,墨家的劍術招式,對于陳康來說,沒有任何秘密。
任何劍招,修煉到了精湛的層次,都是殊途同歸。
更何況,陳康并不喜歡墨家的劍術風格,太過于保守了。
墨家劍法,過于注重防禦,攻擊力不足。對于陳康來說,有些雞肋。
陳康喜歡主動出擊,擅長的是攻防兼備的平衡之道。
善柔修煉的墨家呼吸法,其實并不完整,有着很大的缺陷。
不過,墨家的呼吸法的确有着獨到之處,跟正宗的道家呼吸法,有着明顯的不同,對陳康的幫助很大。
陳康就對墨家的呼吸法更加期待了。
或許拿到完整的墨家内練秘術,可以讓自己的呼吸法有一個蛻變,讓自己的修行達到新的高度。
……
最近這幾天,整個邯鄲城都在談論公主趙倩要嫁到魏國去。
聽到這個消息,陳康心中毫無波瀾。
公主聯姻,出嫁到其他諸侯國,太正常了。
其他諸侯國的公主,也會嫁到趙國來。
趙王的王宮裏,就有兩位魏國公主。
就算趙國的公主嫁到匈奴去,也沒什麽稀奇。
隻是,趙王沒想到趙倩跟項少龍攪合到了一起。
趙倩不想嫁到魏國,竟然打算跟着項少龍私奔。
這就惹怒了趙王。
趙王決定,冊封項少龍爲送嫁大将軍。要項少龍親自把趙倩送到魏國,讓項少龍親眼看着趙倩嫁給魏國太子。
不得不說,趙王這樣做,對兩個相愛的人來說,确實有些殘忍。這就不是棒打鴛鴦那麽簡單,而是有些誅心。
項少龍提着食物,來到一家農家小院。
一位清瘦老者坐在院子裏,正在擦拭着手中的木劍。
“少龍,你的眉宇間有郁氣。怎麽,遇到不開心的事情?”老者笑着問道。
項少龍說道:“元宗前輩,我有好幾天沒有見到公主了。”
沒錯,這老者就是墨家的正宗傳人,矩子令持有者,元宗。
可以說,元宗才是墨家真正的領袖。
元宗說道:“你說的是那個要嫁到魏國的趙倩公主?”
項少龍點了點頭。
元宗說道:“男女之情,老夫不是很懂。不過,此事老夫幫不了你。”
元宗現在是孤家寡人,不但身受重傷,還遭到追殺。
他就算想要幫項少龍,也是力不從心。
項少龍問道:“元宗前輩,你武功那麽高強,誰能傷到你?”
元宗的武藝和劍術,在項少龍看來,簡直就是神乎其技。
這樣的武藝和劍術,項少龍隻是在陳康身上見識過。
可即便武功高強如元宗這樣的強者,居然也受了重傷。要不是項少龍機緣巧合施救,說不定元宗已經死了。
元宗歎了口氣,說道:“這是我墨家的家事,我墨家出了叛徒。”
項少龍說道:“若是前輩有需要,我可以出手。其實,我的拳腳功夫還是不錯的。”
項少龍的格鬥能力,确實不錯,但是在元宗這樣的大宗師級别的劍術強者看來,就有些不夠看。
而且元宗看得出來,項少龍隻是體格不錯,沒有練過内練之法。對付普通人還行。對付修行者,那麽萬萬不行。
元宗說道:“追殺我的人是曹秋道。那曹秋道可是被譽爲天下劍術第一人。少龍,你确定要幫助老夫去對付曹秋道?”
爲了拿到矩子令,曹秋道一直在尋找元宗。
這次,曹秋道是親自離開齊國,來追殺元宗。
曹秋道那個家夥,心術不正,但是不得不說,他确實是劍道奇才。
曹秋道修煉的時間比元宗短了二十年,但是劍術造詣竟然在元宗之上。
要知道,曹秋道練的是殘缺的墨家功法,而元宗有矩子令,是得到了完整的墨家傳承。
可即便如此,元宗依舊幹不過曹秋道。
天賦這東西,真的是羨慕不來。
元宗來邯鄲,本來是要去見嚴平,打算聯合趙國墨者,一起對付曹秋道。
可是現在元宗身受重傷,就不敢去見嚴平。
嚴平身爲趙國墨者的首領,他肯定也會觊觎元宗身上的矩子令。
元宗若是沒受傷,當然可以壓制嚴平,現在他重傷在身,嚴平見到元宗,一定會起壞心思。
此刻,其實曹秋道已經到了邯鄲。
元宗的情況,可謂是非常兇險。
要是行蹤被曹秋道查到,那麽元宗就必死無疑。
項少龍說道:“曹秋道,天下第一劍客?不知道曹秋道和‘劍仙’陳康,誰更厲害一些?”
元宗一愣,随後,眼睛亮了。
對啊。
邯鄲城裏,不隻是有曹秋道,還有着“劍仙”之稱的陳康。
……
趙穆來見陳康,态度很客氣。
陳康笑着說道:“侯爺的意思,是讓我跟着趙倩公主的送親隊伍,去一趟魏國?”
趙穆點頭說道:“到魏國以後,請陳先生務必把《魯公密錄》帶回來。本侯相信,以陳先生您的武藝和本事,盜取密錄,肯定是易如反掌。”
傳聞,《魯公密錄》裏記載着魯班的一切技藝,可以用來打造兵器和攻城器械。
趙穆對《魯公密錄》是很有興趣。
陳康搖頭說道:“侯爺,去魏國拿密錄這件事情,就讓連晉去做吧。我有其他的事情要辦。”
趙穆一愣。
他沒想到,陳康竟然拒絕了自己。
趙穆敬重陳康是山門中人,可是,他容不得他人拒絕自己。
趙穆覺得,拒絕,就是忤逆,是大逆不道,就是該死。
趙穆深吸一口氣,壓制住了心中的憤怒,說道:“陳先生,此事對本侯爺是真的很重要。要不,你再考慮考慮。”
陳康知道趙穆心中憤怒,但他還是面帶微笑搖了搖頭,沒有答應。
陳康來巨鹿侯府混飯吃,做趙穆的門客,給自己的定位是跟趙穆合作。
趙穆給陳康錢财和衣食,陳康幫趙穆做一些事情,順便保護趙穆的安全。
如果有些事情陳康不想做,此事又不會威脅到趙穆的安全,那麽陳康當然可以拒絕。
畢竟,陳康隻是門客,而不是像連晉那樣,甘願做趙穆的奴才。
趙穆皮笑肉不笑,說道:“既然陳先生不願意去魏國,那本侯就讓連晉走一趟。”
趙穆起身離開。
趙盤見趙穆離開,終于松了口氣。
趙盤知道,趙穆經常去自己家裏欺負娘親。他雖然怨恨趙穆,但是對趙穆更多的是畏懼。
趙穆剛才的眼神,讓趙盤不寒而栗。
“老師,你拒絕趙穆,他肯定生氣了。”趙盤對陳康說道。
陳康一臉平靜:“他爲何要生氣?我跟趙穆的關系是合作,各取所需而已。我又沒有賣身給巨鹿侯府。我不需要刻意去奉承讨好趙穆。一個人若是長時間去無底線讨好别人,那麽就會失去自我。”
就在此時。
有人來禀報陳康,外面有一老者求見。
陳康說道:“讓他進來。”
老者身穿破舊的黑色長袍,背着一柄木劍,走進陳康的小院。
來人正是墨家領袖元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