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君瑜拉着傅君婥的手,說道:“姐姐,我們該怎麽辦?要不,我們把真相告訴寇仲和徐子陵,讓他們幫咱們報仇。姐姐你是寇仲和徐子陵的幹娘……”
啪。
傅君婥給了傅君瑜一耳光。
“小瑜,住口!”傅君婥恨聲說道,“陳康是寇仲和徐子陵的師父。讓二人去殺師父?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
“不要說我隻是寇仲和徐子陵的幹娘。若是你我二人是身份曝光,就算我是他們的親娘,伱我也會死無葬身之地。”
傅君瑜也知道自己是在說胡話。
自己真是昏了頭。
可除了請大宗師幫忙,她實在是找不到别的複仇辦法。
傅君婥看着傅君瑜,說道:“師妹,你是不是真的想要給師父報仇?”
傅君瑜點頭,一臉堅定:“當然。師父對我們有養育傳道之恩。師父死在陳康的手裏,此仇不共戴天。豈有不報仇的道理?”
傅君婥說道:“好。我想辦法送你進講武堂。”
洛陽講武堂。
山長就是陳康。
掌握了核心技術,隻要做事情,就會越做越大。
陳康教學生,也是一樣。
經過兩年時間的演變,陳康教學生的地方,不再是自己居住的院子。
學生規模也大了很多,不再是之前的散班子,而是更正規了。
像是一家學院了。
講武堂裏,陸陸續續進了很多的學生,人數達到兩千人以上。
權貴士紳子弟,占了三成,接近六百人。
還有一千二百多人是窮苦百姓子弟。
講武堂不但包吃住,而且還出任務,窮苦學子們可以依靠武藝賺錢養家。
講武堂的學子形成了兩派。一派是權貴士紳子弟,以楊虛彥、宋師道爲首。
另一派是窮苦百姓子弟,以徐子陵和寇仲爲首。
權貴士紳子弟瞧不起那些泥腿子。
窮苦百姓子弟,也不跟權貴士紳子弟玩。
階級鬥争,是無處不在。
兩派經常大打出手。
隻要不打死人,陳康就不管。
至于殺了人,那麽就按照講武堂的規矩,必須把兇手處死。
陳康雖然一直是說,一視同仁,但是大家還是覺得他是站在窮苦百姓子弟那一邊。
否則,陳康怎麽讓講武堂進了七成的百姓子弟學生?
陳康不管俗事。
他每十天講學一次。
其餘時間,是楊虛彥、婠婠、石青璇、寇仲、徐子陵這些“師兄師姐”來講課。
講武堂不談正治,不講軍事,隻講武術和訓練技巧。
是一座純粹的修行院。
想要進講武堂,必須是宗師武者以下。
一流武者,先天武者,皆可。
傅君婥是劍術宗師,肯定是沒資格進講武堂。
但是傅君瑜隻是先天武者,還有機會混入講武堂。
不過,這個機會……傅君婥要去求人,要付出代價。
傅君瑜小聲說道:“姐姐,我真的能進洛陽講武堂嗎?傳言,講武堂裏的武學精要,全部是高深傳承。就算是神州的頂級宗門,也沒有講武堂裏的武學傳承完善。”
傅君婥說道:“不是傳言,是真的。講武堂裏的武功,自成一脈。師妹,暫時放下你心中的恨。如果真的能進講武堂,你就好好學。現在我們報不了仇,那就隐忍十年,二十年,甚至是五十年。我相信,總有一天,我們可以找陳康報仇。”
傅君瑜點了點頭。
其實,這話傅君婥自己都不相信。
講武堂裏的武藝,是來自陳康。
就算學到了講武堂的武功精髓,像寇仲和徐子陵那樣,成爲了大宗師,又能如何?
能超過陳康嗎?
不得可能的。
名師出高徒,青出于藍而勝于藍?說起來簡單,可是學生想要超過老師,自古以來就是鳳毛麟角,太少太少了。
傅君瑜的天賦隻能算是中上,和徐子陵寇仲這樣的天縱奇才,根本沒法比。
超越陳康,報仇有望?
那是癡人說夢。
想辦法讓傅君瑜混進洛陽講武堂,不過是給報仇留一點念想而已。有點自欺欺人。
但是有時候,人就是靠着這點不合實際的執念活着。
報仇,就是傅君婥的執念。
傅君婥說道:“我本想把身子貞潔留給陳康,好施展美人計。既然靠近不了陳康,那麽我就用自己的身子來換取小瑜你進入洛陽講武堂的機會。宋師道,他很喜歡我。我就讓他如願以償。但願宋家的能量夠大,能讓小瑜你進講武堂。”
宋師道見到傅君婥的時候,就對她一見鍾情,想要娶她。
傅君婥一心報仇,沒有把兒女私情放在心上,婉拒了宋師道。
現在她要主動去找宋師道。
傅君瑜抱着傅君婥,哭喊道:“姐姐。”
……
寇仲和徐子陵走在熱鬧的大街上。
徐子陵說道:“仲少,我要去講武堂了。下午我有一堂課,給師弟師妹們講解劍術技巧。你一個人逛?”
寇仲說道:“我去見宋玉緻。”
徐子陵看了寇仲一眼,說道:“仲少,你真打算做宋家的贅婿?”
寇仲說道:“石青璇不是對你挺好的嗎?依我看,裴矩那老家夥也想要讓你入贅河東裴家。”
徐子陵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我是大宗師。我喜歡石青璇,但是我不會入贅。”
寇仲拍了拍徐子陵的肩膀,說道:“沒錯,我們是大宗師。就算入贅到女方家族,嘿嘿,到時候什麽事情還不是我們說了算。此乃,軟飯硬吃。”
“子陵,你我有超強的修爲和實力。我們可以不要宋家和裴家的支持,但是宋家和裴家更需要咱們。做事情,要以我們自己爲主,子陵啊,你不要把秩序搞颠倒了。”
徐子陵點頭說道:“打鐵還需自身硬。吃軟飯,那也得有吃軟飯的能力才行。”
寇仲說道:“好了,你去講武堂上課。我去宋家别院。走啦。”
寇仲轉身就走。
……
靠近了講武堂,周圍有很多的學生。
他們見到徐子陵,無比興奮。
“徐師兄。”
“子陵師兄。”
“聽說你和少帥成爲了大宗師?是不是真的啊?”
徐子陵笑着說道:“是真的。我和仲少僥幸成就了大宗師。”
許多的學生搖頭。
“我們不相信。”
“陳先生說過,世上就沒有僥幸這回事兒。能成爲大宗師,那一定是靠實力和技藝。”
“子陵師兄,給我們講一講,你是怎麽成爲大宗師的啊。”
徐子陵說道:“打好武術基礎,苦練武術技藝,心神更專注一些。時機一到,水到渠成,自然就可以成爲大宗師。”
徐子陵說的倒不是大話空話。
他和寇仲就是這樣,嚴格執行陳康制定的訓練計劃,走穩每一步。
功到自然成。
徐子陵見到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站在講武堂門口。
是跋鋒寒。
三個月前,跋鋒寒來到洛陽遊曆,認識了徐子陵和寇仲。
一來二去,三人倒是成爲了“朋友”。
徐子陵和寇仲還不知道跋鋒寒是突厥人。
徐子陵走了過去,說道:“跋鋒寒,你怎麽來講武堂了?”
跋鋒寒說道:“我是來等你。子陵,叫上寇仲,晚上咱們一起喝酒。我請客。”
徐子陵搖頭說道:“今天不行。晚上我有點事情。”
晚上,徐子陵和石青璇要去見裴矩。
跋鋒寒說道:“恭喜你和寇仲成爲了大宗師。打算什麽時候辦酒宴,昭告天下?”
誕生了大宗師,那就是天大的事情。
如果徐子陵和寇仲願意,裴家和宋家就會立刻廣發請柬,邀請各路大人物來祝賀。
徐子陵說道:“先生說,不辦酒席了。我和仲少的這點武學成就,在先生的眼中是稀松平常。沒什麽值得驕傲的。”
跋鋒寒說道:“那我先走了。喝酒的事情,咱們改天再約。”
望着跋鋒寒的背影。
徐子陵暗道:“跋鋒寒是想要進講武堂。可惜,跋鋒寒已經是宗師武者了,進不了講武堂。”
宗師不進講武堂,是陳康定下的規矩。
宗師武者在江湖上就是一方巨頭,就不要再來講武堂跟其他學子争奪修行資源了。
……
跋鋒寒來到楊虛彥的住處。
楊虛彥在練劍。
楊虛彥站着不動,然後突然拔劍,收劍,動作一氣呵成,不會有絲毫停滞。
楊虛彥拔劍的時候,無聲無息,沒有劍光,長劍好像是消失了。
跋鋒寒知道,長劍還在,并沒有消失。隻是楊虛彥的出劍速度太快,肉眼看不見而已。
跋鋒寒也是劍客,劍術高超,可是他見到楊虛彥的快劍,就有些膽寒。
如果楊虛彥要殺自己,一旦拔劍,跋鋒寒甚至來不及反應,會中劍。
殺人,真的不需要華麗的招式,隻需要一劍,就足夠了。
這才是真正的殺伐劍術。
楊虛彥再次拔劍。
細如發絲的劍氣劃過了水池。水面出現一道幽黑的劍痕,久久不能愈合。
跋鋒寒倒吸一口冷氣,驚呼道:“拔劍斷水?!”
楊虛彥練了一上午的劍術,有些疲憊了。他每出一劍,皆是全神貫注。
每拔一次劍,楊虛彥的體能、精神、動作、呼吸、是全方位配合。
一劍拔出,就要消耗掉很多的體能和心力。
不過,這樣練劍很能鍛煉心神和體能。
尤其是在鍛煉專注力方面,拔劍的時候,楊虛彥的專注力,是凝聚到了巅峰,做到了“無我”境界。
楊虛彥把長劍一丢,長劍精準地回到劍架上。
楊虛彥說道:“你去見寇仲和徐子陵了?跋鋒寒,你算是個人才,隻要你用心爲我辦事,對我忠心耿耿。我就考慮把釣蟾勁傳給你。至于進講武堂?你就不要妄想了。”
跋鋒寒說道:“寇仲和徐子陵是大宗師。我要進洛陽講武堂,還不是他們一句話的事情。”
楊虛彥嗤笑道:“你剛來洛陽,不了解情況。規矩,是陳先生定下的。寇仲和徐子陵是大宗師又如何?他們敢更改陳先生的規矩嗎?陳先生要收拾寇仲和徐子陵,依然是輕而易舉。”
跋鋒寒沒見過陳康,根本就不了解陳康的強大。
楊虛彥是楊家皇族嫡系子孫,站在權貴的巅峰,自身實力也足夠強。可是他在陳康面前,也要小心翼翼,不敢有絲毫放肆。
跋鋒寒說道:“楊虛彥,你好像不怕寇仲和徐子陵。他們可是大宗師。”
楊虛彥冷笑道:“大宗師,了不起嗎?隻要我願意,随時可以成爲大宗師強者。我一直是在壓制着修爲,繼續鞏固基礎。等到時機一到,我就厚積薄發,一舉突破,實力立刻就能超越寇仲和徐子陵。”
“陳先生給寇仲和徐子陵制定的計劃,我知道一些。按照訓練計劃,寇仲和徐子陵至少還需要半年時間,才可以突破成爲大宗師。那兩個小子,就這麽急就迫不及待成爲大宗師,愚蠢至極。”
跋鋒寒說道:“楊虛彥,你說的那個什麽釣蟾勁呼吸法,真的有那麽神奇?可以讓我成爲大宗師?”
楊虛彥點頭說道:“當然。我、寇仲、徐子陵、侯希白、婠婠、宋師道等人,皆是練過釣蟾勁呼吸法。”
楊虛彥沒有跟跋鋒寒說實話。
釣蟾勁,隻能算是講武堂的二流層次呼吸吐納技術。
更高級的訓練技術是“雷音洗髓”和“胎息呼吸法”。
雷音洗髓技術已經完善。
胎息呼吸法,陳康還沒有完成,隻是推演了個開頭。
想要完善胎息法,陳康還需要花費很多的精力。
雷音洗髓秘術,楊虛彥不可能傳授給跋鋒寒。
跋鋒寒說道:“我可以替你做事情。不過,你要先傳授我釣蟾勁。”
楊虛彥說道:“以後,你要稱我爲‘少主’。釣蟾勁,我給你。你也可以拿着功法逃走,不過,你最好每日拜神祈禱,不要被我找到。背叛我的人,不會有好下場。”
楊虛彥有實力,不怕跋鋒寒背叛。
跋鋒寒雖然是劍術宗師,但是他的實力平庸,楊虛彥要殺他,隻需一劍即可。
跋鋒寒單膝跪在地上,抱拳道:“跋鋒寒見過少主。”
……
陳康在書房裏提取《長生訣》中有用的信息。
不得不說,想要在長生訣中把有用的修行技術全部提取出來,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需要很高的智慧。
敢這件事情,陳康耗費了兩年時間,可是還沒有完成。
忽然。
陳康從專注的狀态中醒過來。
“那是,甯道奇的氣息。”陳康眼中的精光一閃,“甯道奇來洛陽了。哼。這個道貌岸然的虛僞老賊,我沒有去找他。他倒是先來找我了。”
陳康走出書房,碰見了婠婠。
婠婠說道:“先生,你要出去?我熬煮了燕窩蓮子羹,很滋補……”
陳康瞪了婠婠一眼,恨鐵不成鋼,說道:“你這丫頭,就不能把心思全部放在修行上嗎?你剛來的時候就是宗師武者。你現在才達到了宗師極限,你和徐子陵、寇仲、楊虛彥相比,差遠了。你這輩子,還想不想成爲大宗師?”
婠婠說道:“我當然想成爲大宗師。”
陳康搖了搖頭。
婠婠天資是百年不遇,可是心性就差了很多。她性格跳脫,訓練的時候,沒有徐子陵寇仲專注。
心理訓練?對婠婠沒有什麽用。
陳康說她多次,可惜她就是不聽,還是不能用心。
陳康不再理會婠婠,出了院子,向甯道奇的氣息走去。
陳康暗道:“不知道這一次,我能不能幹掉甯道奇。”甯道奇既然來了,陳康就不會讓他輕易離開。
甯道奇來洛陽,肯定不是來請陳康吃飯喝茶。有了機會,甯道奇會毫不猶豫幹掉陳康。
立場不同,二人自一開始,就注定是生死大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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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