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采林很謹慎,很怕死。他遇見畢玄或甯道奇的時候,那是能不厮殺就不厮殺。
雖然是第一次見陳康,但是傅采林依然就保持了最高警惕。
每一位大宗師都是不好惹,傅采林不敢有絲毫怠慢。
猶豫再三,傅采林還是決定退走。
此地是大隋軍營,要是和陳康厮殺受了損傷,軍隊也是可以剿死他。
大宗師是站在巅峰的強者,但不是神仙,受了重傷,一樣可能會被殺死。
傅采林說道:“陳康是吧?老夫認得你了。咱們後會有期。”
傅采林身影一閃,出了軍帳,消失不見。
陳康沒有追擊。
日夜不停趕路,騎馬很累。
陳康剛到高句麗就遇見傅采林,陳康還有些疲憊,不是最強的狀态。
立刻和傅采林厮殺,陳某沒有必勝的把握。
隻能讓傅采林走。
不過,陳康養足精神,把狀态調理到最佳狀态,再去會一會傅采林。
楊将軍感激道:“多謝陳先生救命之恩。”
陳康說道:“大将軍不必客氣。不知軍隊和青壯們的情況怎麽樣了?”
楊将軍滿臉愁容,說道:“情況很不樂觀。人心惶惶。軍隊還要好一點。可是那幾十萬押送糧草的青壯,快到了崩潰的邊緣。”
陳康不懂軍事,但也曉得軍隊是紀律部隊,講規矩,有軍法約束,比起一盤散沙的青壯們的情況,肯定要好一些。
陳康說道:“如果我能擋住傅采林,咱們的大軍能不能攻下高句麗?”
楊将軍搖頭說道:“沒有可能。陳先生,不是将士們不拼命,而是情況堪憂。糧草不濟,天氣漸寒,要是不能盡快撤回大隋,我們這百萬人,怕是要永遠留在遼東。”
此刻已經是九月下旬,氣溫在快速下降。
說不定什麽時候,就會下雪。
要是大雪封路,糧草斷絕,百萬人就隻能被困死。
陳康說道:“大将軍,打仗的事情,陳某不懂。陛下派我來,我隻能做一點力所能及的事情。傅采林我會纏住。撤軍的事情,就交給你。”
楊将軍點頭說道:“隻要傅采林不來暗殺我方的将領,本将軍有信心把百萬人撤回大隋。”
時間緊迫,即将進入冬季,楊将軍必須争分奪秒。
要盡快把數十萬大軍和幾十萬青壯撤回去,不能有絲毫耽擱。
同時,楊将軍松了一口氣。
楊将軍就怕陳康仗着自己是大宗師的身份,胡亂插手軍務。
倒不是楊将軍舍不得放權,而是外行指揮内行,造成混亂,會害死百萬人。
陳康說道:“大将軍,給我安排軍帳,我需要休息。還有,準備飯食,我的飯量比較大,食物多備一些。”
楊将軍點頭說道:“我這就安排。”
楊将軍把自己的軍帳給陳康居住,又下令讓火頭軍殺牛,給陳康做炖牛肉。
陳康沒有客氣,進入了軍帳,倒頭就睡。
……
楊将軍即刻召集所有的将軍前來開會。
二十多位将軍,聽說陛下派來大宗師支援,頓時就輕松了,好像卸下了千斤重擔。
一個年輕的将軍說道:“大将軍,我們的糧草即将耗盡。陳康先生要早來一個月,我們就有反攻的機會。可是……”
攻打高句麗,無功而返,年輕将軍不甘心。
楊将軍瞪了年輕将軍一眼,說道:“住口。大宗師能來,已經是萬幸。你小子還埋怨陳先生來遲了不成?”
年輕将軍吓了一跳,連忙說道:“末将不敢。”
楊将軍冷聲說道:“以後說話,過過腦子。小心禍從口出。”
其他的将軍看着這個年輕将軍,暗自搖頭。這小子有點能力,打仗帶兵有一套,可還是太年輕了啊。
大宗師強者,就算是陛下怕是也不可随意調派。
當初陛下給甯道奇下三次聖旨,結果如何?甯道奇置之不理,讓朝廷和陛下顔面掃地。
楊大将軍一臉嚴肅道:“有陳康先生在,我們就不再懼怕傅采林那個老東西刺殺。我們的任務,是把數十萬大軍和幾十萬青壯,完好無損撤回大隋境内。”
一個須發花白的老将站起來,說道:“大将軍,就讓末将來斷後,給大軍争取更多的時間。”
隻要傅采林不搗亂,老将軍就有自信擋住高句麗的軍隊追擊。
楊将軍點頭說道:“好。那就劉将軍負責斷後。務必給我擋住高句麗的軍隊。”
……
陳康一覺睡了八個多小時,醒來後神清氣爽,滿血複活。
體能、精力、精神狀态,恢複到了最佳狀态。
“陳先生,您醒了啊。”一個騎兵見陳康醒來,高興說道。
陳康說道:“伱們怎麽沒去休息?”
二十位騎兵,自離開洛陽,就跟着陳康。來到軍營裏,他們并未去休息,而是守在軍帳的周圍。
騎兵笑着說道:“我們還撐得住。飯菜已經準備好。我這就讓人把食物送過來。”
陳康點頭說道:“好。正好我有些餓了。”
火頭軍端來一大盆炖牛肉,還有面餅和小米粥。
陳康吃了幾口肉,味道還行,肯定不能跟自己做的飯菜味道相比。
不過,牛肉倒是炖得軟爛可口。牛筋有嚼勁。
陳康見騎兵還站着,說道:“你們吃了沒有?”
騎兵說道:“我們吃過了。”
陳康說道:“吃過了就去休息。你們不是我的仆人。我這裏也不需要你們伺候。”
騎兵猶豫了一下,抱拳道:“陳先生,那我們就先退下了。”
吃完食物。
陳康有了八分飽。
成爲了大宗師以後,陳康的飯量是越來越大。一般小地主的家産,怕是供養不起一位大宗師的吃飯。
……
深夜。
楊将軍還在處理軍務,眼睛布滿了血絲。
撤軍,說起來容易,可是方方面面的事情太多。
雖然不需要他這位大将軍親力親爲,但是他還是需要盯着,生怕出一點纰漏。
陳康走進了軍帳。
楊将軍笑着說道:“陳先生,您還沒有休息?”
陳康說道:“還順利嗎?”
楊将軍說道:“第一批軍隊八萬人,下午的時候已經出發回撤。速度可能快不了。高句麗的軍隊追得有些急。不過,劉将軍已經帶兵去阻攔。”
楊将軍主動向陳康介紹了撤軍的情況。
撤軍的事情,楊将軍安排得井井有條,有條不紊。
楊将軍能做大将軍,不容小觑。
他學得了靠山王“楊林”的兵法精髓,指揮軍隊是有過硬的本事。
隻可惜,楊将軍是個儒将,武功不行。
陳康說道:“大将軍,我準備去一趟高句麗軍營。”
楊将軍驚訝道:“陳先生是要去找傅采林?”
陳康點頭說道:“正是。傅采林不可能讓我們順利撤軍。他一定會有所動作。既然如此,又何必等他來找我的麻煩呢?我主動殺過去找他,是一樣。順便我還能幹掉幾個高句麗将軍。”
楊将軍問道:“陳先生,會不會太兇險了?”
陳康說道:“沒事兒。我不會進入敵軍的中軍位置。我隻是在外圍,可以全身而退。”
……
高句麗的一位大将軍看着傅采林,有些擔心說道:“國師,大隋不是隻有一位大宗師嗎?甯道奇不理睬隋帝楊廣。怎麽大隋軍營裏會有一位大宗師強者?”
傅采林說道:“神州大地,人傑地靈。能同時出現兩位大宗師,并不奇怪。畢竟,神州大地的底蘊,比我們強太多了。”
雖然神州大地目前隻有甯道奇和陳康兩位大宗師,但是誰也不知道還有沒有其他大宗師隐藏。
道家、魔門、佛宗、儒家等各個流派皆是在神州大地紮根。
還有宇文閥、獨孤閥、嶺南宋閥,每一位家主的武功修爲,皆是宗師巅峰,指不定什麽時候,誰就突破成爲了大宗師。
神州大地的文化底蘊,傅采林很羨慕。
可惜這些東西,羨慕不來。
高句麗除了傅采林這位大宗師,宗師高手都很少。
傅采林的幾個弟子,最強也就是先天武者,沒有一個是宗師。
高句麗本來還想要吞掉大隋的這數十萬大軍和幾十萬青壯。陳康來了,傅采林和高句麗的将軍們就知道,不可能留下大隋的軍隊了。
不過,就算不能阻止大隋撤軍,也不能讓他們輕易離開。
就算要走,也必須脫一層皮,讓大隋軍隊損失慘重。
高句麗大将軍說道:“國師,您說,陳康會不會來我們軍營裏偷襲?”
傅采林笑着說道:“不會。神州是禮儀之邦。地位越高的人,越是講仁義。甯道奇如此,想來陳康也是如此。偷襲暗殺,他們覺得是上不得台面。下三濫的手段他們不屑使用。”
高句麗大将軍點了點頭,這樣他就放心了。
突然。
一個侍衛沖進軍帳,驚慌道:“國師,大将軍,大事不好。于扶将軍和單伯将軍死了。”
傅采林臉色大變。
敢到高句麗軍營來殺人,必定是大宗師強者。
除了陳康,傅采林想不到第二個人。
傅采林說道:“快,帶老夫過去看看。大将軍,你跟在老夫身邊。一旦你離開老夫的視線,我沒法保證你安危。”
于扶和單伯是統領萬人軍隊的大将。就這麽死了。死得是無聲無息,沒法出發一聲慘叫。
傅采林查看二人的屍體,是頭部被勁力穿透,大腦内部變成了漿糊,表面上看不出一點傷勢。
傅采林吸了一口涼氣,說道:“好陰狠霸道的殺人手段。兇手對勁力的控制,在老夫之上。”
兇手的殺人手段,比起傅采林的劍術,更恐怖。
中了傅采林的劍,未必會死。可是中了陳康的拳,那就是必死。
陳康的拳,相當于是重錘,是鈍器打擊。鈍器的殺傷力,肯定比刀劍更強。
真正武功高強的将軍,在戰場上是很少用刀劍。用錘,用長槍,用鋼鞭,用狼牙棒,倒是有很多。
高句麗大将軍問道:“國師,是陳康嗎?”
傅采林點頭說道:“肯定是他。沒想到,陳康竟然是一位拳法高手。”
傅采林走出軍帳,大喝一聲:“陳康,給老夫滾出來。神州不是禮儀之邦嗎?你堂堂大宗師,竟然用下三濫的手段暗殺我方将軍。你不知羞恥。”
……
陳康走在高句麗軍營裏,憑借敏銳的聽覺,避開每一隊巡邏,猶如進入無人之境。
聽到傅采林的喝罵聲。
陳康暗自嗤笑,偷襲暗殺是下三濫?你傅采林可以殺大隋的将領,我就不能來殺你高句麗的将軍?
你傅采林已經暗殺了大隋八個将軍。
我隻殺了兩個高句麗将軍,你傅采林就心痛了?
神州是禮儀之邦不錯,但是那是對待朋友。對待敵人,當然要以雷霆手段還擊。
陳康暗殺了第九個高句麗将軍,終于被發現。
傅采林憤怒道:“陳康,給老夫死來!”
傅采林以弈劍術攻向陳康。
陳康冷笑一聲,施展淩波微步,避開劍術攻擊。
不得不說,傅采林的劍術真的非常厲害。
長劍在他的手裏,充滿了靈性,好像活了過來。
弈劍術和獨孤九劍有點類似,可料敵先機。每一次長劍攻擊的都是陳康的要害部位。
不過陳康也不是好惹的。
陳康是内家拳大宗師,又練成龍象波若功第十三層,身體素質和體能比傅采林強了一籌。
力量的掌控方面,陳康比傅采林要強很多。
除了沒有真氣,陳康可以說是占盡了優勢。
每次劍鋒幾乎是貼着陳康的衣衫劃過。
就差了那麽一點,就可以殺傷陳康。
差之毫厘,謬以千裏。
傅采林攻了上百招,依舊沒能傷到陳康分毫。
陳康暗道:“傅采林這老家夥的弈劍術真恐怖。我若不是體能和精力處在最佳狀态,可能躲不過他的劍。”
即便是陳康的最佳狀态,也要全神貫注才可以避開弈劍術攻擊。稍有差錯,哪怕是反應慢了一點,就會被傅采林的劍刺傷。
至于說空手入白刃?以巧勁震斷傅采林的長劍?那就不要想了。
震斷劍術大宗師的長劍,陳康還沒那個本事。
陳康摸清楚了傅采林的弈劍術特點。就在傅采林劍招轉換的時候,陳康不退反進,和傅采林拉近了距離。
傅采林來不及撤劍,跟陳康對了一掌。
砰!
氣勁橫飛。
傅采林渾身一震,倒退了回去,臉色一陣潮紅。
陳康紋絲不動,穩穩站在原地。
傅采林暗道:“陳康的力量至少比老夫強兩成以上。要不是老夫的劍術能勉強克制他,今天就危險了。不過,陳康的身法真是強大,敏捷無比,快如鬼魅。”
數萬高句麗大軍開始合圍過來。
陳康知道,自己該撤了。
陳康盯着傅采林,說道:“來而不往非禮也。搞暗殺,陳某也是拿手。再想搞刺殺,傅采林你盡管來。陳某可以陪你玩到底。”
陳康看了一眼高句麗的大将軍,随後化作一道殘影,沖出了高句麗軍營,從容而退。
高句麗大将軍心有餘悸。
傅采林歎了口氣,仰望天空,暗道:“神州不是禮儀之邦嗎?陳康怎麽能學老夫搞暗殺?不講禮儀,陳康不當人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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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