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青衣少女劃着烏篷船來到碼頭。兩個農家漢子把一些物資裝船。
青衣少女付了銀子，笑着說道：“兩位大叔，謝謝了啊。”
農家漢子說道：“阿碧姑娘，是我們該感謝你才對，你可是經常來照顧咱們的生意。”
青衣少女就是慕容複的侍女阿碧。
阿碧說道：“我就先走了。”
阿碧準備劃船離開。
一個身穿粗布衣服，頭發花白的男子說道：“阿碧姑娘，能不能帶我去燕子塢？”
男子正是陳康。
阿碧說道：“你是來拜訪我家公子的嗎？”
陳康點頭說道：“是啊。”
阿碧笑着說道：“上船吧。不過，我家公子爺沒在家，要初七才回來。”
慕容複平時不住在姑蘇燕子塢，他是隐藏了身份，化身“李延宗”在西夏國混。
不過慕容複每月初七左右，會回燕子塢一次。
今天是初四。
再有三四天時間，慕容複就會回來。
陳康輕輕一躍，跳上烏篷船。
烏篷船穩穩的，沒有出現晃蕩。在對力量的控制上，陳康是做得越來越精細。
阿碧的武功不高，可是她劃船的技術純熟之極。
船槳在她的手中擺動，很輕靈。烏篷船在湖面滑行，速度越來越快。
阿碧不施粉黛，笑起來很甜美，很陽光，渾身散發着青春的氣息。
她的笑容，影響到了陳康的情緒。
陳康見識過不少美女，十三姨、李莫愁、小龍女、康敏，皆是美女。
阿碧的容貌和她們相比，差了一籌，但是阿碧身上那種靈動活潑的青春氣息，不是她們能比。
尤其是康敏，相貌雖然美麗，但是骨子裏的妩媚和風塵氣，是怎麽也掩蓋不了。
阿碧很健談好客。
從她的說話中，陳康就可以斷定出，她有着很好的教養。
陳康感知力敏銳，但是在阿碧身上，沒有察覺到一點抱怨和戾氣。
像阿碧這樣的女孩子，真的很少見。真是個心思單純的小姑娘。
阿碧說道：“我們談了這麽久，還不知道伱是誰？你叫什麽名字？”
陳康說道：“丐幫，陳康。”
“啊。”
阿碧驚呼一聲，眼中帶着驚恐，腳下一滑，栽向湖水裏。
陳康眼明手快，一把将阿碧提了回來。
“你，你……”
阿碧指着陳康。
陳康說道：“阿碧姑娘，你好像聽說過我的名字。你很怕我？”
阿碧說道：“江湖有傳言，丐幫馬副幫主是死在陳康的鷹爪功之下。”
馬大元死了？
什麽時候的事情？
此事，陳康還真不知道。
陳康眉頭一皺，說道：“阿碧姑娘，什麽時候出現的傳言？”
阿碧說道：“我是幾天前聽到的消息。陳康殺了馬副幫主，消息在江湖中傳得是沸沸揚揚。”
經過丐幫弟子宣揚，陳康算是在江湖武林中徹底成名。不過，不是好名聲就是了。
陳康點了點頭，不再說話。
阿碧繼續滑船槳，也不敢說話。
烏篷船上氣氛有些沉悶，阿碧不時地看向陳康，目光中帶着驚恐，生怕陳康殺了自己。
陳康面帶微笑，盡量表現出和善的一面，免得吓壞了小姑娘。
可是。
自己像是個殺人惡魔嗎？
……
到了燕子塢參合莊。
阿碧讓人把陳康安排到一處客房，然後立刻去找阿朱。
見到阿朱。
阿碧心有餘悸說道：“阿朱姐姐，陳康來了。他可是殺了丐幫馬副幫主的兇手。來者不善啊。公子爺不在，我們該怎麽辦？”
阿朱說道：“江湖傳言，丐幫陳康殺了馬大元，現在陳康是叛出了丐幫大智分舵，不知去向。沒想到，陳康竟然來到了姑蘇。阿碧，你好吃好喝伺候着，穩住陳康。等公子爺和包三哥他們回來了再說。”
傳言就是謠言，傳着傳着就變了味道。
現在陳康身上已經被貼上了十惡不赦的标簽。
連丐幫副幫主都敢殺，而且還擊敗過青城派掌門人，陳康肯定是一個武功高強，兇殘霸道的惡徒。
人是會自動補腦的。
謠傳一出來，陳康在江湖武林中就是這樣的刻闆印象了。
阿朱聰慧過人。
可她再聰慧，也隻是一個小姑娘。陳康來了，她還是很緊張。
阿朱猜測，陳康來燕子塢很可能是爲了還施水閣的武功秘籍。否則，陳康來燕子塢幹什麽？
……
阿朱以爲，陳康會提出過分的要求，比如說進還施水閣去看武功秘籍之類。
可是陳康沒有提出任何要求，好像真的隻是來燕子塢做客。
陳康在燕子塢住了兩天。他每天除了吃飯睡覺，就是訓練武術。
訓練，陳康是一刻沒有落下。
陳康時常在琢磨“雷音”洗髓和“胎息”呼吸法。看能不能摸索出來合适的技巧。
阿朱有些搞不懂了。
陳康到燕子塢的第三天。
一個吐蕃和尚帶着俊秀的青年來到了燕子塢。
是鸠摩智和段譽到了。
陳康很高興，終于等到了鸠摩智。
陳康坐在湖邊涼亭裏喝茶，一臉平靜地看着鸠摩智。
阿朱正在應付鸠摩智。
這個吐蕃大和尚不講理，不但要在慕容博的墳前燒死段譽，還要進還施水閣去看書。
真是蠻橫霸道。
阿朱不允許，鸠摩智就說是早年和慕容博的生前約定，必須履行。
阿朱和阿碧兩個小姑娘，根本就沒辦法擋住蠻橫的鸠摩智。
有了對比，阿朱和阿碧就覺得陳康要善良多了。
兩個小姑娘還是太年輕。善良與邪惡，豈是表面上能看出來的嗎？
陳康說道：“鸠摩智，你和慕容博的約定，先放一放。先談我們之間的事情。”
鸠摩智盯着陳康，問道：“閣下是什麽人？你我又有什麽事情？”
陳康說道：“在下丐幫陳康。我來燕子塢，是爲了等你。大雪山密宗有一門護法神功。我想，鸠摩智你肯定知道。”
鸠摩智說道：“龍象波若功？”
陳康點頭說道：“你果然知道。看來，我沒有白來燕子塢一趟。”
鸠摩智哈哈大笑：“隻有我鸠摩智找人讨要武功。沒想到來到了中原武林，竟然遇到有人向我要武功秘籍。”
陳康說道：“鸠摩智，你我都是要追求至高武學。你去大理段家，是爲了拿到六脈神劍，來姑蘇燕子塢，是爲了進還施水閣。我來等你，當然是爲了龍象波若功。”
鸠摩智冷笑道：“陳康，我聽說過你的名字。你是丐幫五袋弟子，沒想到你居然殺了馬副幫主。丐幫到處在找你。你不逃命，不去找個地方隐藏起來苟活，還敢來找我要武功秘籍。你真是不怕死。”
被誤會成爲殺馬大元的惡徒，陳康沒有解釋。
陳康說道：“我看得出來，鸠摩智你是練過龍象波若功。我拿出一門武功來跟你交換。”
陳康已經說的很清楚，自己是來換武功秘籍。
不是來搶奪。
可是鸠摩智不相信。
以己度人。
鸠摩智到大理天龍寺，不也是打着交換武功的旗号，去換取六脈神劍嗎？
鸠摩智的潛意識裏，依然認定是搶奪。說交換，隻是好聽點。
陳康幹的事情，鸠摩智幹得更多，誰不了解誰啊。
當然，鸠摩智不認爲自己做錯了。
就算是搶奪，那也是強者該有的特權。
強者，不該受到指責。
因此鸠摩智心安理得。
鸠摩智嗤笑道：“就憑你一個小小的丐幫五袋弟子？就算是喬峰來了，也不敢如此跟我說話。”
鸠摩智是吐蕃國師，眼高于頂，到了中原武林還沒有遇到敵手。
大理天龍寺的六個高僧，雖然練了六脈神劍，但是擋不住鸠摩智的火焰刀掌法。
北喬峰？
南慕容？
鸠摩智一樣不放在眼裏。
陳康冷笑道：“爲什麽有些人，總是拿我的武藝和身份劃等号。五袋弟子就不能武藝高強了嗎？來，讓我試一試鸠摩智你的武功，又有多強悍。”
陳康已經掌握了跟武林高手打交道的套路。談不好，那就動手。打赢再談，對方就能心平氣和說話了。
陳康站起身來，運轉氣息，身上好似有龍吟象鳴。
鸠摩智震驚道：“不可能。你怎麽會龍象波若功？你居然把龍象波若功練到了……第十層！”
龍象波若功鸠摩智也練過，而且還練到了第八層。
可是，練龍象波若功實在是太消耗時間了。尤其是練到了八九層功法的時候，動不動就需要數十年苦功。
人生不過最多百年光景，鸠摩智不可能花一輩子的時間跟龍象波若功耗着。
因此，練到第八層的時候，鸠摩智就放棄了龍象波若功，又去練了火焰刀掌法。
鸠摩智又機緣巧合得到小無相功。
鸠摩智現在的内功，就是以小無相功爲根基。
陳康說道：“不錯，正是龍象波若功第十層。”
鸠摩智冷哼一聲：“就算你把龍象波若功練到第十層，那又怎麽樣？我還能怕你不成。”
鸠摩智的小無相功和火焰刀掌法已經大成。他當然不懼陳康。
陳康沖向了鸠摩智。
怕不怕，要打過才知道。
鸠摩智的手掌變得通紅，熾熱的真氣好像要燃燒起來。
熱浪襲來。
陳康沒有閃避。
陳康一拳攻向了鸠摩智。
砰。
拳勁和掌力相互沖擊，爆發出強大的餘波。
阿朱拉着阿碧連忙後退，說道：“阿碧，我們退遠一些。免得被餘波震傷。”
段譽走到阿朱的身邊，說道：“鸠摩智很厲害。不知道這個陳康是不是他的對手。”
段譽本能地站在陳康這邊，畢竟他這一路上，可沒少被鸠摩智欺負。
可是冷靜了下來，段譽又覺得，其實陳康和鸠摩智都不是好人。
二人動手厮殺，是爲了争搶武功秘籍。
練武功，真的有那麽好嗎？
段譽喜歡讀書，不喜歡練武，認爲武功是害人的東西。
段譽生活優渥，從小就過着錦衣玉食的日子，不知人疾苦，體會不到弱者的貧賤和卑微。
隻能說，段譽的命太好了。就算是練成北冥神功和六脈神劍，那也是他被動學習的。
陳康爲了學到武術技藝，想要做強者，可是花費掉了全部的精力和心血。
陳康後退幾步，卸掉鸠摩智那熾熱的掌力。
火焰刀掌法，非常霸道，可以輕易點燃柴火。
以陳康看來，火焰刀掌法是一門了不得的絕學，苦練深挖下去，可以達到很高的程度。
真要是把火焰刀掌法練透，掌握了這門武功，天下雖大，但哪兒不能去？
鸠摩智爲何非要去學什麽六脈神劍？
六脈神劍不一定就比火焰刀掌法更強。
陳康暗道：“我的預測沒錯，鸠摩智的力量跟我在伯仲之間。鸠摩智身體素質強，真氣精純深厚，不好對付啊。”
鸠摩智一臉凝重。
來到中原武林，陳康是鸠摩智遇見到的第一個勁敵。
鸠摩智說道：“陳康，你竟然隻用筋骨肉身的力量，不用真氣。你以爲有龍象波若功第十層功力，就可以天下無敵了嗎？”
陳康說道：“你用上真氣，好像也沒有強到哪去。鸠摩智，咱們再來。”
不打服了鸠摩智，他是不會跟陳康交換功法。
陳康必須擊敗鸠摩智！
陳康要拿出真本事了。
腳一蹬地，陳康化作一道殘影向鸠摩智沖了過去。
砰砰砰……
鸠摩智且戰且退，陳康的攻擊迅猛，速度極快。
陳康的直拳好像有點大道至簡的韻味。直拳雖然簡單，小孩子都能模仿，可是陳康用來，就是神乎其技。
鸠摩智見火焰刀武功奈何不了陳康，立刻換了招式。
鸠摩智以小無相功的内功真氣，催動各種招式絕學，使出來的效果，非常正宗。
外人根本就看不出他是模仿。
陳康暗道：“鸠摩智這家夥會的武功招式還真多。密宗，少林，道家，好像各門各派的武功招式，就沒有他不會的。可惜，鸠摩智走入了歧路。武功招式多，有什麽意義？那不是武術的本質。”
陳康是内家拳宗師，身體的柔韌程度，超過絕大多數人。任何武功招式，陳康都可以模仿。比起鸠摩智的小無相功的模仿能力，絲毫不差。可那有什麽用？
華麗的招式，并不能增強功力。
鸠摩智的真氣消耗很快，力量開始減弱。陳康的力量和速度，好像不會減退，依舊是和之前一樣迅猛。
在此刻，陳康的體能優勢就顯現出來了。
鸠摩智這家夥欺軟怕硬，一看拿不下陳康，心中就有了退意。
鸠摩智跟陳康再次對了一招，借着陳康的力量向後退去，腳尖在湖面的荷葉上點了兩下，飄到了湖心島上的亭子上。
陳康暗道：“又是這該死的輕功。輕功的速度如何先不論，可是用來趕路和逃命，簡直是太合适了。”
陳康說道：“鸠摩智，你現在走，不想學六脈神劍了嗎？”
鸠摩智看了段譽一眼。
好不容易抓住段譽這個活劍譜，鸠摩智肯定不甘心放棄。
鸠摩智冷聲說道：“陳康，你的武功不錯，隻比我稍弱一籌。”
到了現在，鸠摩智還是死要面子。
陳康說道：“别說廢話。我隻對龍象波若功有興趣。交換武功，你答不答應？”
鸠摩智問道：“你用什麽武功交換？”
陳康拿出一本功法，說道：“易筋鍛骨功。”
易筋鍛骨功，其實就是九陰真經中的易筋鍛骨篇。價值不可小觑。
陳康沒打算用内家拳呼吸法和發力技巧來換。
鸠摩智說道：“你先把功法扔過來。我要先驗真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