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宋,襄陽。
上午的陽光溫和,照在身上暖洋洋的,讓人昏昏欲睡。
陳康身穿破舊的皮甲,坐在牆角處,拿着一本線狀書,仔細研讀。
是一本刀譜,内容不多。
刀法招式陳康仔細看,他主要研究的是刀譜中的練氣篇。
身邊的一個小個子少年,半躺着,拍了拍肚皮,說道:“陳康大叔,我跟你說,虎刀門的牛魁就是個騙子。他賣給你的刀譜,你也相信?”
牛魁,襄陽城虎刀門的館主。
據說牛魁是五虎斷刀門的弟子。
牛魁的武藝在普通人的眼中,還是不錯,勉強能入三流。
可是說到教徒弟嗎?牛魁的武館裏,就沒有一個出色的弟子。
陳康的刀譜,是用五貫錢從牛魁武館買來的。
陳康說道:“不算騙人。刀譜中的招式,還是有可取之處。可以練一練。”
少年嗤笑道:“三招刀法,有什麽用?整個武館,就牛魁一個人有内功,練出了真氣。那些武館弟子們,沒一個有真氣。”
陳康看了一眼少年,說道:“小六,伱不會被牛魁騙過吧?”
小六氣哼哼說道:“我去虎刀門拜師,那牛魁隻收錢,卻不教我武功。他騙了我兩個月的軍饷銀錢。哼,我要是有了機會,就進丐幫,要不,我去跟郭靖大俠學武也行。”
一個中年軍士嘲笑道:“小六,你小子白日做夢呢。郭大俠是何等人物。他會傳授你武藝?你還是洗洗睡吧。”
郭靖在襄陽城隻是個武官,而且官職不高。可是他的江湖地位高,威望高。
郭靖武功蓋世,降龍十八掌強悍無比,在武林中有着強大的号召力和影響力。
就算襄陽城裏的那些高高在上的文官,也對郭靖客氣三分。
抵禦蒙古人的進攻,襄陽城缺少了郭靖還真不行。
郭靖就像是襄陽城的定海神針。有他在,襄陽城的軍民守城,才有信心。
陳康倒是沒有嘲笑小六,說道:“小六有這個想法是好的。說不定哪天,郭大俠真的看上了小六,要收他做了弟子呢。”
小六下巴一揚,沖着中年軍士說道:“張癞子,聽見了嗎?陳康大叔說得有道理。做人,要有鴻鹄……什麽來着?”
陳康說道:“鴻鹄之志。”
小六說道:“對,做人要有鴻鹄之志。以後,我成爲了強者,你張癞子來巴結我,那時候我都不會搭理你。”
一個身穿盔甲的青年走過來。
陳康、小六、張癞子等八人,站起身來,喊道:“伍長。”
青年點了點頭,說道:“立刻準備,我們要出城巡邏。蒙古鞑子經常在襄陽城外出沒,指不定什麽時候,他們就又會來攻城。”
三個月前,蒙古大軍進攻襄陽,沒能攻下。糧草不足,蒙古大軍就退了回去。
但是蒙古的一些小股斥候騎兵,經常在襄陽一帶活動。
小六臉上閃過一絲畏懼,嘟囔道:“怎麽又是我們出城巡邏?這個月,我們已經出城兩次了。”
守城相對安全。
出城巡邏,非常危險。
如果要是遇到了蒙古斥候,可能就回不來。
蒙古人比起宋軍漢人,更擅長騎射。
前幾天,另一個巡邏小隊的軍士,撞見了蒙古小股騎兵,就全軍覆沒,沒能再回來。
青年伍長瞪了小六一眼,說道:“廢話什麽,出城巡邏,是都統大人定下來的。我們運氣不好,該我們上,有什麽辦法。”
軍令不可違。
否則的話,誰不想留在城裏,畢竟城裏更安全。
陳康說道:“伍長,什麽時候出發?”
青年伍長說道:“一個時辰之後。大家把馬喂飽,帶十天的幹糧。我們這次出去,要至少巡邏六天。”
幹糧多帶點,沒壞處。
一個時辰後。
青年伍長、陳康,小六等八人騎着馬,帶上十天的幹糧,出了襄陽城。
守城的士兵們見到他們,紛紛議論。
“又是八個倒黴蛋。”
“希望他們不要遇到蒙古鞑子的斥候騎兵。”
“是啊,還是守城安全。”
“大家别說風涼話。指不定那天,就輪到咱們去出城巡邏了。”
……
陳康騎在馬背上。馬鞍兩側挂着弓和箭筒,箭筒裏面有十支羽箭。
烏黑的鐵刀,挂在陳康的腰間。
騎馬的時候,陳康依然是在拿着刀譜在看。
青年伍長說道:“陳康,你那刀譜扔掉算了。你就練到死,也不可能練出内功來。”
陳康說道:“伍長,莫非那牛魁真的是個騙子?他要是敢騙我,回去之後,我非收拾他不可。”
青年伍長笑着說道:“牛魁到未必是騙子。不過,他的刀譜是真的不行。想要靠這本刀譜練出内功,除非是運氣好,天資卓越。”
陳康問道:“伍長,你不是練出真氣了嗎?要不,你教教我。”
青年伍長看了陳康一眼,說道:“我的武藝是家傳。沒有長輩允許,不能外傳。”
陳康把刀譜放入懷中。
陳康心中郁悶,自己堂堂内家拳宗師,竟然學不會内功,練不出真氣來。
陳康本以爲自己買了刀譜,哪怕刀譜中的練氣篇再基礎,再膚淺,隻要能練出一點真氣來,自己就算是成功了。
可是,陳康哪怕把刀譜中的内功心法翻爛了,依舊是練不成。
以陳康對自身的掌控力,竟然練不出真氣來。怪事兒。
其實,練不出内功來,除了刀譜中的内功心法不行,陳康自身也有原因。
什麽經脈,什麽穴位,陳康根本不懂。
經脈、穴位、真氣,是看不見摸不着,很虛幻的東西。
陳康感知不到經脈和穴位,就沒法練出内功來。
陳康的數學思維,邏輯嚴密,非常理性,有很強的優勢。
因此,陳康的訓練技術要比傳統武術高明高效。内家拳的秘密,也被陳康分析了出來。
正因爲如此,陳康練習武術,才會事半功倍,不到三年就成爲内家拳宗師。
可是。
陳康現在想要練真氣,練内功,就有些抓瞎了。
陳康的理性思維,成了認知障礙。
陳康根本就理解不了什麽是真氣。
陳康的思維已經成爲了定式,俗話說就是思想固化了。
想要轉變思維,不是那麽容易。
比如說,讓陳康去學外科醫術,去學解剖,他會在短時間内,成爲外科醫術大師。因爲骨骼肌肉,是看得見的東西。
可是讓陳康去學純中醫,去研究五行陰陽,陳康就要懵。
五行陰陽理論,相當于是道家的玄學,和數學思維有着本質的差異。
陳康自然就理解不了。
無法理解五行陰陽和經脈穴位,陳康就練不成真氣。
很麻煩。
陳康暗道:“有機會,自己真的要向黃蓉和郭靖請教一番。不過,我還是堅信,自己的修行方式,是正确的。”
……
陳康他們已經出來七天,可以回城了。
殘破的村子裏,有一些屍體,屍臭彌漫在空中。村民是死在蒙古軍隊的刀下。
打仗,太殘酷。對于百姓來說,就是滅頂之災。
陳康自認爲,自己還算殺伐果斷,但是和兇殘的蒙古軍隊相比,陳康覺得自己就是至仁至善的活菩薩。
至少,陳康對普通百姓是無論如何下不去手。
小六吐了口一口水,憤怒道:“呸。該死的鞑子。普通百姓他們都殺。”
青年伍長說道:“村裏值錢的東西,全被搶走,沒有活人了。我們走吧。”
轟隆隆……
有聲音傳來。
青年伍長臉色大變,說道:“馬蹄聲。可能是鞑子。”
陳康他們八人騎着馬,剛到村口,就見到二十個蒙古騎兵迎面而來。
蒙古騎兵,身材高大,體魄精壯,顯然是斥候中的精銳。
除了陳康,其他七人的眼神中露出驚恐。
張癞子這老油條恐懼道:“蒙古的斥候小隊,一般是五個騎兵。爲何會有二十人?完了,我們死定了。”
如果是五個蒙古斥候騎兵,自己這邊還能舍命一搏,有赢的機會。
可是二十個鞑子精銳,自己這一方,将會面臨被屠殺的命運。
二十個蒙古斥候騎兵,也看到了陳康他們。他們的臉上,露出了嗜血的表情。
青年伍長大聲吼道:“分開跑。能不能活命,就看天意了。”
青年伍長雖然練出内功,但是他那點可伶的真氣,在軍陣厮殺的時候起不到什麽作用。
陳康冷靜道:“不能分開跑。伍長,他們人多,戰馬比我們的馬更健壯。我們亂跑,是逃不掉的。”
青年伍長憤怒道:“那怎麽辦?等死嗎?”
陳康說道:“伍長你帶着小六張癞子他們後撤。其他的交給我。”
陳康是内家拳宗師,對付二十個蒙古斥候精銳,問題應該不大。
不過,騎兵借助戰馬的沖擊力,殺傷力很強大,比步兵更難對付。
不等青年伍長勸阻,陳康就策馬上前,迎着蒙古騎兵沖了過去。
“嗚呼。”
“殺!”
二十個蒙古騎兵開始沖鋒。
咻。
箭矢射向了陳康。
陳康徒手抓住了迎面射來的羽箭,微微一用力,就折斷了箭杆。
“該我了。”
陳康拿起弓箭,砰,弓弦顫動,羽箭化作一道黑芒向一個蒙古騎兵射去。
蒙古人的弓箭射擊精準,可是陳康身爲内家拳宗師,射箭更精準。
随後。
咻,咻,咻……
陳康把箭筒裏剩下的九支羽箭,全部射了出去。
陳康用弓箭,射殺了十個蒙古騎兵。
锵。
陳康拔出腰間黝黑的鐵刀。
鐵刀揮舞。
一個蒙古騎兵用斬馬刀格擋,可是陳康的力量太強大了。兩千斤的力量,不是蒙古騎兵能承受。
嘭。
蒙古騎兵倒飛出去。他還沒有落地,就死了。
正準備逃命的伍長他們,見到陳康如此兇猛,個個被震驚得瞠目結舌。
回過神來。
青年伍長叫喊道:“狗日的陳康,他來我麾下快兩個月,一直沒有顯露武功。沒成想他竟然是個高手。以陳康的兇悍和身手,怕是有一流武者的境界了吧!小六,張癞子,餘三……咱們殺回去,去幫陳康。”
青年伍長決定殺回去。
有陳康這個勇猛的家夥在,這一戰,自己赢定了。
那還跑什麽。
陳康扔出鐵刀,再次斬殺一個蒙古騎兵,随後出拳,打在另一個騎兵的咽喉上。
最後一個蒙古騎兵,被陳康用拳頭擊斃。
陳康擊殺了十七個蒙古精銳斥候,剩下的三人被伍長帶着小六他們圍殺了。
陳康拿起水壺,擰開蓋子,喝了一口清水,順勢坐在了石墩子上面。
因爲是第一次跟騎兵厮殺,陳康欠缺經驗,剛才的戰鬥是全力爆發,幾乎消耗掉了一半的體能。
小六和張癞子他們看着陳康,滿臉崇拜。
伍長拍了白陳康的肩膀,說道:“陳康,你武藝精湛,内力高深,兇殘的鞑子精銳都不是你的對手。你還跟我說不懂内功?”
陳康說道:“伍長,我真的不懂内功,也沒有真氣。”
青年伍長說道:“不可能。你沒有真氣,不懂内功,爲何有如此強大的力量?你起碼有一流武者的實力。”
一流武者,就已經是萬中無一的武林高手。
全真七子,李莫愁,黃蓉,他們就是一流武者。
郭靖,黃藥師,洪七公他們,則是公認的絕世高手,比起一流武者高了一個層次。
陳康搖了搖,沒有解釋,自己沒有内功的事情,解釋不清楚。
伍長不會相信。
青年伍長興奮道:“斬殺二十個鞑子騎兵,可是大功一件啊。不說其他,就是這二十匹戰馬,就價值不菲。陳康你歇一會兒,我們來打掃戰場。”
(今晚下班很晚,就一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