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康帶着梁寬來到濟福樓。
掌櫃一臉凄苦,眼神畏懼。洋人在他的眼中,就像是吃人的惡鬼。
陳康走進酒樓,問道:“怎麽回事兒?”
掌櫃說道:“陳大俠,您可算來了。洋鬼子吃了飯,不但沒給錢,還鬧事,說飯菜不好,要酒樓賠償。”
陳康說道:“具體是哪國洋人?”
掌櫃說道:“是美國商人積遜。”
積遜是個鴉片商人。
來中國做生意,賣什麽都不如賣鴉片來錢快。
可是就這麽一個惡貫滿盈的鴉片商人,衙門卻是把他當成座上賓。
掌櫃忐忑道:“陳大俠,怎麽辦?這事兒,您敢管嗎?”
陳康自信道:“管。我說過,收了酒樓的銀子,隻要有人來鬧事,無論是誰,我就敢管。這事兒啊,掌櫃你就算去衙門報案也沒用。也就我出面好使。”
掌櫃幹笑了一聲,說道:“那我帶您去包廂。”
很明顯,陳康的話,掌櫃有點不相信。畢竟,洋人可是連衙門都不敢招惹啊。
陳康真的敢跟洋人鬥?
陳康說道:“告訴我在哪個包廂。我自己去找積遜。”
……
積遜在美國隻是一個小小的商人,他來中國作威作福慣了。
就連提督都要給他面子。
這讓他更加爲所欲爲。
要知道,提督可是清廷的二品高官,算得上是封疆大吏。
可是那又怎麽樣?
提督在他積遜面前,還不是要小心翼翼,誠惶誠恐。生怕惹起洋人不滿。
租界裏的飯菜吃膩,。積遜就來城裏吃中國菜。
不過,積遜了吃飯,可沒想過要付錢。随便找個借口,不但可以吃霸王餐,還要敲詐酒樓一筆銀子。
剛才掌櫃和店小二在積遜面前卑躬屈膝,不斷認錯的樣子。積遜覺得在這些清國人面前,自己就是上帝。
陳康打開包廂的房門,走了進去。
……
掌櫃和梁寬在酒樓大堂焦急等着。
掌櫃暗道:“希望陳大俠能把事情解決。最好是不要動手啊。”
掌櫃想得太美好。
不動手?
怎麽可能把問題解決。
洋人欺軟怕硬,必須打。
突然。
砰。
積遜的保镖撞破包廂的房門,滾了出來,手臂被陳康打骨折了。
掌櫃暗道:“還是動手了啊。可是,打了洋人,接下來可怎麽辦?”
積遜憤怒道:“法克鱿。你這個大清野蠻人,竟敢對文明人動拳頭?我要斃了你。”
積遜沒想到陳康如此厲害,自己的保镖一招就被陳康打倒。
積遜拿出手槍,要斃了陳康。殺一個清國人,積遜不覺得會有任何麻煩。
七步之内,拳更快。
陳康離積遜不到七步距離。
陳康兩個箭步,來到積遜的跟前。不等積遜開槍,陳康就奪走了他的手槍。
陳康用英語說道:“積遜先生,中國的霸王餐雖然美味,但是伱還沒有資格吃。把飯錢付了,把撞壞的房門錢賠了,我就讓你走。否則,我會打殘你。”
積遜憤怒道:“你敢打我?你們提督都要給我面子。我會讓衙門來對付你。”
陳康踢了積遜一腳。
積遜跪在陳康的面前,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屈辱。自己竟然跪倒在了一個清國人的面前?!
陳康說道:“要去衙門告狀,賠了錢再去不遲。”
其他人怕衙門,怕提督。陳康可不怕。
陳康不但對衙門和朝廷沒有敬畏,反而對清廷和衙門有着很強的厭惡。
清廷和衙門存在的意義,就是爲了欺壓和鎮壓神州百姓。
積遜之前用衙門和提督來壓黃飛鴻,效果很好。在衙門和提督面前,黃飛鴻武藝再高,那是屁都不敢放一個。
可爲什麽陳康就怕衙門和提督呢?
積遜看得出來,陳康不是在裝腔作勢,是真的不懼衙門和提督。
積遜一咬牙,說道:“好。我給錢。”
陳康說道:“積遜先生是大商人,有錢。我這次收你十倍的飯錢。希望你下次再來。”
積遜給了錢,說道:“把手槍還給我。”
陳康說道:“到了我的手裏,手槍就是我的了。”
積遜問道:“清國人,我記住你了。你叫什麽名字?”
陳康說道:“我是中國人,不是清國人。我叫陳康。積遜先生以後有事情可以找我,不要來酒樓鬧事。否則,我會很生氣。”
積遜說道:“陳,你的眼神很自信。這不該是一個清國人該有的眼神和自信。我很不喜歡你的眼神。”
積遜帶着受傷的保镖灰溜溜離開了濟福樓。
掌櫃激動道:“陳大俠,您太厲害了。老朽敬佩的人不多,以後您算是一個。事情,總算是解決了。”
掌櫃沒想到陳康真的敢打洋人,不服不行。
陳康說道:“事情解決?不,這才是剛剛開始。不過,不是濟福樓的麻煩,而是陳某的麻煩。”
積遜回去,肯定會瘋狂報複。
接下來,陳康用屁股都能想到,衙門一定會派人來抓捕自己。
本來,陳康是想要直接幹掉積遜這個鴉片商人,一了百了。
可是陳康不想自己給掌櫃們留下一個殘暴的印象。更何況,要是在濟福樓殺了積遜,那麽酒樓就完了。
……
出了濟福樓。
梁寬說道:“陳先生,我們現在就回去嗎?”
陳康說道:“梁寬,你回去。我就不回去了。我要換個住處。有了事情,我會去找你。”
武術技藝沒有達到嚴振東的層次,陳康決定還是暫時避讓。
畢竟,陳康的武術修爲還沒有達到可以爲所欲爲的程度。
弓箭,火槍,都是可以威脅到陳康的生命。
嚴振東打死嶽師傅,可以沒事兒。
可是陳康打了洋人,那就相當于打了衙門的爹。
爲了給洋人交代,衙門不會善罷甘休。
接下來。
陳康要在佛山過東躲西藏的日子了。
不過,陳康不在乎。
反正陳康現在租的房子,就是個臨時住處。
隻要有個睡覺和練拳的地方就行。
陳康對住的地方,要求可謂是低到了極緻。
……
陳康猜測得沒錯。
衙門的人很快就來抓捕他了。陳康預先藏起來,他們隻是抓到了梁寬。
衙役們還把陳康出租屋裏的米面和肉全部搜刮走。
好在陳康把銀子藏在了隐秘的地方,否則的話,銀子也保不住。
那些衙役,不像是官府的人,倒更像是強盜。
……
沙河幫幫主見整個佛山在通緝陳康,興奮道:“該死的陳康,竟然敢打洋人,簡直是自尋死路。沒了陳康,咱們的日子,就好混了。”
一個沙河幫弟子說道:“幫主,你說衙門抓得到陳康嗎?陳康那個老東西身手高強,武藝很厲害。現在不知道他躲在什麽地方。”
沙河幫主說道:“武藝再高又能怎麽樣?跟洋人和衙門作對,就是死路一條。”
沙河幫主肆無忌憚欺壓商販和百姓,就算是寶芝林,惹急了,他也敢報複。
但是沙河幫主不敢招惹衙門和洋人。
陳康打洋人,在佛山是徹底成名了。
可是在沙河幫主看來,陳康是相當愚蠢。
洋人是大爺,豈是陳康能招惹的?
另一個沙河幫弟子說道:“幫主,咱們明天就去酒樓收銀子?”
沙河幫主說道:“收。當然要收。我倒要看看,沒了陳康護着,那些掌櫃還敢那麽硬氣嗎?還有,我們要招攬能打的高手。否則再遇到了陳康那樣的人,咱們會吃虧。那個嚴振東不是在招收弟子嗎?咱們把他招攬過來。”
……
深夜。
陳康一個空翻,靈巧地進了寶芝林的院子。
“誰?”
黃飛鴻見有人翻牆進來,沖了出來。
陳康說道:“黃師傅,是陳某。”
黃飛鴻驚訝道:“陳師傅,你怎麽來了?”
陳康說道:“黃師傅,你直接喊我名字即可。我沒有開武館,沒有教弟子,當不得‘師傅’。”
嚴格來說,陳康也是混幫派的,他是靠收保護費過日子。
陳康和沙河幫不一樣的是,陳康收了銀子會做事。
沙河幫就完全是敲詐勒索。
陳康一個人,就是一個幫派。
隻是陳康這個幫派,還沒有名字罷了。
黃飛鴻說道:“阿蘇,上茶。陳康先生,我們進屋談。”
陳康點頭說道:“好。”
……
黃飛鴻說道:“陳康先生,衙門在通緝你。我還以爲你離開佛山了呢。”
陳康冷笑道:“衙門的一張通緝令,還不足以讓我流亡天涯。”
黃飛鴻問道:“不知陳康先生來寶芝林,是爲何事?”
陳康說道:“我是來找黃師傅幫忙。我不懼洋人和衙門。可是梁寬被衙門被抓了。我希望黃師傅能把梁寬救出來。”
黃飛鴻面露難色。
黃飛鴻有人脈,有關系。可是要去大牢裏面撈人出來,難度不小。人是提督下令抓捕的,提督大人未必會賣自己面子。
陳康喝了一口茶,說道:“黃師傅,你把梁寬救出來,我就暫時不鬧事。衙門要是不放人,我會殺了積遜那個洋鬼子。積遜一死,提督大人的頂戴花翎可就保不住了,說不定還會掉腦袋。”
十三姨被陳康的言論吓了一跳。
“殺洋人?”十三姨震驚道。
陳康看了十三姨一眼,笑着說道:“怎麽,洋人就殺不得嗎?”
不要說洋人,真要是到魚死網破的時候,陳康連提督都可以幹掉。
黃飛鴻說道:“陳康先生,你不要亂來。梁寬我會想辦法救。”
陳康站起身來,抱拳道:“那就多謝了。梁寬被抓,是被我連累,我不能不管他。陳某就先告辭。有機會,陳某再來找黃師傅喝茶探讨武術。”
陳康離開,也是翻牆出去,沒有走大門。
十三姨說道:“飛鴻,陳康好瘋狂,洋人他都敢殺。是個無法無天的人物。”
黃飛鴻搖頭說道:“陳康很理智。他要是瘋狂,昨天在濟福樓的時候,他就會直接殺了積遜。”
真要是殺了積遜,死了洋人,那就是捅破天的事情。說不定會鬧到京城朝堂上去。
好在陳康昨天沒有對積遜痛下殺手,事情還有挽回的餘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