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田光子見到陳康,面帶微笑點頭示意。
陳康面無表情,沖着她微微點頭,走進精武門。
山田光子很漂亮。
但是。
陳康對她沒有一點好感。
沒有無緣無故的恨。
陳康和山田光子更沒有絲毫交集,更談不上有恩怨。
可是,山田光子是日本人,陳康的内心深處就非常抵觸她。
這是一種本能,好像是刻在基因裏的仇恨,沒有什麽理由可講。
山田光子隻喜歡陳真,而不是喜歡中國,更不會喜歡中國人。
精武門的弟子不讓山田光子進門,要趕她走,陳康覺得沒什麽不對。
……
查案子,巡捕房更專業一點。
農勁荪通知了巡捕房,很快就查到阿祥的經濟收入有問題。
最近,阿祥經常初入青樓賭檔,花錢大手大腳,要說他不是“一夜暴富”沒人相信。
霍庭恩逮住阿祥,憤怒道:“阿祥,你是我父親的弟子,你怎麽能下毒害他?”
阿祥眼中帶着惶恐,反駁道:“我沒有。是陳康下的毒,陳康是廚子,嫌疑最大。”
農勁荪說道:“到了這個時候,阿祥你還不說實話。那伱告訴我,你最近突然有了一大筆錢,那些大洋是哪裏來的?”
阿祥不是專業的特工,沒有缜密的思維。
就是嘴硬。
他慌亂之下,說出的話前言不搭後語,自相矛盾。
就算是傻子也知道阿祥在說謊。
現在大家都知道,阿祥就是精武門的内奸。
霍庭恩抽出刀,架在阿祥的脖子上,嘶吼道:“我殺了你!”
爲父報仇。
就算霍庭恩手刃了阿祥,誰都不會說什麽。
農勁荪說道:“庭恩,把他交給巡捕房。你手上最好不要沾血。他進了巡捕房,也是被槍斃的下場。”
陳康輕蔑地看着阿祥。
阿祥隻是個小人物,就算他污蔑了陳康,陳康也不會刻意去恨他。
阿祥這樣的人,不配陳康浪費精力和時間去恨。
陳康要殺他,輕易就能将其捏死。
……
陳真可以回精武門了。
虹口道場那邊暫時不會再找陳真的麻煩。因爲黑龍會總教頭“船越文夫”已經到了上海。
船越文夫來上海有兩個任務,一是擊敗陳真,打壓上海武術界。再就是帶山田光子回日本。
虹口道場。
藤田剛接待了船越文夫,說道:“船越先生,你這次來上海,怕是不止要擊敗陳真,還要擊敗另外一個人才行。”
船越文夫驚訝道:“哦?霍元甲重傷昏迷以後,精武門還有比陳真更強的武者嗎?”
藤田剛點頭說道:“有。”
船越文夫問道:“是誰?我得到的情報,霍元甲的兒子霍庭恩,實戰能力比不過陳真。”
在日本的時候,船越文夫就見過陳真。那是一個非常優秀的年輕,比絕多數的日本年輕人都要優秀。可惜啊,陳真不是日本人。
藤田剛說道:“支那人是什麽性格,船越先生又不是不知道,你可是中國通。支那人有了點本事,就喜歡隐藏,深藏不露,故作高深。據我所知,精武門裏有一個叫陳康的支那人,他的武藝可能比陳真更強。”
藤田剛是日租界的武官,同時兼職收集上海的情報。陳康在精武門裏練習武術,根本就瞞不住他。
船越文夫說道:“陳康?我沒有聽說過這個人。莫非他真的是深藏不露?那我倒要試一試他的身手。”
船越文夫是個武癡,研究了中國武術數十年,他知道中國武術界還有很多的高手。
尤其是中國的那些内家拳宗師,非常不好惹。
船越文夫一直想要弄到中國内家拳的呼吸秘法,可惜沒能如願。
就在此時。
芥川龍一拿着報紙,滿臉憤怒沖進屋裏。
藤田剛眉頭一皺,冷聲說道:“芥川龍一,你進屋前不知道要敲門嗎?”
芥川龍一将報紙丢到藤田剛的臉上,憤怒道:“報紙上寫的是不是真的?是你,讓人給霍元甲下毒?”
藤田剛說道:“是又如何。”
船越文夫暗自歎了口氣。霍元甲中毒,輸給芥川龍一,确實輸得冤枉。
熱武器盛行,一顆子彈就能威脅武者。
毒藥,陰謀,皆可置武者于死地。
武道劍道越來越不起作用。
有時候,船越文夫心裏也很迷茫。
不知道武者該何去何從。
當然,船越文夫嘴上還是喊着,武道可以激發人的最大潛能。可那也隻是嘴上喊一喊而已。
一旦武道沒了市場,失去了作用,那麽武道必然會被淘汰。
船越文夫也很警惕,擔心以後會不會有人來給自己下毒。
芥川龍一道:“我要的是堂堂正正擊敗霍元甲。你給霍元甲下毒,就算我赢了,也不光彩。藤田剛,你侮辱了武士道精神。”
藤田剛嗤笑道:“堂堂正正擊敗霍元甲,就憑你?芥川龍一,你就是個廢物。你要是能行,船越先生就不會來中國。”
被稱之爲“廢物”,是對一個男人最大的侮辱。
芥川龍一惱羞成怒,向藤田剛攻擊。
藤田剛冷笑道:“你不是要談武道和武士道精神嗎?我現在告訴你什麽是真正的武道。”
藤田剛抓住芥川龍一的拳頭,一腳提出。
砰!
腿勁震蕩,直接震碎芥川龍一内髒。
藤田剛太強了,攻擊迅猛兇悍,心狠手辣。
芥川龍一連他一招都接不住,被當場擊殺。
船越文夫臉色一變,說道:“藤田君,芥川龍一隻是個武者,不是軍人,他對你沒有威脅。你又何必殺了他。”
藤田剛看了一眼芥川龍一的屍體,冷笑道:“我本以爲,芥川龍一可以用日本武道擊垮精武門。可他實在是讓人失望。廢物,就沒必要再浪費寶貴的軍費。”
虹口道場的經費,是由日本陸軍部提供。
藤田剛不想每年花一些不菲的軍費,養着廢物。
像是藤田剛這種毫無人性的人,在日本有很多很多。他們不隻是殺起中國人來狠辣,殺自己人,同樣毫不手軟。
藤田剛盯着船越文夫,說道:“船越先生,你和精武門的比武,不要再讓人失望。”
……
隔了兩天。
山田光子再次來到精武門。
這一次,她見到了陳真。
陳真說道:“光子,你怎麽來了?”
山田光子說道:“我說過,我會來中國找你的。”
二人用的是日語交流。
其他人聽不懂。
霍庭恩臉色有些不好看,說道:“陳真,你怎麽能跟一個日本女人糾纏在一起?”
陳真一臉爲難:“大師兄,光子是特意來找我……她和其他日本人不一樣。她隻是個小姑娘。”
霍庭恩說道:“我不管這些。我隻知道,日本人毒害我父親。陳真,你要是還認我這個大師兄,就和這個日本女人斷幹淨。否則,你就離開精武門,以後,你不再是精武門弟子。”
陳康站在旁邊,沒有說話。
每個人都有着自己的立場。
霍庭恩和陳真之間的事情,陳康不會插手。
陳真不敢相信地看着霍庭恩,說道:“大師兄,你是要趕我走?”
霍庭恩說道:“不是我要趕你走。是精武門容不下你和這個日本女人。”
山田光子拉着陳真的手臂,小聲說道:“陳真,我來中國,是不是給你帶來了麻煩?”
陳真深吸一口氣,說道:“沒事兒。我會處理好。”
就在此時。
船越文夫走進精武門,說道:“精武門誰最能打?”
山田光子高興道:“船越叔叔,你怎麽來了?”
船越文夫摸了摸山田光子的腦袋,笑着說道:“我來中國主要是爲了找你這個小丫頭。你悄悄跑到中國,讓你父親好一陣擔心。你父親讓我務必要把你帶回日本。”
山田光子說道:“我不回去。我要和陳真在一起。”
船越文夫搖頭,一臉嚴肅道:“光子,你和陳真不合适。你的父母不會同意,陳真的師父師兄不會同意。你們在一起,沒有人祝福,不會幸福。”
陳真說道:“船越先生,你要是想動手,我可以陪你過幾招。”
船越文夫說道:“陳真,你的武藝不錯,可是你還沒有領悟暗勁的奧妙。讓精武門最能打的人出來吧。”
陳真和霍庭恩不約而同看向了陳康。
霍元甲昏迷以後,陳康不知不覺居然是精武門的第一高手了。
其實,陳康是不想出頭,更不想做“英雄”。
可是精武門對陳康有救命之恩,陳康這一身武術,是來自精武門。
陳康要是再退縮,就有些不合适。
陳康走到船越文夫跟前,笑着說道:“我是陳康。船越先生有什麽指教?”
船越文夫說道:“你就是陳康?你不像武術家,更像是個學者。”
船越文夫突然向陳康出手。
陳康表面上在笑,其實心裏早就防着船越文夫。
陳康同樣出拳。
砰!
暗勁爆發。
船越文夫和陳康同時倒退了幾步。
二人每退一步,就會在青石闆上留下清晰的腳印。
船越文夫盯着陳康,眼神凝重,說道:“果然是暗勁。沒想到,精武門裏除了霍元甲,還隐藏着一位精通暗勁的武術大師。陳康先生,你有資格讓我挑戰。”
陳康說道:“船越先生的掌力也很強大。霍師傅和芥川龍一的比武,是你們定的時間和地點。這次比武時間和地點,我們來定。”
船越文夫點頭說道:“可以。”
陳康說道:“16天以後,是個好日子。地點就設在法租界。”
生死搏殺,陳康現在沒有把握赢船越文夫。
陳康決定拖延半個月。
以陳康的訓練效率,相信半個月以後,就可以擊敗船越文夫。
船越文夫說道:“沒問題。”
船越文夫轉身對山田光子說道:“光子,我們走吧。”
就在船越文夫和山田光子走到門口的時候。
陳康忽然說道:“船越先生,我們比武之前,還是要簽個生死狀。既分高下,也決生死。否則,我打死了你,日本人會再來找精武門的麻煩。我信不過你們。”
船越文夫臉色一變,點頭說道:“陳康先生,你很自信,認定了我會輸?好。那我們就既分高下,也決生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