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屍體,就算陳真是被冤枉,那也是百口莫辯。
弱小,就是原罪。
此話有些殘酷,但是現實就是如此。
國家弱,就算是練武之人有強健的體魄,面對外敵的時候,也要低下頭顱。
敵人說你是兇手,你就是。
除非陳康主動站出來承認兩個日本浪人是自己殺的。
可是,陳康站出來,就真的可以替精武門解圍嗎?
并不能。
日本人要對付精武門。
哪怕陳康沒去報仇,日本人依然會找其他借口來鬧事。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要找借口還不容易嗎?
霍庭恩冷聲說道:“擺兩具屍體,就說精武門是兇手?哼。我懷疑這兩具屍體未必就是日本人。”
芥川龍一憤怒道:“混蛋。你們支那人太卑鄙了。給我殺!”
锵。
芥川龍一身後的十多個日本浪人拔出武士刀。
霍庭恩大喝道:“伱們敢?精武門的弟子們,拿兵器!”
農勁荪一臉焦急,對小惠說道:“小惠,快,去通知巡捕房。讓解元魁巡長立刻帶人過來。”
陳康深吸了一口氣,從兵器架上拿起一根長槍。
混戰,還是拿長兵器合适。
事到如今,陳康必須拿出自己的訓練成果,才可以保護自己。
混戰開始了!
陳真赤手空拳,那些日本浪人沒人能接他兩招。
芥川龍一大聲喊道:“你們讓開,讓我來對付陳真。”
有武士刀在手,芥川龍一不再怕陳真。
霍庭恩拿一根棍子,耍得是虎虎生風。
陳康站在外圍,隻要沒有日本人主動來攻擊自己,他就不會出手。
陳康巴不得直接将這些日本人全部擊殺。可惜不行。就算要幹掉他們,也不能讓他們死在精武門。
否則,精武門就在上海混不下去,精武門的其他人也會遭到巨大危機。
一個日本浪人雙手握住刀柄,舉起武士刀向陳康劈來。
陳康一個直刺。
長槍紮進了日本浪人的手腕。
“啊。”
日本浪人的手筋被挑斷,發出了痛苦的慘叫。
械鬥,才是中國武術實戰的精髓。
陳康沒有專門練過兵刃,但他手臂敏感,控制力很強,對力量的掌控比較精細。
長槍在手,并不僵硬死闆,反而顯得非常靈活。
“該死。伊賀君……”
見有同伴受傷,另外幾個日本浪人向陳康圍攻了過來。
陳康快速後退,脫離他們的包圍圈。
找準時機,長槍再次直刺。
陳康把直拳的發力方式,運用到了長槍上面。
陳康的長槍,快準狠。
又是一個日本浪人被挑斷了手筋。
陳康不敢在精武門殺人,可是讓日本人失去戰鬥力,還是有這個膽子。
陳康的格鬥搏殺風格,比起陳真的格鬥術還要簡單直接。沒有一點花裏胡哨的招式和動作。
表面上看,陳康的動作就不像是一個練武之人,毫無章法可言。
可是。
陳康給日本人帶來的傷害,卻是最大。
當陳康挑斷了第五個日本浪人的手筋,解元魁巡長總算帶着巡捕房的人趕到了精武門。
砰。
解元魁朝空中開了一槍,大聲喊道:“全都給我住手。再動手,我可就要開槍了。”
動用了火槍。
所有日本浪人退到了芥川龍一的身後。
霍庭恩和陳真帶着精武門的弟子退到了另一邊。陳康站在人群的最後面。
十多個人的倒在地上痛苦呻吟。有精武門弟子,也有日本人。
芥川龍一說道:“解元魁,你是法租界的巡捕,沒資格管我們日本人的事情。”
謝元魁說道:“我是沒資格管你。但是我有資格管精武門的事。芥川龍一,我勸你不要再鬧事,現在就帶着你的人離開精武門。”
芥川龍一說道:“陳真殺了我們的人,精武門不給個交代,我是不會走。”
陳真說道:“我沒有殺人。精武門的各位師兄弟可以爲我作證。”
芥川龍一嗤笑道:“精武門的人作證?我不相信你們支那人。”
陳真說道:“那就讓巡捕房來查真相。”
解元魁說道:“陳真,你跟我走,去法租界巡捕房。你有沒有殺人,我會調查清楚。”
他帶走陳真,是爲了保護陳真。隻要到了法租界巡捕房,芥川龍一就沒法再找陳真的麻煩。
芥川龍一說道:“陳真不能走。他是殺人兇手。就算要用法律制裁,也該用日租界的法律。”
解元魁說道:“我才是巡捕,現在我說了算。我要帶走陳真,誰敢阻攔。芥川龍一,你要跟整個法租界爲敵嗎?”
芥川龍一盯着解元魁,最後一咬牙,說道:“帶上受傷的人,我們走!”
有解元魁在,芥川龍一再糾纏下去,讨不到便宜。畢竟,解元魁帶來的巡捕們手裏有步槍,而且解元魁代表的還是法租界。
芥川龍一此刻手裏隻有武士刀,沒帶步槍來。
身爲一個純粹的武士,芥川龍一講武士道精神,不屑用步槍。
抓捕陳真,回去之後從長計議。
農勁荪感激道:“老解,謝謝你啊。要不是你及時趕到,精武門麻煩可就大了。”
解元魁說道:“不客氣。你有事情,我豈能不幫忙?對了,陳真怎麽能殺日本人呢?他太莽撞了啊。”
打架,踢館,還好說。
可是殺人,那麽日本人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陳真回到上海的當天,就打進虹口道場,橫掃了芥川龍一的武館。
擊殺日本人?
解元魁覺得,陳真這小子幹得出來。
陳真說道:“我沒有殺人。日本人死了,和我沒有關系。”
解元魁說道:“不管人是不是你殺的,你現在跟我回巡捕房。”
農勁荪說道:“老謝,就不能通融通融?”
解元魁一瞪眼,說道:“你們不想日本人再來精武門鬧事兒吧?陳真去了巡捕房,更安全。”
陳真說道:“解巡長,我跟你走。”
陳康暗自搖頭,精武門是中國的武館,竟然要靠法租界的人來保護。
真的是……
國家弱了,強敵進來,沒人能幸免于難。
……
虹口道場。
芥川龍一憤憤不平,罵解元魁多管閑事。早晚有一天,他要讓解元魁付出代價。
“館主。我們有五個人廢掉了。”一個日本浪人走過來說道。
芥川龍一說道:“帶我去看看。”
五個日本浪人被挑斷手筋,以後不能再練武,确實是廢了。
其他日本人受傷,是皮外傷,隻有他們五個,被挑斷了手筋。
回虹口道場的時候,芥川龍一以爲他們隻是破了皮,流了點血,沒想到他們居然是手筋斷了。
五人把自己受傷的過程詳細地說了一遍。
芥川龍一說道:“就是那個頭發花白,穿灰色衣服,年紀有些大的那個家夥?”
五人點頭。
“不錯,就是他傷了我們。那個支那人下手太歹毒。他用長槍直接就挑斷了我們的手筋。可惡。一定要殺了那個該死的支那人。”
芥川龍一沉默一會兒,皺着眉頭說道:“看來,精武門裏除了陳真和霍庭恩,還隐藏着更厲害的高手。”
……
農勁荪抽了口煙,看着霍庭恩和陳康等人,說道:“大家都說說,接下來我們該怎麽辦?”
霍庭恩憤怒道:“日本人欺人太甚,就會冤枉污蔑我們。我相信,人肯定不是陳真殺的。”
經此一戰。
精武門傷了好幾個弟子,幸虧沒有生命危險。
湯藥費,肯定是精武門出了。
農勁荪瞪了霍庭恩一眼,說道:“日本人是什麽尿性,我能不知道?現在是需要解決問題,不是要聽你抱怨。不把事情解決,就讓陳真一直在巡捕房裏住下去嗎?”
霍庭恩不說話了。
他哪裏知道該如何解決問題啊。
陳康說道:“登報,把事情公開化,擴大化。陳真獨闖虹口道場,橫掃芥川龍一的武館,此事很多人都知道。我們就說,日本人畏懼陳真,不敢再次和精武門比武,污蔑陳真殺人。日本人要用這種盤外招收拾陳真,以達到打壓精武門和中國武術界之目的。”
用輿論把此事推到風口浪尖上去,或許日本人暫時就不會來找陳真的麻煩。
就算要比武,那也将是光明正大舉行。
當然。
這隻是陳康一廂情願的想法。
日本人到底是什麽态度和心思,誰也不知道。
日本人的瘋狂,不能以常人的思維來衡量。
輿論的影響力,基本上對日本人沒什麽約束。
農勁荪眼睛一亮,點頭說道:“陳康,你說的倒是個辦法,就這麽辦。我這就讓人去各個報社,買下明天的頭版頭條。”
……
陳康有預感,自己早晚還要跟日本人對上。
陳康有了緊迫感。
“十天之内。”
“我要把雙腿練得跟着雙臂一樣敏感。讓雙腿的觸覺感知大幅度提升,掌握所謂的暗勁發力技巧。”
“隻有這樣,我的步法才會更加靈活,出腿才有力量,才有穿透力。”
陳康除了給霍元甲熬粥,廚房其他的事情,就不管了。他要把時間和精力節省出來,用來做訓練。
陳康已經隐約成爲精武門第一高手。畢竟現在整個精武門裏,隻有陳康掌握了暗勁發力的技巧。
農勁荪和霍庭恩答應陳康的要求,讓他安心訓練武術,不用再給精武門的弟子們做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