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火熱,感覺白嫖陳動基一個公司的姜勝宇連忙問出第二個問題:
“那麽,是不是代表,很快你這位二伯就會向你妥協,公司股票妥妥到手呢?”
陳道俊卻沒有被沖昏頭腦:“現在說這些還爲時過早,隻有當ZF做出決定時才有可能,明天,我必須把債券交給我二伯,他說如果我明天不通過他的要求,他就會把我當作對順陽集團有想法的潛在對手。”
“明天?那如果你拿不到順陽信用卡這個時候答應他的要求,不是肉包子打狗!”
“有些事情,不僅僅是要看眼前,更要着眼長遠,叔叔,你再等下就能看到結果了。”
突然,姜勝宇站了起來。
“現在不是聊這個的時候,走吧,我們需要先制作提供給金融監管局的數據。”
“這才對嘛,做生意就應該講究雙赢。”
陳動基笑着迎接道俊。
“老實說,耽誤到現在,我有點不好意思。”
“對不起?說這樣的話幹嘛,家裏人之間内部的資産交換,你有什麽不好意思的?”
“二伯,我得先告訴你,但我怕說出來你會不高興。”
“沒事,但講無妨。”
陳動基見道俊臉色難看,拍了拍他的肩膀。
“沒事,先準備契約吧。”
“我那裏倒是有一份标準合同,我會在明天早上準備好并帶來,因爲相關的法律條文還要經過律師審查.”
“什麽審核啊,快點搞定,隻要合同拿過來,我蓋章後,錢就可以馬上存入我的賬戶對不對。”
“是的。”
當陳道俊離開辦公室時,他并沒有感覺太過輕松。
身爲順陽集團的家族成員,竟然要在外界造勢打擊順陽集團的聲譽。
典型的大水沖了龍王廟。
自從昨晚陳道俊見了金融監管局的人,他就有預感,自己的爺爺,最遲會在早上給他打電話。
當然,這是極爲正常的事情。
無論ZF換了多新的總T,公務人員都是一樣的。
隻要針對順陽信用卡的議題列入會議議程,就會有人沖到陳養喆面前彙報,不僅要征求他的意見,更要征得他的同意。
當然,陳道俊也讓被質詢的兩個家夥告訴他們,有問題,找自己。
可是,一直到了現在,手機還是沒有響,道俊心裏忐忑不安。
陳養喆這是什麽意思,難道他不能容忍順陽關聯公司破産?
所以,陳道俊當即決定,自己最好盡快去除焦慮因素。
在簽訂合同之前交出保證金。
盡快完成合同!
而就在陳道俊做完心理預設後,電話卻來了。
陳道俊苦笑一聲。
果然,該來的躲不了。
正心齋,書房。
“怎麽,你看起來很緊張?”
陳道俊看到老頭子的表情後,就知道對方全部都知道了。
“我記得你答應過我,要讓順陽集團更加有榮耀,那爲什麽這次你要這麽做?”
“額”
老頭子也不太需要道俊的解釋:“你知道麽,你這次的行爲這就像在順陽這個名字上留下了污點。”
“看看這個人,你是不是要全力以赴,現在來看我?”
“對不起,事情發生得太突然了,我第一時間來不及告訴您。”
“這種托詞可不是你的風格。”
陳道俊聽出來老頭子話中揶揄的味道,但同時也放下心來。
因爲這裏面沒有一點憤怒的情緒。
然後他看着爺爺的眼睛說道。
“我想知道,是誰聯系了您?”
“天一亮,青瓦台經濟事務高級秘書就打來電話,說這是金融監管局的提議,而且,他說了好幾次,第一個提議者是你,他也注意到了這一點,在電話裏,我的意思是,這是一場家庭糾紛。”
陳道俊松了一口氣:“要是青瓦台介入我們家的糾紛,就尴尬了對吧?”
“廢話,這對他們也有好處,你說?這是向大公司勒緊缰繩的絕好機會。”
“是的。”
“我才退隐沒幾年,我知道,當你正處在人氣高峰期,當媒體關注你的成功之類的時候,你可能想炫耀一下自己的實力,因爲你創造了這個機會,不得不說,你選擇的這個時機真的很好。”
說不清是誇獎還是評價,陳養喆神色依舊溫和。
“對了,道俊。”
“嗯。”
“你有信心重振癱瘓的順陽信用卡公司嗎?”
這才是陳養喆最關心的問題。
坑蒙拐騙偷,不管陳道俊使用什麽手段得到順陽信用卡公司,隻要結果是好的,老頭子都沒什麽異議。
“如果,我是說如果,沒有自信怎麽辦?”陳道俊笑着回答。
“撒謊。”
聽到陳養喆明确的回答,道俊愣了一下。
老頭子就對自己這麽有信心?
“我跟他們說過好幾次,金錢遊戲的結局,終歸就是賠錢或者丢臉,或者即使賺了錢也逃不過人家的指指點點。”
這是陳養喆的觀點,他仍然不喜歡信用卡業務。
當初之所以成立順陽信用卡公司,還是因爲寒國财政部隻在全國發放三張信用卡公司的牌照,爲了不讓其他公司搶占先機,他才同意建立順陽信用卡公司。
之後看到公司蒸蒸日上,陳養喆看在現金流的份上,哪怕心中隐隐有些不安,也就随他去了。
這樣看來,老頭子還是思想偏保守,覺得實業比金融更爲靠譜。
但是,陳養喆不知道的是。
随着POS機的流行,很多寒國人習慣了信用卡付款,可能都不記得上次從錢包裏掏錢是什麽時候了。
而陳養喆,身居高位,早就習慣了讓李學載處理這種雜事。
有什麽需要說的,秘書都會處理,所以就算忘了錢長什麽樣子,也得相信。
也許正因爲是一家信用卡公司,他才會認爲破産沒什麽大不了的。
如果它是另一個跟制造或者經營相關的子公司,陳養喆早就發火了。
“家族現在很多公司的運營已經出了不少問題,就像一些國内其他财閥一樣,老的公司,總會有一些崗位被人爲的把持,再加上近親繁殖、狼狽爲奸和任人唯親,這樣下去,遲早會出大問題,我要抛棄掉它,建立一個新的集團。”
這是陳道俊第一次在陳養喆面前展現自己的野望。
開玩笑,當富二代,怎麽會有當富一代來得爽。
“你真是這麽想的?”
“是的?”
陳養喆的手有些顫抖,說不清是欣慰還是感慨,顫抖着手想要拿起面前的杯子,卻發現杯中的茶水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被喝光了。
老頭子無奈的把杯子放下,卻制止了陳道俊叫傭人進來的行爲。
他繼而勸誡道俊:
“在形勢好的時候高價賣掉公司,然後在破産的時候再買回來是愚蠢的,你知道麽?”
“我明白您的意思,但信用卡業務将在未來的順陽金融闆塊中扮演重要角色,我打算…”
陳養喆看了道俊一眼,眯起眼睛。
“你呀,金融闆塊,并不是我們順陽集團的全部啊,如果全部都去做金融了,那誰來做實業呢?”
“實際上…跟您的想法有點出入”
于是,陳道俊詳細解釋了短短一天内發生的事情,例如與金融監管局的兩個負責人碰面的原因、信用卡公司的抵押品問題、與陳動基的交易等。
陳道俊的故事講完後,陳養喆一時間沒有說話。
等了一會,道俊先開了口。
“您還好嗎?”
“哦,那你現在跟我說這個,是什麽意思?”
“因爲你什麽都沒說,我有點慌啊。”
“你的兩個大伯啊,都被貪婪蒙蔽了雙眼,平時在開會的時候,那樣被人稱贊的家夥,一遇到這種涉及到自身利益的時候,貪婪會讓他們變得多麽愚蠢,我無話可說,你不如讓他們自己來決定順陽信用卡的命運,那應該會很有意思,哈哈。”
陳道俊決定趁熱打鐵:
“不,順陽信用卡值得我再買回來,而且也便宜。”
“這真是一個愚蠢的決定,爲什麽我們想法不一樣?順陽信用卡你應該想到了,就算你買來輸血也不一定能救活,你就算等他破産了,買來牌照,再開一個不就行了?”
這是陳養喆的想法,但他則怎麽能預測到5年後發生的次貸危機?
“我隻是很幸運,如你所知,既然我這麽幸運,我相信能夠救活它?”
“人要懂得敬畏,一方面,你的叔叔二伯前車之鑒在那,如果你想要的太多,在貪婪面前,也會迷失方向;另一方面,記住,如果你想成爲順陽集團的會長,就要學會做一個能夠冷靜來看待問題的領導者。”
“既然位高權重,那肯定是會被貪婪所左右,我能理解我二伯。”
“目标不應該是目标,随便吧,你自己看着辦。”
陳養喆點點頭,道俊從來沒讓他失望過,見小孫子這麽堅持,他也想看看,瀕臨死亡的順陽信用卡公司,在他手裏,是不是能夠重新煥發生機。
對企業的領導者來說,開拓和守成固然重要,但更厲害的領導者,那是能夠扭轉乾坤的存在。
“我會記住的,那您能不能幫打個招呼?”
陳養喆臉色頓時一變,一臉溫和的說道。
“你說的是.”
“我收購順陽信用卡公司,不想受到高官們的影響。”
陳道俊說這番話的時候,心情很複雜。
高官們會如何看待爺爺的話?
擺脫債務不會有壓力嗎?
這豈不是給那些需要密切關注新政權的人帶來不必要的壓力嗎?
快速整理思緒後,他說道。
“我隻是要求臨時宣布我們将采取強有力的措施.或者,幹脆就是我會處理它。”
“這個你就不用管了?”
陳養喆拿起話筒。
“告訴首席經濟官,下午跟我家道俊喝杯茶吧,是的,告訴他們你會在靠近青瓦台的明洞見到他們。”
陳養喆挂了電話,朝道俊使了個眼色。
如果是明洞,那就是江北陽光酒店。
陳道俊趕緊拿出手機。
“快準備一個可以安靜交談的地方,讓你的安保人員控制酒店,讓我們進出不會顯眼。”
陳道俊點點頭。
“謝謝你,爺爺。”
“不用謝我,用你的行動來證明,我這個電話沒打錯。”
“那,我就在這裏和爺爺一起吃午飯,再走吧。”
在餐廳裏,陳道俊看到對面的那個人,連忙起身迎接:
“歡迎歡迎。”
青瓦台經濟事務高級秘書笑容燦爛,伸出手。
當道俊握住他的手時,感受到了他手心傳來的溫度。
“說實話,要是陳會長在這裏,或許我們都會不自在,很難開誠布公地交談,對不對,哈哈。”
他以自信的表情和良好的印象給道俊留下良好的印象。
這家夥,情商很高!
陳道俊在心裏暗暗給他下了個定義,同時也對今天的會談更有信心了。
二人面對面坐在一張小桌子旁。
“總之,你本人比照片和視頻上的好看多了,如果我有女兒的話,甚至想把女兒嫁給你呢,呵呵。”
“本來,我的夢想是成爲一名帥氣的律師,走到今天,都是按照我爺爺的意願做的。”陳道俊摸不清他的意圖,隻能順着話茬。
“人才不一定追随夢想,你呀,是天生的商業家,我想你無論如何都會走這條路的。”
商業家.
好吧,對方這麽定義自己,看來沒少做調查。
“那我這次出手,拿到順陽信用卡公司的希望大不大?”
“我不知道,如果你能告訴我你隐藏的底牌,我想我們可以預測勝負。”
見陳道俊的表情有些錯愕,對方也反應過來,說的有些玄乎了。
于是他笑了一下,解釋道:
“除了順陽信用卡,我還要救另一家信用卡公司,所以,這個我實在是沒有百分百的把握。”
“還有什麽?”
“ZF層面不會注入公共資金,所以如果順陽信用卡破産了,其中一些不會持續輸血,我們會救其中一個.”
首席經濟官眨了眨眼,然後歪了歪頭。
“哦,那如果我不要ZF的支持,可以嗎?”
陳道俊失笑,感情對方還以爲自己是想打秋風的,怪不得口風這麽緊。
于是,他信心滿滿的說道:“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訴你,我負擔得起順陽信用卡的債務,逐日投資的财力超乎想象,這次聽說M國資本進來了,金融部門是不是很高興?對外宣傳可以說是用外資重振一家破産的寒國公司,這個噱頭怎麽樣?”
“那你這個隐藏的底牌有點強。”
微笑表明了對方的立場。
“還有一個隐藏的底牌,你想聽聽嗎?”
首席經濟學家點點頭。
“大英集團作爲第二家信用卡公司怎麽樣?”
對方笑容瞬間消失,雙眼瞪大。
“大英信用卡?”
“據我所知,出現系統性風險的信用卡公司中,大英信用卡比順陽信用卡公司情況都更惡劣,公司的股票已經連續跌了兩個禮拜了,到現在都沒人接盤。”
“順陽和大英……年輕人,你的底牌,這讓我有點不寒而栗。”
與他所說的擔心相反,他似乎有些興奮:
“如果你隻觸及兩個公司,那沒問題,如果資金稍有緊張,隻要拿逐日的資産抵押,我做主可以迅速幫你聯系貸款,盡快擺脫資不抵債的局面,并盡最大努力使其正常化,但還有最後一個問題.”
陳道俊很容易猜到,爲什麽他還有顧慮。
“你是怕媒體大驚小怪嗎?”
“當然,如果我們過于偏袒你們,有些媒體甚至會不分青銅皂白的說我們幫助順陽打壓大英,繼而吞并大英的資産,這是我們不想看到的。”
“别害怕,不會有這樣的事情。”
“嗯?”
陳道俊笑着接過茶杯。
“最大的廣告商不是順陽和大英麽,我們都是這些廣告商的大金主,他們不敢随便爆料的,還有,龍頭報社賢誠日報,我有30%的股份,是大股東,你知道吧?”
“啊…!
首席經濟官長長歎了口氣,但神色卻明顯亮了起來。
“并非所有媒體都會贊揚青瓦台,但他們會保持沉默,再加上剛才我說的那些,你們不用擔心了。”
首席經濟官靠在靠背上,十指相扣的手揉着下巴。
他像一尊石像一樣久久沒有動彈,目不轉睛地盯着道俊:
“順便說一下,陳道俊,你從中得到了什麽?我當然知道你和逐日投資有密切關系,但我不明白它爲什麽要單憑這一點,你就要帶頭毀掉一個家族的内部關系。”
“在我與金融監管局主席會面時,我已經告訴過你這件事。”
“你是說複雜的家庭事務?”
“是的。”
“那可能不太行.”
陳道俊沒想到對方竟然因爲這個直接拒絕。
怎麽突然就不一樣了?
ZF隻負責宏觀上管理,不就是永遠不虧本的生意嗎?
“因爲青瓦台,不,ZF的權力不能用來解決家庭問題,爲了今天我們達成一緻,你必須把家裏的問題詳細說一遍,這樣我就不會覺得自己被利用了。”
首席經濟官臉色很嚴肅,似乎這個話題相當關鍵,甚至将決定他最終的态度。
但是陳道俊根本不會被他詐到,反而談起另一個條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