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
陳動基聽完之後,非常憤怒,他捂着胸口,氣的肝疼。
“不對,不對,睿俊是在醫院出生的,她還在單獨的病房,你們怎麽可能替換得了?”
“對不起,我丈夫是那的婦産科醫生,晚上換班有五分鍾間隙,我就是這個時候,以帶箱子送便當的名義,讓他替換孩子的。”
高元杏垂手,一副慨然認罪的态度。
陳睿俊早已泣不成聲。
多年的父親不是父親,母親不是母親,所有美好的一切,全部都變成了泡影,任誰都會深受打擊。
好在這不是她第一次聽到,那時候,她才叫崩潰呢!
該死的!
陳動基咬了咬牙:
“這隻是你的一面之詞,我不信,保安,保安快過來!”
他雖然内心已經相信了高元杏的話,但這件事情非同小可,嘴上還是死犟着,咬定高元杏撒謊,就要招呼人把她趕出院子。
“叮咚,叮咚”
門口傳出一陣又一陣的門鈴聲。
一個身穿白色連衣裙的孫藝珍出現在門口。
久等母親不至,孫藝珍猜想母親應該是又去了莊園,這才來到門口呼喚。
“媽,您怎麽一直不接我電話?”
陳睿俊側目,目光在她臉上和陳動基臉上徘徊,眉眼間的那股子神似,确實做不得假,盡管已經做好了回歸平民生活的心理準備,但她内心依舊酸楚。
高元杏則身子一抖,這丫頭怎麽自己過來了。
這個時間點,實在是太尴尬了!
“這就是你女兒,不,我女兒?”
陳動基見到孫藝珍後,快步走過去,越是近前,他越發覺得,眼前這個少女,和柳智娜當真有四分相似,不過,卻青出于藍而勝于藍。
這麽多年,女兒在下人家裏生活,他心中有無限的惋惜和愧疚。
高元杏和他丈夫那種生活水平,女兒從小到大,吃的好麽,睡得好麽,生活和學習情況怎麽樣,脾氣性格又如何呢?
這些他通通不知道。
走着走着,走到一半路,陳動基突然想到了什麽。
順陽集團的繼承權,讓他遲疑了,他的腳步越來越慢。
家族秘辛不可能對外人透露,陳養喆絕對會勃然大怒,怒罵他是廢物,竟然連自己的親生女兒都看不住,哪裏還有資格守住順陽集團的基業。
還有,現在的媒體都是無孔不入,他要考慮外界影響的問題。
如果相認,那勢必會引起軒然大波。
到時候聯姻泡湯,寒國銀行的行長勢必會怒發沖冠,貸款就不要想了。
就像是多米諾骨牌倒下一般,屆時,順陽重工拿不到貸款,就無法完成順陽信用卡的最後的交易,而完不成交易,他公司的現金流就會崩,到時候别說是争奪繼承權了,保本都成問題,他就徹底出局了。
于是,陳動基相認的心動搖了。
對不起了,女兒,一次,就一次。
自己隻要上位了,到時候想怎麽樣就怎麽樣,你會成爲全寒國最美最受寵的公主。
而不是現在!
所以,陳動基忽然轉身,他對着保安揮了揮手,做了個手勢。
這是驅趕外人的意思。
是的,他已經鐵着心讓保安把孫藝珍驅趕出去。
在保安氣喘籲籲跑來時,他明确交待:今後不許孫藝珍再來莊園。
面對保安不耐煩的驅趕,一臉懵逼的孫藝珍悻悻想要離開。
卻出于内疚,徹底爆發了。
她快步繞過陳動基,攔住保安。
作爲老女傭,保安自然認識她,陪笑道:“副會長說把人趕走,我在執行命令,你也要一起麽?”
“不,我的女兒不能走!“
高元杏強硬的表示:“陳會長,不管我有什麽錯,今天如果不讓藝珍進來,我就把這件事全部抖去報紙上,自己自願接受審判,我說到做到。”
陳睿俊也恢複了一些理智,想要勸阻。
“阿姨.媽,您别沖動”
陳動基快速抖了抖眉。
面對陳睿俊的勸阻,高元杏決心已定,他沒管其他人:“陳會長,你自己選吧,我不是在威脅你!”
陳動基無奈,對着保安再次招手:“行吧,放她進來,别攔了!”
“是!”
陳動基隻能取消了自己的安排,讓她們母女“三人”到自己的會客室。
并要求,期間,除非特重大的事情,否則,不允許任何人過來打擾。
他的會客廳反而略顯樸素,隻有三個圍成一個半圓的座位。
“好了,既然你想抖出來,依你,今天當着他們的面,你把具體情況說說吧!”
陳動基說話間,手機已經暗中發出一條消息,做完這些,陳動基坐在高元杏他們對面,又恢複了幾分底氣。
“此事說來話長,還要從我剛開始到您這邊服務開始。”
在會客室,當着兩個“女兒”的面,高元杏終于把實情說了出來。
原來,當年她還是女傭的時候,因爲見多了貴婦炫耀和攀比的場景,她的内心漸漸變得非常愛慕虛榮。
再加上柳智娜和陳動基天天在她面前秀恩愛,她内心非常的不爽。
因爲就在她加入順陽集團之前,因爲自己遇人不淑,未婚先孕,慘遭男友抛棄。
就在她最無助的時候,現在的丈夫,也是一直追求她的婦産科孫醫生進入她的視野。
恰好柳智娜也懷孕了,于是,她内心突然萌生了一個邪惡的念頭。
沒錯,她要狸貓換太子!
因爲她比柳智娜先懷孕,滿足第一個先決條件。
但在陳動基家中服務期間,卻一直沒有吭聲,而是等到快顯懷,驗出二人懷的都是女兒,這才以照顧生病母親的原因,請假回家休養。
等到孩子出生後,她讓丈夫暗中操作,趁着産房晚上值班人員換崗的時候,偷偷把雙方的孩子替換掉。
她的丈夫因爲内心的擔心和害怕,沒過多久就辭掉了醫生的工作。
但女兒改變命運的那種激動,卻不爲外人所知。
這也就是爲什麽,她對陳睿俊關照的無微不至,而對孫藝珍隻是不停提要求提意見的原因。
不是自己的女兒,确實親不起來!
爲了能更早見到女兒,孫藝珍半歲,她就匆匆斷奶,繼續向柳智娜申請做家務,因爲之前的表現較好,也很快就得到了認可。
于是,她頂着保姆的名頭,光明正大的照顧自己的親生女兒20多年。
原本隻要陳睿俊安安穩穩過日子。
高元杏都準備把這個秘密帶進棺材。
卻沒想到,陳睿俊不知道吃了什麽迷魂藥,非要嫁給一個家裏窮、沒工作的小黃毛。
在寒國,離家出走,私奔的情侶,基本上沒有好下場。
陳動基皺着眉頭,冷哼一聲:
“那你爲什麽現在要說出來?”
高元杏無奈的搖搖頭,自己費盡心氣送到财閥家享福的女兒,現在卻要跟一個黃毛遠走高飛。
這一局,她實在是不知如何應對。
她能做的,隻有吐露實情。
卻沒想到陳睿俊根本不在乎自己的榮華富貴,她堅定的選擇當回自己的女兒,并嫁給小黃毛。
高元杏心中一片冰冷,原以爲說出身份,陳睿俊能知難而退,沒想到,反而火上添油了。
簡直豈有此理!
現在,陳睿俊說自己作爲傭人家的女兒,徹底跟小黃毛門當戶對,自己反而再也沒有理由去阻撓他們了。
陳動基冷冷的看着在自己面前哭的泣不成聲的女人,内心閃過極緻的厭惡。
這賤人,就因爲心中的邪念。
害的自己幫别人養了20多年的女兒!
賤人!
賤貨!
蠢豬一般的女兒!
自己怎麽當初還會對她産生過念頭?
陳動基此時恨不得把她碎屍萬段。
但,他也知道現在不是憤怒的時候。
眼下,行長的兒子就認陳睿俊,對她一見鍾情,非她不可,哪怕孫藝珍更漂亮也不行。
所以,說一千道一萬。
對陳動基來說。
穩住陳睿俊,曉之以情,動之以理,苦口婆心的勸說陳睿俊冷靜,這才是關鍵。
于是,陳動基在低頭抹了下臉後,擡起頭時已經是滿眼淚花,開始飙起演技來了。
“睿俊,從小大大你都很懂事,我一直都說,如果你是男孩子,你爺爺最欣賞的就是你,這麽多年,我和你媽一直都把你當做親女兒來看待,你真的忍心舍棄爸媽跟高元杏走麽,這裏才是生你養你20多年的家啊?”
陳動基從錢包裏掏出一個小袋子。
這是他一直收集陳睿俊的美照,女兒都是父親的心頭肉。
從小到大的照片,他都很認真的存着。
要說不疼睿俊,那是不可能的,但對于權力的渴望,戰勝了一切。
他拿着照片一下下說着小時候的溫馨畫面,陳睿俊的眼眶再次紅了,女生都是感性的,最看不得這種煽情的東西。
眼看陳睿俊已經意志動搖,陳動基趁熱打鐵:
“睿俊,你最聽爸爸的話,對不對,隻要你正常去聯姻,我保證,該有的嫁妝一分不少,甚至還給你順陽重工的股份。”
然而,卻正是這句話,把陳睿俊再次帶回了現實。
陳睿俊堅定不移:“我還是叫您父親,我不喜歡那個人,我有男朋友了,我愛他,願意跟他過一輩子,而不是那個銀行行長的兒子,這就是我的态度,請您支持我。”
随着她這句話出口,陳動基的臉色瞬間冷了下來。
他知道自己這個女兒的性格,說一不二,再沒勸的必要了!
既然敬酒不吃,那就别怪我了!
陳動基拿起手機,看到了上面回複的短信後,他先是屏退孫藝珍和高元杏。
等到和睿俊同在一個房間時,他撥通了短信上的号碼。
很快,裏面傳來一個男低音:“老闆,人就在我這裏。”
陳動基把手機揚了揚:“睿俊,你不聽聽?”
陳睿俊看他的神情,感覺到了一股肅殺之氣,她咬了咬牙,有些惴惴不安的接過電話:“喂?”
“睿俊,是睿俊嗎,救我,救我,快救我啊.”
是他,是睿俊的男朋友聲音。
也就是高元杏口中的小黃毛。
對方的聲音中充滿着恐懼:“他們是魔鬼,他們會S人,他們無惡不作,睿俊,他們說隻有你能夠救我,救我啊!”
陳動基打了個響指:“睿俊啊,商業的事情,你從父親這裏學了七成,但可能是我把你保護的太好了,我們财閥的手段,你真的一無所知,我就問你一句,你想不想救他?”
陳睿俊怔怔的看着這個自己叫了二十多年濡慕的“父親”,嘴裏憤憤的吐出兩個字:“卑鄙!”
陳動基已經徹底放開了,他仰頭無聲的笑了,過了兩秒鍾,聲音才從他喉嚨間發出。
“哈哈哈哈,睿俊,這真的不能怪父親,我是實在沒辦法了,你根本不能體諒父親的不容易!”
他長歎了一口氣:“其實,我也不想走到這一步,隻要你剛才答應我,他們自然會放了他的。”
見陳睿俊眼神閃爍,他續了一句:“不要試圖從言語上來耍小聰明,我比誰都懂你,我的好閨女。”
他拍了拍手門外馬上出現兩個一身勁裝的女人。
“從現在開始,24小時看好她,直到訂婚不,結完婚爲止!”
“是!”
眼看自己就要被帶走,沒辦法,形勢比人強,爲了救情郎,陳睿俊隻得暫時答應:“明天我訂婚,我去還不行麽,求您放過他,我答應您!”
陳動基背着手走打她面前,盯着她的眼神看了一陣,除了憤怒和不甘,并沒有其他的意味。
“好,我會讓人放了他,但不是現在,今天就先算了,至于明天他還要不要挨打,就先看你表現了!”
等到陳睿俊被帶走後,陳動基再次拿起電話。
“剛才的話,都聽見了?”
“老闆,我們都聽見了,可是我們人手有限,這小子,我們要一直看着嗎?”
陳動基眼神中閃過一絲陰狠:“過了明天,就找幫派的清道夫處理掉,做幹淨一點,事先拍一點視頻,就說他出國去了!”
“是!”
做完了這一切,陳動基施施然回到高元杏他們所在的房間。
面對孫藝珍,陳動基也隻能說幾句不疼不癢的愧疚話。
“這麽多年,我實在是虧欠你很多,叫言珍是麽,過幾天,等睿俊去了夫家,你就搬過來吧,我跟你母親會好好補償你,給你找個好婆家!”
好婆家?
孫藝珍臉上露出一絲凄苦。
剛才在房間裏,她質問,是不是自己的身份,陳道俊一早就知道。
高元杏見瞞不過,隻能承認了。
原來如此!
陳道俊竟然是自己的堂哥!
孫藝珍此時的臉色比任何時候都要蒼白,一切真相大白了。
但這個結果,卻比陳道俊是個渣男更讓她心痛。
痛,太痛了!
她甚至有現在就出家爲尼的沖動。
“既然情況搞清楚了,沒什麽事,我們就先走了。”
高元杏沒看到陳睿俊回來,潛意識她有些不安,孫藝珍情緒又很異常,她隻想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哎,别急,我好不容易重新找回女兒,必須要父女團聚幾天,言珍啊,你親生母親馬上回來,你等等,這幾天,就住順陽重工附屬的酒店吧。”
随後,陳動基叫來柳智娜,說清楚了利害關系,
以聚首的名義,變相把高元杏二人軟禁起來。
這也是爲了防止明天有任何意外,壞他的好事。
但陳動基不知道的是,孫藝珍一直有人盯梢。
在得知孫藝珍一天一夜未出公司,陳道俊馬上讓人去打探消息。
明白孫藝珍被軟禁後,陳道俊氣的一腳踹翻了茶幾。
“豈有此理,讓保安公司所有人帶好裝備,跟我去順陽重工附屬酒店!”
于是,保安公司一百來号人乘車,跟着陳道俊,浩浩蕩蕩30輛車,直接殺到順陽重工附屬酒店。
面對保安的阻攔,陳道俊表現出前所未有的暴躁。
“老子是陳道俊,這張臉認識吧,今天誰敢攔我,老子就廢了他,再送他去監獄蹲一輩子,你們信不信?”
這霸氣側漏的話,再加上他的表情,所有保安全部愣在原地。
見陳道俊離開後,他們才敢打電話通風報信。
有個小保安想要從樓梯上去,被年長的保安扯住。
“小夥子,你拿多少錢一個月啊,值得你給公司賣命?”
(本章完)